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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帝王將相,一見鐘情,波折重重 >> 鴛鴦玦作者:蘇浣兒 | 收藏本站
鴛鴦玦 page 1 作者:蘇浣兒
    第1章(1)

    跟著趙嬤嬤進了這位在胡同里的“十笏園”,沈夕曛忐忑不安地東張西望。

    聽說這園子是前朝尚書余方為了祝賀母親生辰所建,取名十笏,乃取其小如十個笏皮之意。

    不過和尋常百姓人家相比,這十笏園非但不小,甚至可以用“大得可以”來形容,至少對沈夕曛而言,那水池、長廊以及水榭樓臺,都是她所未見過,也沒想過自己可以在其中居住的。

    趙嬤嬤在園子里東繞西走,領著沈夕曛來到“浣霞水榭”。

    “姑娘,你先在這兒等,一會兒四爺就會過來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去廚房替你弄些吃的來!

    趙嬤嬤停在門口,“你想問四爺的事,是吧?”

    沈夕曛點點頭,“嗯!我想知道這好心買了我,又替我安葬爹爹的四爺到底是誰。嬤嬤,你可以告訴我嗎?”

    “客棧掌柜沒告訴你嗎?”

    “沒有,掌柜只說四爺是京城里極有名的人物,除此之外什么都沒說!

    趙嬤嬤抿唇一笑,“論起四爺,說極有名實在還不足以形容,不過四爺交代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透露他的身分,所以如果姑娘想知道,就自個兒去問四爺吧!”

    沈夕曛咬著唇,“可是四爺救了我,又拿銀子安葬了我爹,這份恩情比天還大,夕曛怎能連恩人的名字、身分都不知道呢?”

    “說到報恩,你就別擔心了,好好在這兒待著,盡心服侍好四爺就是報恩了!好了,屋后澡堂里頭有熱水,床上有一套衣裳,你去洗洗澡,把自己弄整齊些,我去替你張羅些吃的!

    目送趙嬤嬤離去,沈夕曛無奈地關上門,獨自一人面對這偌大的屋子。

    她是在四個月前,遠從鳳陽跟著爹爹到京城依親的。

    鳳陽連月大旱,粒谷未結、寸草不生,鳳陽人從吃牲畜到吃草根,餓慌了,便開始吃死人肉,最后連活人都免不了遭殃。

    沈夕曛的父親沈放是個讀書人,眼看著鳳陽即將災民遍野、滿城大亂,他們兩老父弱女,不免受人欺悔、性命不保,于是便帶著唯一的女兒沈夕曛北上京城,想找嫁到京城的妹子依親,等過些時候情形好轉了再回鳳陽。

    想不到人窮連親戚都沒有了,這妹子不愿相認也罷,竟還教人將沈放打了一頓。

    可憐沈放一路忍饑挨餓,餐風露宿來到京城,身子已是大不如從前,再經過一頓毒打,登時一病不起,全靠沈夕曛在各家客棧里奔走賣唱,賺取微薄的銀子給父親看病。

    雖然沈夕曛不惜拋頭露面,含羞忍辱為父親奔波,可沈放終究在兩個月后撒手人寰,而沈夕曛根本無力料理父親的后事,因為光是欠客棧掌柜的銀子,就教她一輩子都還不清了,何況還有藥鋪的藥錢、大夫的出診金,這些銀子她都得付啊!所以她哪有銀子為父親埋葬?

    無計可想下,沈夕曛只好寫了張“賣身葬父”的板子,請客棧掌柜為她掛出去,希望能找到善心人士來幫忙。

    哪曉得板子還沒掛好,掌柜便告訴她,四爺已經為她付清所有的賒債,還愿意替她安葬父親。

    對于這個四爺,沈夕曛毫無知悉,只知道似乎是個大有來頭的人,至于他叫什么名字、年紀多大、做什么,她一概不知。

    但知道又有何用?打從她寫了“賣身葬父”四個字以后,沈夕曛就注定沒有主宰自己將來的權利了;所以他老也好、丑也好,是王孫公子也行、販夫走卒也罷,她都認了,誰讓她沈夕曛是個苦命人呢?

    想著,沈夕曛取過趙嬤嬤為自己準備的衣裳來到后面澡堂,那里果真有一桶熱水在。沈夕曛不多想,當即除下衣衫,跨了進去。

    溫熱的水,瞬間消減了沈夕曛一身的疲憊,而飄浮在水上的花瓣,透著淡淡清香,又使得她在不知不覺中松懈了心房,連繃緊的神經與不安也似乎都不見了。

    沈夕曛以手取代毛巾,掬起花瓣水,依次慢慢搓洗著身子。先是肩膀,然后胸脯、腰身,再次是雙手,最后才是雙腿。

    當她很自然地抬高腿,努力想把自己洗干凈時,卻渾然不知,有一雙著火似的眼睛正隔著簾子,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她真美!打從在客棧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發現,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雖然一身粗布衣衫,抱著琵琶奔走于各個客棧、靠賣唱維生,可卻絲毫掩不住她渾然天成的天姿麗色。

    煜祌這么想著。他雙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欣賞沈夕曛的海棠出浴圖。

    近看下的她更美了,縱使隔著一層竹簾與冉冉煙霧,煜祌仍將她玲瓏剔透的身軀瞧得一清二楚。

    從他所站的位置望去,但見她輪廓完成無暇的側面,鼻子小巧挺直,柔軟的唇微抿著,不知道嘗起來是否也如所見那么甜、那么美?

    煜祌的視線再往下移,她肩若削成,圓潤豐美的乳峰自然形成一個美好的弧度,散發出誘人的風情;至于她的腰,煜祌看不見,不過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纖細。

    煜祌看沈夕曛抬高腿,小手仔仔細細搓洗,從手掌般大小的腳、雪白的小腿到那勻嫩的大腿,煜祌瞧著,不禁輕嘆口氣,卻讓沈夕曛聽見了。

    沈夕曛壓根兒沒想到會有人躲在外頭偷看自己洗澡,因此當她聽見煜祌的嘆息聲時,不禁花容花色,幾乎叫了出來,“誰?是誰躲在那里?”

    煜祌推開竹簾,緩緩走了出來,炯炯有神的眼毫不掩飾地盯在沈夕曛身上。

    “是我!

    乍見煜祌,沈夕曛又羞又急、又慌又驚,忙想抓過衣服遮住自己,可她的衣服偏偏放在遠遠的椅子上,構也構不著。于是沈夕曛只能以雙手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脯,顫抖著聲音問:“你……你是誰?為什么……為什么……”

    她那嬌羞又不知所措的模樣,讓煜祌不禁又往前跨了一步。

    沈夕曛頓時大驚,“你別再過來了!你再靠近一步話,我、我就……”

    他釘在原地不動,可那星子般的明亮眸子卻繼續往前去,直落往她泡在水里的光裸身軀上。“你就如何?大喊救命,還是咬舌自盡?”

    “我……我……”沈夕曛咬咬唇,身子瑟縮著向水里沉,想藉由水的阻隔,擋住他放肆的目光!澳阍龠^來的話,我就、就用熱水燙瞎你的眼睛,讓你從此不能再做這種卑鄙、無恥又下流的事情!”

    煜祌聞之,先是怔了怔,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個賣唱女,無怪乎你能穿梭在各家客棧里,面對三教九流、市井無賴的調戲,還能若無其事地賣唱,真是不容易啊!”

    “你……”

    不等她說話,煜神翩然轉身,穿過竹簾而去,臨去前丟下一句話:“把衣服穿上,到前頭來見我!”

    煜神的話,讓沈夕曛詫異極了。

    他說什么?他叫自己把衣服穿上,到前頭見他?難道他……難道他就是買下自己,又替自己安葬了爹爹的四爺?

    想到這里,沈夕曛不禁渾身一顫。這個放肆無理,躲著偷瞧自己洗澡的男人就是四爺?

    天!她究竟遇上一個什么樣的男人,竟會偷看女人洗澡?這……

    沈夕曛詫異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該怎么面對他,她幾乎想奪門而出了!

    可她能嗎?若不是這個四爺,今天的沈夕曛早淪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還有機會站在這里嗎?即便他要她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她都必須接受,因為是他救了她啊!

    想著,沈夕曛慢慢從桶子里跨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剛走出澡堂,趙嬤嬤便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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