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時候要毀滅鳥族了?
似乎察覺到她心中的疑問,他緊接著說:“你在灌輸它們仇恨的念頭。”
她在灌輸……等等,尤鳳儀皺起眉頭,他是指她跟厲山說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那些話嗎?
“你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他沉著臉,表情很嚴厲!澳銢]看到曳鳥發狂的樣子嗎?”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曳鳥跟這又有什么關系,它們應該是受到控制吧!或者是毒氣的影響?”她不曉得原因,但除了人為控制跟毒氣外,她想不出別的。
“咒術不能用在鳥身上,這是嚴格禁止的,因為鳥在四翼是神圣的,除此之外咒師們無法驅使鳥禽,是因為它們的靈能很純凈,受到赤鳳的影響,它們也帶著神圣的力量,但越不能做的事就越有人想去做,歷代總是會有術師想試試看要怎么驅使鳥。”
她明白了,就像科學家老想做一些跟道德有所沖突的研究,像復制羊、復制人之類的。
“米蘭蘭也是其中一個?”她問。
他頷首!坝涊d過驅使鳥兒的記錄據說都被摧毀了,但總有漏網之魚,千年下來,現在的鳥兒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越來越人性,人類把自己的善惡喜好教導給它們,像你像米蘭蘭都是這樣,結果污染了它們的靈能,它們不再純凈,最后被咒師利用。”
尤鳳儀有些不安,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件錯事!拔也]有想這么多,我是說……我沒惡意,我不知道會造成這種后果!
他的表情和緩一點。“請你以后不要再犯!
她瞪著他!拔也粫俜!北凰刚母杏X真糟,但她不是死不認錯、死鴨子嘴硬的那種人,所以即使再不高興,她還是會遵守約定。
“現在四翼國的鳥,大部分都不再純粹了嗎?”
他點頭!皫浊晗聛,傷害已經積累了!
“赤鳳不是神鳥嗎?它不能用靈能讓一切恢復嗎?”
他的眼神顯得幽遠!八牧α繘]辦法扭轉這一切,它已經老了,即使不老,它也做不到,這世界是在每個人的影響下變成這樣的,它不能扭轉別人的意圖與思想,它即將要離世了。”
“什么意思?”離世,赤鳳要死了嗎?
他的視線移回她臉上!凹词刮也桓嬖V你,或許過不久你也會聽說,赤鳳在十年前就說過這次是它最后一次重生,重生后的一百天內,它會滅盡,這件事它只告訴了兩個人,一個是大王,另一個就是米蘭蘭,而米蘭蘭告訴了我!
“你是說真的嗎?”她無法相信。
“你自己判斷吧,反正你對我的話也不怎么信任。”
講話一定要這么酸嗎?她瞪他,他微微一笑,繼續道:“我想大王告訴了太子,或許還告訴了其他人,這就是為什么太子對于赤鳳的失蹤并不緊張,不管是赤鳳自己消失的,還是別人抓了它,有什么差呢?反正它早晚都要死了!
“花玉華也知道嗎?”
“或許!
一時間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沉默。
他望著絢麗的夕陽,也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她道:“四翼要亂了嗎?”
他轉頭俯視著她!罢l也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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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尤鳳儀輾轉難眠,她還是難以接受赤鳳會滅盡的說法,莫道言說赤鳳是最后一個回天上的神獸,它能待在人世幾千年已屬難得,即使難過,但它在天上會過得比這兒舒服自在。
一開始覺得只有四翼國有怪獸實在怪異,但如今赤鳳要回天上了,她卻覺得更怪,都已經習慣它了,它卻拍拍屁股說要走了,一想到就氣,火差點又冒上來。
問題是這件事她又無法求證,赤鳳還在療傷,她總不能去問太子吧!如果這件事是秘密,太子又怎會坦率地跟她說。
莫道言還真給她下了難題,如果沒人可查證,她怎么曉得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她也不能找厲山或磨磨來問,萬一它們根本不知情,她這一套問,說不定磨磨傷心過度,連蛋都不孵了,又來個炸彈式跳樓自殺,到時又要亂成一團。
她走出寢室,到花園散心,涼風吹來,真有說不出的舒暢,她的身體還是燙人,不過不那么難受了,赤鳳升天后,米蘭蘭的肉體不再受到靈能保護,應當會立即崩壞吧!
赤鳳滅盡那天,她應該也無法存活吧!她以這問題問莫道言,他緘默無言,最后只說了兩個字:或許。
如果真是如此,她也不須找巫師了,反正距赤鳳百日大概也只剩五十日左右,到時她應該也會跟著死亡,那時應該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莫道言說還是會幫她找巫師,有咒師引導,整個過程她比較不會痛苦,魂魄也比較容易回到原來的肉體身上。
這問題又引發了另一個問題,她原來的肉體還在嗎?若是已經火化下葬了,她要附在誰身上?她可不想回去后變成孤魂野鬼,或者又附在另一個人身上,那這樣跟她現在有何差別?
光想這些問題就夠她煩的了,再想到白蘋若知道她五十日后會死,怕是要哭哭啼啼,所以決定還是先不說的好,一切等七天后,赤鳳醒了再說。
想到這兒,她忽然升起去看看赤鳳的念頭,于是過拱橋,往鳥房走去,快接近鳥園時,倏地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巧由鳥園走出。
雖然月色朦朧,光線不夠,但由身形不難猜出是莫道言,他這么晚不睡覺來這里干什么?
遲疑著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時,卻見他轉身往后門而去,尤鳳儀更好奇了,他不回房到后門去干嘛?
沒有多想,她悄悄跟在后頭,這讓她想起她也曾這樣偷偷跟蹤過前男友,結果被她抓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尤鳳儀,現在不是想爛男人的時候,專心在眼前的事上!她一路跟著他走出后門,門房已經睡下,不知是打盹還是被人迷昏,也沒見到巡邏的護衛,莫道言就這樣開了后門走出去。
她等了幾秒才跟出去,街上靜悄悄,她一路跟著,就這樣繞了幾條街,她不知他要去哪兒,一時沖動跟了出來,時間一久,開始不安,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萬一被他發現,他若對她不利,只怕防身術也救不了她。
正想著是不是該回去時,他竟走到了花府后門,這下人贓俱獲,他果然跟花玉華有一腿,說不定抓赤鳳一事,他也摻了一腳。
他進入后,門半掩著,尤鳳儀遲疑著要不要跟進去,進了花府,就是花玉華的勢力范圍,太危險了,還是回去的好。
正想著要往回走,她的腳卻筆直地往前,搞什么,尤鳳儀大驚失色,她是要回去,怎么朝花府走過去?
第一個念頭是她被操控了,花玉華的祭壇上該不會有個寫著她生辰八字的草人吧?不對,她的尤鳳儀,不是米蘭蘭……她推開門……
“不能進去,不能進去。”她咬牙說著,硬是止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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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后傳來一陣輕笑!敖憬悴贿M來坐嗎?”
她的腳動了下。去你媽的,這是誰的身體,她在心里大罵,硬是把身體給扯住,她曾聽過罵臟話能驅鬼,雖然花玉華不是鬼,但管他的,就試試吧!出口氣也好。
“你這賤女人,不要臉的丑八怪,腦袋裝屎,嘴巴拉大便,去你媽的……”她噼里啪啦一連串罵下來,到后面連臺語都出來了。
“住嘴。”花玉華怒道。
她才不管,繼續罵。“莫道言你給我死出來,媽的,你們這兩個奸夫淫婦……”
咻一聲,后門突然自動開啟,花玉華就站在她對面,兩人中間大概隔了兩公尺左右。
花玉華穿著一襲華麗的羽毛衣,肩上站著一只漆黑的鳥,看起來又像烏鴉又像貓頭鷹,眼睛一黃一紅,十分詭異。
她以右手指著她,喝令道:“進來!
尤鳳儀不自主地抬起一只腳,可惡!“放你媽的臭屁,給我滾——”她大叫一聲,全身著火。
花玉華臉色一變,退后一步,肩上的鳥兒朝尤鳳儀鳴叫一聲,翅膀張了開來,倏地朝她飛撲而來。
“夫人,息怒!蹦锹曇艉鋈怀霈F在她身后,雙手撫過她的雙臂,將火焰甩向飛撲而來的鳥兒,火焰在鳥兒身上引燃。
“嘎——”
尤鳳儀不忍看,她垂下眼,后門砰地一聲關上,嚇了她一大跳,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雙腿一陣發軟,她想應該是沒事了……這一切真是莫名其妙,她回身一巴掌打過去。
莫道言抓住她揮來的手!澳氵真是不知感激。”
“感激個屁,是你把我引來的!彼崴亲,他又開了口。
“我沒引你過來,是花玉華利用我的身形引你而來!
“你再繼續扯啊……”
“夫人,我直說了吧,這里是夢,你在花玉華控制的夢里!
她狐疑地看著他。
“這是夢,花玉華擅長的咒術!彼f。
她不信。“那你為什么在這里?”
“是你把我罵進來的。”
“罵?”她一怔,她剛剛是罵了他滿多話的樣子,爛男人、臭男人這些全罵盡,連陽痿、太監、絕子絕孫都罵了。
“我說了我們立過血誓,生死相系,你有危險,我總會知道!彼乘谎邸
“夫人的罵功真是了得,連花玉華的咒術都能擋!
“罵人是一股氣勢,連鬼都會怕的……”她忽然收了口,因為周遭的景色變了,街道忽然隱去,變成一片漆黑,把她嚇了一大跳。
這是怎么回事?真是夢嗎?她本能地捏了下自己的手,真的不痛,心慌了起來。
“莫道言!
“我在這兒!庇沂诌呿懫鹚穆曇簦男陌擦嗽S多,在這種恐怖的夢里,兩個人總勝過一個人。
“怎么出夢?你應該也會一點咒術吧!”
“一點皮毛,怕是出不了這夢!
“這是什么意思,我們一輩子都醒不來嗎?”難不成花玉華是恐怖片里的佛萊迪,專門在夢中殺人的。
他勾起笑!安皇牵腿绯H艘粯,睡足了自然會醒,或是有人叫了也會醒,但要靠自己醒來,得要有強大的能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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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響起,尤鳳儀心跳漏了一拍。“什么聲音?”
“大概是花玉華弄了什么怪獸進來!辈耪f完話,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街道,有了朦朧的光。
尤鳳儀望著周邊的景色,他們已由街道來到咕咕山!叭绻覀冊趬衾锼懒藭鯓樱醒得過來嗎?”
“魂魄會受損,生重病!彼_始往前走。
“聽聲音,那野獸近了,我們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對了,夫人可試試叫喚公孫兄弟!
“叫他們干嘛?”她跟著他跳下巖石。
“他們是北涼人,能力比我們大的多,足以跟咒術抗衡,應該能掙脫花玉華的夢境,不過麻煩的是你一叫,怪獸就知道我們的位置了!
“叫公孫兄弟我不如先叫玉飛雙,自她來了之后我就開始不順,她是個衰人,說不定她的衰氣會把花玉華的法術彈回去,讓她受傷。”尤鳳儀沒好氣地說。
莫道言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