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出雀兒的去處,死守染坊也無濟于事,莫可奈何下,她只好將怒不可遏的舅父帶回,不讓他繼續待在那兒氣壞身子。
昨晚她還和雀兒在河邊洗衣聊天,一夕之間人就被送走,明日她就要回王府,這下雀兒……
“夫人、夫人!”她正擔憂下落不明的雀兒安危之際,離開不久的小春急急地跑回來。
“什么事?”她懸著心,猜想莫非是舅母氣得病倒了?
小春跑得氣喘吁吁,停下調勻呼吸后急道:“表、表少夫人來了。她一路哭喊著“爹娘,天樂被官府的人抓了”,然后就跑進了舅老夫人他們房里了!”
“我表哥被抓?”瓶湘云疑惑的間:“他為何被抓?”
小春不明就里的搖頭,“奴婢不知,奴婢一看到表少夫人哭著跑進舅老夫人房里,就趕緊跑來通知夫人了!
“我們過去看看!
滿心納悶的瓶湘云在小春的陪同下,急急的朝溫夫人房里走去。
“……我不知道,官府的人一來就把還在睡夢中的天樂給抓走,連個原因也沒說!爹、娘,該不會是你們問不到雀兒下落,就讓攝政王把天樂給抓起來吧……”瓶湘云才來到舅母房門外,就聽見曹麗如在里頭哭鬧著,她讓小春守在門外,自己進入。
“王爺一大早就出門,人家管的是國事,哪有空閑管這些瑣事,要真能的話,我還再希望王爺把那孽子抓起來關一輩子算了!”溫老爺氣得滿臉通紅。
“爹,你怎能說這話,天樂可是你的親生兒子!”見瓶湘云進來,曹麗如轉移目標,抓看她問:“湘云,你說,是不是你讓王爺把天樂給抓起來的?”
瓶湘云拔開她的手,淡然道:“嫂嫂,你沒聽舅父說,王爺一大早就出門,我從染坊回來到現在,還沒見到王爺的面!币婺苷f的話,她哪須愁苦于打探不著雀兒的下落。
“是不是天樂喝酒鬧事了?”溫夫人擰著眉心,擔憂的問。
“喝酒鬧事?他哪一天沒喝酒鬧事!我們溫家和官府熟絡得很,他們哪會因小事就把天樂抓去!”曹麗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來回踱步,“肯定是出大事了!”
“去衙門問問。”溫老爺說。
“我讓秦福去問了,這一問得花大把錢呢!”
曹麗如嚷嚷石,沒多久,外頭傳來敲門聲,溫家舊宅的老仆揚聲道:“老爺,染坊的秦管家來了!
“快讓他進來!”
曹麗如等不及地自己開了門,一見到管家,急問:“秦福,你間問到原因了沒?”
秦福點點頭,卻面有難色,遲遲不說。“差爺怎么說?干啥把天樂抓起來?”
“這……”秦福期期艾艾,見人多,也不知當講不當講,索性靠近她耳邊悄聲告知原因。
“什么?”
—聽到秦福打探到的罪因,曹麗如先是大叫聲,隨即頹喪的跟蹌兩步,跌坐在椅子上,不一會,趴桌猛哭著:“這天殺的!這種事他也干得出來,活該被抓去關、抓去砍頭算了!”
見她激動的哭喊,怕是什么壞了溫家名聲的事,瓶湘云馬上關起房門。
“秦福,到底是什么原因?”舅父臉色鐵青,“老爺,少爺他……”
秦福面有難色,欲言又止,曹麗如倒是自己叫嚷出聲!澳菦]天良的,他讓人把雀兒丟到海里去,想把她淹死,沒想到雀兒被救起來,這事不巧被攝政王知道,就火速命人把他給抓起來了!”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所有人,溫夫人聽了險些暈厥,溫老爺怒罵,“你們夫妻倆造什么孽,竟然敢……”
“爹,你可別冤柱我,我才沒干那種沒天良的事!”為了劃清界線,曹麗如這會又牙尖嘴利了起來,“我承認我是氣雀兒,常拿她出氣,可我若真心狠得敢做那種事,我早就做了,哪還會留她在染坊礙眼!”
“我是再安排雀兒到別處去住,誰知你們那沒良心的兒子竟一不做、二不休,暗中叫人把雀兒丟入海里,她肚中可是還有你們溫家的骨肉呢,真是沒天良!”
溫夫人痛心疾首,傷心大哭,溫老爺氣得滿臉漲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瓶湘云茫然無語,一來心驚雀兒險些沒命,二來,她想,或許是風揚去臨海巡視時得知雀兒一事,他既然知道是溫天樂做的,那一定是雀兒說的,雀兒險些被害死之余遇到救星,肯定已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這會,風揚定已知道,高云臨死前所說的“從你迎娶瓶湘云那一刻起,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攝政王,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的真正意義。
第9章(2)
曹麗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哭得更慘!暗、娘,我看這回天樂一定會沒命的,雀兒肯定把所有事都供出來了!”
她看了瓶湘云一眼絕望的道:“天樂想害死雀兒已經有罪,要是他知道天樂對湘云……他肯定饒不了天樂,絕對會像判高云那般,也判天樂斬立決的!”
聞言,二老身子一震,溫老爺心驚之余,痛心的破口大罵,“就讓他被斬頭好了!這個畜生,活著有何用!”
“爹,他就算是畜生,還是你兒子,還是喜子的爹,我雖然氣他成日游手好閑、花天酒地,可也不想他死……”曹麗如哭嚷著,轉頭看到瓶湘云,像看到菩薩似的,立即樸上前去,拉著她又哭又求,“湘云,現在只有你能救你表哥的命,你快點去衙門叫他們把天樂放了,要不,等王爺回來,判決一下誰說情都沒用了!”
瓶湘云拔開曹麗如的手,偏過頭去,那溫天樂膽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她哪能放了這人渣!雀兒若未被救起,那可是一尸兩命,何況她肚中孩子還是溫天樂的。
“湘云,你不能見死不救,你不看嫂嫂和你外甥的面子,總得看天樂爹娘的面子,他們把你當親生女兒養大,給你吃穿都是最好的,現在他們唯一的兒子就要死了,你怎忍心……”
“不要拿這事煩湘云!你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臉求湘云!”
溫老爺火大的喝著,曹麗如氣惱的別過臉,嚷嚷著,“好,我沒資格求,那我們大家就眼睜睜看著天樂被砍頭好了!”
這番話,惹得溫夫人更加傷心,哽咽著道:“湘云,舅母知道天樂做了太多的壞事,可他是我唯一的兒子,他若真死了,舅、舅母也不想活了!”
“你、你這是在做什么……唉!”
溫老爺氣得轉過身去,但瓶湘云看得出舅父只是嘴硬,他心里頭想的,肯定是和舅母一樣,對溫天樂這個獨子,雖是氣恨,但終歸是天下父母心,怎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上法場赴死。“湘云,舅母求你了!”
溫夫人突然起身,雙膝一屈跪在她面前,被這突如其來舉動嚇著的瓶湘云,立即扶著哭紅雙眼的老人家,“舅母,你別這樣,你先起來……”
“不,湘云,你答應舅母,一定要救……要救……救天樂……”夫人話才說完,人便暈厥了過去。
“舅母!”
“娘!”
房內亂成一團,瓶湘云的內心更是亂糟糟。
來到衙門,一下轎,望著縣衙門口,瓶湘云不禁嘆息不只心頭沉甸甸,步履更是沉重無比。
半個時辰前,舅母昏厥醒來后,依舊苦苦哀求她救溫天樂,痛哭得幾乎又要暈過去,不忍見舅母為了救兒子,拖著病體三番兩次想向她下跪,她心一軟,遂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