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一場無聊的鬧劇,又似乎是老天爺惡意的捉弄。反正,這絕對不可能是個人的意愿。
寂靜下來的房間里,只有急促的呼吸聲。他沒什么好聲氣,她更是橫眉豎目。
“你……真的懷孕了?”煩躁地用手揪一揪濃密的黑發,他一時之間實在冷靜不下來。怎么會這樣?!記得他當時明明——
“我也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她冷冷地一嗤,雙手環胸、靠墻而立,看也不看對方。老天爺到底長沒長眼!早該被沖進馬桶去的臭男人為什么還會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惡,可惡!
“孩子……真的是……我的?”他略帶點兒遲疑,躊躇再三才終于問出來。
“你!”她恨恨地睇了他一眼,轉身打開門便走。
“好!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他搶上兩步、將門用力關上,擋住了她的去路.錯愣地俯視著她好久,才慢慢地嘆口氣,道:“你我都需要冷靜一下:坐下來,我們慢慢談好嗎?”
那一夜,錯……的確在他。他是男人,該負的責任他從未推脫過。即使那荒唐的一夜過后,他再怎樣視為平常,再怎樣冷靜地面對這個女人……他心中其實一直是有愧的。
這里畢竟不是他所習慣了的國外,不是觀念中可以輕易允許一夜情發生的國度。那一夜之后,他是后悔過,但他并沒料到,他和她竟有再見面的一天,而且是這種絕對意想不到、絕對出乎意料的見面方式……
天啊,他真的需要一針鎮定劑!
煩躁地揪一揪短發,他拉過一把椅子放到她身旁,“坐下來,你現在多少需要休息一下。”
她抬頭瞅了他一眼,見他如此的模樣,竟微微愣了一會兒。而后,她什么也不說地順著他的意思,輕輕地靠坐在椅子上。
“喝杯水!彼f給她一杯溫水。
“謝謝!彼焓纸舆^,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似乎又成了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她不是恨不得將他沖進馬桶的嗎?怎么會記得他?奇怪!
心,不知為什么竟猛地跳了一下,她的手也猛地一抖,陶冉慌忙將水杯湊近嘴唇,咕碌碌地一飲而盡……對,她是成年人,她也要冷靜!
“還要喝嗎?”他默不出聲地站在她身前,見她喝盡了杯中水,便伸手接過空杯來,溫和地再問一句。
“不要了。”她望了他一會兒,唇動了一動,終于輕咳一聲、用手比一比一旁的座椅,“你,也……也坐啊!
“哦!彼麩o意識地應了一聲,欲言又止地望了她半晌,終于也拉過一把椅子,隔著辦公桌與她面對面坐下。
“我……”
“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互瞅了對方一眼,不知為什么,都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笑聲很倉促,也有點兒摸小著頭腦。但奇異地,原本尷尬、窘困的氣氛卻因此消退了不少。
“那天的事……我的確欠你一聲抱歉。不,僅僅一聲抱歉絕對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我鄭重地向你道歉!”他站起身,很嚴肅地躬身向她正式賠禮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呃……”輪到她為難了。說實話,僅僅一句“抱歉”怎能讓她消恨?算了,過去了,再提起還有什么用!
“我知道一兩句歉詞什么也不能挽回……你可以提任何條件,我盡量滿足……”
“你也知道什么也挽回不了已經造成的錯誤的!”剛冷靜下來的心頓時又有點兒忿忿然了,她狠狠地瞪著他,“我麻煩你、拜托你不要再說了!”
“可我真的對不起——”
“你是剛回國的‘海歸派’?”剛才在醫院走廊里小珞為了緩解她的緊張不安,曾同她談起了他的大致傳奇經歷!如果早知道他就是那個臭男人,她死也不會來他這里!
“是,我自小便在國外留學生活,直到兩個月前才奉我父母遺命回來任職!彼m不知她為何談起這些,但仍一五一十地爽快地回答。
“兩個月前才回國?!”
“是!彼挥傻每嘈σ宦,又聳聳肩,“其實那天晚上……我是因剛下飛機、時差一時倒不過來,所以……”才去酒吧喝酒消磨時間,不料微醺之后,依著在國外時的習慣,什么也沒多想便將醉酒的她帶了回去。觀念里是很普通的事情,卻忘了他現在所處的國度……
“我求求你不要再提了!”干什么總要拿那件事來不停地折磨她!“我明白了,你什么也不用解釋了!”她煩躁地揮揮手,“反正你我其實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說那些有什么用!我想我們以后也絕對不會再次相互遇到!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見!永不相見!”
扶著辦公桌站起來,她準備走人。
“請你等一下!”他急忙也站了起來,有些擔心地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你需要休息!再說……”他指一指她的肚子,欲言又止。
“哦!我的天啊!”她忍不住拍拍發燙的額頭,光顧著同這男人吵了,竟然將正事忘了!
“你準備……”他認真地看著她。
“還能怎樣?!”她哼一聲,新仇舊恨齊涌心頭,“都是你的錯!虧你還是醫生!”
“我……我也沒料到——”他明明記得,當初他做了完美的防護措施的。趺磿
“行了行了,不要再說了!”頭痛!“算了吧,我想我還是去找其他的醫生算了。”
“等一等!”他攔住她,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這孩子?”
“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她冷冷地看著他,恨恨地一嗤,“一個錯誤!你要我怎樣面對、怎樣解決?!”就算她再不忍心,可又能如何!
“可……可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的確是無辜的!”她狠命地咬牙,憤怒地瞪他,“那我呢?難道我就是‘有辜’的?!你是個男人,犯了錯誤依然可以無事逍遙。可我是女人、一個未婚的女人!一個將來還想嫁人為妻的女人!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明明都是無意中犯下的同一個錯誤,我卻不得不背負起苦果來!”她冷冷地笑著道,“孩子是無辜的?可你為我考慮過沒有?你要我背負未婚生子的惡名嗎?你要我以后的一輩子、或許能得到的家庭幸福,就因為‘孩子的無辜’而再也找不到?!”她沒有那么偉大!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就是!”她傾身逼近他,依然冷冷地笑著道,“你以為你是誰?好人嗎?是好人就不會趁火打劫!你以為你是誰?慈善家嗎?是慈善家怎么你不去懷孕,怎么你不去背起這個錯誤來?!說得好聽,說得多輕松!你很抱歉,你很對不起,請你原諒!你也知道這些話什么也彌補不了!你用不著這么虛偽,你完全不必如此,因為我不需要!”
“冉冉?冉冉,你冷靜點兒、冷靜點兒,好嗎?”他被罵得一臉通紅。
“我的名字不是讓你喊的!”今天她所經受的事情太多,她快被逼瘋了!她受夠了!
“可你太激動了……”
“我激動是我的事!與你有什么關系!”
“可孩子總同我有關系!”他不想和她吵架的!
“孩子?”她怪笑一聲,“就快沒有關系了!”她現在馬上就去將這層“關系”一點兒也不留地消滅掉!
“你站住!”他從她身后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希望你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一下——我們犯下的錯誤,不能由一條無辜的小生命來背負。”
“那好,有本事你來背呀!”她惱火地摔開他的手,“你不是婦科大夫嗎?有本事你將孩子塞到你肚子中去!我絕對拍雙手贊成‘孩子是無辜的’!”光用嘴說,算是什么!
“好!這錯誤我來背!”他也快被她逼瘋了,他朝著她的耳朵大喊道,“我娶你!”
“我娶你!”石破天驚的一聲怒吼,嚇呆的,不僅是她。
“不管怎樣,孩子有就是有了。我們現在惟一能做的,便是懷著期待的心情迎接他(她)的到來——你不用瞪我!我說的是真心話!”原本整齊的短發快被他揪成了雞窩,他不是沒有被剛才自己不假思索的一句話嚇倒,但——“我們不是孩子,遇事不可能不負責任地逃開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你的一輩子來擔負嗎?”她雙眼一瞇,陰惻惻地上下打量他。
“我不會逃避!彼み^頭,不想被她這么看。
“你……不會后悔?”
“我……為什么要后悔?”他硬起頭皮,決定一挺到底,“反正我目前沒有任何談婚論嫁的女友,你——也是如此吧?”接著,換成他上下打量她。
“我當然——”原本想拍胸脯大吹大擂一番,但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她一不留神便吐了實情,“我是沒有!”
“那就好!彼恢獮槭裁淳顾闪艘豢跉,“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我們結婚。”
“誰……誰要嫁你!”天,她的臉竟然好燙!
“我是你肚中這孩子的父親!如果你不嫁我,那將來孩子出生了,你要怎么辦!你要這孩子冠上‘父不詳’的罪名嗎——我絕對不答應!”
“那我也不一定非嫁你不可!”他是什么意思!他以為她嫁不出去嗎?她隨手招呼一下……突然泄下氣來,她承認,如果要這孩子留下來,嫁他似乎是當前惟一的法子了!可是、可是……
“你猶豫什么?”他都肯將“錯誤”一擔到底了,她還有什么好“可是”的?
“你……”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你是為了孩子才……娶我的?”
“這……”奇怪,“當然”兩個字,在她認真的視線下,他竟然無法理直氣壯地說出口來,“人這一輩子,反正都要走這一步的,有必要這么認真嗎?”他的目光有一些閃爍。
“婚姻是人生大事,當然值得認真對待!”
“那——你先說,你要不要嫁給我?”望著她臉龐上的淡淡的紅暈,沒來由地,他竟然有了想笑的沖動。
“我……”她皺起眉,低頭認真思考。從她自幼堅持的“童話愛情”觀點來說,她根本不應該嫁給他!她并不認識他,而且他的行為實在不怎樣,他的人生觀也有待加強——總的來講,他一點兒也不符合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但從她目前的“現實社會家庭論”來看,她嫁他似乎是最實際的選擇!除卻“錯誤”的因素,他是留學歸來的醫學博士,事業有成、經濟基礎應當不錯,雖說為人處世很欠揍,但相貌堂堂,才貌出眾,算是女人們眼中的一塊肥肉。如果嫁這樣一個男人,也符合她的“優質男人”形象的標準……
童話,現實;現實,童話。
“冉冉?”他耐心認真地等候。
“我不知道!睕]有發覺他義喚了她的小名,她只煩躁地搖頭。
“為什么?”他輕輕地問。
“你一點兒也不符合我心目中的老公形象,可是在現實社會中你似乎也算是……”
“很難得的佳婿人選?”他為她的老實而微微笑起來,心真的放下了。娶她,似乎也真的值得期待。“你哪里‘佳’啦?”她才看不出他有什么優點稱得上是“佳”。
“我至少能當面承認我曾犯下的錯誤,也勇于承擔錯誤了,不是嗎?”他揚起眉,輕輕拍拍她的肩,推她坐回椅上。
“是啊,你為了‘勇于承擔’,將自己的一輩子也賣了!”她嘲弄地哼一聲,心突然一凜,“我問你,你是為了孩子才娶我的對不對?孩子生下來你就會和我離婚對不對?”她一下子沉下臉。
“我不否認,我想娶你的確是為了孩子!币娝樕幊粒滩蛔澠鹆舜浇,“可是,我卻沒打算等孩子生下來便會同你離婚。”天啊,這女人為什么這么精明,能一下子想到那么遠?離婚?他們現在還沒有結婚,如何來離婚?
“嗯?”她歪著頭瞅他。
“我說過了,就算你現在還尋不到我其他的優點,但我至少是有擔當的男人。家庭、孩子,這不是兒戲,我們都要對它負責的,你說是嗎?”他笑著,坦然接受她的打量。
“你的意思是……”
“除非我們真的合不來,否則我不排除和你一起過一輩子的可能!彼轻t生,從來只說確定的、有把握的話語。
“只是可能?”
“因為世間任何事沒有絕對的!彼自谒媲,由下往上地仰首看她,“你有信心嗎?婚后我們或許會有許許多多的爭吵,但我會盡我所能地去調整我的步調。我們之間會存在分歧、觀念,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可能地去化解。冉冉,你有同我一佯的信心嗎?有嗎,冉冉?”
“為……為什么?”她真的愣了,傻了。
“我說過,我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啊!彼籼艏氶L的眼角,攤開雙手,“我對我的工作負責,對我的病人負責,同樣,對我的家庭、我的妻子、我的兒女,我一樣會負責到底的。”
“只……只是這樣?”不對,不對!如果男女會結成夫妻,一定有著其他某個因素的存在!一定有!
“我了解那一晚上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對我有不太好的印象!彼蛧@一聲。“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在他還是單身時,你不可能要求他守身如玉、生活得一如清教徒。但是,當他有了他必須要擔負的責任和義
務之后,他的忠誠便從此只屬于他的妻子、他的家庭。冉冉,你愿意相信我嗎?”
愿意嗎,愿意嗎?
“我……”
“你還有什么值得猶豫的?把你心中所想的都明白地講出來,好嗎?”
“我……”她垂下眼眸,面對他專注的凝視,心在亂跳,“我二十七歲了還沒有結婚,甚至……甚至沒有一個男朋友,是因為我想……”天啊,她說不出口!
“一個正常的婚姻由來,都是從一男一女相互認識、了解、喜歡、進而戀愛——這就是你所想的,對不對?”
她想也不想地用力點頭。是的!戀愛!如果不是愛情,一男一女如何結成夫妻!
“傻冉冉。”他淡淡地笑著,忍不住伸手握住她有些發抖的手指,“我承認,依我們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太適合按照古老的步驟一點兒一點兒來。但是,我們可以一邊做夫妻,一邊談戀愛啊!
“呃?”
“如果沒有‘愛情’作為基石,如何穩固地經營一個長長久久的婚姻?這些,我也明白的!
“那……”
“你愿意和我試一試嗎?”
這是一個挑戰。家庭,婚姻,愛情。他不敢絕對保證他可以順利地完成戰斗,但他不否認,他很期待這一個挑戰!
“我……”她咬唇不語。
“冉冉?”
“我長得不漂亮,學歷也不高,沒有什么出眾的優點,你會不會……”
“一個人的外在條件真的那么重要嗎?”他揚起眉,細細地打量她羞紅的臉龐,“圓圓的臉蛋,是不算白皙,可是紅潤是健康的體現;眉毛呢,又濃又粗,沒有一點兒女孩子的嬌弱,可是英氣逼人呢;杏核眼水汪汪的;小鼻子圓潤潤的很討人喜歡;嘴唇呢,即使從來不沾口紅也是很漂亮;再加上又黑又粗又長的辮子……嗯哼,雖然不算漂亮,可是我看著很舒服很順眼呀!
“你以為你在替皇帝挑選妃子呀!”他的玩笑,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除非我是唐明皇,否則依你這有些超重的圓球身子——”
“安……”他叫什么來著?
“安晴川!我打賭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難道你就知道我的姓名了?”哼,就算他們曾經……可其實還是陌生人呢。
“至少我知道你是冉冉!”
“陶冉啦!我們又不熟,少喊得那么親熱!”
“那好吧,陶冉小姐。”他嚴肅地咳了聲,“你想好了嗎?愿意嫁給我了嗎?”
“你……多大了?”
“我這么帥!當然是弱冠之年……好吧,我承認我已過而立之年——我三十三了!
“哦,你比我大六歲!”她有些嫌棄地哼了聲。
“咦,二十七、三十三,按國外婚姻專家的觀點,正是組合家庭的最佳配偶哎!”他一副賺到了的開心樣。
“誰……誰答應嫁你啦!”話雖如此,可她臉上深深的桃紅色已經泄露了心意。
“可是,依現在的情況,我們兩個結婚正是最好的選擇啊。”他笑得理所當然。
“可是……”
“我們沒相處過,你怎知以后你不會愛上我、而我又不會拜倒在你的腳下?”他站起身,輕柔地抬起她的圓臉來,“至少我現在就很清楚地知道,我很欣賞你!
“呃?”
“不敢相信嗎?”他微微一笑,“從來沒有任何女孩子在吃了某種‘虧’后,會狠狠地給男人留下一記永生難忘的拳頭!”哈,暴力的女人啊!夠堅強,他如何能不欣賞?
“你……你……”這下子,臉上著大火了!
“我還很喜歡你軟綿綿的身子,抱起來很舒服的!”比起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排骨面來。他有理由相信他作為丈夫會享受到最佳的抱枕服務。
“安晴川!”她真的惱了哦!開玩笑也是有限度的!捉弄人也是有條件的!“我的體重還在標準范圍內的……”
哦喔,她被氣瘋了嗎?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陶冉啊,向來穩重、冷靜的陶冉啊……天啊,怎么會是這種佯子!
“嫁給我,好嗎?”他不再鬧她,只是柔柔地笑看著她。
高大,英俊,斯文,有擔當,事業有成……她想不出她可以拒絕他的理由。
深吸一口氣,她閉上眼,輕輕地點頭。
于是,婚禮開始馬不停蹄地籌辦。
上門求親,布置新房,采購結婚用具,去飯店訂酒席,通知各自的朋友同事,結婚登記……說來一大堆,但其實籌辦起來,卻甚是簡單。
上門求親。抽了一個周末,陶冉將安晴川帶回老家一趟,陶家爹娘在盤問過未來新姑爺的祖宗三代后便欣然允了婚。
布置新房。安晴川自小就住在國外,父母亡故后奉遺命歸國落地生根,國內并無親朋好友,便將醫院分配給他的一套新建的兩室兩廳略加整理,添制了一些家具電器后便成了新居。
至于其他瑣事,更是簡單。
兩個人都是不喜歡繁瑣的懶人,根本不屑什么結婚照、婚紗彩車之類。于是,他們抽空去辦了結婚登記,將陶冉的行李打包搬到安晴川的公寓,趁著周末在飯店訂下宴席,請兩人各自的朋友同事聚到一處吃吃喝喝鬧了一天。到這里,所有的婚禮籌辦事宜就此萬事大吉,賓主盡歡。
于是,三周之后,安晴川先生與陶冉小姐,已結為合法的夫妻。
“冉冉,你現在春風得意哦。”小珞在請客宴席上,曾偷偷地取笑陶冉。
“有什么好得意的?”陶冉皺皺鼻子,寬松的紅毛衣配上桔紅的長裙子,便是新娘子的正式札服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們的實情呀?”
什么一見鐘情、男才女貌?所有的人對他們迅速結婚的猜測曾讓她笑到內傷、樂不可支。他們應該是“一夜錯誤、男才女孕”才對吧?
“可不管怎樣,你至少結婚嫁人了呀。”小珞才不理會她的自嘲,只是眼望四周,“瞧一瞧,別的不說,單是我們醫院未婚的女醫生和護士們,就有多少人在暗中眼紅你呀?你呀,惜福吧,冉冉!”
“嗯!毙履镒影鐐鬼臉,很是不以為然,“安晴川哪有那么好!我知道他的老底兒,你莫忘了!比绻皇且驗殄e誤又有了“錯誤”,她與安晴川只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陌生人而已。
“嗯,安大夫是有點兒……”小珞眼一亮,“呀,他的眼睛細,一看就是老人們常說的桃花眼哦!冉冉,你以后可要小心了,這樣的眼睛最會招女人哦!”
“他若敢招花引蝶,看我怎樣收拾他!”晃一晃鐵拳,新娘子不在意地嘻嘻一笑。
結婚了,便是人生又一個開始。她只希望,這一段“錯誤”之下的姻緣,會有一個正確的、圓滿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