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有什么用!”十夜鶯沒好氣地冷哼,“誰讓你看上這么麻煩的男人,還心心念念的呢!”
“因為……他是人家的蓋世英雄嘛!”花念涵這么一句甜言蜜語說得蜜里調油,愛心滿地滾,聽得十夜鶯毛骨悚然。
“你家的英雄也不曉得買不買你的賬……”
“啦,小夜,”花念涵一手托了腮,“你說,白將軍會不會介意我非是完璧?而且門不當戶不對的……”
“他若真有潔癖,就會寧愿睡地上也不肯跟你一條被子蓋著了。”十夜鶯送去冷冷淡淡的一眼,“而且白將軍向來不沾女色,從軍這么久,聽說連個軍妓也沒有碰過……冬府大公子也說了,連他都不確定白將軍是不是……”
花念涵瞳里一亮,“他心里也有我嗎?”
十夜鶯白她一眼,“閣主是說過他識得你……但是,你確定他不碰女人,是因為心里有你?”
“唔……”花念涵茫然地思索了一陣子!八寄菢影胪瓢刖偷刈屛矣H了,而且,沒有拒絕的意思……嘴里沒有嫌,身體也很老實啦!”
十夜鶯沉默了一下,低聲說:“至于你說的門當戶對,的確是有點棘手,不過舒戀姐兒纏著讓王爺發下話來了,若白府拒絕將軍和你的婚事,他不惜請圣上指婚!
“手段這么硬?”花念涵掩住口。
十夜鶯低低回道:“但追根究底,還是要兩人都心甘情愿。花念涵,你可別一頭熱,卻給人撥回一盆冷水。
“哎呀……”花念涵輕聲笑著,帶著一點嘆息似的語調!澳銢]看我努力地在誘惑他嗎?要不是小夜從中作梗,人家說不定昨天就得手了啦!”
“還真敢說啊你!”十夜鶯狠狠瞇了一眼過去。“要真的讓你年撲倒他了,白將軍還不躲你如游蛇蝎嗎?你沒聽過細嚼慢咽嗎?誰像你這個急色鬼!這種事情,要慢慢來!”
“人家都忍了十年了……”
“少來這套,那分明是天上掉下來的寶貝,你只想一口吞了。”
第5章(2)
“小夜真了解人家!被詈猿缘匦ζ饋恚拔乙蚕肼{教啊!但要是動作不快點,讓他跑了,難不成我還追到邊關去嗎?”
“真是你想要的,就算十八層地獄你也不去了!笔国L低啐。
“才不會讓他下地獄呢!”花念涵嘆了口氣,“我還得仔細想想,該不該拐了他上床來,造成既是事實,讓他從了我……”
“你那語氣,聽起來活像個辣手摧花的登徒子!”
“因為那朵花是難得的珍寶嘛!”花念涵笑著答道。
嬌弱而美麗的女子窩在被里,長發在榻上橫過,這樣慵懶的風情模樣,漂亮得如同清晨芙蓉初綻——
即使,她內心陰險狡詐、烏漆抹黑的。
而在屋外,那被盯上了、還兀自沒有防備的將軍大人,依然進行著他每日習慣的練武、打坐、讀經一系列活動,直到近了午時,十夜鶯煮好豐盛午餐,伺候著將軍大人用膳。
“念涵姑娘呢?”
“姑娘還在掙扎著起身呢!三千閣一般都是到了黃昏才要開門,這個時間,還是姑娘懶散著在滾被子的時候!
白妄言聽了,嘴邊不自覺笑了起來。他腦子里完全可以想像花念涵糾纏著被子里難分難舍的模樣。
而十夜鶯從旁觀察著他的表情,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雖然都說有花堪折直須折,但是被折的究竟是哪一朵花……十夜鶯一手掩住自己的臉,完全不想去思考了。
靜修的生活,在花念涵意外出現之后,白妄言開始以為他不能再奢想“安靜專注”的修行,因為花念涵從頭到尾都表明了她是個麻煩制造者。
然而,等到十夜鶯出現后,能干的少女徹底扭轉了局勢,白妄言這才真的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完全不需要分心的靜修。
無論是吃食、熱茶、梳洗,或者打掃、砍柴、洗衣,他都不用擔心。
十夜鶯那樣一個嬌小的少女,身手伶俐迅速,包辦了全部雜務,并且善解人意到了一種自然而然的不可思議地步,白妄言只要手一動,熱茶就立刻奉上;時辰到了,他只要放下經書,起身到屋里去,就有一桌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吃;而十夜鶯每天早上的梳洗準備,更是完美無缺。
溫度適中的巾子擦在臉上,已經不是舒服二字可以形容的。
白妄言帶來換洗的衣物不甚多,他原本想兩天洗個一次就很夠,但十夜鶯出現后,他就不需要再去計算什么時間該換下臟衣,因為十夜鶯永遠都會在恰當的時機,備上一套洗好的干凈衣物。
而這樣事事舒心的日子過滿一個月,白妄言開始擔心,日后要是少了像十夜鶯這樣俐落貼心的侍從,他該怎么辦?
當然這些細瑣的心思,他并沒有讓十夜鶯察覺,畢竟他一直都是一張雷打不動的冰塊臉,什么訊息也沒有泄漏出來。
不過,十夜鶯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對她來說,要是能借由把花念涵嫁掉一事,而徹底脫離花念涵這個會走動的麻煩,她可以說是求之不得。
而她之所以這么能干,也許水半部分要歸功于花念涵不惹麻煩就渾身不對勁的惡劣性子吧!
那么,敘述了白妄言和十夜鶯的互動之后,花念涵呢?
首先,她終于在經過半個月再多一點的努力過后,成功地將作息時間調整過來。
雖然沒辦法和白妄言起得一樣早,但是在他將早課做完,十夜鶯在屋里備好早餐時,花念涵也能結束與溫暖被窩的十八相送,搖搖晃晃地起身,然后自己探臉漱口,趕在白妄言坐上椅子準備開動之前,讓自己清楚地下床。
吃完飯后,才是她更衣梳發的時間。
等到她慢吞吞地將自己打理得漂漂亮亮,白妄言也差不多結束早上的打坐,然后兩個人就會在屋外的空地上好好地相處。
例如白妄言坐在草席上讀經書時,花念涵也跟著拿卷書坐在旁邊看,看著看著,昏昏沉沉,白妄言就會接住打瞌睡的花念涵,小心地讓刀子躺在自己膝上小睡一下。
“到底在看什么書?”
花念涵總是用同樣的書皮包住了封面,白妄言總是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于是便趁她昏沉睡著的時候,稍微瞄了兩眼。
有時是食譜,有時是經書,有時是花卉種植,有時是驚世駭俗的艷情書……
白妄言默默合上書放回她手邊去,繼續當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近日,她看的書換成了兵法冊,有時候還會出現行軍圖這種東西……
“十夜鶯,閣里的姑娘也必須看兵法書嗎?”
白妄言很困惑地問十夜鶯,而那正威風凜凜地劈開柴薪的小小少女,則是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的問題。
“姑娘大多會依照喜歡的恩客的喜好而去做接觸,這樣才能和恩客有良好的互動……或者您不喜歡姑娘看兵法書?那么換成武器錄可好?”
白妄言茫然了一陣,“是你幫她決定看什么書的?”
“因為姑娘平日不太看書,”十夜鶯將劈好的柴薪堆在一角,開始準備燒菜做午飯,“她大多在養花弄上,沾得自己一身臟。”
“她喜歡花?”
“與其說喜歡花,不如說栽種出各式新品花卉,讓來訪的恩客驚艷、著迷、崇拜她,想方設法地求顆苗種回家種……姑娘喜歡的,總是把她捧著當寶的魯漢了!
“魯漢子……不怕弄傷了她?”
“從來沒有!
十夜鶯的面無表情,絕對能夠與白妄言的冰塊臉相媲美,“正因為總是些手腳粗魯的莽漢子,才會更加小心翼翼地怕碰疼碰傷她,那樣的人,對于姑娘給的花苗,才會真心誠意地去栽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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