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的光芒灑上蔚藍海水,微風輕吹,略帶咸味的空氣拂上樹梢,那一抹夏日綻放在風光明媚的佛羅里達。
“下巴抬高一點,好,笑一下,淺淺的就可以了!”攝影師希瑞爾專心對鏡頭前的模特兒說著。
何文站在攝影機前,面對鏡頭,他大大方方、毫不扭捏地搔首弄姿,俊臉上有抹戲謔的笑容,像只驕傲的七彩孔雀,睥睨著眾人。
“專心點,別笑僵了!”一旁的宣傳人員小揚提醒他。
瞧何文那副訕笑的樣子,真是有夠漫不經心。
“安啦!揚公子,就憑我這張臉,有什么搞不定的!焙挝娜允呛敛辉谝猓兄砗笠訕,勾唇笑了起來。
希瑞爾立刻屏息按下快門,何文不經意的笑顏是他最想捕捉的神韻。
何文轉過身,伸手撩撥一頭略顯凌亂、卻帥氣十足的黑發,赤足踩過腳邊草礫相間的沙地,淺蜂蜜色的肌膚在艷陽高照下,滲出點滴汗水,男人雄性的氣味與美麗展覽無遺。
“很好!繼續走……”希瑞爾的鏡頭追逐著他。
何文繼續在鏡頭前賣弄著,一張臉雖然乖乖聽話的傻笑,心里卻不停抱怨。
這些折磨人的家伙,把他當作無敵鐵金剛?
也不想想,從早上到現在幾乎都沒休息,這片林子,來來回回少說也走了十來次,拍不膩?
“天色暗了,補光!”希瑞爾精神抖擻地一喊。
旁邊的攝影助理立刻各就各位,加強補足光線。
天哪!還要多久啊?
何文終于按捺不住地叫起來:“喂!從早上到現在,都拍了八個多鐘頭,可以收工了吧?”
他不悅的蹙緊雙眉,心想,這些非人類的家伙,要是害他美美的腳指頭因為走太多路而起水泡,以后休想再拿相機對著他!
希瑞爾雖不忍心讓何文太過勞累,但他真的想好好拍下他!皩Σ黄,寶貝,再忍一忍好嗎?”
什么!?寶貝!他沒聽錯吧!這個美籍攝影師竟對著一個身高一百八十五、壯得像頭公牛的男人叫“寶貝”!他是發燒,還是腦筋秀逗啊?
忍住想破口大罵的沖動,何文大步走到希瑞爾面前,指著他的鼻尖大聲說:“你這個美國佬,耳朵給我掏干凈、聽清楚了,本少爺我的名字叫‘何文’,不叫‘寶貝’!”
沒料到何文脾氣這么大,希瑞爾被嚇了一跳。
一旁的小揚則捂著口,站在希瑞爾身后,早笑到肚子痛。
“這……抱歉,何文,我不是有意的。”希瑞爾趕忙解釋,這個俊俏模特兒的心情他可是相當在意。
何文冷哼一聲,對希瑞爾的道歉不理不睬。
小揚見狀,趕忙出來打圓場說:“算啦!!阿文,希瑞爾都道歉了,干嘛火氣這么大!”他帶著一臉笑意,拿出宣傳人員特有的圓滑手腕,“好啦、好啦!我看今天大家都累了,不如就早點收工回家吧!”
“希瑞爾先生,阿文剛到美國,對環境還有點不適應,難免脾氣大了些,您別放在心上!
小揚掛著一張笑臉,加上誠懇致歉的話語,讓尷尬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瓉硎沁@樣!真抱歉,沒考慮到你們的情況!毕H馉栆桓被腥淮笪虻臉幼樱澳敲,今天就早點收工吧!”聽到攝影師說收工,眾人立刻發出一聲愉悅的低呼,并偷瞄了滿臉酷樣的何文一眼。
大老板的兒子果然不一樣,不但嗓門大、脾氣大,還能教超級工作狂希瑞爾提早收工,耍賴功夫也滿厲害的嘛!
***
“啦啦……”何文愉快地哼著歌,手上握著方向盤,一副打勝仗的開心嘴臉,朝著他溫暖舒適的小窩前進。
。∷蝗幌肫鸺依锏谋湟呀洓]剩多少東西了。
方向盤一轉,他將拉風的紅色跑車往自家附近的大型超市駛去。
不一會兒,熄火停車后,他熟練的拉過一輛手推車,踩著輕松愉快的步伐,一路哼哼唱唱往食品區晃去。停在各式各樣的生鮮蔬果前面,東挑西撿。
來美國快一個月了,他仍然喜歡自己開伙做飯,原因無它,只因他有一張超級偏食、又嗜吃美食的刁鉆嘴巴。為了滿足無可救藥的口腹之欲,他常在下班后,卷起衣袖埋首于柴米油鹽的浩大工程中。能夠品嘗一道道自己精心烹調的美食,可是人生一大樂趣。
推著車往前走,何文在略顯空蕩的罐頭陳列架前停了下來,稀稀疏疏的架子,讓他一眼從隙縫中看見對面陳列架前的一抹身影。
白色修長的背影,瞧不見臉孔,細白的手臂在架上翻動著,取下食品后,一個轉身,優雅地將中長不短的金發往后微微一甩,一張清秀俊俏的臉孔立刻落入何文眼中。
天使!?
何文愣愣看著,目光完全被眼前的金發男孩吸了過去。
白皙柔和的肌膚、修長有型的細眉、粉色誘人的潤唇,男孩身上有種淡淡、柔柔的清爽感覺;那一舉手、一投足,都不自覺撼動著何文的心神。
微抬起眼,金發男孩的視線與何文對個正著。
!水藍的大眼睛,真是……美呆了!
何文的心開始怦咚怦咚扯跳起來。
怎么會這樣呢?對方明明是個男孩子,可那張臉卻無端地教他一顆心跳個不停。
難道,這就是電視劇里常演的“一見鐘情”?
不會吧?他心中閃過一個悲情的念頭。再怎么說,一見鐘情這個詞,應該是指男人對女人吧!
“變態!”男孩發現他不對勁的眼光后,啐了一聲,轉過身,嫌惡地推車離去。
!什么!?那家伙剛剛說什么?竟然罵他變態!
何文的腦袋瓜被這句話打醒。
可惡!長得那么可愛!嘴巴卻那么壞。不過是多看他兩眼,會死人!小氣巴拉,外加一張缺德嘴。
頓時,他原本開心的情緒全被打跑了。意興闌珊地拿了幾樣食品,草草推著車子到收銀臺結帳。
一到收銀臺,咦!不是剛剛那個金發男孩嗎?
真是冤家路窄!這超商足足有三層樓大,卻走來走去都碰到他。
何文笑著!雖然才剛被罵過,但不知為何,一看到他,手腳立刻比大腦早一步做出反應,迅速地跟上去,緊排在他后面。
嗯……好像有點貝戈戈,他對自己反射性的動作暗咒著。
“謝謝您,先生,一共是七十二元五分!惫衽_小姐對金發男孩說著。
“你算錯了!
“。 惫衽_小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道:“不會吧?先生!這是電腦自動計算的。”
“電腦也有出錯的時候。”金發男孩口吻平淡!”語氣卻相當肯定,“電池一打三元三分,浴巾兩條二十八元九分,水果罐頭半打十一元九分……所以,總共是六十二元七分!
金發男孩看都不看手中物品一眼,像是背自家電話號碼一樣,輕易地將一長串物品的數量及價格,準確無誤地說了出來。
柜臺小姐睜大眼睛看著他,身后的何文也是一臉驚訝。
“這……我再算一次好了!彼行┎桓蚁嘈胖岬馈
嘟、嘟……電腦螢幕重新計價。
“啊!真的是六十二元七分!彼蠼幸宦,“哇!先生,你真是了不起,竟然比電腦還厲害!”她嘰哩瓜啦的叫著,一連串稱贊佩服的話全脫口而出。
何文站在他身后目睹一切,嘴角微揚,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真是……酷斯拉!
***
“喂!喂!你等一等。 焙挝脑诔型\噲鲞吪苓吔兄。
“做什么?”金發男孩回過身,語氣不甚友善的低喝。
“嗯……我……”何文跑到他面前,喘著氣,抬眼一對上他的藍眸,他竟然困窘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哎呀!怎么會這樣子呢?想當初,在臺灣他可是超級泡妞高手,怎么到了美國就全破功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里耗!
看樣子,這男孩不僅脾氣差,講話也挺粗魯的。
“干嘛這么兇啊?我不過是想跟你做個朋友罷了!”何文總算擠出一句話。
“哦!說了老半天,原來是想跟我搭訕!蹦泻⑿α艘幌,直截了當說出他的意圖。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何文趕忙解釋,他可不是那種專門誘拐純情少男上賓館的變態怪叔叔。
“夠了,別哩八嗦廢話一堆!蹦泻⒉荒偷暮鹊。
他看起來年紀雖輕,說話卻有一股懾人的威儀,何文不自覺地住了嘴。
“想做朋友是吧!把電話給我!蹦泻⒄f道。
“?”何文不解。
“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再跟你聯絡!傻瓜!蹦泻⒊_一抹笑。
那眼眸含笑綻放在俊俏容顏上,看得何文又是一臉癡迷。
沖著這一笑,他立刻心花朵朵開的掏出名片,并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私人住址及行動電話。
“哪!這是我的聯絡電話還有住址!焙挝倪f給他。
男孩接過,看了一眼,眉頭緊皺一下!“你住布拉格山莊!”
“是。 焙挝拿忘c頭,“你知道布拉格山莊?”
“嗯……聽過!蹦泻⒅嵋幌拢瑢⒚S意塞進衣袋,轉身就要離去。
“喂,等等!”何文迅速跑到他面前,攔住他。
“又有什么事?”這次他真的不高興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姓名和電話。”
男孩瞥了他一眼,帶著不屑的表情,“這么爛的搭訕方式也敢跟我要電話?”他勾起一臉的嘲弄惡意,“我肯拿你的名片,你就該偷笑了,F在,乖乖回家等我電話吧,”說完,他瀟灑的大步離去。
何文呆愣一下才回神,只是,他已不見蹤影。
***
“唉!”對著鏡子,何文長嘆了口氣。
一天、兩天、三天,伸出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數。
足足有兩個禮拜了吧,那個沒良心的小渾球,說好要打電話給他的,卻連個音訊都沒有。
嘴巴壞、脾氣大,說話又不講信用,怎么有人外表長得漂漂亮亮,心腸卻壞得像個小惡魔呢?
“唉!”何文又嘆了口氣。
“喂!你這幾天到底是怎么啦?一天到晚長吁短嘆的?”小揚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何文不搭腔,繼續拿起沾濕的卸妝棉,將臉上鮮艷的彩妝擦掉。
“怎么?好兄弟也不能說嗎?”小揚怪異的看著他,這個神經超大條的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多愁善感了?
隔了好半晌,何文才懶懶的開口:“喂!你有沒有一見鐘情的經驗?”
“一見鐘情?”小揚挑挑眉,莫非他談戀愛了?
“怎么?你對哪個美女一見鐘情了?”小揚好奇的問道。
美女?真是個美女就好了。
這兩個星期,他天天等電話,等得都快神經衰弱了,那渾小子卻連聲問候也沒有。
后來他索性跑到那家超市碰運氣,看看能否再次遇上他。
可惜,天不從人愿!人沒盼到,反而在停車場吸了一鼻子汽車廢氣,差點沒一氧化碳中毒暈倒。
“喂!阿文,你還好吧?”
看何文一臉郁卒,小揚猜想!他這個兄弟大概真的是在為情苦惱。
“沒事!焙挝膹妷合孪胝胰嗽V苦的沖動,他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失魂落魄,全是為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孩子。
這……太丟臉了!
“嗯……好吧!”看何文一副不太想說的樣子,小揚也識趣的不再多問。
臨走前,他再次叮嚀何文:“明天配合海洋公園的展覽活動,有兩場小型的舞臺走秀,晚上記得早點睡,別熬夜!薄爸懒恕!焙挝臄[擺手,心想,他當模特兒又不是一、兩天的事,這種小型的舞臺秀干嘛叫他去,真是大材小用。
***
位于佛州麥立特島上的國家海洋公園里,有著一望無際的細礫沙地、爬滿青苔的古老橡木,微風輕吹,擺動長葉如扇的棕櫚樹,渾然天成的紅樹林、瀉湖、成群的候鳥,儼然一片生態樂園。
太陽高掛的八月天,公園里人潮洶涌、萬頭鉆動,男男女女扶老攜幼在腹地廣大的樹叢及沙地里穿梭。
這次的活動,是海洋公園配合所屬的太空中心所做的生態及科學展覽,由于時間定在假日,因此鄰近的奧蘭多及邁阿密等大城市的居民,全部攜家帶眷,到這片樂園享受天倫之樂。
主辦單位為了制造更多噱頭及號召力,于是舉辦一場太空時裝舞臺秀。
而何文就是這場時裝秀的走秀模特兒之一。
化妝師將他黑亮的發絲染上夸張的大紅顏料,俊酷有型的五官,撲上一層厚厚的脂粉,螢光綠的萊卡混紡紗布料裹著他高壯修長的身材,仿佛真是來自外星的奇男人種。
閃爍的霓虹燈、虛幻迷離的舞臺布景,緩緩流瀉的后現代爵士音樂,帶了點輕佻、也帶了點頹廢。
何文走上舞臺,他的肢體動作配合音樂的旋律及節奏,恰如其分地展現出服裝的視覺震撼及想象空間。
一次又一次,何文熟練地在舞臺上來回走著。
這是他當模特兒最喜歡、也最感驕傲的時刻。穿著各式各樣的奇裝異服,將自己打扮得漂亮漂亮亮,抬頭挺胸的走在伸展臺上,讓鎂燈光及眾的目光全都投注在他身上,那種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感覺,真是亂舒服一把的!
他迷離的眼光掃向臺下,居高臨下,他意外瞥見了人群中一抹金色身影。
是他!是那個金發男孩。
他差點大叫出聲,如果不是在臺上,他一定沖過去追人。
不行!不行!再忍一忍,這場秀再十五分鐘結束了,一定要忍住。
何文深吸一口氣,調整腳步及狂跳的心,一雙眼睛牢牢盯著遠方那抹金色身影。輕輕飄動的金發,像把火熱的羽扇,煽得何文急切的心直發燙。
終于,他看到金色身影走入對面其中一個展覽場入口,最后,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內。
“快!快!借過。”一下舞臺,何文連妝都顧不得卸下,就急急忙忙往外沖。
“喂!何文,你頂著那張大花臉上哪兒去?”小揚拼命的喊他。
但何文哪里聽得下,他只知道,動作若不快點,那狡猾的小子不知又要溜到哪兒去了!
他在展覽會場穿梭著,一身夸張的行頭惹得身旁的人一陣側目。
他來到剛才金發男孩進入的展覽場入口。
“抱歉,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入口處的服務小姐迎上前詢問。
“預約?”何文不知道看展覽還要預約。
服務小姐看他一身裝扮,知道他是方才對面走秀的帥哥模特兒,不禁親切地說道:“這是雷伊-查理歐特斯博士的演講,因為名額有限,所以沒有預約是不能入場的!
這么麻煩!何文有些傷腦筋。
“嗯……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真的很想進去聽!焙挝墓室庥盟统谅詭Т判缘纳ひ舸螳I美男計。
“這……”服務小姐猶豫一下,“好吧!反正還有一些保留座!
“謝謝你!”何文開心得手舞足蹈,只差沒把服務小姐抱起來親一下。
她看他活像是要到糖果的小孩子,不禁莞爾一笑。
“這是入場券,快進去吧!演講已經開始了。”說著,她遞給他一張卡片,開啟自動門,催他入場。
“謝謝!”何文再次表達謝意,拔腿迅速往里面沖進去。
***
一踏入演講廳,那張令何文朝思暮想的臉孔,立刻清楚地呈現在眼前。
雷伊-查理歐特斯正一派斯文優雅地站在講臺上。
清澈的水藍雙眸明亮有神,及肩的柔順金發輕飄飛揚;不同的是,俏挺的鼻梁上多了一副鑲著細框的金邊眼鏡,濃厚的書卷氣使得雷伊那張稍帶稚氣的娃娃臉上,多了一份成熟穩重的感覺。
不會吧?這個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小的金發小鬼,竟然是這場演說的主講人,而且還是個博士!
真是重大又意外的發現。
何文一路走到演講廳的第一排,完全不顧四周瞟來的怪異眼神,在講臺正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出于演講早已開始,他又這么。旁若無人的走進來,因此,雷伊對這個一臉濃妝又清裝異服的男子忍不住多打量幾眼,只覺得有些眼熟。
雷伊演講的主題是“太空飛行及酬載設計”,這對何文而言,無疑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
他從以前就不怎么愛念書,對于數學及物理那些拉里拉雜、像老奶奶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公式尤其討厭。每次一上課,他的瞌睡蟲就會跑出來跟他Say
Hello,然后,手牽手,帶著他一起夢周公。
看著雷伊在臺上又是講解、又是畫圖的,他是很想捧場啦;只可惜,雷伊那動聽悅耳的聲音,就像唱催眠曲一樣,讓他的眼皮愈來愈沉重。
“啊……”何文忍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呀!糟了,因為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嗓門又大,這呵欠一打,大家都轉移視線,對他行注目禮。
雷伊停下手中的白板筆,睨了何文一眼,沉著臉緩緩開口:“好像有人不太喜歡聽我說話。”
“。〔,不是的!”何文趕忙出聲解釋。
“不是?”雷伊像是故意要捉弄人似的,“那么,是對我剛才演講的內容有意見?”
“。∵@……”見鬼哩!聽都聽不懂,會有什么意兒。
“請問這位先生貴姓大名?”雷伊索性當眾與他攀談起來。
“嗯,我叫何文!你還記得嗎?”何文壓低聲音問著。
雷伊的記性向來好得驚人,如果不是何文這身打扮,他早已認出他;現在經他一提醒,立刻就想起來了。
“原來是何先生!崩滓敛粦押靡獾匦α似饋怼
何文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真奇怪!這家伙明明長得一副天使臉孔,為什么一笑起來就讓人背脊發涼呢?
“這樣吧,可不可以請何先生用白板上的例子,幫我們計算一下‘赫曼軌道’的轉換高度?”
什么碗糕。亢章!?他只聽過陸小曼!
這家伙根本是存心讓他難看。
何文看著雷伊挑釁的臉孔,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雷伊冷笑兩聲,再次諷刺:“何先生該不會連這種簡單的飛行原理都不懂吧?”
何文火了,這家伙的嘴怎么這么壞!
“喂!雷伊-查理歐特斯,你別欺人太甚,書念得多就了不起!我承認剛剛打瞌睡是我不對,但你也用不著這樣當眾侮辱人!”何文氣得咬牙切齒,頗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雷伊俊美的臉上微變了下,轉過身,一語不發的走回講臺。
原以為這件事就此落幕,沒想到雷伊竟然大聲說道:“這位何先生的行為及態度,已嚴重影響到場內聽講的秩序,為了維護在場聽眾的權益并使本次活動能順利進行,煩請保全人員將何文先生驅離!
什么?何文瞪大眼,沒想到雷伊這般記仇。
“喂!雷伊,你太沒風度了吧,美國的博士都像你這么野蠻嗎?喂……”
然而,任憑何文不停的抗議大叫,還是被一票保全人員給請了出去。
入口處的服務小姐,見他進去不過半個鐘頭,竟然又被人給丟了出來,好奇地上前關心問道:“怎么啦?先生,出了什么事嗎?”
何文低垂著頭,心里超級不爽又相當沮喪,這個雷伊真是個超級大爛人,不過說他兩句,就叫人把他轟出來。
“還好嗎?先生!彼终孤冻鲇H切可人的笑容。
“謝謝你,沒事!焙挝南喈敻屑,那個惡魔雷伊對他如果有眼前這個小姐一半的溫柔,不,只要十分之一的溫柔,那他大概就幸福到眼淚鼻涕直流了。
“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何文抬起頭,溫柔的說道。
“先生請說!
“那個……雷伊-查理歐特斯是什么人?”何文氣歸氣,仍忍不住想打聽雷伊。
“您說查理歐特斯博士?”服務小姐瞪大眼睛,“您不知道嗎?不會吧!”
何文搖搖頭,他對雷伊本來就一無所知。
她笑盈盈地看著他,似乎有點知道他為什么會被“請”了出來。
“查理歐特斯博士是NASA的任務科學家。”
““NASA?”這個名詞有點耳熟。
“NASA就是美國航空暨太空總署!哪,這上面有查理歐特斯先生的資料!彼f給他一份今天演講的簡介,繼續說道:“聽說查理歐特斯博士相當優異,二十一歲就從麻省理工畢業,后來又轉往加州理工學院攻讀天文物理。畢業前,已經在JPL擔任研究助理;取得學位后,又被延攬至哥達德太空飛行中心擔任HST計劃的任務科學家之一。上個月,才剛從馬里蘭調來甘迪太空中心!
啊!何文不禁張大了口,那些什么太空中心他是搞不清楚啦!不過,聽起來雷伊好像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物。
“那么,他今年到底幾歲了?”這是何文最想知道的問題,那張娃娃臉怎么看都像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二十八!
“二十八?”何文叫了起來。
扳扳手指頭,二十四、二十五,天哪!那個小鬼足足比他大了五歲。
何文的肩膀垂得更低了,這樣的人物似乎離他有點遙遠。
嗯……不過,似乎也挺有趣的。畢竟,科學家這種奇怪的人物,除了小時候在卡通影片里面看過,現實生活中好像還滿少見的。
附注:JPL——加州噴射推進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