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毙鞛s遠懶得解釋!胺凑宛B了,也不知會養幾天。”
“什么啊,既然養了當然要負責,要養一輩子吧。叫什么名字?”
“你是來聊天嗎?我五點才下班!
“我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消息!闭聲躁柵吭诖翱冢f:“我現在知道,為什么那天覺得那個程少華很眼熟,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作家,很多報紙雜志都有他的專攔。你知道嗎?”
“不知道。”她不關心他做什么工作。
“他那個人很可惡,我們公司好幾個姐妹都看過他文章。他的小說老是把我們女人寫得虛偽小氣好妒陰險,然后他女朋友一天到晚換來換去,感情糜爛,私生活墮落,歧視女性——我們專情,被他認為是好妒。我們照顧男友,被他認定是占有欲。我們努力爭取愛情,他說是計較跟陰險,這男人是女人的敵人,爛東西!
“你那天在醫院跟爛東西很有話聊!”徐瀞遠納悶。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誰,”章曉陽握拳,咬牙切齒!跋麓巫屛以僖姷剿乙欢ㄕ,為女性同胞出口氣,讓他痛不欲生,毀不當初,覺得‘人間煉獄’四字有多么寫實。什么‘小狗成交法’,你知道那是他的——”
第7章(2)
“嗨!币宦曊泻,章曉陽駭住,轉身,嚇得魂飛魄散。
“你怎么在這里?”
程少華坐在白色轎車內,帥氣地笑著!霸诹氖裁矗磕愫孟窈芗余!
章曉陽夸張地哈哈大笑!拔覀冊谡f游民被潑糞的新聞,令人發指!
真關心時事喔,徐靜遠翻白眼,不理他們,撫弄腿上貓兒。
章曉陽跑到他車子旁,跟他說話!澳阍趺磿䜩?你知道瀞遠在這兒上班?”
“我過來停車,真巧,遇到你們!闭f著,望向徐瀞遠!霸瓉砟阍谶@兒上班?”
“一小時一百。”徐瀞遠說完,指著停車空地!癆3跟A6是月租的,不能停,其他可以。”
“OK!背躺偃A忽定睛注視章曉陽,認真眼神,教曉陽局促緊張。
“我發現……你穿藍色很好看。”
“真的嗎?”章曉陽臉紅,她今天穿藍洋裝。
“要不要吃午餐?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廳不錯!
“好。 闭聲躁柎饝煤貌获娉,眉開眼笑。
這女人剛剛說什么?還真有骨氣。徐瀞遠冷哼。
章曉陽問徐瀞遠:“要不要幫你帶午餐?”
“你穿藍色最難看!毙鞛s遠說。
“呵呵呵!闭聲躁栃Φ脤擂,走向程少華!白甙,吃飯去。”唉,徐瀞遠口出惡言肯定是嫉妒她,唉呀呀,章曉陽好爽喔。想不到,她現在比師父還受男人歡迎呢。
程少華請章曉陽吃飯。
在咖啡廳的露天座位享用簡餐。
陽光浴著庭院,蝴蝶翩翩飛舞,茄苳樹葉在日光中閃燦。
章曉陽戳著牛排,使著刀叉,盯著他看!拔抑滥闶亲骷,講那個‘小狗成交法’的家伙。你把我們女人看得很扁喔,甩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對我們女人好狠!
“我承認我對另一半要求很高,一般女人我沒興趣!
“所以你要找的是完美的女人,但這世上有嗎?”
“有的,我會找到她!背躺偃A腦中閃過某人身影,他失神道:“說不定已經出現了!彼S口一句,章曉陽誤以為指的是自己,憨笑地低下臉,切牛排的手勢瞬間溫柔起來。
程少華回過神,問她:“章小姐……有男朋友嗎?”
啊咧,章曉陽心中小鹿爆沖,他這樣問是什么意思?想確認她是不是單身嗎?章曉陽支支吾吾,一方面虛榮地想說沒有,看看他接著會做什么,一面又覺得這樣對王仕英不公平,正琢磨著,程少華已經跳到下一個話題——
“你以前怎么有辦法跟徐瀞遠做事?她這個人難相處!
“就是啊,她以前驕傲狂妄,現在卻是封閉孤僻。”
“她狂妄?”
“何止狂妄,簡直傲慢,在業界甚至有女暴君的稱號,我那時真不知怎么撐過來的。”
章曉陽隨便列舉幾樣徐瀞遠的經典事跡,和木工和油漆工吵架,那些著名的驗收過程,教程少華聽得津津有味,笑開懷。唉呀,真難想像徐瀞遠當時的模樣。
“你給她貓真是對了!闭聲躁栒f!坝胸埡猛,不然她一個人住在孤伶伶的停車場多可憐,她只剩我這個朋友關心她!
“她住停車場?”
“對啊,停車場違建的水泥房,她住那里,停車場老板免費提供的。”
“一個人住,安全嗎?”
“我也覺得她膽子大,可是她堅持我有什么辦法?她過得沒有生活品質,錢都省下來繳房貸,就你現在住的房子,那間變成兇宅后,租都租不掉,后來房租調降,終于被你租去。房子當初是買給她妹妹,哪知會發生那種事——那時瀞遠有未婚夫,本來都要結婚了。”
“未婚夫?那現在呢?”
“意外發生后,她取消婚事,那個人也很受傷。不過,取消婚事也許是對的。程少華,換作你,你有辦法跟個成天愁眉苦臉、憂郁沮喪的女人結婚嗎?你不可能吧?你要找的是完美的女人啊,不要說你了,一般男人也辦不到啦!”
程少華只是笑,掩飾心中驚訝。她有過未婚夫?那家伙會戀愛喔,好難想像。章曉陽笑問:“不如你說說看,什么樣的女人,才算完美的女人?你形容看看。
“完美女人……唔……她必須溫柔體貼,感情專一。擅于料理家事,不過度依賴男人,喜歡小孩,喜歡貓,要很顧家。腦筋清楚,思慮敏捷,如此才有話聊。思想正面積極,個性開朗獨立,沒有債務,家庭背景單純。身體健康——”
章曉陽聽著,直搖頭!澳愕囊筇吡!
“所以我還單身!
午餐結束,章曉陽去公司上班,程少華回停車場取車。
今日風大,兩排茄苳樹,落葉紛紛。
她有未婚夫?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男人?
程少華想像徐瀞遠的過去,她編織過結婚的美夢,而今在那張冷然的臉面,卻看不到曾有過的幸福。聽聞她意氣風發的過去,難相信如今她的低調消極。
一樁意外,改變這女人的個性。
她變得復雜,深沉,難以靠近。她獨自住在停車場,浪費她的生命在小小的收費亭。對作家而言,這是個有趣的寫稿素材。但是,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絕不是個好的感情對象。
她的不幸,恨結成硬痂,要愛她,需要多大的耐心去融化傷痂?他沒有那樣偉大的情操,更無意當可歌可泣的情圣。
到今天為止,馬上給我停止!
程少華停步,仰望天空,從搖曳不止的樹枒間,凝視破碎的藍天空。他雙手插在口袋里,他命令自己停止,停止這陣子恍惚的心情,停止去注意徐瀞遠這女人。她,不會是個好對象。
程少華走進停車場,收費亭,只見小貓臥在桌上,卻沒見到徐瀞遠。
他發現她在停車場一隅,站在一輛紅色跑車前,那輛車子震個不停。她臉色不耐,雙手抱胸,瞪著汽車。
程少華愣住,隨即大笑。天啊,有人在車震?就在冷冰冰的徐瀞遠面前上演?!徐瀞遠瞪著車子,車窗貼著暗色隔熱紙看不到里面的狀況,但是從不停震動的汽車,以及隱約傳來的呻吟聲,可以猜測到,里面的人兒正翻云覆雨,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