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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能有多少情(下) 尾聲 作者:梵菲
    飄渺的歌聲在高空回旋,她依然在唱,

    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但愿人長久……

    “對不起,小姐。那位先生想跟你換個位置。想請問一下你可不可以?”空姐對我旁邊的女孩說,聲音不大,卻還是驚動了我。

    “誰?”女孩眨眨眼睛,探頭往后看了看,馬上高興地問,“他想跟我坐?”

    女孩突然變的很興奮,我不看也能猜的出那個跟她搭訕的人樣子肯定不錯。

    空姐笑著解釋,“不是,他是想跟你換個位置。”

    女孩失望,“為什么?”

    空姐依然面帶笑容,“要不小姐過去問問他?”

    女孩聽了,立即就行動了。

    安靜下來,于是我又靠著窗邊小息。

    不一會兒,我感到身邊有人坐了下來;蛑悄莻女孩,又或者是那個男孩。但我都無心理會。

    過了好一陣,空姐來派飲料。

    我未睜眼,但也能聽到她溫柔的聲音,“里面的先生,要喝什么?”

    我揮手拒絕。

    然后她又問我旁邊的人,“這位先生呢?”

    旁邊的人沉默了一下,開口,“這些我都不要,給我開瓶NIKO。”

    熟悉的嗓音讓我如夢初醒,我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旁邊這個人,腦袋立即短路。

    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我目光直射,但旁邊的人好象感受不到那樣,繼續與空姐談話,仿佛不知道他旁邊坐著的就是我。

    “好的。先生你等一下,我待會叫同事給你拿過來!闭f著,空姐推著車繼續往前走。

    而旁邊的人好象終于發現我看著他那樣,回頭對著我笑。

    “醒了,不多睡一會?”

    我看著他自然的笑顏,思緒一片凌亂。我顫抖著聲音問,“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雅浩笑,探頭裝模作樣地四周看了看,“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你包了機嗎?這么多人?”

    “可是……可是……”我亂的口齒也不伶俐,“你……你去東京干嗎?”

    “啊?”旁邊的人更是一副驚訝的樣子,“我為什么不能去東京?那邊有人在通緝我嗎?”

    他還在跟我打哈哈,我忍受不了,“你是故意跟著我的?”

    雅浩輕笑,“何以見得?”

    我瞠目,他怎么一下子又變回以前的惡劣了?

    雅浩看了這副我的樣子,忍不住失笑。但片刻,他就正色起來,看我的目光明顯有著怨恨,“之信,我昨晚跟了你一個晚上你知不知道?”

    “。俊蔽掖袅艘幌。

    “我真沒想到你會走的那么灑脫,我以為你怎么樣也會回頭看我兩眼,可是你就是那么昂步挺胸地往前走,連停都不停一下!

    我歉疚,低頭避開他熾熱的目光。

    回頭就有用么?

    我不是不想回頭,只是怕回頭后更不舍得。昨晚走在大街上,我猶如一具被挖空了靈魂的干尸,別說有人跟著我,有人要在后面殺了我我也反應不過來。

    “我一直跟著你,直到你回家。我在家門外站了一個晚上,我在想,你怎么會狠心成這個樣子。等我四年,卻還可為之樂,放棄我!

    我低頭,痛苦萬分,“我知道我讓你們難過。但有些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雅浩嗤笑,“所以你索性兩個都不要,讓自己心理平衡點?之信,也就只有你可以蠢到這種地步。”

    我看著他,語氣滄桑無奈,“雅浩,我對著之樂,我會想起我為之樂放棄你。我對著你,我想起為你放棄之樂。我根本無法快樂,為何還要為難自己?我走,是唯一可以對的起你們的事;蛘呶覀兏髯缘纳,會比現在愉快很多。”

    雅浩不屑地輕哼一聲,“是嗎?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那你覺不覺得,我們的愛情,在之樂面前顯得過分脆弱?”

    雅浩的話讓我實在難以保持冷靜,我激動起來,眼里全是淚光,“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們的愛情,對我和之樂之間的親情造成了多大的沖擊?我等你多久,就和他冷戰多久。你們固執地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我站在中間不知如何去追。我蹲下獨自哭泣難過的時候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的話讓雅浩大受打擊,他一時無語,歉疚難過地別過頭。

    良久,他開口幽幽地問,“之信,如果你沒有與我相逢,你是不是會繼續在樹下等?”

    我點頭,完全不假思索。

    “為什么?”

    為什么?還能為什么。

    我直視他,仿佛要把我的靈魂展示給他看,“我在等我的心臟!

    雅浩不語,等著我說下去。

    “之樂曾經跟我說過,就算你在我心中有重量,也只是我的2%,他才是我的98%。但有些時候,2%和98%并不只是數字上的區別。你縱然是我的2%,但偏偏就是處于最關鍵的地方。例如人的心臟,例如電腦的CPU。我一直在等,希望把我關鍵的地方等回來,其實我知道我最后還是要放棄。一個人沒有心臟不能生存,但只有心臟更是算不上一個人。既然如此,我何不全部放棄,讓我的身體和心臟完整地埋葬在黃土之中,最起碼我的靈魂,是完整的!

    雅浩聽了,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之信,四年前我明明知道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但我還是放棄回來,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想讓我為難?”答案過于明顯。

    雅浩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多余,苦笑!白蛱煲彩沁@個原因。其實我還是舍不得你。我也知道你依然愛我。但我看著你猶如幽靈那樣行走在夜色當中的時候,我覺得你好象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一副行尸走肉的樣子。果然……2%不要之后,連98%也想著拋開了。你還真舍得!

    我苦笑,“當初就是因為我什么都不舍得所以大家痛苦了四年,現在就算多不舍得也要舍得。就像你,你心痛我,但還不是一樣一走了之讓我等足四年!

    雅浩正色糾正!霸趺匆粯樱孔钇鸫a四年之后的今日我懂得要向之樂宣戰要人。”

    。渴裁?

    我仿佛是一個啞巴被人掐了一把,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時不能言語。

    雅浩不理我的愕然,神色激憤,仿佛在抱怨自己當初輕易言敗!罢孀屓瞬桓市!為什么一定要是我放棄,我和之樂都清楚知道你對我們兩人感情的區別。憑什么他可以抓的那么緊,而真正愛和被愛的人卻要放棄。我們究竟要為他犧牲到什么程度。真是可笑,難道他就不能退出嗎?讓大家都痛苦四年了,他到底還想怎樣!”

    雅浩似乎越說越生氣,手中的杯被他握的剌剌作響,“當初遺產不是我的我都懂得去爭,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明明愛我而我卻要放棄!最讓我生氣的是你竟然寧愿三人一起痛苦也不愿意我們兩人快樂!虧你還敢說你愛我!”

    說完,雅浩憤恨地瞪著我。

    我心里寒了一下,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那你…你怎么跟之樂……”

    “哼!”雅浩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聲,“工人都知道我是誰,我無驅無阻地進了大屋,我當時想著,我就要看我站在那小子面前,他還能說出什么歪理來拆散我們,可是我才一踹門,我就看見他蹲在房腳里哭的天昏地暗。”

    說到這,雅浩的語氣了盡是嘆息,“說真的,我還真想不到他會哭的成那個樣子,手里抓著一封信哭的無法無天。他看著我,眼淚連連,可憐兮兮,跟我說他把你逼走了!

    我一怔,別過頭心不覺有點痛。

    “我當時想,命運在我們之間轉來轉去,我們都做了很多我們不愿意做的事情。大家都覺得內疚,想辦法去彌補,我當初走了也是這個原因,或者之樂留在大屋也是一樣。他其實也難過,但沒有人可以傾訴,唯一覺得安慰的,就是你還在他身邊,但你這樣一走,他就崩潰了。”說著,雅浩苦笑,“你看不到他那樣子,十足一只被人扔了的小貓那樣彷徨無助。”

    我也苦笑,“無論我怎么做都是錯的。只能說是我失敗。”

    “是嗎?”雅浩看著我,似笑非笑,“也不見得。你知道嗎?是之樂主動開口要我來找你的!

    我猛然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

    雅浩認真地點頭,“真的。他幫我定機票,他叫司機送我到機場,他親自送我上機。他跟我說對不起,希望我可以代替他好好照顧你!

    雅浩說完,把一封信遞給還在驚愕中不能自拔的我。“之樂叫我交給你的!

    我低頭看著,緩緩地伸出顫抖著的手接過它,展開后,看到了之樂駿秀的字跡。

    哥:

    對不起。謝謝你。

    哥從小就教之樂,說男子漢大丈夫,要言出必行。

    之樂曾經對哥說過,之樂為哥做的一切,肯定比每一個人都多。

    之樂言出必行。

    哥,祝你和雅浩幸福。

    之樂

    我的眼淚瞬間崩潰,捂著嘴巴也抑制不住那嗚咽的聲音。

    雅浩溫柔地為我抹去不斷落下的眼淚,輕輕把我攏入懷里,“之信,之樂要我們旅行結束后就快點回去。他在辦手續,要去英國讀書。”

    我身體不免一僵,但隨即又釋然地笑了!拔颐靼住_@對我們來說,或者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雅浩點頭,微笑著欺身向前對著我的唇吻了下來。

    久違四年的幸福向我襲來,我立即熱切地與他唇舌交纏。

    突然,一陣刺痛。

    我猛地離開,捂著被咬痛的唇驚愕地看著他。看他突然變的血腥的俊臉。

    我豎起全身寒毛防備著,“雅……雅浩……你……你干嗎?”

    雅浩迷著眼看著我,樣子像一只兇狠高貴的獅子。

    他故意把話說得陰深恐怖,“之信,正經事說完了,接下來是算帳的時候了!

    我坐在靠窗口的位置,逃也逃不了到哪里。我盡量后退,只能裝傻地問,“算什么帳。坑惺裁磶ひ惆。俊

    “哼哼!”雅浩奸笑,“四年前在旅館那次、昨天格子廊你嫖妓的那幕、還有右手比不上左手重要、把我的惡劣性子記得滴水不漏……魯之信,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是沒有變的,我昨天當場就想把你拖進后巷了。不過現在也不急,到了日本你給我等著瞧吧!你這個月也別想給我站起來!”

    這一嚇簡直非同小可,我還想著四年后的今日我可以翻身為人了呢!

    我把手抵在胸地阻止他靠近,腦袋立即迅速尋找自救的辦法,“你……你……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當初一走了之,害我睡了一個多月的醫院性命垂危你這怎么算?”

    雅浩聽了,臉上立即一陣心痛。在我想著終于松了口氣度過難關的時候,他又一臉陰險狡黠地抬頭,看的我毛管抖動。

    “那為了補償你,在未來你站不起來的那一月里我決定片刻不離地照顧你,你放心吧!”說著,他已經如豺狼野獸地緩緩靠過來了。

    我頓時哭笑不得,這種補償還真是讓我目瞪口呆。

    形象和性命比起上來根本不算什么。我站起來正要不顧形象地在地機艙上怪叫求救,但才張大嘴巴,就被堵住了。

    堵住我嘴巴的東西時而霸道時而溫柔,時而粗橫時而體貼。

    于是我就這樣沒出息地沉淪下去了。

    我的幸福,

    就是希望一直這樣沒出息地沉淪下去。

    雅浩,

    可知道我們十指交纏的那一夜;我們誓言到老的那一夜;我們擁抱親吻的那一夜;

    會造就我對你多久的情。

    是一夜情,

    抑或一世情?

    耳邊王菲的歌曲經已調換。

    此事古難全過后,她在唱,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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