早晨九點的員工茶水間,八卦新聞密頻發射站點。姹紫嫣紅各色OL手捧馬克杯,聊得不亦樂乎。
“喂喂,你聽說了嗎?總裁辦的那個池月樂……好像懷孕了哎!”
“什么?她不是還沒結婚嗎?”
“聽說連男朋友都還沒有呢。阿May,你會不會是搞錯了。俊
“絕對錯不了,那天在洗手間里,我聽見她抱著馬桶狂吐來著……”
“對了對了,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前兩天我去醫務室領藥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臉色蒼白地跑出來……”
嘰里咕嚕,稀里嘩啦……有人提供情報,有人追加線索;五分鐘后,緋聞被坐實?雌饋砟曩Y和職等都高出眾人一截的熟齡女子,口氣鄙夷地下了結論:“看她樣子乖乖的,沒想到也是這種人,F在的女孩子啊真不得了,未婚先孕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恥——”感慨到一半倏然住了口,臉色潮紅地瞪向門口。
半透明玻璃門被推開,一前一后走進兩名男子,皆是身形修頎、意氣風發。打頭的那個生了一張斯斯文文俊顏,身著很妥帖的深灰色西裝,鼻梁上架副鉻絲邊眼鏡。他正挑著一邊眉宇,淡睇那話說一半的女職員,“誰未婚先孕?”嗓音雖然溫和,但仍透出幾許威嚴來。
“方總您早!狈讲胚義憤填膺的某女,此刻氣焰頓消。她垂頭縮頸,支支吾吾:“我、我們并沒有在說——”
“方總,我們是在說昨天晚上的韓劇大結局啦!那個女主角未婚先孕,男主角卻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哈哈哈哈是不是好狗血?”還是阿May反應快,一路打著哈哈把話題轉移到千里之外。
“唔!北蛔鸱Q一聲“方總”的斯文男子略點了下頭,算是表示了解。他對韓劇不感興趣,這位女下屬果然聰明。他輕掃了一眼她胸前名牌,又狀似不經意地多問了一句:“我好像聽到有人提池秘書的名字,與她有關嗎?”
“哪兒啊,您聽錯了,我們在說池珍熙,就那個演韓劇的,方總您看過她的戲沒有?”大難臨頭,也虧得阿May有這般急智。
總之,一切與韓劇有關就對了。方皓朗聳了聳肩,不再追問。走到咖啡機旁邊為自己打了杯Espresso,回頭詢問身后的男子:“言輕,你要什么?”
“我喝Pierre就好!币粋低了八度的聲音回答。
這時一眾女職員們才發現方總身后側頭佇立的男子。他身形挺拔,很反常的并未著正裝,而是著了一件深駝色的樽領夾克和一條洗舊的帆布褲,看起來頗有幾分落拓不羈。他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男子,五官太過深邃似足西方人士,卻生了一雙很具東方韻味的細長丹鳳眼,深陷在濃眉下,有種怪異的“混搭”感。
他就好像西部遠道而來拓荒的牛仔,卻站在美商公司清潔溜溜的琉璃地磚上,整個畫面看來分外突兀。
然而……阿May雙手捧心:好有型!她最不能抵擋這類眼色寂寞像是隨時要去流浪的粗獷型男了。
“這位是——”她大著膽子問向方姓總裁。
方皓朗熟門熟路自雪柜中抓出一瓶Pierre遞過,同時介紹道:“新同事,魏言輕。我從華爾街請來的,幫我拓展海外投資!
寥寥數語,給流浪男子周身鍍金。原來他從華爾街流浪而來啊……阿May努力咽口唾沫,強忍著不當場表演什么叫“垂涎三尺”,瞇眼笑問:“魏先生一直待在美國?”
“回來快兩年了,之前在別家公司做事。”魏言輕據實回答。對美女拋來的媚眼,遲鈍地不予回饋。
方皓朗笑著接話:“他很難請的,前任東家是世界五百強,今次肯放下身段來支持我這攤小本生意,我不知道多高興!
阿May偷笑:總裁實在過謙,說話真真假假,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公司是皮包公司哩。
哪知,這名叫魏言輕的型男像是聽不懂場面話,竟然好認真地給他接了下去——
“我只做半年,時候到了就走!
唔,新同事不愿久留?阿May急著問:“為什么?”
“我習慣打零工!彼稹
方皓朗哈哈大笑,伸手拍拍魏言輕的肩頭,道:“走吧,我帶你看看你的新辦公室!
二男離去。阿May望住門口,嬌膩一聲嘆:“唉……這么帥的男人,卻是半年的Temp……”現在開始追,來得及嗎?
方才的八卦熟女嗤之以鼻:“他哪里帥?”那男人看起來像個壞胚子,怎么看都是氣質溫潤如玉的方總更有魅力。
“你不懂啦!”阿May不依地推她一把,繼續花癡,“我也說不上來,他就是好有魅力……一看到他,女人就會有一種‘啊,我好想要被他掠上馬背一起逃亡遠方’的沖動……”
“馬?”熟女完全跟不上阿May的發散思維。
“都說了你不懂啦!”
“方總早!
見到方皓朗遠遠走來,池月樂慌忙從座位上站起身,朝頂頭上司鞠了一躬。
“這是上周五季會的會議紀要,煩請過目。”她一手捧上文件袋,另一手抓著大信封,語速急促地輕聲道:“這些是投資發展部呈來的急件,您方便的話,上午簽完我反饋回去。”
“嘩……我腳還沒踏進辦公室,早飯還沒吃,你就拿了這么一大堆東西要我簽?”方皓朗在她桌前停下腳步,語帶笑意道。
“不好意思!背卦聵钒尊哪樕希⒖谈∑鸬t潮,“因為……是急件!
“沒關系,你不必道歉!币娝@樣,他更想笑了,“月樂,放輕松點,你一直就太容易緊張了。這樣沒必要,知道嗎?”
“嗯。”已經垂得很低的腦袋再點一下,下巴幾乎要點到胸口。
“我是個會吃人的老板?”他假意虎起臉。
“不、不是……很抱歉!
又道歉?這慌張的纖細急嗓,再度逗笑方皓朗。他盯著池月樂瘦削的肩頭看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最近……身體不好?”
“前些天吃得油膩,腸胃炎又發作了!痹聵沸÷暬卮,咬字清晰像在匯報工作。
方皓朗露出寬慰的笑:是啊,一個這么乖巧的女孩子,怎可能未婚先孕?看來等一下要讓人事部發個通告了,公司內部禁止以訛傳訛。
這個池月樂做他秘書三年了,他想,他算得上了解她。她一向自律內向,交際圈子很窄,連男朋友也沒見她交。與其擔心她未婚先孕,不如擔心她嫁不出去吧。
他笑了笑,又問:“月樂,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二十六歲半,再過三個月滿二十七了!彼怨源。但凡是個活潑點的女孩子,恐怕會嬌嗔著嚷一句“女生的年齡是秘密噢”,然而她從來不會那一套。
這樣想著,方皓朗的心頭不覺泛起些許柔波。他思忖著:或許自己認識的人中有合適的男孩子可以介紹給月樂?
而他自己……嘛,三十六歲果然已經是大叔了啊。還是別殘害下一代好了。
“對了月樂,今天有個新同事入職,待會兒你帶他去各部門轉一圈,介紹給同事們認識一下。”他接過月樂手中的文件袋,交換似的將自己手里魏言輕的CV遞給了她。
“是!痹聵吩事暎皖^一看:CV左上角,貼著白底證件照。照片上的男人有一張斧鑿般憤怒的臉,細長的眼睛里卻飽含桃花。
從面相上看,是個充滿了矛盾感的男人哪……她想著,將CV摞上其他今日待辦事項的最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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