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嘴驚呼,“又毀容,又咬舌自盡……”她忽地問:“他站的地方是客棧的二樓吧?客棧的人不認得他?”
“拜本王所賜,本王來之前縣令巳下令客棧二樓不許有人進入,就是怕有人居高臨下,圖謀刺殺本王!彼晕医獬埃翱蜅5娜藟焊恢腥岁J進二樓,不過可以確定他不是樓下用餐的客人“我瞧他武功極高,要無聲無息進人二樓也不是難事……”
他認同的點頭。
“風揚,你有沒有猜到幕后主使者可能是誰?”仰望他,她眼底透露擔憂。輕撫她的臉。
他面露歉意,搖頭,“別多想,這事交給官府去查!彼麚u頭的原因是,他自知自己作風強硬,得罪的高官貴胄不計其數,要猜測蒙面黑衣人是受何人指使,猶如大海撈針。
因為他,害她一同陷入危險,還好最后他趕得及護住她,沒讓她受傷,要不,自責再多也柱然。
“可是兇手都巳經死了,連面容都毀了,要查談何容易……”她喃喃低語,突然腦海由閃過張臉孔,立刻驚呼,“風揚,快,給我紙筆!”
見她一副突有所悟的模樣,他不明所以的問:“做什么?”
她情緒激動的說:“我有看到那兇手的臉,他從客棧二樓跳下時,蒙面的黑布滑了下來,雖然他很快就拉好,但我看到了!彼缰,“我嚇糊涂了,竟忘了這么重要的事,快點給我紙筆,趁我印象還清晰時趕緊把他的臉畫下來,也許對追查幕后主使者會有點幫助。”
“我相信一定會有幫助!”
她所言之事令人振奮,他速速喚人取來紙筆,擔心她太累,他還陪在一旁為她遞茶水,夫妻恩愛之情顯露無遺,溫家舅父母來到房門口前看到,樂呵呵地笑著走開,端茶水點心的溫家丫鬟也羞笑離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溫家上上下下皆知王爺疼愛夫人,非但親守床邊等她醒來,還貼心陪畫,好夫君的形象從溫家一路傳諞佑安縣城大街小巷。
瓶湘云繪出兇手畫像后,案情立即水落石出,因畫中人正是前縣令高云的義子高達,佑安縣城內大部分的人都認識,現任縣令王詠立即下令逮捕正欲舉家搬離佑安縣的高云。
被逮后,高云不發一語,不承認不喊冤,即便用刑也還是不吐實。
在白天那場混亂中躲得比誰都快、險被摘掉烏紗幅的王詠只好硬著頭皮向攝政王求助。
擔心夜長夢多,也為了早點查出真相,不讓瓶湘云與他一同身陷危機中,御風揚連夜升堂審案。
被柙到公堂的高云一看到攝政王親審,起初嚇得腿軟跪地,隨后興許想到自己老命休矣,便一副豁出去的神態,坦誠不諱道:“沒錯,主謀就是我!”
御風揚厲瞪著堂下之人,驚堂木一拍,喝問道:“大膽高云,為何要派你義子刺殺本王?”
高云冷笑了聲,隨即臉色一變,氣憤不平地控訴了老半天,一吐積壓在心中許久的怨氣。
聽了高云一長串的控訴后,御風揚終于想起來,大約三年前,佑安縣臨海堤防潰堤,海水倒灌,當時百姓死傷近千人,朝廷撥了十萬兩銀筑堤,可高云竟私吞款項,派人隨便做一做草率交差了事,隔年,海水又倒灌,百姓再度死傷無敵,但高云非但無反省之心,還食髓知味,想讓朝廷再撥款下來。
當時,他覺得這是攸關百姓性命之事,定要嚴加審查,遂親自帶著幾名在水利筑堤上見長的官員親赴佑安勘察。
看到不堪一擊的堤防,眾官員皆搖頭嘆氣,口徑一致,皆稱工程偷工減料太嚴重,才會導致完工不到一年的堤防再度潰堤。
當下,他立刻下令嚴查此事,發現貪污者不只高云一人,牽涉縣中的高官竟有數十人之多,當時,他向皇上主張這事要嚴懲不得輕饒,許是先一步得知消息,高云為保烏紗帽,短短幾天內補回六萬兩銀,并保證剩余不足的金額日后會再補全。
他沒收了那六萬兩銀,挪作修筑堤防的費用,念高云有悔意,只請皇上罷了他縣令一職,未取他項上人頭,御風揚自認巳對他做了最大寬容,未料,他竟因此事對他懷恨至今!“御風揚,你以為你可以一輩子操控皇上,當幕后君王?哼,皇上巳不再是幼主,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事事聽從你這個攝政王的意見。”
“大、大膽高云!”站在一旁的王詠戳指怒目,大喝著!皝砣,掌嘴!”
御風揚并未阻擋,雖眼里燃著怒火,可理智并未喪失,一個前縣令在繳出了六萬兩銀后沒傾家蕩產,反而還能坐擁大宅,更膽敢在他面前說這些大不敬之語,若不是豁出去命不要了,就是……背后有人撐腰。
當初的貪污事件因太后極力阻止,并未真正查到最上層,而若依他掌握的證據再查下去,那個最上層的人,應當就是胡丞相。
他知道朝中最不滿他掌權的就是胡丞相,近年來,胡丞相更極力煽動太后和皇上無須事事聽從他的意見。
—直以來,他盡心盡力輔佐皇上,未曾有篡位野心,且如今皇上巳成年,本就該親理朝政,他至今猶殷切插手處理國事,只是不放心胡丞相這等虎狼之輩。
只可惜太后和皇上近年來頗倚重胡丞相,由太后包庇胡丞相貪污事,足見她有多看重胡丞相,他若想拔除對方,恐非易事。
“王詠,你膽敢再對我用刑!”原氣得咬牙切齒的高云陡地嗤之以鼻,“等著瞧,像你這種貪生怕死之輩,不出兩日,這攝政王定會摘取你的項上人頭,若是不然,我復職之時也會……”察覺自己不小心說溜嘴,高云立即噤聲。
“你復職之時?”聽他的口氣,御風揚更加確定他背后有高官撐腰。
在朝中,能讓死棋復活的,除了太后、皇上以及他之外,大概就屬胡丞相有此等能耐。
太后和皇上自然不會為一個貪污的小官背書,會積極這么做的,當然就是一心想扳倒他的胡丞相,他極需有自己的勢力,大自重臣小至縣令,自己人越多越好。
這事自然不能點破,只是這高云沉不住氣,三兩句話就露底。
他猜測,這會胡丞相定巳得知高云派義子刺殺他一事失敗,這個無法無天的高云竟天真的以為胡丞相會極力護住他的狗命?“高云,你若真想復職,就去求閻羅王吧!”御風揚厲瞪他,驚堂木一拍,喝道:“讓他畫押,即刻行刑,拖出去斬了!”
高云一聽,愕然的看著他,直到手被拉著畫押,他才驚覺自己老命真的要不保了!
“不,我不畫押,我……我剛才說的都是胡謅的!不是我派高、高達去刺殺王爺……”他癱軟跪地,懼悔自己為了吐一口怨氣,逞一時之炔,將真相全盤托出,見攝政王真要斬了他,嚇得語無倫次,拼命叩頭求饒,“王爺,饒命啊,我真沒讓高達暗殺你,你不能未審先判,給、再多給我兩天時間……不,多給我兩天……”
“未審先判?那本王此刻坐在公堂之上是為何?”御風揚冷冷道:“多給你兩日,兩日后便能不死?”
“對、對……不、不,總、總是要調查清楚,不能冤柱我……”
“調查清楚?還有本王沒調查清楚的內幕?”御風揚怒道:“高云,你派人行刺本王,可知你犯的是滔天死罪,即便皇上也無法說情,你還指望誰幫你出面?誰會笨得和必死無疑的人沾上邊,本王想,你心由認定會保你之人,此刻對你應是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