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里頭再說!彼刹幌胍恢北凰O氯。
瞥見眼前的男人眼底盛滿了懷疑和不信任,讓毓齡的心像被根針扎了一樣,心想這也是應該的,換做自己同樣會有這樣的反應。
“好。”她努力裝作不在意。等到兩人前一后的進入寢房,也不管納爾圖會怎么看待,毓齡自顧自地在凳子上坐下,像在等待宣判。
“若是你覺得悶,想找人陪你說話,我可以派人送帖子,請你那兩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到府里來做客!奔{爾圖想到還有其他人選可以揭穿她。
毓齡一怔,“手帕交?”
“你該不會也忘了她們吧?”他淡諷地問。
“呃,的確是不太記得了!必过g真的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什么手帕交,她們確實有可能察覺她不是琳寧格格本人。
納爾圖觀察著妻子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你受傷的這段日子,她們一直想來府里探望,不過因為你的身子還沒完全康復,所以都讓我一一婉拒了!
“你這么做沒錯,反正我也忘記她們是誰了!彼荒苡眠@個借口推諉。
“你確定真的不記得她們?”納爾圖可沒有忘記妻子在墜馬意外發生之前,還邀請過她們來府里喝茶。
毓齡看得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說的每句話,偏偏又不能說真話,“我當然確定了。”現在的她連這座府邸里的人都搞不定,實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應付其它人,還是一步一步慢慢來。
“那么是否要請岳父過來一趟?”納爾圖試著突破妻子的心防,“之前她也有來府里探望過,或許你會想見他!
他的岳父不就是我的……
“不,不用請他過來,這樣太麻煩他老人家了……”直到此刻才猛然想起剛清醒那兩天,曾經有個中年男人來訪,還抱著她哭得稀里嘩啦的,口口聲聲說,“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必过g當時并不知道對方是誰,只好用點頭和微笑來回答對話,原來就是琳寧格格的父親。
“真的不用?”他狐疑地問。
毓齡笑得有些僵硬,“真的不用,我都已經這么大了,不應該再讓他操心。”
父女見了面,一定馬上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女兒。
“可是岳父很關心你,若不是為了治理江南的水道,奉旨辦差,不得不出一趟遠門,定會天天來看你!奔{爾圖也很清楚岳父是個好人,不但為皇上盡心盡力,還處處為百姓著想,可以說任勞任怨,唯一的缺點就是過于溺愛這個掌上明珠,任由她予取予求,才會養出這副刁蠻無知的脾氣來。
她在心中嘆口氣,對于說謊這種事,真的很不擅長,而且說一個謊言又得用另一個謊言來回,真的好累。
萬一被琳寧格格的父親拆穿自己的身份,她又該如何自圓其說?難道要告訴對方,其實她是出生在至少兩三百年后的未來,結果陰錯陽差,魂魄卻附在他的女兒身上,有幾個人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認為她中邪了?
納爾圖以為她無話可說,目光不禁透著森冷。
“這個把戲你打算玩多久?”他惱怒地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妻子,你會相信嗎?”毓齡不得不先探探他的口氣,再考慮要不要說出真相。
他哼笑一聲,“這樁婚事是皇上決定的,就算你不想做我的福晉,我也無法把你休離!
“不是我不想嫁給你,而是我根本就不是你心里想的那個女人……”她試圖把話說得更明了,結果還沒說完,就被納爾圖硬生生地打斷。
“夠了!”納爾圖低喝一聲,“如果你還打算繼續玩這個把戲,我可以奉陪,只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傷害到禧恩,就算你這個當額娘的不愛他,也不關心他,他還是你的親生兒子!
毓齡聽他這么指責,簡直是百口莫辯。
“我話都說完了!奔{爾圖咬著牙根,吐出這六個字,便拂袖而去。
當門扉又砰地重重關上,毓齡一臉沮喪地坐在原位,只因為無法替自己的清白做任何辯解。
她應該認命嗎?
“認命”這兩個字對毓齡來說并不陌生,從小到大,只能認命地度過每一天,認命地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明明什么也沒做,就因為頂替了琳寧格格的身份,連帶著也要背負起對方所犯下的過錯和罪名。
若不認命,又該怎么辦?
翌日早上——
“你們應該知道我……兒子住在哪里吧?”毓齡說到“兒子”這兩個字還不太習慣。
她想到這座府邸大得嚇人,一個人亂闖只會迷路,最后只好詢問身邊的婢女,這樣也比較快。
婢女怔了怔,“格格是說禧恩少爺?”
“對,就是禧恩,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她頷首地問。
另一名婢女困惑地問,“格格怎么會突然想見他?”
毓齡輪流看著兩名婢女,心里有些納悶,“他是我的兒子,想要去看看他就這么奇怪阿?”
以為主子生氣了,婢女連忙說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格格若是要見禧恩少爺,叫趙嬤嬤帶他過來就好,格格也不需要親自走著一趟!绷硪幻九硭斎坏鼗氐。
她可以從兩名婢女的口氣和話語中,聽出一些端倪。
難道琳寧格格不喜歡自己的親身骨肉?才這么想,毓齡不禁露出苦笑,自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才出生沒幾天,就被人遺棄了,所以這世上不是沒有不疼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不用了,我過去看他就好!必过g撫了撫袍子上的褶皺,深洗了口氣,然后作勢往外走,“走吧!敝辽龠@是他欠那個孩子的。
“是,格格!眱擅九荒芑ハ嘟粨Q了個眼色。
想到主子向來不喜歡看到禧恩少爺,怎么今兒個突然心血來潮,主動提起要去看他,格格的一舉一動真是愈來愈詭異了。
第4章(2)
當主仆三人步出院落,便直接往府邸西側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自然會碰到其它奴仆。面對他們看似恭謹,眼底卻是謹慎恐懼的態度,毓齡只能裝作視而不見,挺直腰桿,抬頭挺胸地往前走。
就這樣,毓齡在婢女的指引下,走進一處院落。
“就是這里嗎?”她張望著四周的環境,回想著方才走的路,把它全記在腦子里,下次就知道怎么走了。
婢女應了一聲,“是,格格,禧恩少爺就住這兒!
毓齡一面打量景物,隨口問道,“平時都是誰在照顧他?”
回話的是另一名婢女,“回格格,是趙嬤嬤!
就在毓齡想要開口詢問有關這位趙嬤嬤的事情,院落里已經因為她的到來,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福,福晉吉祥!”一名婢女表情驚慌地行了蹲安禮。
毓齡已經看過這個動作好幾次,知曉這是在跟她請安,也是清朝的規矩,不會再那么驚訝,“不用客氣,我是來看禧恩的。”
“小少爺在房里……”婢女滿臉疑惑地說道。
她頷了下首,“謝謝,我知道了。
那名婢女聽到毓齡這么說,下巴一時之間合不上來。
于是,毓齡又繼續往目的地前進了。
就在這時,一間寢房的門扉被人打開,有名中年婦人正好從里頭出來,猛然見到迎面而來的毓齡,臉上變了又變,有擔憂,也有不安。
“福晉吉祥!”趙嬤嬤屈膝見禮。
“你是……趙嬤嬤?”毓齡有些不確定。
“是,福晉。”趙嬤嬤并不以為意,因為福晉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對于身份低下的人,根本不會去記住他們的名字和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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