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龍發現禧恩跟在后面,心里非常緊張,想要找地方躲起來,禧恩就一直追一直追,想要跟豆豆龍玩……”說到這里,毓齡兩手做出跑步的動作,逗得禧恩格格地笑著。
“豆豆龍……”禧恩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了。
毓齡笑著點頭。“對,豆豆龍就躲起來了,禧恩到處都找不到,然后豆豆龍就偷偷地想從別的地方逃走……不過禧恩好聰明,一下子就發現豆豆龍,就趕快用跑的去追……”
“豆豆龍……”他揮動著小手,開心地笑著。
“禧恩一直跑一直跑。不小心就跌進了一個洞里頭,原來那里面還有一只好大好大的豆豆龍,它正在睡覺,而且還會打呼,嘴巴張得好大好大……”毓齡張開雙臂,比出很大的動作,看得禧恩笑得更響亮了。
就在這時,距離涼亭不遠處的花叢后,不知何時冒出好幾顆腦袋,有男有女,都紛紛往那邊瞧去。
“你們說她真的是福晉嗎?”
“不是福晉,難道會有人假冒?”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跟以前的福晉完全不一樣!
“以前的福晉可從來不曾陪禧恩少爺玩過!
“說得也是,我聽說福晉自從墜馬受傷清醒之后就變了……”
“是啊,她現在見到咱們,都會先微笑,連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幾個奴才和婢女全聚集在那兒竊竊私語著。
“你們在這兒做什么?”趙嬤嬤端著茶點經過,見一伙人都躲在花叢后頭,疑惑地問道。
他們忙不迭地把趙嬤嬤拉了過去,想要問個清楚。
“咱們聽說福晉現在天天都去陪禧恩少爺,真有這回事?”
“福晉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趙嬤嬤先往涼亭看了一眼,就見福晉抱起小主子,母子倆笑得好開懷。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福晉真的變了,至少變得比過去親切,而且又很疼愛禧恩少爺,每天晚上都會來哄他睡覺!彼舱f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福晉真的變好了,那么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們說是不是?”
那幾個奴才和婢女先是面面相覷,然后又不約而同的望向涼亭的方向,都在想這個問題。
“……額娘。”禧恩稚嫩地喚著。
毓齡望著他紅撲撲的小小臉蛋,一雙大眼充滿信賴,不再有恐懼,話就這么從嘴里吐了出來!办,你喜歡是我,不是你的親生額娘對不對?在你眼里,看到的又是誰?是我還是你的額娘?”
話才說出口,她馬上警覺到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
“我到底怎么了?明明己經決定要當琳寧格格了……”毓齡抱緊懷中的小小身子,聲音像是快哭出來似的!皩Σ黄穑祟~娘剛剛說的話……”
這時,趙嬤嬤端著茶點走進涼亭內。
“福晉請用。”她一面倒茶一面說。
毓齡馬上收拾好心情,假裝什么事也沒發生。
她道了聲謝,然后將禧恩抱在大腿上坐著,拿起碟子上的餑餑,掰了一小塊給他!皝恚。”
“額娘……豆豆龍……”禧恩指著遠處的樹叢,好像是在說他也要去找豆豆龍,想跟它玩。
她輕笑一聲!暗纫幌骂~娘陪你去找豆豆龍……”
而站在一旁的趙嬤嬤想起方才那幾個奴才、婢女的困惑,根據她這些天來觀察的結果,現在的福晉己經不再有過去的囂張跋扈,只有溫和有禮,而且不擺架子,又好相處,讓人愿意去親近,無論原因為何,都該是可喜可賀的事。
幫禧恩擦了下嘴,毓齡這才抬起頭來!摆w嬤嬤,你也坐下來吧,沒關系,不用客氣!
趙嬤嬤自然不能忘了身份。“多謝福晉,奴婢站著就好!
盡管不太適應這種尊卑的傳統,毓齡也不便勉強,于是低頭看著正在啃著悖悖的禧恩,然后考慮一下,又揚起眉眼,一副有話要說的神情。
“呃……”毓齡還在猶豫著該不該問!拔矣屑隆恢狈旁谛睦铮植粫缘迷搯栒l才好……”
見福晉一臉難以啟齒的表情,趙嬤嬤只得這么回道:“福晉想問什么?”
毓齡說得有些吞吞吐吐。“自從撞傷了頭之后,我就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所以能不能告訴我……我以前是怎么和納爾圖……嗯……‘相處’的?”她不想說得太難聽,只能用含蓄一點的字眼表達。
“福、福晉怎么突然想問這個”這下換趙嬤嬤猶豫了,畢竟身為下人,絕對不能批評主子。
她苦笑!耙驗槲液图{爾圖前幾天發生一點爭執,他現在都避著我,我想應該跟以前的我有關,所以才想把原因找出來!
“這……”趙嬤嬤一臉為難。
“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說,不然這樣好了,我問你答,能說多少算多少,這樣好不好?”毓齡期待地問。
“是,福晉!壁w嬤嬤想了想,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總算有人可以問了,毓齡不禁露出喜色,想著該從哪個角度切入主題。
“我知道我和納爾圖以前的感情不太好,連禧恩都漠不關心,不過這是為什么?她……不是,我就這么討厭他們嗎?”還以為古代的女人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都很認命的。
聽到福晉這么問,趙嬤嬤深深地看著她納悶的表情,似乎真的不懂其中的原由。
“奴蟀是聽說……只是聽說罷了,其實福晉心里似乎早就有喜歡的人,所以對皇上指婚的事相當不滿,偏偏又不能不嫁!
毓齡知道自己張大嘴巴的樣子一定看起來很好笑,不過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是說她……我另外有喜歡的人,是真的嗎?”
“奴婢也只是聽說,并不是很確定!币姼x的表情似乎真的不記得了,趙嬤嬤保守地回道。
她愣了好久!凹{爾圖知道嗎?”
趙嬤嬤一臉同情地說:“郡王爺多半也聽說了,只是沒人敢拿出來說嘴。”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原因嗎?”毓齡心想這種八卦也不能完全信以為真,聽聽就好。
“還有……因為郡王爺的生母有辛者庫罪籍,出身卑微,依福晉的出身自然是瞧不起,甚至……除了成親那一晚,這三年來都拒絕再與郡王爺同床共枕,所以連帶著對禧恩少爺就……”趙嬤嬤生怕她聽了會不高興,卻見毓齡眼眶倏地泛紅,有些擔憂地喚道:“福晉?”
“還有呢?我還對他做過什么?”毓齡微哽地問。
趙嬤嬤見她落下淚來,似乎深深在懺悔著,也就大著膽子說了!斑有……福晉總是不顧郡王爺的顏面,經常在奴才面前……諷刺他、羞辱他不過是個妾婢子,是因為皇上指婚,才被冊封為多羅郡王,是托了她的福氣……”
“原來……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惡……”她夾著哭音,一臉忿忿然地咕噥。
“她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是琳寧格格!我不是她!
可是我也跟那個女人一樣傷害了他。
“額娘……”偎在毓齡懷中的禧恩舉起小手,幫她抹去淚水。
毓齡用力吸了吸氣,淚水還是又往下掉,為納爾圖哭,也為自己哭,難道出身不好就該被人這樣恥笑嗎?
“謝謝你愿意告訴我這些事……”毓齡終于知道為什么納爾圖聽到“妾婢子”三個字的反應會那么激動,會那么受傷,一定以為她又跟以前一樣看不起他了。
“我要快點跟納爾圖道歉才行……”
她不能再等下去,今夭一定要見到納爾圖。
亥時
夜已深沉,毓齡瞪著那扇朱色大門,兩手環在胸前,就是要等納爾圖回來,不讓他有機會再躲下去,非要開誠布公的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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