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那身份神秘的男人在一起時,她完全都沒有感到疲倦,怎知回到飯店后,她一沾上舒服的床榻,才驚覺到自己原來是這么疲累。
她勉強撐著身子到浴室內洗了個熱水澡,累得連頭發都懶得在浴室以吹風機吹干,只在發上包了條毛巾吸水了事。
將雙腿伸至床上,她以雙手輕揉重槌,按摩隱隱泛著酸痛的兩邊小腿肚。
她這樣一整日的東奔西跑下來,這雙腿直到現在才發出抗議,可真是很給面子,如果玩到一半就累得走不動,那可就真的掃興了。
覺得雙腿舒服多時,她松開發上的毛巾,手抓住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發絲。
想著她等會兒可真該要好好的睡一覺,否則明天可沒體力再玩了。
一想到明天又要和他一起去探險,她的嘴角就微微上揚。
她不禁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
倏地,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擾醒了沉浸在冥想中的林齊修。
會是誰呢?該不會又是周守義吧?
她這一次沒有沖上前直接開門,閉起左眼,將右眼湊到門板上的貓眼查看來者,打算看清楚來人是誰后才決定要不要開門。
一看到導游那個被放大的臉,她趕緊開門。
“導游先生!
“林小姐,很抱歉這么晚還來打擾你!
“沒關系,有什么事嗎?”她猜他會來接她的門鈴一定是有事。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科隆了,七點在大廳集合!彼麜幌勇闊┑囊粋個當面通知,是要讓人印象深刻,不易忘記。
“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你早點睡吧,祝你有個好眠。”
“謝謝!
導游剛轉身要舉步離去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立即轉身,想要順便問問她。
“林小姐和西陵先生是舊識嗎?”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先前是認為他們之間有不倫之戀,才會故意假裝不認識,單獨報名參加蜜月團以避人耳目,到了國外再假裝是巧遇。但是,明天過后,一個繼續留在科隆,一個卻是跟著旅行團往下個行程移動,這可真是把他給搞糊涂了。
“西陵是誰?”她的記憶中沒有認識叫西陵的人。
“林小姐,你別開玩笑了,你和他出去了一天,現在還想要裝蒜,不嫌太遲了嗎?”
出去?喔!難不成導游說的是他?原來他叫西陵。
“不是的,我是參加旅行團后才認識他。”她實話實說。
“原來是這樣!看你們這么好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早就認識了呢!我就覺得奇怪,要是你們是舊識的話,他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先離去,自己留在科隆!
他剛剛說什么?她怎么聽不太懂他的意思?
“誰要留在科隆?”明天整團的人不是都要離開了嗎?怎么會有人不走呢?
“就是西陵先生!難不成你不知道嗎?”!糟了!他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不……不是的,我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已!
林齊修聽到導游帶來的消息后相當震驚,但她還是佯裝鎮定,不想讓他知曉她其實是不知道的。
“導游先生,我感到有點累,我想睡了。”她幾乎是下逐客令的說。
“那……晚安!
“晚安!”
不等他轉身離去,林齊修立即關上房門,捂住嘴不讓自己大叫出聲。
他要留在科!沒想到他竟然明天就要和她分開了,她還以為至少他會陪她至這個旅程結束。
難怪他會跟她說那一席話,林齊修終于知道他語重心長的原因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明天天一亮他和她就會分離,所以他才會開示她,為的是讓她即使沒有他在身邊也能開開心心的游玩。
為什么他不直接告訴她呢?為什么要隱瞞呢?
要是方才導游沒有對她提起,她不就要等到明天出發時才會知道,到時她可能連向他說聲再見的機會也沒有。
枉費她將他當成朋友看待,他竟然想要和她不告而別!
一想到他的惡意欺瞞,她頓時怒火中燒,順手拿起擱在桌上的開鎖卡片,想到他的房間質問他。
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陵一帆正埋首于公司傳真來的信件中,當他靜下心思考著該如何下決定時,門鈴聲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來了!
當他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見到臉色不悅的林齊修,他關心的問:“你臉色這么難看,是怎么了?”
沉默的凝視著他好一會兒,她才幽幽的開口:“你要繼續留在科隆?”
她知道了!西陵一帆對于她的知曉感到訝異。
他原本打算讓她在臨行前才知道,這樣只要一聲“再見”就可以將這次的偶遇畫下句點,斬斷自己內心復雜的思緒。
“進來再說吧!”這個話題若要說完,非一時半刻能解釋清楚。
西陵一帆倒了杯水給她,撥弄著頭發,煩躁的在她對面的床畔坐下。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不必再多說什么了!
“為什么你不直接告訴我你要留在科?”林齊修神情哀怨的問。
她知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分離是早晚的事,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她最在乎的是他沒有當面告訴她,是她透過第三者的告知才知道這個消息。
“你終究是會知道,早與晚有差別嗎?”不管她知不知道,都不能改變他要留在科隆的事實。
聽到他這么回話,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歇斯底里的說了一連串的話。
“你有事留在科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作西陵我也不知道,我氣、我恨、我怨為什么你的事都是由別人告訴我,而不是由你開口說。既然我早晚都會知道,那你為何不事先告訴我?你知道當我由別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有多難過嗎?”
女人真是寵不得的,才不過對她好一點點而已,就想插手管起他的事。
他這輩子除了被他老媽管過之外,其余的女人想要管他,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他絕不會讓她們得逞。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我的事有需要一一向你報告嗎?”他冷著聲音無情的說。
原以為她和別的女人不同,怎知天下烏鴉一般黑,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想要巴著他,以求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你……你怎么能這樣說?”她并不想過問他的事啊!
林齊修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如此冷酷的男人和白天溫柔帶她暢游科隆的男人竟會是同一人。
“不然我該怎么說?”西陵一帆譏笑的反問!澳悴皇强瓷衔业呢敻,才硬要巴著我嗎?你不是早以我的女人自居而過問我的事嗎?你難道不是奢望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好過著少奶奶的生活嗎?”
女人接近他都是為了錢財,她當然也不例外。
錢!錢!錢!他為何開口閉口都是錢!好像人人都是看上他的錢才接近他的。
她一來討厭人家這樣誤會她,二來她之前就是輸給了金錢,雖然她喜歡錢,但是她也同樣痛恨錢。
之前的周守義沒錢想要錢而拋棄她,眼前這個男人因為太有錢而誤會她,她這一生的幸福全被萬能的金錢所破壞。
“我要錢我會自己掙,我從不希罕你的錢!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就可以任意糟蹋人嗎?我不屑從你身上得到一分一毫的臭錢!”
她若是拜金女郎,她早就讓富商包養,怎么還會淪落到整日看人臉色過日子?
“你要去要留我根本不想過問,更不想追問,我只是不能理解,為什么你事事都要瞞著我,別人知道的事就惟獨我不知?我拿你當朋友看待,連最不堪的事都沒有隱瞞的告訴你,而你呢?防我就跟防賊一樣,事事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她一臉嫌惡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見錢眼開的女人,難不成是他誤會她了?西陵一帆在心中暗忖。
“無所謂了,反正我們明天分開后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見面,你當不當我是朋友都不重要。再見!”最后兩個字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明知以后不會再見面,她仍執意道聲再見再離去。
見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追上去。
當她的手握在門把上正要打開門時,他靠上前去壓住她的手,不讓她如愿的打開門。
“你做什么?”他不是討厭她嗎?那又為何不讓她走?
“我……”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阻止她離去,他還沒有想清楚就行動了。
“我道歉!彼吐曄職獾呐悴皇。
傷了人之后再道歉、陪不是就希望人家原諒他,這世間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你放開我!”她掙扎的想要推開他。
“我不放!”西陵一帆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他的床上。
“你想做什么?”躺在他的床榻上,她的心中充滿不安,她立即坐起身防備的看著他。
“我根本不拿你當朋友看!”他不喜歡和她僅是朋友關系。
他的話狠狠的刺傷了她的心,她假裝不在意的自嘲:“你當然不會當我是朋友了,一個又窮、又卑賤的女子怎么配得上當你這個有錢公子哥的朋友。”
林齊修伶牙利齒的譏諷他并沒有放在心里,他對著她意有所指的說:
“一個未婚的男人和一個單身的女人當什么朋友,在我的眼里,我只當你是女人,絕不可能和你成為朋友!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話讓她心慌。
西陵一帆爬上床,一步步的接近她;而她看見他靠近,急急忙忙的往后退,不多時,她的背已抵上床頭的墻。
他的雙手分別抵在她的兩側,將她鎖在他的臂彎里,哪兒也走不了。
“我想這樣!”他的頭緩緩的俯下。
看著他的臉在她的面前放大,林齊修當然了解他的意圖,她想要閃躲,但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身子像被釘住了般動彈不得。
她只能眼睜睜的任由他的唇覆上她的……
無數次的交歡之后,原本沉睡在西陵一帆懷抱里的林齊修自他溫暖的懷抱中幽幽醒來,她靜靜的望著他熟睡的容顏,貪戀的多看了他好幾眼。
這一夜已經結束,縱然有再多的不舍,她還是要離開。
手輕輕的拿起他環在自己腰上的大掌,她小心的移動身子下床,不想讓自己吵醒熟睡中的他。
她拿起枕頭塞到他的懷里,讓他懷中不會感到空虛。
穿妥好身上的衣物,她走到桌前坐下,取了紙筆,寫下留言的字條。
西陵:
當你睡醒時,我也許已經離開科隆了,很開心在這段孤獨的旅途中有你的陪伴及照顧,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
你說我是你的情婦……是的,我是你的“一夜情婦”,我只能在這一夜放任自己隨著你沉淪,醒來之后,我又回復到以前的我,也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很謝謝你稱贊我是世上最誘人的情婦,我會將你的贊美銘記在心。
很抱歉的是,我不能再當你的情婦了,因為渴望天長地久的我沒有資格當一名情婦。
今日別離后,我們也許無再見面之時,但無論我身在何方,我會衷心的祝福你,期盼你往后的日子幸福、平安。
珍重再見。
將字條壓在杯下,齊修走回床畔再次凝望他。
她的淚水不知何時滑落下來,滑至她的嘴邊,當她開口時,她嘗到了咸咸的味道。
“再見。”
她苦澀的道別,含著淚水依依不舍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