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休假,她勢必得回到家中與父母同過,問題是要帶洛爾比同行嗎?
繃帶男和金發女依然在童誠醫院做著醫師和傷患,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雖然洛爾比說過他們不會再來打擾,她就是看著不爽。特別不爽看到那位金發的美女。
她承認,當看到麗芙蒂吻上洛爾比的剎那,心中的確酸酸麻麻的,不是味兒,更甚至,沒由來地起了惱意,氣惱洛爾比就這么任人亂貼亂吻,完全沒原則嘛!
不得不承認,她對洛爾比有著不知名的占有欲。讓她困惑的,這僅是一種物品的占有感,還是所謂的……愛情?
她糊涂了。
聽到他說……愛她呢!心中涌起的溫暖不是騙人的,她,有著霎時的恍惚。但,很快,即便是動了心動了情,也在看到金發女抱他吻他時升天成佛,只剩噬心的不滿和生氣。
為何生氣,又為何要生氣?她真的糊涂。
好吧,她的確陷入鴕鳥心態之中,不愿面對不想解決,能躲多久就多久。她素來任性,心性如此,就是想做鴕鳥,誰能管得到她。
不提當時在室外聽到的交談,也不追問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事端,所以,兩人保持著平靜無害的相處模式,一如既往。
洛爾比依舊沉迷花草盆栽,依舊買回大盆小盆的年桔,依然天天問她好不好……她愛這個男人嗎?捫心自問,錢影斂眉。
不知何時開始,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了家中有他的身影,也默許了他侵入她的私人空間,任他胡作非為。她對他,抑或僅是一種習慣?
習慣可以養成,也可以糾正。若……僅僅是習慣了他,她對他……不是愛吧?
為了低調而逍遙,她必須放棄一些東西,所以,她有過寂寞,卻不愿舍棄寂寞。另一方面,她有著自我的生活目標,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要什么。故而,這二十五年來,她活得順心充實。
孝敬父母必不可少;交友以真心,不多,卻是不會背后捅自己一刀的類型。親情她有,友情她不欠缺,再來……是愛情。
她的初戀……
她的青春期暗戀的對象……
她的夢中情人……
一個也沒有!
拍拍腦袋,錢影嗤笑出聲,笑自己,非常單純的微笑——笑自己的情感一片空白。沒什么可恥的,也沒必要羞愧難安,即便性格造成接觸異性太少,她依然悠然自得,活得逍遙。
如此,她愛洛爾比嗎?反復自問,她無解。
這個問題很傷腦筋,她寧愿在電子顯微鏡下觀察微型生物的自得,也不愿再想究竟愛不愛洛爾比這個麻煩的問題。
哎!想太多無益,不如不想。
新年嘛,一人回家便可。至于洛爾比,讓他與同類一起過新年得了,合該全來自一個地方,大家比較有共同語言,也會增加彼此的情感。
如此一來,她的生活便可自得而逍遙,老爸老媽不會因多帶一個人回家而念叨不停,媲美有三十年經驗的私家偵探,恨不得探出人家五十八代的老祖宗姓甚名誰。
“呵呵呵……”不可抑制地笑出聲,錢影開始幻想洛爾比臉上可能出現的情緒——發傻?一問三不知?或者應付自如?她好奇了。
明天開始放年假,她要不要帶洛爾比一同回家?
嘖,怎么又繞到這個麻煩的問題上了?搖搖頭,甩開三千煩惱,錢影將心思放回工作。
不想了、不想了,說不帶就不帶,堅決不帶!
☆☆☆
“洛爾比,你在氣什么?”一路走回,錢影捏捏他死板的面具臉,不明白他為何生氣。
他去醫院接她下班,讓她在意外中感到突然的驚喜。
下班后,好友馮琳偕N任男友路過,約她明日同去參加除夕嘉年華晚會。拒絕做電燈泡,也為回家陪父母度除夕,她婉言推辭。而后,兩人開著生冷不忌的玩笑,走出醫院。她坐公車回家,馮琳與男友另尋節目。
事有湊巧,當她故作小鳥依人,站在馮琳男友身邊凋笑要做第三者插足,而馮琳也一臉正經地愿意將男友拱手相讓時,洛爾比突然從路邊冒了出來。想必聽到她所說的話,故而沉著臉,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她。
馮琳的N任男友一臉臭屁樣不關她事。畢竟,任何男人聽到現任的女友將自己拱手讓人時,總會心有不甘所以,當馮大美女踩著尖細的三寸高梆靴安慰臭臉離開的男友時,她好心地不多絆一腳,以免壞了有情人的浪漫除夕前夜。
倒是洛爾比,直直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才一言不發地拉過她,手勁之大,步履之快,讓她微感不安。
吃過晚飯回到家,他始終臉色陰沉地盯著她,不質問,也不聽她解釋。
噴,她為何要低聲下氣地解釋,有解釋的必要嗎!她愛開什么玩笑只要她高興,喜歡與何人開玩笑也全憑她心情,犯不著看他的臭屁臉吧!
況且……他們并不是情人啊!知道他愛她,但她秉承眼不見為凈,耳不聽為實的原則。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他,待她想通想透再解決問題也不遲。即使、即使愛他,她對朋友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不過分啊!
若只為玩笑便小氣如斯,那她決定獨自回家過年,放他一人五六天自由,他豈不全身都黑得冒煙啦!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生氣,不是她生活的原則。
“你慢慢氣吧,不理你!泵撓峦馓祝X影自認看夠了臭屁臉,低聲嘀咕著,不再解釋。
走進臥房關上門,正待換上輕便的居家服,木門“啪”的一聲,自外被人推開。
聞身回頭,看到木門吱吱搖擺的風中殘燭樣,可知推門之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尚不及出聲,高大的人影便帶著冷風拂了進來,臉色依舊臭屁,只是黑眸染上些許橘紅火焰,氣勢凌人。
要害怕嗎?她想的,可無論如何醞釀,就是沒有那份驚慌的心意。
靜靜看他走近,她丟開手上的便裝,輕問:“有事?”
“你喜歡那個男人?”
謝天謝地,總算說了下班后的第一句話。錢影默念頌經一百篇,微微一嘆,“那是開玩笑!
“你喜歡他什么?”方才那男人一身筆挺風衣,眼光末曾離開過身邊的卷發女子。兩人相貌怎樣他未注意,當時只顧盯著錢影,哪有心思關心其他人。倒是卷發女子追著男子百般安慰的模樣讓他結結實實地羨慕一番。
何時,他的影影也能追在身后安慰他?癡迷地盯著淡然的小臉,他皺眉。
“是開玩笑!辈恢闹兴,錢影只得重申,
“開……唔……”
話語消失在唇邊,只因——他吻住她!
環住她的腰貼近,他毫無預兆地低頭,擒住她不以為然的唇。輕咬低吻,濡沫相潤。
不高興她喜歡他以外的人,更不高興見到她唇邊帶笑地立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心中泛起的濃濃怒氣因她毫不在意的口吻激得千丈翻涌,就算開玩笑,他亦不允許。
強勁的手臂懷在腰問,他不許她后退;任她無力的雙拳錘打在頸后,吻得更深。
“唔……放……唔嗯……”搖頭急欲躲開他的侵略,無奈大掌覆于腦后,制止她的躲閃,雙唇更因他的侵略感到吃痛。雙手成拳在他身后捶打,強烈的不適應感掠人心房。
她的、她的……若是親吻小男孩不算數,這應是她的初吻,就這么浪費在如此不浪漫的情況下?甚至,他咬她。
唇舌交纏,引她心跳如鼓,雙頰燥熱,更有未被預知的不滿。羞惱染紅雙眼,掙不開強勁的固鎖,她只得放棄,任他……
感到懷中人停止掙扎,洛爾比加深一吻。待到因窒息而不得不放開時,他看到她艷紅嫵媚的俏顏,也看到……晶亮眼中泛出的淚光。
木然地盯著眼眶中打轉的水珠,他再次低頭,慢慢地以唇吻干眼眶中懸掛的淚珠,以額抵額,低語:“對不起!彼辉撘蜃约旱募刀守煿炙臒o心。
他突來的溫柔歉意讓淚再次涌出。明明是他不對,為何她卻因他無助的歉意心生內疚?
舔干滑下的清淚,懷抱她坐在木椅上,他無語半晌。片刻后,突道:“影影,愛我嗎?”
低頭斂眉,她不語,掙扎著欲離開溫柔的懷抱。不愛不愛,她只想踢他。
“我愛你呢,影影!崩卫捂i住她,他以臉親昵地拭著她的頰,眼神閃過剎那的恍惚,“一如……愛這顆幽藍的惑星般,愛你!
輕忽縹緲的語氣令她頓了頓,停止掙扎,她突地抬頭,羞紅的頰上掛著滿足的笑,眼神迷離,因淚光而晶亮。有淚,只因他的大膽放縱。
不敢直視他的眼,盯著他微微泛白的唇,她道:“隨便你!
隨便他什么?著迷地盡收她百年難現的風情,他不解。
“可以放手了嗎?”他毫無顧忌的熱切眼神盯得她渾身不自在,待紊亂的心跳平靜后,她推推環在腰上的手,輕叫,臉紅依舊。
“不放!彼⒌萌朊,不依。
推不開又掙不脫,她無奈,完全沒心思感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意境。眨眨剪水大眼,只得另尋話題:“明天要過年了!
“嗯!背撩栽谒龐尚叩拿佳郏醋⒁馑W爍的眼神。
“我要回家,你一……”沉吟著如何開口較為妥當,錢影一頓,“一個人……”
“回家?啊,影影,忘了告訴你!蓖坏卮驍嗨,洛爾比挺直上身道,“剛才媽媽打電話找你,讓你明天三點前一定要回家!
他工作的律師樓兩天前便開始放新年假,偏偏錢影的醫院非得等到除夕前才放人,讓他孤零零地在家種花養桔。中午接到電話,拿起話筒便知是錢影母親打來。他時常窩在錢影身邊聽她與父母閑話家常,通常一聊便是數小時,話筒里的聲音想不熟悉都難。
☆☆☆
“媽媽?你媽?”遭他打斷話語,錢影不解他口中的“媽媽”意指何人。
“不,你的!秉c點她茫然微張的唇,他舔舔嘴角,心如意猿,想吻她、想吻她、想……
“啪!”雙掌拍向色迷迷的臉,錢影臉色瞬變,捏著他的雙頰大叫,“我媽?你接我老媽電話?”
“對,我接的!蹦樕细械叫┰S痛意,他咧嘴。
“我不是說過不準接聽家里的電語嗎?你忘啦?”她一掃羞澀,神色兇狠。
“不是家里的電話,是你的手機!彼冻鍪軅纳裆,“你忘帶了,它響了十多聲,我就替你接了。”
“你……算了算了,我媽說什么?”張口欲言,卻拿他沒辦法。錢影放開捏住的臉,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讓你明天三點前必須回家!彼嗳嗄蠹t的臉,如實回答。
“還有呢?”她不信就這么簡單。
“嗯,問我是誰!憋w快地瞟她一眼,洛爾比將頭埋入她的頸間,意圖撒嬌。
“你怎么同答?”頸問因他的發絲摩擦而麻癢,盯著褐黃的頭顱,她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
“我說……是……”抬頭看她一眼,他立即窩回頸間,“你的情人!”
實際上,從朋友男朋友到情人愛人,從夫妻老公丈夫到老伴,他將地球上所有能形容他與錢影親密關系的詞通通說了,聽得電話那頭的老人家笑瞇了。
“情人呢?”歪唇一笑,錢影眉心抽筋,“還有呢?”原諒他的無知,她問得好溫柔。
“媽媽問我多大了、是干什么的、有多高、有多重、父母是否健康、家里有沒有其他兄弟姐妹、身體是否健康、小時候有沒有得過什么病、血型是什么、平常有什么愛好、討厭什么……”老人家問了很多,他一一回答。老人家在電話那頭似乎很滿意,甚至讓他轉告錢影,過年帶他一并回家,讓他們看看。
刨根問底,果然是她老媽沒錯。
如果讓母親知道自己與男人同居,絕對不是挖人家祖宗幾百代能了事。父母雖不是嚴格保守型家長,也沒達到大方不計較的地步。就算洛爾比不介意,父母沒準會三天兩頭地打電話探明行情,若是他們來個“相見歡”,倒霉的是她!
這種自由自在、無人管的逍遙日子,她可不想放棄。至少——現在不能。
大眼一轉,錢影拍掌,道:“洛爾比,我明天回家,三四天就回來,你一人在家乖乖的。若是悶了,去醫院看看那個八分熟的笨蛋尤……杜瓦也行。麗芙蒂,離她遠點,當心她暗算!
商量的口吻,帶著不易察覺的酸味,飄散斗室。
“媽媽說你得帶我一起回家!辈粷M她刁鉆的算計,他沉下臉,媽媽叫得也順口。
“可以,帶你回家吃頓年夜飯,然后你自己回來好不好?”她解釋著。
“你不回來?”他不明白。
“我要留在家陪爸媽過完年,所以呢,吃完年夜飯,你先回家,千萬別告訴他們和我住在一起,就說回自己家,好不好?”雖是問句,語氣卻是不容商量地肯定。這是她的目的。
“不好!泵夹囊话櫍溥。明白了她的意圖,他不爽,“影影,媽媽知道我們住在一起!
閑閑地接口,他不意外看到她驚訝地挑眉。自替她接聽電話后,老人家覺得話費貴,聊得不過癮,問明緣由后直接打電話到家中,又聊了一個小時,老人家才滿足地掛電話,最后囑咐他一定要和錢影一同回家,如果年桔買多了,搬幾盆送他們,他們也樂意接受。甚至,老人家愉快表示,家中有空出的房間,回家不怕沒地方睡。
“媽知道你住這兒?”深深吸氣,錢影探問。
重重點頭,洛爾比不滿她見鬼的表情。讓媽媽知道他住這兒,很難接受嗎?
“我要帶你回家過年?”錢影呆問,不信。
“對!彼淇禳c頭。
“你要和我一起留到新年結束?”搖搖頭,她仍不愿相信。
“對!秉c頭點頭再點頭。
“洛爾比,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他竟敢以她情人的身份自居,還與父母相談甚歡?她神色怪異地盯著他,咬住下唇,若有所思。
“影影,怎么啦?”見她以掌撫額,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他以唇貼頰,問。
“完了完了!编钪焕頃懞玫挠H近。
這人,明明一副無害的模樣,為何她卻拿他沒辦法。從鬼使神差地收養他,到任他在自己的空間一點一滴地侵略。自從他找到工作,有了可觀的積蓄后,她曾試圖讓他“自立門戶”。他完全可以另找房子住,沒必要和她窩在小套問里,既擁擠又沒秘密可言。
當天趕他出門,希望他自力更生,別再纏著她。不料,等到夜半,她偶然喝水經過大門,競聽到門外有的古怪聲。開門一看,他竟然抱著黑色旅行袋,可憐兮兮地蹲在梯間,等她開門。
這人……是星云守護使呢,是有著超越地球人能力的外來生物呢,為何能眨著晶亮的黑眸,對她笑出等待已久的渴望,那么的溫暖?
“為什么不走?”她記得自己面無表情。
“我知道你會開門的!彼Φ瞄_懷。
呵,相信她一會開門?他憑什么啊,憑什么如此相信她?
當日,被感動的人,不是他,是她!他等待她開門的希望,不曾放棄的堅持,猶如撞球擊破她素來保持淡定的心。所以,任他人侵自己的空間、任他在家中橫沖直撞、任他占山為王、任他……侵入她的心。
對他,僅僅只是習慣嗎?
回望他焦急的臉,錢影為突來的心悸忐忑。
這人是個麻煩呢!
☆☆☆
哈哈哈,他能與影影約會了。這次,是真真正正的約會。
依命接過錢影父母準備好的水果面包,洛爾比瞇眼成縫。比起錢影的不情不愿,錢爸錢媽的殷勤可見一斑。
如果說錢影的小屋居于城市西面,她父母的家則位于城市的東面,遙遙相望。與錢影一同回家,兩位老人家精神矍鑠,慈愛溫和,完全當他是準女婿看。
女婿耶!他喜歡這個稱謂。
錢媽媽很健談,常拉著他閑話家常,偷偷告訴他錢影兒時的趣事;錢爸爸沉穩開朗,除開初見面時板著臉,盯賊似的上下打量十來遍外,此后倒也和顏善悅,一副滿意模樣。
四人愉快地度過新年,初一初二隨同兩老在親戚好友家中走動,順便看看舅舅姑姨什么的,雖叫得他頭昏腦漲,倒也被地球人這種親昵的氣氛吸引。
影影看他忙不迭地點頭問好吃鱉樣,不但不幫忙解圍,反倒任大群的老輩圍著他,像看動物園的變種猴子,自己則樂得輕閑,邊嗑瓜子喝奶茶邊沖他惡意調笑,讓他首次嘗到手忙腳亂的無力滋味。
如今是新年后的第四天,他幫錢爸洗碗時隨口說想去動物園,錢爸尚未回答,走近廚房的錢媽一口允許,認為年輕人待在家中太悶,應該多出去走走。
與影影同游動物園,叫他如何不興奮。早早爬起床,沒想到錢媽媽比他更早,不僅做好早餐,更為兩人準備了可口的點心。
倒是影影,被父親從被窩中挖出,不情不愿被他牽出門,而今仍是雙眼迷蒙,一副沒睡飽的稚氣。
“影影,你看黑熊,好大!”興奮大叫,洛爾比為眼中真實的生物驚奇。在他的世界里,從未接觸過此類生物。
趴在鐵欄邊,錢影瞇眼瞟瞟行人橋底的大型動物,哼了哼,沒太大稀奇。睡懶覺是休假的正常行為,偏偏老爸十點不到挖她起床,她的起床氣至此仍未散盡。
要游動物園也行,十二點以后不遲嘛,有必要大清早跑來嗎?偏偏老媽眉開眼笑地,仿若中了百萬大獎。依她看吶,讓他們同游動物園是借口,實際是兩老想叫些舅舅姑姑來家中打麻將,他們在家礙眼,趕出門省事。
咬著媽媽牌愛心糯米糍,錢影為手中減輕的分量滿意。這是她的早餐兼午餐,游完動物園,他們待會決定去吃大餐。
掃視動物園,游人成堆。有一家老小齊上陣,有中年夫婦帶小孩,也有成雙成對的情侶點綴其中。新年伊始,人人臉上皆是笑意,和樂融融。
看看身邊興奮的人,錢影嘟嘴,為他的稚氣莞爾。
兩人今天穿著同色系的淡綠高領毛衣,懷舊型牛仔褲,白色跑鞋。不是刻意買來的情侶裝,至少,她著一件淡灰色棉外套,洛爾比則是深藍鴨羽服。只不過老媽年前為她織了件,帶洛爾比回家后,老媽翻出另外一件,說是為爸爸織的,寬大了些,給他穿正好。
淡綠的純色高領,襯著白皙興奮的笑臉,錢影不得不承認,洛爾比吸引了她……
正待招呼他去另外的景點瞧瞧,身后傳來一聲輕柔的叫喚:“是洛律師嗎?”
錢影回頭,一只……不,是一個長發飄飄的秀氣女子。
洛律師?找誰?咽下最后一口糯米糍,錢影側頭看到身邊。果然——
“小靜?”洛爾比微感驚奇,“好巧,來動物園玩呢!
“是啊,洛律師也是呢,這位是女朋友吧?真漂亮!”被稱作小靜的長發女子沖錢影禮貌一笑。若不是灰褐的頭發,她才不敢上前打招呼。洛律師在辦公樓雖然溫柔有禮,臉上卻鮮少有稚氣撒嬌的表情。方才,她看到他沖身邊面無表情的女子撒嬌,還以為自己眼花。
“是啊!蔽⒁活h首,洛爾比淡笑。
“那,不打擾你了,我和朋友去那邊走走。”聰明地不再打擾,小靜偕同游的男友走向另一邊。
“誰?”沖離開的身影努努嘴,錢影瞇眼問。
“辦公樓的前臺。”盯著相偕而去的背影,洛爾比收不回眼光。唉,他真羨慕兩人攜手相挽的親昵。一路走來,影影除了讓他牽牽手,根本不曾主動挽他。好羨慕、好羨慕……
“舍不得啊,人已經走了!崩淅涞穆曇繇懫穑橹p哼,讓洛爾比感到有些寒冷。
他什么表情?和她出游,眼神卻盯著人家的女朋友,當她是什么?錢影臉色一沉,更見疏離。
“影影,等我!睆阶蕴_的身影過于匆忙,洛爾比回神后,已是三丈外。
“看你的前臺小靜去啊,跟著我干嗎?”吃火藥的語氣掩不住主人的不爽,更掩不住濃濃的酸意。
“影影!”拉過小手往懷中一帶,洛爾比低頭觀察她吃醋的臉,心中升起狂喜。這是不是表示,她在乎他,也……愛他?
“我不是看小靜,是……”偷偷看向懷中人,洛爾比小心翼翼道,“我是羨慕他們手挽手。你看,動物園的情人個個手挽手,你都不挽我的!苯忉尩阶詈,委屈的倒成了他。
“撲——哧!”突地,錢影搖頭,唇角越咧越大,止不住地笑起來。
天,她剛才干什么,吃醋?不過是同事之間的禮貌招呼,她居然吃起醋來,真不知自己吃的是哪門子醋。呵呵……
搖頭,笑。搖頭,再笑。盈盈笑眼盯著眼前的男子,錢影釋然。她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