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們兩人也算真心真意,你就成全他們吧!
“兄臺,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女人既然心都不在你這兒了,你留著她何用,打死他們還要償命,這可劃不來!
“兄臺一表人才,再找個妻子不難,不如休了她再找個更好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關從宗。
暴打了他們一頓,關從宗已沒先前那般憤怒,他抬首望了眼圍觀的眾人,最后覷向站在一旁的錢來寶,出聲問她,“表妹,你也要我饒了他們嗎?”
她想了想,對他說了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表哥若肯原諒他的妻子,也等于是饒過他自己,緊揪著他們不放,對他沒什么好處。
蔡鳳見有這么多人替他們求情,扶著情郎跪坐在地上,噤聲不語,唯恐一出聲又惹來關從宗的怒恨,只能驚惶的等著他的決定。
關從宗臉色變幻不定,回想起當年初見蔡鳳時的驚艷,為了娶她為妻,他背棄了與表妹的婚約;楹,他與蔡鳳恩愛的度過幾年,而后當那奸夫出現,勾走了她的心,也帶走了她的人,令他蒙受莫大的羞辱……
他再抬眸瞥向錢來寶,當年他為蔡鳳毀婚辜負了她,對她造成的傷害絕不亞于蔡鳳背叛他之事,可再重逢后,她對他無恨也無怨……
垂眸看著被他打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兩人,半晌后,他走進一旁的酒樓,借來紙筆,提筆寫下幾行字。
外頭的蔡鳳和情郎不敢離去,待關從宗出來之后,他將手上那封休書丟到她臉上,冷漠的開口。
“這是休書,從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關家的媳婦,滾吧,有多遠走多遠,別讓我再瞧見你們!
蔡鳳撿起休書,喜極而泣,向他磕了個頭,迭聲道謝。
“謝謝!謝謝!”
她接著看向最先為他們求情的錢來寶,朝她鞠了個躬,然后再朝尤不休和其他人欠身道謝,這才扶著受傷的情郎,步履蹣跚的離開。
休離了妻子,關從宗糾結在心里兩年多的恨意也隨之消解大半。
翌日,他將自己收拾妥,將下顎的胡碴子刮干凈,穿了襲水藍色的長袍,來找錢來寶,打算全心全意挽回與她的舊日之情。
“表妹,經過蔡鳳的事后,我才明白你的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他不再委婉,直接了當的表明心意。
尤不休兩手橫胸,站在二樓廂房的窗前看著底下的兩人。
在屋里頭沏茶的孫翔忽覺得一冷,疑惑的瞅向窗子,他記得今早外頭還是秋陽高照啊,該不是要變天了吧。
不過自家主子就杵在窗子前,讓他沒能瞧清外頭的天色。
倒是一旁的馬群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配著隱隱飄來的醋酸味,一臉悠哉的飲著茶。
第7章(2)
底下,聽見關從宗的話,錢來寶一臉正色的回答他。
“表哥無須補償我什么,當年的事都已過去,不要再提了。如今我與尤大哥已互訴了心意,等尤大哥辦完事,就會與我一塊回武館,正式向我爹娘提親。”
站在二樓窗前的尤不休聽見她坦白的將他們兩人的事告訴關從宗,原本不悅的俊臉,登時笑得春暖花開,而不明所以的孫翔突地感受到屋里一下子又回溫了。
關從宗聞言,臉色愀變。
錢來寶似是沒瞧見,接著誠心誠意再說道:“希望表哥也能早日覓得好姻緣,從此夫妻恩愛,不再相離。”
關從宗不甘的問:“你真要跟了那姓尤的?”他滿心期待過來見她,以為能遂了心愿,與她再重修舊好,卻聽她親口說她要與別的男人成親了,仿佛挨了記重拳,令他又痛又難堪。
“嗯!彼⑿Φ念h首,眸里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甜蜜之色。
“那姓尤的處處利用你,你別被他給騙了!”關從宗妒恨道。
“他是曾騙過我,但他答應我,以后不會再騙我了!
拍額,這丫頭怎么連這種事都說了出來,他忍不住了,決定下樓去。
“他欺騙過你一次,以后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別相信他!我對你才是真心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說著,關從宗情急的拽住錢來寶的手,想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等錢來寶掙脫他的手,飛快下樓來的尤不休走過去,用她教他的那套掌法的其中一式,狠狠朝關從宗的手拍去,迫使關從宗放開了錢來寶的手,他接著將錢來寶扯到自己身后,抬眉睨瞪關從宗。
“要說欺騙,你這背叛過來寶的人,才不值得再相信。我與來寶已指天為誓,要廝守終生,勸你莫再來糾纏!
關從宗沉下臉怒聲質問他,“你除了使喚利用表妹,還能給她什么?”
“我能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我能讓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能縱著她寵著她護著她,但凡她想要的東西,我都能捧到她跟前給她。”這番話尤不休是看著錢來寶說的,那嗓音里的寵溺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關從宗毫不客氣的質疑他,“她想要的你都能給她?你有那能耐嗎?”
“憑我繁城尤家,我所說的每一件事,我都有能耐辦得到。”尤不休傲然道。
聞言,關從宗一楞,“繁城尤家?”
他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尤不休,想起傳說中的一個人,“莫非你是尤家四爺?”繁城尤家乃歷代積善之家,大名鼎鼎,大運王朝幾乎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錯!庇炔恍萆裆珡娜莸念h首。
關家雖也薄有資產,但比起尤家之富,遠遠不能相提并論?粗矍暗挠炔恍荩儆U了眼被他護在身后的錢來寶,看得出她一顆心已在尤不休身上,他已無力再挽回什么,沉默須臾后,關從宗自嘲一笑。
“輸給你,我心服,但望你日后能好好對待我表妹!
“我自是會如珠如寶的寵著她!边@話用不著他說,他也會做到。
離開前,關從宗再看了錢來寶一眼,神色失落的道:“當年我不知珍惜,是我沒福分與你結為夫妻,盼你日后能一生幸福!
錢來寶怔怔的目送他離去,想起表哥在武館學武時,兩人曾度過一段開心的日子,而后在等待他來迎娶她,他另娶別人為妻時,她曾傷心又憤怒,如今再回憶這段過往,已云淡風輕,沒在心上留下什么痕跡。
知道關從宗這是死心了,趕跑了情敵,尤不休神清氣爽的牽握著她的手,“走吧,陪我去作坊驗收那批玉雕,等辦完這事,我們就回重風縣拜見你爹娘。”他迫不及待的想將她娶回去。
親自驗看,確認這批要送進宮中的玉器無誤后,尤不休接著與臨川分行的管事商討將玉器運送進京的事。
那分行管事稟道:“太后生辰在十一月二十三,若順利的話,這批玉器在十月中句前應就能抵達京城,趕在太后生辰前送進宮中。”
“我此番委托了鳳林武館幫咱們護送這批玉器進京,他們的人約莫這兩日便會到了,屆時你與他們會合后,再押送這批貨進京,交給京城分行的陶管事!
在錢鎮離開前,尤不休便已將這護送玉器的差事委托給了鳳林武館,肥水不落外人田,照顧岳父家的生意這是肯定要的重風縣的武館,平時除了傳授來習武的弟子武功之外,也會接些護鏢的活兒,鳳林武館也不例外。
“咦,這批玉器不讓信揚鏢局押送嗎?”尤家旗下產業眾多,所屬貨品常需南來北送,尤家護衛的人力不夠,因此固定聘雇幾家鏢局押鏢護送貴重的貨品,而臨川城這邊的貨,向來是由信揚鏢局押送,突聽自家四爺說改了別家,這分行管事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