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華失望,臉很臭地走出去。
門外站著個樸素矮瘦的太太。
“找我有事?”對不認識的人,他態度欠佳。
“你好!碧苡卸Y貌!安缓靡馑纪蝗慌軄碚夷,有空嗎?可以跟我談談嗎?”
“我沒空,有事這里說,我很忙,快點!
太太被他惡劣的態度嚇到,退一步,看著地上,尷尬地吞吞吐吐說明身分。
“我……我是瀞遠的媽媽!
靠夭!五雷轟頂也不過這種感受吧?
程少華倒抽口氣,滿臉通紅!靶臁鞁寢尯!敝徊顩]立正敬禮了。
為了補償方才不優的態度,馬上將伯母帶去附近最高級的西餐廳吹冷氣。程少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幫伯母拉椅子坐,幫伯母點茶,幫伯母倒冰水。服務周到,表情親切。
X,風水輪流轉,現世報啊現世報啊,程少華往日氣焰如今化為烏有。面對徐瀞遠的媽,空調很強還是汗涔涔。
是說,這個徐瀞遠也太變態了,想跟他和好,自己來就行了,竟然把老母端出來求和,長輩不能這樣亂用吧?!這招狠啊“請問伯母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們在交往!
“呃……”剛分手說,伯母不知道呴,尷尬尷尬啊。
“你愛我女兒嗎?”
“耶?”這題該問你女兒吧?程少華納悶。
伯母緊張著,手握拳頭,眼睛盯著桌面。
“我相信我女兒,她不會隨便跟人好,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一定是很喜歡你。我女兒命苦,她活得夠苦了,如果你不是認真的,不要玩弄她!
是誰玩弄誰?是您寶貝女兒玩弄我啊。程少華聽著,好心酸。
唉,為母則強,愛女心切。瞧,有爸媽的孩子真好,他孑然一身,沒人替他出頭,只有混蛋老媽踩著他過活。
程少華嘆息,唉。好吧。在別人媽媽前告狀,不是他作風。
他低聲下氣!安,我對您的女兒當然是認真的,她是個好女孩——”好會糟蹋我的女孩,嗚。
“是啊,我們瀞遠真是個好孩子,她當我女兒是可惜了,我讓她受太多委屈!甭牭剿幕貞,徐媽媽松口氣?礃幼,事情不像章曉陽說的那樣。他們是正常的戀人關系,是有認真在交往。她繼續往下講。
“既然你對瀞遠是認真的,有件事,伯母想拜托你幫忙,這也是幫你自己。是關于瀞遠的事……”
“請說!北M管分手了,但一聽見她需要幫忙,程少華頓時忘了自己,義不容辭。
“我想拜托你,想辦法阻止她做蠢事。”
“是不是她最近情緒有點不穩?不吃飯不睡覺?這我應該知道怎么辦!惫,哈哈哈,就知道跟我分手她很痛苦。
“呃……不是。我要拜托的事,我……我其實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伯母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勸她了,她是不會聽我的。”
“伯母盡管說,我一定幫。放心,我會搞定!
“十月她要出庭,因為她妹的事。這你知道嗎?”
“唉,我知道,她妹妹的事,讓她很傷心!
“就是啊……她一直沒辦法恢復過來。所以……伯母拜托你,十月時,你要多注意她。你絕不能讓她沖動地跑去……跑去找鄭博銳……我怕她一時失去理智……要殺他——”
“殺……殺人?不可能吧?”
“她計劃殺了兇手,替妹妹報仇。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蠢,請你不要嚇到,這都是因為瀞遠太愛妹妹了。既然她現在跟你交往,伯母拜托你對她好,多關心她,不要讓她干蠢事,真的真的拜托你,我真的很擔心——”說著,她哭泣起來。
“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雖然她不一定會這樣做,但是她朋友跟我說她去年就試過了,我不知道她現在跟你談戀愛,會不會改變想法……但預防萬一……我還是請你幫著注意……我可憐的女兒……”
程少華呆掉了。
Well,雖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愛太濃,總是會讓人義無反顧。但,殺人?!他愛的女人計劃要殺人?這也太過分了!
他就是再喜歡徐瀞遠,也不能接受。他怎么可能跟一個想殺人的女人談戀愛?他跟她不可能。分手是對的。《分手快樂》快點來聽。萬幸分手啊,《失戀萬歲》也點來聽,幸好啊。他全身而退,不然愛這樣的女人是大麻煩啊。他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跟個預備殺人的家伙交往!
切啦——
凌晨二時,潘若帝起床尿尿。
推開廁所,走向馬桶。
“媽啊——”很好,直接尿在褲子里!澳愀陕镌谶@里!”他瞪著浴缸,程少華蜷在里邊。
“想事情!背躺偃A說。
“哇咧,哥哥啊,你房間也有浴室好嗎?拜托不要半夜這樣嚇人,我褲子都濕了啦!
第二天早上,可憐的潘若帝,拎著尿濕的褲子到后院。褲子扔進洗衣機,倒洗衣粉,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沒良心,用完都不會補一下!
他走到陽臺角落,拉開儲物門!巴鄹伞裁茨阍谶@里?!”
程少華站在里面,空間狹窄,他直挺挺塞在壁柜間。
“想事情!彼f。
“呴!比恿讼匆路酆凶,潘若帝喊!笆怯袥]有那么多事情好想?拜托你不要再嚇我,是在想什么啦?”
隔天。
潘若帝下班回家,吹著口哨,拎著一打啤酒,打開客廳大燈,走進廚房,看到有人躺在冰涼地磚上。
“我知道,想事情,對吧?”習慣了啦!潘若帝繞過程少華,打開冰箱拿東西!巴劭,雪碧在辦抽獎嗎?怎么全是雪碧?”
程少華翻身側躺,托著臉,啜著手里的雪碧,看著潘若帝,問:“你不覺雪碧滿好喝的嗎?”
“大哥——”潘若帝崩潰。“好喝也不能塞滿整個冷藏室啊,我的啤酒要冰哪?”
程少華難得踏進郭馥麗房間,這里面堆滿各種道具。
很多都是劇組拍完后,郭馥麗貪便宜買回來的收藏品。
程少華很局促地縮在兩座復古的白色雕花衣帽架間。
“問你一件事。是我朋友,他喜歡某個女生,不過這個女生因為很恨某個人,計劃要殺了對方,所以他沒辦法跟她繼續交往,因為她像不定時炸彈,和她不會有未來。所以我朋友雖然愛她,但是決定分手。我也贊成,不過想聽聽不同人的意見,你覺得呢,分手是最好的吧?”
“殺人?”郭馥麗趴在床上翻劇本。“你朋友是在哪兒找到這么麻煩的女人?”
“這種程度,要分手吧?”
“奇怪了,你竟然問我?這還用講嗎?快甩了她,那個‘小狗成交法’不是你發明的嗎?發現對方有問題,斬立決,啰嗦什么——”
“喔!
啪!郭馥麗合上劇本,覷著程少華,犀利目光,教他心臟縮一下。
“喂?難道你不這么認為?”她問。
他大聲強調。“我當然這么認為,我跟你意見一樣!
“奇怪了,那還問我干嘛?你幾時這么關心朋友的感情生活了?”郭馥麗瞇起眼睛!笆切鞛s遠嗎?你是在問你跟徐瀞遠呴?”
“不是!背躺偃A轉身就走。
“說句真心話,想聽嗎?”郭馥麗喊,程少華頓住腳步。郭馥麗跳下床,過來,仰望程少華!澳、不、愛、她!
“我說了不是我,是朋友的事!
“OK,你朋友不愛那個女人,心愛的女人計劃要干蠢事,他不努力勸她,還膽小到只想分手!
“光愛有什么用?人是沒辦法改變的,我們只能找合適的人相愛!
“所以沒自信讓對方改變,就直接放棄。即使要看著她不幸?你以前希望你媽改變,得到的是絕望,F在每次戀愛,看對方有缺點,就逃之夭夭,斷然分手。你是不是反應過度?那些女人還不如你室友,你對我跟潘能和平相處,對視為未來伴侶的女人卻非常嚴苛,一點問題都不能忍,感覺麻煩就放棄?墒悄沭B那堆殘障貓不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