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還不避談你的花邊新聞?”溫政繁的聲音已經有些冷。過往,那些女人或是愛上浩琛的身分,或是愛上他的皮相,但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浩琛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蛇@秘書不同,浩琛的過去,除了他們兩兄弟外,她是唯一一個清楚的人……浩琛怎么能這樣對待她?這不是浩琛會做的事,一點也不像他。
“韓悅不是我的花邊新聞!彼f著。
一句話,讓溫政繁震住了!昂畦,你……你是認真的嗎?”
藍浩琛沒有回話,也沒有回頭。
等不到答案,溫政繁自嘲地笑了。是呵,浩琛怎么回答得出連他自己都沒有的感情?從那之后,浩琛又對哪件事認真過了?“你如果還念在陳秘書為你付出那么多,就讓她轉到我那邊去!
“走不走,是她的事!彼麖牟粫䴙槿魏我粋女人的去留做決定。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的人生負責,既然如此,就不該插口別人的處世之道。溫政繁咬咬牙,只因他最了解浩琛殘忍的溫柔。
“那么,”溫政繁瞅著他,語重心長又道:“如果你對小悅……有那么一點點真心,就對自己誠實一點。對她好,對你自己也好!
無論最后結果如何,溫政繁都不希望小悅受傷,他不希望見到浩琛傷室口小悅。
藍浩琛緩緩轉過身來,眼紳對上了他的,挑釁地,一字字說著:“我跟韓悅之間,不關你的事。”
背著光,溫政繁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隱隱約約感受到了,在他身上已很多年不見的,一股堅持。
為此,溫政繁震撼了很久。
第7章(1)
那日之后,藍浩琛便沒有再吃過晚餐。
三更半夜回到家,他再也沒有將燈打開、在廚房喝完水后,看見過韓悅幫他準備的餐點。
原因他是明白的。
一貫的動作,藍浩琛旋開了一瓶礦泉水,仰頭喝著。他的眼,卻還是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想了想,他將水放回冰箱中,回房去了。
房中,燈未開,只拉開了窗簾。
窗外是深夜,只有微弱的街燈,與天邊那他已很久沒有注意到的一輪明月。
藍浩琛癡癡地望了許久,想了想,彎身拉開了一個他總是故意忽略的抽屜。里頭,靜靜躺著一張相片。
一個女人,有著很甜、很幸福的笑容,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女人身后站著一個男人,有著類似的笑容。
那個男人并不是自己。
長指輕輕滑過相片,撫上女人的笑顏,藍浩琛垂著眼。
多少年?
他花了多少年了?接下來,又還要多少年?
他……真的累了……
月光穿過窗,落在了藍浩琛的側臉;那是,帶著淡淡的悲傷表情。
……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在書堆以及資料中被鬧鐘吵醒的韓悅,一睜眼,腦中便浮現了這句話。
因為熬夜到天亮,她的頭像被十……不,二十本書砸過一樣,昏昏沉沉的。
“呃……”逼自己起身,韓悅爬到電腦旁,看著就快要完成的翻譯文件——藍浩琛逼她做的翻譯,頓時頭更痛了。
她的確會俄文,但這是一家生化公司的法律文件,那些有如老太婆裹腳布一樣長的單字,真是令她傷透了腦筋,等譯完整份文件,腦細胞怕要死光了。
不行了……雙手放在鍵盤上卻無法思考,一個字也打不出來。還是先吃點早餐吧。這幾天,韓悅忙得三餐都沒能好好吃,都靠即沖麥片包度日,喝到她想吐。
拖著步伐出了房門,客廳彌漫著一股茶香。韓悅瞇了瞇眼,看見他在沙發上邊看英文報紙邊喝茶。
并未刻意梳整的頭發還有些凌亂,眼眉沒有平時的冷峻犀利,純白的襯衫松開幾個扣子,米色的卡其褲包裹他修長的雙腿,藍浩琛躺在沙發中,全身散發一種慵懶氣息。
沒來由地,韓悅想起了還在法國餐廳工作時看過的一個,有如電影般令人難忘的優雅畫面……她一直不想承認眼前的男人夠格與優雅劃上等號,雖然少見,但藍浩琛確實有種迷人的風采。
迷人……除了外表,他真是無一處可取。韓悅嘴角抽動了下,移開了視線。
茶幾上那英國骨瓷的茶具看來價值不菲,她想起曾聽政繁提及,藍浩琛在英國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英國男人特有的氣質與傲慢他是染上了,但紳士風度這種東西他似乎給遺忘了。
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凈,茶香卻清楚地傳來!按蠹獛X?”輕輕地,她說著。
藍浩琛從報紙中抬起眼。
星期日,他刻意晚點出門。
有種許久不見的錯覺,雖然,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
長發披在肩膀,韓悅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輕闔的眼下,有兩抹明顯的黑影,是熬夜的證據。身上是淺灰的棉衫和黑色麻料長褲……該是沒什么女人味的裝扮,在他眼里卻是種自然。
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藍浩琛找不到字句來形容。
卻,令他難以移開視線。
當沉醉在茶香中的韓悅想起了什么,睜開眼時,才慢慢意識到他投來的視線。
對望了很久,藍浩琛開口道:“我買了點東西,弄點早餐給我吃!庇致袷走M報紙中。
韓悅緩緩蹙眉!拔矣辛x務這么做嗎?”
“沒有!蹦锹曇糁袥]有什么情緒,只是悅耳如往常:“但替我準備早餐的話,剩下的材料你可以順便為自己弄一點!
韓悅來到廚房,看見之前買來充饑的即沖麥片包已經空了,怔了怔。悄悄覷了他一眼,那身影正拿起茶杯啜了口茶。
韓悅有點疑惑了。
她仍是接受了藍浩琛的提議,為兩人準備了早餐。
想起他第一次到大雄的咖啡廳中點的餐點,見材料還算齊全,也懶得再想其它的花樣。十五分鐘后,她將盤子放在廚房的吧臺上!八{先生,你要在客廳吃嗎?”
他不置可否,只是起身將茶具端到了她身邊,示意她先坐下。重新燒水、換了茶葉,他從柜子中拿出一個新的杯子,為兩人泡了茶。“在這吃吧!
她不太確定他的意思是:他自己要在這邊吃,還是他要她也在這邊吃!班浮!敝缓眠@么應著,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
“我記得家里沒有煮水波蛋的用具!睂⒉柰频搅怂诌,藍浩琛看著盤中的料理。
“嗯!表n悅有點搞不清這家伙是不是吃錯藥了?“用湯匙也能煮!
藍浩琛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吃了起來。
直到將盤中物掃空,他才說:“我晚點要出門!
“……喔!笔裁磿r候,他出門也要跟自己報備了嗎?韓悅望著藍浩琛起身收拾,不知該接什么話好。
藍浩琛洗好了碗盤及剛才使用過的鍋子,進了房間。
他換好衣服出來,韓悅正在洗茶具。
不進辦公室、不上法庭,藍浩琛一身休閑,在玄關穿好了鞋,出門時說著:“麻煩你幫我洗衣服,我這個周末沒空!闭Z畢,門也關上了。
韓悅愣在那。
他剛剛說什么……周末沒空?難不成她看起來像是周末有空的樣子嗎?也不想想他給了她什么樣的工作!咬咬牙,她恨恨地關上了水,將茶具放在一旁瀝干。
罵歸罵,韓悅還是撥出了點時間洗衣服。不只洗他的,也洗自己的。
而當她來到陽臺為兩人曬衣服時,太陽正好是溫暖卻不刺目的姿態。將最后一件衣服掛上衣架那時,一陣風拂來,韓悅伸手壓住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