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何勝宏又再拿那事來逼迫他,威脅他若再不趕走錢來寶,他就將那件事傳得滿城皆知。
為了妻子,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鳳林武館。
得知女兒回來了,孟海菁滿臉笑容的出來見她,眉開眼笑的迎上前去。
“來寶你總算回來啦,可想死娘了!彼Я吮畠,接著朝她身后瞅了瞅,疑惑的出聲詢問,“咦,人呢?”
“娘在找誰?”
“還能找誰,這尤不休呢,先前你三哥來信,說他送你回來時,要一并提親,要明媒正娶,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去,這人呢,怎么沒瞧見他,上哪去了?”
“他先前接到消息,說二哥他們護送往京城的玉器,在半途遇到山洪暴發,所有人都失蹤了,他和三哥趕過去找人!
聽見老二失蹤,孟海菁關切的急問:“什么,那你二哥他們呢,可找到人了!
“在我從尤家回來前一天有傳回來消息說,二哥他們趕在山洪暴發前繞道而行,因此所有人都平安無事,玉器也沒事!庇炔恍莺腿缫雅c二哥見過面,很快就會回來,可她等不到他們回來,先一步回了武館。
得知老二無事,孟海菁放下心,“那就好,你怎么不等他和你三哥回尤家,再一塊回來呢?”
“他不會來咱們家提親了!卞X來寶低聲說道。
“你說什么?”孟海菁一怔后,這才發覺女兒神色有些不太對勁,以為尤不休想毀婚,登時勃然大怒。
“當初是他親口對老三說要來咱們家提親,如今他敢反悔不娶你,他拿你當什么,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嗎,我這就去打斷他的狗腿!”罵著,她擼著衣袖就要往外走,想替女兒去教訓那負心漢一頓。
錢來寶及時攔住母親,“娘,不是他不娶我!
這陣子孟海菁一直在家里等著尤家來提親,如今這期待落了空,氣得都要冒火了,見女兒還攔著她,脫口罵道:“不是他不娶你,難道還是你不想嫁給他不成?”
“沒錯,是女兒不想嫁給他!
孟海菁楞了楞,懷疑自個兒聽錯了,“你再說一次!
“娘,您別去為難他,是我不想嫁給他,不是他不想娶我!
孟海菁不敢置信的瞪著女兒,“你說是你不想嫁給他?!”
錢來寶默然點頭。
見狀,孟海菁忍不住罵道:“你傻了嗎?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不想嫁給他?”
“因為、因為我不喜歡他。”她垂下眼,望著自個兒的鞋尖說道。
“你不喜歡他?”孟海菁狐疑的瞅著女兒,抬起她垂下的臉,“你老實告訴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三哥來信,明明說你同尤不休是情投意合,所以你才會同他一塊去尤家不是嗎,這會兒怎么會說不喜歡他了?”她性子潑辣卻不笨,看出女兒另有隱情。
“我……不喜歡他爹,也不喜歡他娘,所以不想嫁進尤家了!卞X來寶從小到大沒向母親撒過謊,說完她轉過身子,哀求道:“娘,您就別問了,總之我不想嫁給他了!彼饝^尤老爺,不將那個秘密泄露出去,因此連娘都不能說。
孟海菁見女兒說完,便跑向她住的小院,心里更加肯定,必是在尤家出了什么事,才會讓女兒說出不嫁給尤不休的話來她一時猶豫著,是要親自到尤家去問個清楚,還是等老三回來再問他。
剛好見到丈夫過來,她將這件事告訴丈夫,并詢問丈夫的意思。
錢永時向妻子表示,“咱們也不知她在尤家發生什么事,貿然上尤家未免唐突,不如還是等老三回來再問問他。”
一路上尤不休緊趕慢趕,終于在入夜前趕回尤家,錢鎮在與錢安會合后,兩兄弟決定一塊護送玉器上京,因此這趟錢鎮沒與他一塊回來。
回到尤家,尤不休最想見的是闊別數日的心上人,不過還是按規矩,暫時按下相思之情,先去爹娘住的跨院拜見他們,但他絲毫沒有料想到,會從母親那里聽見——
“這來寶也不知怎么回事,前天突然留下一封信給你就不告而別了!
“她不告而別?!”尤不休驚愕的站起身。
“是呀,那信還是李伯在她房里發現的。”俞心蘿對于錢來寶突然不告而別一事也很納悶,吩咐婆子將那封信拿來遞給兒子!斑@信封了起來是要給你的,所以娘也沒打開來看,你瞧瞧她信里寫了什么,怎么突然說走就走呢?”
尤不休接過信,心急的拆開來看,信里只寫了簡單的幾句話——
尤大哥如晤:我仔細思量,深覺我不適合尤家,也不是尤大哥的良配,我們的婚約就此做罷,望尤大哥珍重。
一眼看完,尤不休又驚又怒,“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她怎么會留下這樣的信!”
下一瞬,他抬眼望住一直未曾開口的父親,想起在他離開前,父親突然讓何淑宛住進尤府的事,出聲質問,“爹,是你趁我不在,逼走她的嗎?”
不待丈夫開口,俞心蘿輕斥道:“不休,你怎么同你爹這般說話!來寶信里說了些什么?”
他陰沉著臉將那封信遞給母親看。
看完,俞心蘿也滿臉訝色,不明所以,想了想說道:“莫非是這幾日我冷落了她,她生悶氣,這才會離開?”
“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來寶性子靜,所以娘便常與淑宛說話,興許是因此忽略了她,讓她覺得受了委屈,這才鬧脾氣走了。”俞心蘿將這幾日的事簡單告訴兒子。
“來寶不是會鬧脾氣的人,斷不會因為這樣就不告而別!庇炔恍菝靼姿男宰,不相信她會因為這原因而離開!澳铮x開那天可有發生什么事?”
俞心蘿回憶起那天的事說道:“那天早上淑宛也過來想同娘一塊練如意功,來寶在教她,娘自個兒就在一旁練,不慎滑了一跤,扭傷了腰,大夫來瞧過后,娘睡了會兒,醒來后,就聽說她走了。”
“那天何淑宛也在?”
“她見娘練了那如意功氣色有好些,所以也想一塊練!
尤不休看向父親,來寶之所以離開定是與何淑宛有關,他不愿當著母親的面說什么,沒再多留,離開了跨院。
問了下人何淑宛所住的廂房,他尋過去,吩咐婢女將她叫到一旁花園的亭子里。
花園四周掛了數盞紅燈籠,亭子里也點了一盞,何淑宛徐徐走進亭子里,瞧見立站著的尤不休,柔聲啟口,“不知四爺這么晚找我來這兒有什么事?”
“是你把來寶逼走的?!”他一開口便指責道。
何淑宛那張明艷的臉龐一臉莫名,“四爺何出此言,錢姊姊突然離開,我也很意外,這段時日我與錢姊姊相處和睦,我也不知她為何會忽然離去!
想起他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想見之人卻已不在,尤不休神色冷峻的對何淑宛道:“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趕走來寶,但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娶你為妻,你別白費心機,以為討好了我娘,就能嫁進尤家!”
聞言,何淑宛靜默了下,羽睫低垂,面露一絲委屈之色,“四爺誤解我了,錢姊姊離開真的與我無關,我沒有使任何手段逼走她,而我與夫人一見投緣,因此才會時常前去陪伴夫人說話,并不像四爺所指責那般,是為了嫁進尤家而有意討好她!
她這番話聽在尤不休耳里,無異是狡辯之辭,他語氣冷沉道:“你若不想嫁進尤家,明天一早就離開,我會去迫回來寶,等我回來后,不希望再見到你還在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