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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娶狀元郎 第九章 作者:竹君
    回到齊莊后墻,珞兒跟雪湖卷起衣角,再度爬狗洞進去。

    才剛爬出狗洞,就有一雙黑色的大腳擋住兩人的視線。

    雪湖和珞兒驚愕的對望一眼,同時抬起頭來。

    「韓大哥!」珞兒驚訝的發現那雙巨腳的主人是韓柏安,當下放心的吁了一口氣,她拍拍胸脯,拉著雪湖站起來!阜判陌!是韓大哥,不是妳那個齊莊主!

    「齊某有那么可怕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們身后倏地響起,嚇得兩人毛骨悚然,差點沒有軟腳趴下。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雪湖跟珞兒循著聲音,在韓柏安的瞪視下緩緩回頭。

    只見齊秉禹帶著一班家丁,面色森冷的端坐在前方十步之遙的石上。他駭人的氣勢、冰冷的面孔,令雪湖感到凜然難近。

    「齊哥哥……」她囁嚅的開了口,卻怎么也無法解釋下去自己現在的窘境。

    齊秉禹從石上站起,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她面前,噬人的目光瞪得一身官服的雪湖抬不起頭來。「怎么傅大人駕臨寒舍也不派人通知一聲?委屈尊駕爬狗洞進門,真是齊秉禹的罪過!

    平淡冷漠的聲調訊明了他正在狂怒之中。

    「齊哥哥,請你聽我說!顾睦滟暳钛┖@慌痛楚地撫住胸口,她不要他這個樣子,這樣看起來好遙遠、好無情!肝也⒉幌腧_你,我只是想--」

    「想把齊某當傻瓜一樣的愚弄,是不?」他怒喝的打斷她。

    「不……不是的,齊大哥……我….!」雪湖驚喘的搖頭,他怎么會這么想呢?她不想騙他的,她只是不想他不開心而阻撓自己。

    「夠了。」齊秉禹沉痛的閉上雙目,伸手做了個「請」勢,「請狀元公不必多說了,妳從哪里進來,就請從哪里出去吧!」

    他在趕她!

    雪湖倒抽了一口涼氣,她臉色蒼白,指尖也在驀然間變得異常冰冷。「你是在趕我嗎?你不肯聽我的解釋,就要趕我了嗎?」

    「難道就妳的話言、妳的欺騙,還不值得我趕妳嗎?」齊秉禹揚起眉,輕哼道。

    他真的在趕走她!雪湖心痛得腦中一片空白。

    「齊秉禹你太過分了!圭髢嚎床贿^去的跳出來!改忝髦姥┖_你是沒有惡意,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冷酷無情的傷害她呢?她不過是想盡為人子女的孝道罷了!

    「珞兒往口!」韓柏安怒喝的走近,「這件事是妳們兩個的錯,妳們做事完全只為自己,不顧別人的想法。妳們的作為只會讓我跟齊兄覺得提心吊膽、為妳們擔心難過而已。與其要跟這么任性的人過一輩子,倒不如現在就慧劍斬情絲,免得日后受苦。」

    什么?連韓大哥也這么說!他不是一向待她很好,很寵她的嗎?怎么一下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也走?」她抖著聲音問道。

    「那是妳自個兒說的。」他拂袖負手而立。

    真是太傷人了。「好,雪湖,我們走。走了之后就別求我們回來,別后悔!顾摎獾睦l呆神傷的雪湖就要走。

    可是雪湖掙開了她的手,怔仲著一張臉走到齊秉禹的面前。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說要娶我是真的嗎?」

    她的神情脆弱而不再有表情。如果可以,齊秉禹希望能不再傷害她,但是,這次她真的太過分了,男性的自尊不允許他一再的被愚弄。

    眼神一黯,他冷漠的撇開頭,諾氣冰涼而不帶感情的回道:「我有答應過要娶妳嗎?我只說要與妳一起生活!

    「可是你曾答應我娘要娶我,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那是令堂臨終前自己說的話,我并沒有答應,我只是說愿意盡朋友的義務,扶養妳長大罷了。」

    一句句無情的話,如冰刀般直直刺入她的心房,痛徹她的心肺,不僅打碎了她的期望也打破了她十年來的夢想。

    雪湖含著淚,絕望卻仍不敢相信的朝后退去!冈瓉,這一切都是我會錯情、用錯意。是我娘的一相情愿,是我的自作多情罷了;你對我壓根沒有動過心。今天的事,只不過是你一個擺脫我的機會,是不是?!」

    她說,她對他動情、愛上他了--齊秉禹的心中禁不住一陣狂喜。

    「珞兒,咱們走!鼓ㄈI水,雪湖不愿再多留片刻的拖著珞兒離去。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傷痛。

    奔出了齊莊,一切故作堅強的偽裝都卸下了。她不能自己的掩面痛哭,任由自己陷在悲痛的洪河之中。

    ########################

    雪湖跟珞兒被趕出齊莊的消息,第二天就傳到奕麒和月盈的耳中。

    早朝散后,他們兩人同時來到齊莊大宅。

    一進門,月盈就被一片死寂的氣氛嚇到了,整座大宅都籠罩在一股風雨欲來的陰霾氣氛中,每個人都戰戰兢兢、輕手輕腳的在工作,深怕一個不注意掉了一根針,會引來一頭暴怒狂獅的吞噬。

    「怎么了梁總管,我大哥呢?」月盈擋住正朝前走來的梁煥歡。

    一哎呀,我的好小姐,妳怎么挑這個時候回來?」梁煥歡慌急地叫道。莊主已經夠發狂了,這會兒要再見到麒貝勒和月盈小姐,怕不氣得掀了屋蓋才怪。「莊主人正惱著呢,妳可千萬別讓他看見!

    「我就是要讓他看見,他人呢?」反正有奕麒在身邊保護,她有恃無恐。

    今天大伙都吃錯藥了,連一向懼怕莊主的月盈小姐也敢來拔虎須了。梁煥歡不解的想。

    「快說,我大哥在哪?」月盈不耐煩的催促。

    「在……在妳以前住的迎月合里!

    也是雪湖姊住過的迎月合。這么說,大哥是在后悔趕雪湖姊出去了?

    拉著奕麒,月盈熟悉的前往迎月合。

    「大哥。」一上合就見齊秉禹站在樓臺前迎風而立,美麗的俊顏有著深深的愁傷。

    「你們來做什么?」俊目一睨,齊秉禹微慍的道。

    「來跟你說雪湖姊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她人在哪?」

    「不想知道!顾涞霓D身入內。早在雪湖離去時他就派人暗中保護兩女的安全,對于她們的行蹤,他可是清楚得很,何需她再來多事?

    這么無情!月盈好生失望。

    突然奕麒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他輕松的走入屋內,自在的落坐著,拿起茶壺為自己掛了一杯。

    「你在笑什么?」齊秉禹挑眉詢問。

    奕麒又笑了幾聲才道:「我在笑你的不夠灑脫。你那點故作無情、實則關心的小伎倆,騙得了盈盈可騙不了我!

    看到齊秉禹遽變的臉色,他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我與她非親非故,她的生死與我何干?」

    還在死鴨子嘴硬!

    突麒冷哼一笑,「就連她即將被皇上處死也沒關系嗎?」

    齊秉禹一驚,差點就揪起他的衣領質問。但是他驀然一想,雪湖做事很謹慎,在外人面前未曾泄漏行蹤,怎么會招來殺生之禍呢?一定是這小子在騙他。

    對于齊秉禹的心思流轉,奕麒看得很清楚,他開口道:「別以為她掩飾得好就沒事,就是因為她掩飾得太好了,所以皇上才特別的喜歡她,想把十六格格指婚給她。你想,她到底是個姑娘家,一旦成親,洞房花燭夜里還不露馬腳嗎?!到時就算不凌遲處死,也會被判街市腰斬的。」

    這番話說得齊秉禹驚心動魄,整顆心都沉到了冰湖底。

    「不會的,不會的!乖掠恢洒枋窃谟嬚T齊秉禹,心急地嚷道:「珞兒已經答應冒充雪湖姊的娘子了,到時皇上看到了珞兒,就不會再想指婚給云湖姊了。」

    「那可未必!罐洒枰桓辈粐標廊耸牟桓市莸哪印!赣戌髢喝ジ。你們想想看,珞兒目不識丁,是個粗野的憨丫頭,她去只會給雪湖姑娘壞事,更敗露她的行蹤而已。到時……嘿嘿,沖市腰斬的孤魂就要添一名了!顾f得好象巴不得慘劇成真一樣。

    「你說的是真的嗎?」韓柏安面色慘白的從屋外閱了進來,一把揪起奕麒,「你說珞兒有危險是騙人的對不對?」

    奕麒泛著陰森的冷笑,「現在是騙人的,過幾天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

    奕麒拍開他的手,刻意繞到齊秉禹的身邊,笑道:「以思是說,月底的花祭是個關鍵。如果珞兒去了,就兩位姑娘一起亡命!

    「那如果珞兒沒去呢?」韓柏安急問。

    「那就等著為雪湖姑娘收尸吧!」

    ######################

    花祭當日。

    月盈懷著不安的心來到狀元府,在珞兒的房里為她裝扮。

    「真的不能不去嗎?」她再一次問道。從奕麒那日在齊莊說過那些話之后,她就不止一次的勸阻珞兒跟雪湖,可是她們就是不聽,執意要去。

    珞兒搖了搖頭,「奕麒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如果不去,雪湖就難逃指婚的命運,注定一死?墒俏胰チ,至少還有那么一點生機,皇上看到我之后,就不會要雪湖跟格格成親了;只要我小心點、機伶點應付,相信就會沒事的!

    其實她的心里好怕,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未見過什么大官,即使有,也不過是街上游行時看過而已。一旦真的要到皇上與文武百官的面前,她就好怕哦!甚至怕得手心都出汗、雙腳都發軟,還好幾晚都睡不著覺。

    「雪湖姊,妳怎么說?報仇真的那么重要嗎?」月盈問向一直坐在床沿,茫然不話的雪湖。自從被大哥趕出來之后,就見她沮喪、沒有生氣,現在支持她的力量除了報仇的怨氣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別為難雪湖了!圭髢豪≡掠w貼的為雪湖辯駁,「她夠苦的了。多年來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好不容易敞開心胸碰上一個心愛的人,卻又慘遭遺棄。像她心思那么細膩、外表那么堅強的人,內心才是最脆弱的。只有像我這樣,憨頭憨腦,大而化之的人,才不會感到那么的心痛、那么的受到傷害!

    不受傷害,妳也不會眼睛泡在淚水里,哭個不停了。月盈嘆息的暗忖著,珞兒的樣子不會比雪湖好多少。

    不一會兒,她們一起坐上馬車朝東門郊外而去。沿途到處可見豪華的馬車,和打扮光鮮亮麗的大官與貴婦們。

    途中,她們和等待在路旁的奕麒相遇,由他護送著直達花祭會場。

    「我大哥呢?他還是不肯來?」月盈問道。

    「我想他是不會來了;況且,即使來了又能怎么樣?當著皇上的面把雪湖姑娘帶走?還是跟皇上說新科狀元是女的,是他齊某的心上人?哼,不可能!

    「那怎么辦?照你這么說,雪湖姊不就要當一輩子的傳君瑞了嗎?」

    奕麒聳聳肩,「一切就順其自然了!

    在黯然的氣氛下,他們四人進到了會場。

    一下馬車,就看到湘荷笑吟吟的走過來。

    「傅大人,怎么來得這么晚?我皇兄問了你好幾回了!顾敛槐芟拥睦鹧┖囊滦渚屯鶗䦂鲋醒胱呷。

    「格格,當心人言可畏!」雪湖忙不迭的掙脫她的牽扯。

    「傅大人你多心了,誰會注意到我們呢?」才怪,其它人的眼光都瞄向這里來了。

    湘荷是笑得更為開心了。

    「喂,格格,妳好象忘了還有人在這兒?」月盈和珞兒趕上去,堵在她們中間,硬生生地把湘荷跟雪湖隔開。

    「是妳,齊月盈!我不找妳麻煩,妳也少來惹我,聽到沒有?」湘荷恨死月盈了,為什么這個女人老愛來破壞她的好事呢?!

    用力一推,她將雪湖又搶回手中,嬌媚地道:「傅大人,別理她們,我們快去見我皇兄吧!」說著朝月盈跟珞兒重重的哼了一聲,就拉著雪湖朝干隆皇和玉貴妃的方向跑去。

    「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厚臉皮!」珞兒咋舌道。若非她親眼所見,她還真不敢相信一個格格會「瘋」男人瘋成這樣。

    「那是因為她連著兩次都嫁不掉的關系!乖掠p手環胸的嘲諷道!脯F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才華洋溢、玉樹臨風的狀元郎,她不趁此機會嫁掉,討回一口怨氣,更待何時?」

    「原來如此。」愛心異常發達的珞兒聽了倒有些同情起湘荷來!改撬齼纱味技薏坏舻膶ο笫钦l?」

    月盈側轉過身,朝走過來的奕麒努努嘴道:「不就是他!

    「奕麒!」珞兒瞠大眼睛驚叫。

    月盈調皮的揚起嘴角,「還有他大哥奕翔!

    天!這會兒珞兒是更同情湘荷了。

    拖著雪湖,湘荷興高采烈的來到干隆面前,「皇兄你看,你惦念的博大人我幫你找來了,快謝謝我吧!」

    干隆雖然高興看到傅君瑞,但瞥見他臉上的尷尬神情,他不由得微蹙軒眉,轉向湘荷斥責這:「還不放手,堂堂的格格如此輕浮,成何體統?」

    博君瑞是三元及第的狀元,對于禮教一定很遵守,瞧他一臉尷尬,一定是因為湘荷的緣故。

    果然,湘荷的手一離開傅君瑞,他臉上的表情就自在多了。

    「皇上!垢陕∩砼缘膶欏褓F妃在湘荷暗示性的懇求下,柔柔的開了口:「格格是個身分尊貴的皇室之女,會對博大人如此青睬也是他的福氣。您何不就開了金口賜婚,成全這樁美滿姻緣呢?」

    玉貴妃的提議嚇得雪湖額角沁汗。她趕緊向前一跪,「這萬萬不可。啟稟皇上,巨已經有妻室了,萬不能再娶格格,請皇上明察。」

    「什么!你已經娶妻了?」干隆和湘荷同感吃驚的喊道。

    「那為何未曾聽你提起呢?」干隆追問。

    雪湖誠惶誠恐的回這:一因為皇上未曾問起,所以微臣并未稟奏!

    「你胡說。」湘荷大感受騙的叫道!赋猩舷露甲h論著皇上有意將格格指婚給你,你若已經娶妻,為什么不明說?你根本就是在騙人嘛!」

    失望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怎么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是呀,皇上!褂褓F妃完全站在湘荷這邊。「博大夫不會沒有耳聞,他不應該如此愚弄皇上!

    雪湖不滿地道:「娘娘,皇上指婚之說不過是眾巨之間的猜測,試問微臣要如何去跟皇上說呢?狂測天意是大罪啊,娘娘不會不知吧?」

    一句話堵得玉貴妃啞口無言。

    是。』噬蠅焊鶝]有提過,都是她們看到皇上特別殊寵他,這才多加猜測的,怎么可以怪他呢?

    可是……看湘荷哭得那么傷心,玉貴妃心中好些不忍。

    「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召傅大人的夫人上前一見呢?依博大人的人品、才華,其夫人應鼓也相當出眾才是!谷绻皇牵蔷鸵欢ㄊ羌俚。

    「是啊!皇上,應該召他的假娘子來瞧瞧才對。」湘荷怎么都覺得不甘心。

    「也罷,就召傳大人的夫人晉見吧!」干隆命一旁的太監傳令下去。

    「怎么辦?」太監的召喚傳人珞兒的耳里竟似魑魎的催命聲。「皇上要召見我了,怎么辦?」

    「振作點,不要慌。雪湖姊的命就全系在妳的手上了!乖掠瘡娮麈偠ǖ膭裰

    雪湖的名字猶如定心丸般,給了珞兒勇氣。是呀,為了雪湖,她怎么可以如此慌張、如此自亂陣腳呢?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走向前去。

    「妳就是傅大人的夫人?」

    「是……是的皇上,小……小女子就是傳……傅大人的夫人。」她緊張得聲音不住地顫抖著。

    「假的,假的,她是假的!瓜婧捎樞Φ淖叩界髢旱拿媲!负喼笔锹┒窗俪,哪有人成現了還自稱是小女子的?她根本就是假冒的!

    「不,不是的,我是真的!圭髢耗樕l育,急急的解釋,「我真的是博大人的老婆!

    此話一出,雪湖跟月盈都暗自叫糟。

    「妳果然是假的!瓜婧傻靡獾慕袊獭!负!老婆是粗野村婦叫的名詞,怎么是官家貴婦自稱的呢?不消說妳一定是假的。」

    這下連皇上跟王貴妃都認定珞兒是假的,猜測傅君瑞想抗旨欺君。

    「她確實是假的!咕驮谌齻女人都臉色蒼白之際,突然有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干隆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姚、天姿絕麗的女人從人群中款款走來。

    她秀氣精致的五官泛著一抹傲氣與冷艷,素色的錦衣雖無珍玉點綴,亦難掩她娉婷出塵,美麗絕倫的風姿。剎那間,干隆被她迷住了,如此絕色佳麗,真是世間少有!

    不止干隆,就連雪湖等人在乍見那名女子時,也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是大哥!」月盈忍不住驚喘的低聲說道,「他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打扮成那個樣子!拐媸翘懒耍喼笔遣唤o女人面子嘛!

    珞兒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冷傲不可一世的齊莊主竟然會男扮女裝的來為雪湖解圍,而且還那么的漂亮、有氣質,這下皇上總不會不相信了吧!

    而其中最夸張的就是奕麒了,他的嘴笑得好大,大到齊秉禹都感覺得到,恨不得揮拳打落他的笑容。他還對他眨眨眼,用看女人的曖昧眼光打量著他,彷佛是在說:太可惜了齊兄,你這么風姿綽約、這么妖艷動人,不生為女子真是暴珍天物!

    這讓齊秉禹氣得咬牙切齒,差點不顧大局的撲過去殺他泄恨。

    來到干隆面前,他學著貴婦人的動作,盈盈下拜。

    「姑娘是……」干隆對這位紛雕玉琢般的美人有了愛慕之心,連語氣都變得輕柔多府。

    「妾身是傅大人的正室,因身染寒疾遲未見駕,請皇上恕罪。」他聰明的以「寒疾」來掩飾聲音的粗啞。

    「哦!是嗎?」干隆的眼里透著微微的失望。

    「妳說妳是博大人的正室,那她呢?」湘荷指著珞兒這:「她又是誰?」這么傾城的紅顏,連她都自認被比了下去。

    齊秉禹倨傲的臉龐根本不屑看湘荷一眼,他細著聲音朝干隆道:「回稟皇上,臣妾既是正室,那位女子自然就是側室了。只是我倆姊妹情深,她恐我寒疾未愈、冒犯皇上,因此自愿代巨妾上階見駕,請皇上明察!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想要人不信都很難。

    人家真的有妻室了,就算湘荷不甘心,也唯有死心的份了。

    「既是如此,傅夫人就請起吧!」雖然略有失望,但干隆仍是溫柔地說著,就連視線都舍不得移開美人半分!父祼矍湔媸呛酶,有如此玉貌仙姿的夫人,難怪不敢說出來!

    「皇上過贊了!躬q在震愕之中的雪湖謝過干隆之后,一雙事水瞳眸輕輕的瞟向齊秉禹,原本想向他說些思念和感謝的話,卻在瞥見他的冷淡眼神后,一時梗在喉間吐不出話來。她心中難過的升起一陣凄楚。

    「皇上!顾崛幌鹿虻那蟮溃骸刚埢噬吓勺龀紴閰⒅\,隨麒貝勒一起兵授苗疆,以定苗疆之亂!

    什么?齊秉禹的雙眸瞇了起來。這個傻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呀?隨軍而行豈是她一介女流受得了的?

    就在他內心著急、祈梼著皇上不要答應之際,卻偏偏有個冤家要同他作對。

    原來是奕麒挺身而出,跪道:「皇上,傅大人滿腹經略,求皇上準她的奏,命她隨臣一起出兵苗疆,好嗎?」

    齊秉禹的雙拳指間握得喀喀作響,雙目迸射出殺人的火光。他暗暗發誓,等會兒一定要宰了奕麒這家伙。

    「皇上,求您成全!寡┖貞┣蟛灰选

    「好吧!」干隆只好答應。「朕就命令傳愛卿為參謀文吏,隨麒貝勒一起出兵苗疆,望你們早日完成任務,凱旋而歸!

    「是,謝皇上恩典。」奕麒和雪湖同聲叩謝。

    #####################

    狀元夫人的美在一日之內傳褊了整個京城,全城的人無不妒羨著傳狀元的好運,不但得了高官又有了美眷,真是神仙也沒有他這般的福氣。

    可是眾人不知道的是,從那日之后,那個狀元夫人就消失了。因為齊秉禹并沒有隨雪湖回去狀元府,反而從此了無音訊,簡直把雪湖當隱形人一般。

    這夜,在狀元府雪湖的房里,一身夜行衣的珞兒開口問道:「雪湖,妳真的不回齊莊嗎?」捺不住相思痛苦的她,想偷偷的潛回齊莊去見韓柏安。

    一臉憔悴,斜依窗邊暸望明月的雪湖,幽幽的說:「他們表現得那么絕情,我還回去見什么?」她忘不掉那日賞花祭的情景,齊秉禹表現出來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冷淡,她還能冀望什么?

    「其實不能全怪他們。」珞兒為那日吵架的事,深深感到后海!富蛟S我們是真的過分了一點,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的感受,也沒有體會到他們擔憂的心情!谷绻梢,她真想向韓柏安道歉以換回昔日的歡樂。

    「妳真的知道錯了嗎?」熟悉的聲音在檐廊下響起,珞兒興奮的沖了出去。

    「韓大哥,真的是你!」

    韓柏安朝她咧嘴而笑,一雙強而有力的健臂展開,迎接珞兒的奔入。

    「韓大哥,我好高興,我以為你生我的氣,再也不見我了!顾吲d的眼眶泛著淚水,半撒嬌半埋怨的道。

    他寵溺的撫摸她的頭,低聲笑道:「傻妞,韓大哥不過是嚇嚇妳而已,怎么會真的不要妳了呢?少了妳,韓大哥豈不要孤老一生?」

    「什么意思?」她似懂非懂的紅著雙頰,愣愣的問:「你這是在向我求親嗎?」

    韓柏安的笑聲更大了,他微帶邪氣的反問:「妳以為呢?」他暗示的眼神再清楚不過了。

    珞兒的雙頓艷紅不已。她嬌羞的啐了一句,「我哪知道。」就垂首躲入屋內。

    看到珞兒跟韓柏安兩人誤會冰釋,還結下美滿婚約,雪湖憂郁的心不禁開朗了些,深愁的容顏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珞兒跟你會是一對很好的伴侶!顾嫘牡淖8。

    「妳跟齊兄又何嘗不是?」韓柏安驚訝的發現她瘦多了,也無生氣了許多。他輕輕的一嘆,「妳跟齊兄都一樣的心高、一樣的氣傲、一樣的不肯低頭。事實上你們都知道,互相是想著自己、愛著自己的,那又何苦要折磨自己呢?」

    齊秉禹的消沉、了無意志,絕對不輸給雪湖,可是他們彼此就是倔強的不肯承認。

    「少了他,我過得更自在、更愜意!顾坏淖呦蛟鹤樱鍪淄恢昀祥艠,那股輕靈又帶飄然的樣子看得韓柏安一陣心驚。

    此時的雪湖完全不似他從前所認識的,感覺她整個人變得很縹緲、很不食煙火,彷佛隨時要幻滅般。

    「難道……妳請旨到苗疆是打算不回來了?」他驚問道。

    雪湖默然以對。

    突然身后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杆遣淮蛩慊钪貋砹!罐洒璧某霈F讓雪湖和韓柏安同感一驚。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韓柏安不解地問。

    「因為她必須死才行!罐洒栊χ呓┖,好象她的死是應該的一樣。

    這是什么答案?韓柏安不滿的蹙起眉,「把話說清楚點!

    「因為她如果想報仇、又想逃過欺君大罪的話,就非死不可。」奕麒的笑臉不再,轉為犀利而正經的神色。「唯有在報仇后,于戰爭中詐死,才是最完美的辦法!惯@么高超的計謀是他花了兩天兩夜才想出來的。

    原來如此。韓柏安松了一口氣,「可是她死了,冒充傅夫人的珞兒怎么辦?她總不能跟著死在戰場上,或者是無緣無故的失蹤吧!

    雪湖的退路是想好了,可是珞兒呢?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傅君瑞的老婆了,總不能教她毫無交代的消失吧!

    奕麒斜睨了他一眼,輕扯唇角的道:「這就要看韓寨主你的本事了!顾朕揶、半警告的繞著韓柏安轉,「殺人放火不是你的看家本領嗎?韓兄!拐f著單手用力的朝他肩上一拍。

    韓柏安的臉色倏地一變,「你看出來了?」

    奕麒冷冷一笑,自豪的答道:「不捉你,是看在我未來舅兄的份上。別以為我麒貝勒是只瞎眼的老鷹,看不出來你的底細!

    「那你想怎么樣?」韓柏安一臉警戒的問。

    奕麒的雙肩一聳、手一攤,「不怎么樣。為了贏得美好姻緣,只好當作不知道了。

    不過,我剛剛說的計畫需要借重你的長才就是!

    韓柏安感謝的朝他拱手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奕麒滿意的退出狀元府。

    才剛離開狀元府不過一條街,齊秉禹就從街角竄了出來,嚇了他一跳。

    他捂著心臟,斥道:「舅兄若是要你小妹子提早當寡婦,盡管吩咐一聲,奕麒立刻抹刀就是,何必玩這種嚇死人的鬼玩意呢?」

    齊秉禹臉色陰霾的喝道:「住口!我說過叫你別提那兩個字!

    奕麒敲敲自個兒的腦袋,恍然大悟的道:「哦!對了,我忘了不能叫舅兄,要稱呼你傅夫人才是。你的傾城風姿傳遍全城上下,京城的男子無不拜倒在嫂夫人的裙下,就連妹婿我……也難逃你的魅力啊!」說著大笑起來,氣得齊秉禹的俊臉青紅一陣。

    他一咬牙,將所有的怒氣化去,口氣平淡的問:「我只想知道,雪湖此行的安全如何?」

    喲!原來是繞指柔軟化了這個百煉剛。

    「安全堪慮哦。」奕麒悠哉地回答。

    齊秉禹俊目一寒,「那你還推薦她去!」

    「是她自個兒說要去的,我不過是成全她的心愿罷了,與我何關?」他說得輕松,齊秉禹聽得沉重。

    他狠狠的道:「我也去!

    奕麒故意垮下臉來!高@恐怕不行。軍中將領都是皇上欽點的,我怎么可以讓舅兄任意為職呢?」

    狡猾的狐貍。齊秉禹重重的冷哼一聲,「我可以當你帳下的小兵!怪灰Wo得了雪湖,他愿意委屈自己。

    奕麒的心在雀躍,可是他還是故作為難的道:「我與齊兄非親非故的,憑什么為你如此冒險?除非……」

    「除非怎樣?」齊秉禹的忍耐幾乎到達極限。

    「除非你答應自己上門來提親,將令妹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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