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殷芷杰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她始終沒有下樓來找過他一回!
區家聲自覺自己沒那個好耐性去等殷芷杰的下一一步行動,他決定主動出擊,去問問她,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到了頂樓,他不等通報直接闖進去。
“區副總!”總裁的專任秘書攔住他。
“我找殷特助!
他的口吻惡劣,看得出來他心情極端不佳,如果林秘書夠聰明,就應趕快放行,問題是——她職責在身。
“區副總,請您等一等,我打分機進去知會一下殷小姐!
區家聲停住腳步等候回答。
林秘書正打算撥分機號碼與殷芷杰通話時,總裁辦公室的門在這時打開,殷芷杰正巧出來。
當她見到區家聲時,她的心競意外的亂了拍子。
怎么會這樣?她皺起眉,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走近她!拔矣性捀阏f!彼谋砬橛挟愑谄匠5恼。
芷杰點點頭,側開身子讓他進來,她則尾隨在后。
關上門,她問:“咖啡?還是茶?”隨即她巧笑又補了一句:“總裁的辦公室里沒有藏酒,所以很抱歉!
“不用,我什么都不喝!”他口氣壞壞的拒絕了。
他不明白他火氣都已經這么大了,她還有那個閑情逸致問他要喝什么?他抬眼瞪著她。
她依然是一派優閑的模樣,為自己倒了杯咖啡。
不加糖、不加奶,她端起來就喝,試試它的香醇。
區家聲又皺眉了。
這個女人一一竟然喝黑咖啡!
“區副總找我有什么事嗎?”她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坐下,絲毫不介意與他面對面。
她的模樣讓他禁不住的以為她得了失憶癥,忘了一個禮拜前,他們倆曾發生過關系,
“殷特助!彼晳T叫她的職銜,而以殷芷杰的態度看來,他相信她也希望他們兩個保持這樣的關系。“我可不可以俞矩的請教你一個問題?”
殷芷杰頷首“可以!逼鋵嵥雴柺裁,她心里早有譜。
“殷特助可還記得上個禮拜,公司辦了個宴會?”
“我記得!彼c頭。
“那殷特助是否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跟殷特助……”
她瞳!拔腋阌辛艘灰骨椤!彼罅Φ恼f出來,而且還刻意用了“我跟你”,而不是“我們”。
她在撇清他們的關系除了那一夜之外,沒有別的交集;老實說,她那不在乎的態度讓區家聲心中十分不悅。
為什么連他也難以啟齒的事,她都能說得如此坦然?
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區家聲的目光迎向她眼里的清澄!澳敲匆筇刂欠裾J為自從那一夜之后,我們沒交談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為什么奇怪?”
“因為我們有了最親密的接觸!
“區副總大可把它看成是一夜風流!
她不以為自詡為花花公子的他做不到這一點。
區家聲做得到,問題是——“我怎么能不在乎?我以前一夜風流的對象,不是我的同事,她們全是過客,過了那一夜,我跟她們不會再見面,但你不同!”
“怎么不同?”
“你是同事,我們要見面的次數會很多,難道再見面時,你不會尷尬嗎?”他直率的開口:“別跟我說不會,因為我跟你足足有一個禮拜不曾在干部會議里見過面!”
殷芷杰承認。“是,我是會尷尬,但我想日子久了,這樣的尷尬會淡去。”
“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現在就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感覺,我們把話說開來,好讓彼此以后都沒芥蒂!彼岢鼋ㄗh。
殷芷杰點頭。“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那么我同意。”她抬起臉.問他:“你想知道什么?”
“那是不是你的第一次?”他一開口就是極尖銳的問題。
殷芷杰點頭!笆。”
區家聲小聲的嘀咕:“我想也是。”
他的嘀咕雖小聲,足以讓殷芷杰聽見。一向夠冷靜的殷芷杰競意外的紅了臉,因為她聽得出來他說那一句是什么意思。
他在指——她的回應太生澀是嗎!
殷芷杰覺得不自在,低頭啜了口咖啡試圖掩去她的尷尬。
然而,那個粗神經的男人卻又問她:“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東西給我?”害得他一直有罪惡感。
殷芷杰心中在叫苦。
他非得問她這么私人的問題不可嗎?
她可不可以不要回答?
她正在猶豫該如何回應,他卻以為是他說得太含蓄讓她聽不懂,所以他開口,又問了一次:“我是問你,你為什么要把你的第一次給我?”
殷芷杰放下咖啡杯,清了清喉嚨,吸了口氣,抬起臉來看著他。
他一臉嚴肅,好像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
“你有罪惡感嗎?”她突然好奇了。
“當然。”他沒好氣的回答!拔乙菦]有罪惡感,就不會煩躁了一個禮拜之久!
“有差別嗎?”她又問。
他卻不懂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為什么會在乎自己是不是跟個處女上床?難道當女人不是處女就不得被尊重了嗎?”
“當然不是這樣!”他急急的反駁。
她怎么可以把他想成是那種看輕女人的沙豬!
“那么是怎樣?”她愿聞其詳。
區家聲被她的問題給問住了。
他該怎么解釋才能讓她明白,他今天之所以如此介意與她的關系和他看不看輕非處女無關?
“這么說吧.一個女人能保有她的貞操這么久,一定有她的堅持在;而絕大部分的女人大都是想留給她的丈夫。我介意的是,我之于你只是個半生不熟的同事,為什么你會把你堅持那么久的原則給了我?”
是這樣的關系{讓他透不過氣來!
殷芷杰懂了。
她巧笑嫣然地道:“如果區副總是為了這個原因困擾,那么我可以請區副總放心,我保有處子之身不是為我未來的先生,而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吸引我的男性出現。”
“你的意思是……”他吸引了她!
不道為什么,這種感覺讓區家聲有些飄飄然。
很奇怪是不是?畢竟他既然有能力讓人冠上花花公子之名,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自然不計其數,他不應該為了殷芷杰的一句話就喜上眉梢。
但,很不爭氣的,他就是。
他的眼直勾勾的瞪著她看。
殷芷杰微微一笑,“你是吸引了我!彼拱椎恼泄。
畢竟區家聲長相瀟灑,身材挺拔,是個很體面的男人,而且他談吐風趣,卻不讓人有油腔滑調的感覺。
如果要她幫區家聲打分數,以十分為上限,她會給他九分;另一分沒給是因為他太花,這點就與她不對盤。
“可是你卻可以一個禮拜不理我!”如果她真想玩欲擒故縱的游戲,那她未免太有耐心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她:她對他有興趣,為何沒再繼續糾纏他嗎?
殷芷杰搖頭失笑!斑@么說吧,我對你雖有好感,但對于區副總你的花名在外不敢領教。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更不會浪費時間去經營沒有結果的感情,所以對于那晚,我對你的欣賞,甚至最后你我發生關系,我寧可當作一夜美好的情緣;隔天早上,我清醒之際,就是緣的結束,對于這樣的回答,區副總,你還滿意嗎?”
“不滿意!彼踔吝很生氣,“如果我真的值得,為什么你會連試都不試就決定放棄?”他問出口,隨即愣住了。
他在做什么?好像心急,不想結束這段露水情緣的人是他似的!
他為什么會這么在乎殷芷杰要不要糾纏他?
見鬼了!她不纏他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那他嘴巴為什么這么怪,問出這種怪問題來自找麻煩!
殷芷杰雖被他的問題給嚇到,但隨即使恢復了正常。
她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為什么區家聲這么好,自己不努力去試著改掉他花心的習慣,讓他只安于她一個情人?
“這么說吧,能讓一個浪子安定的不是女人的癡情,而是當那個浪子玩累了、倦了,自己想歇息的時候,他才甘心找個女人安定下來。我覺得自己沒那個耐性可以陪你玩世不恭,所以我不賭自已會是你最后一個女人。”所以這場游戲她不覺得自己玩得起。
她的話讓區家聲驚愣、呆住。
與他認識的女人中,有多少人不顧一切想征服他這個情場浪子?有多少人便盡渾身魅力想成為他生命中最后的落腳?
但,他從來就不覺得那些女人癡情、不覺得她們哪里好,反倒是覺得殷芷杰十分的聰明,懂得男人的心。
她愈是這樣,他愈覺得放棄這么一個精采的女人,真的好可惜。
“我們真的不可能嗎?”到最后,眷戀這層關系的人卻是他。
殷芷杰搖頭!拔艺娴臎]有時間玩男女游戲!备螞r,她已訂婚的身分也由不得她玩這場游戲。
她熟知區家聲的魅力,跟他接近卻不被他魅惑,那是一件很難的事,所以為了自己好,她覺得自己該勇敢的說“不”、
“那晚的事,你可以把它當作不曾發生!倍龝卫斡涀,在她二十六歲時曾擁有過一個這么杰出的男人。
她的拒絕,讓區家聲臉上無光。
打從他區家聲十八歲出獵,還沒有個女人拒絕過他。而殷芷杰——她是讓他開足了眼界。
區家聲站起身,禮貌性的告辭!澳俏揖筒淮驍_殷特助辦公了。”
殷芷杰送他到門外,看著他走遠,心里有一絲愴然。說實在的,放棄區家聲這個棋鼓相當的對手,她也覺得很很可惜。
唉!為什么她就不能想開點,在婚前好好的游戲一場?為什么她會那么的古板,去在意區家聲是否花心、玩世不恭?
算了,還想這干什么呢?都已經拒絕了,就不該再反悔。
出爾反爾、意志不堅,這不像是她殷芷杰的作法。她用力的關上門,同時也關上自己對區家聲那一丁點的欣賞與……可惜。
“去他的,什么叫作那晚的事可以把它當作不曾發生過?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那個殷芷杰到有沒有讀過書?說那個什么鬼話!”
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區家聲馬上撥內線找齊巽凱來,向他大吐口水,大罵殷芷杰那個女人是神經病。
“從來就沒遇過哪個女人這么怪!你知道嗎?對于自己保有二十幾年的東西一夕之間被奪走,她不但沒有任何的傷感,居然還有那個美國時間來探討我這個情場浪子不值得她投注時間、精力!”
而更過分的是,她最后的結果竟然是不值得!這才是教他發火的主要原因。
“說什么讓一個浪子安定的不是女人的癡心等待,而是那個浪子自己玩累了、倦了,自己想歇息、想安定的時候。拜托,她又不是男人,她懂什么?”
“懂你啊!饼R巽凱突然涼涼的回話
區家聲不悅的瞪他。
“你說什么鬼話?再說一次!’’
齊巽凱不怕死的再說一次:“我說那個殷芷杰懂的是你!今天要不是她句句屬實,你不會發這么大的火,不是嗎?”他揚眉,問向好友。
區家聲沒好氣的開口:“是是是,你說得全都對。你這個人到是站在哪一邊的?你就不能隨便聽聽,讓我發發牢騷也就罷了嗎?”
“你要早說!你早說的話,我就會乖乖閉嘴當啞巴。”他是那種配合度極高的朋友,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摯交。
區家聲白了他一眼,最后終于氣消。
而氣消了,他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股,癱在椅子上,顯得好喪氣。
“拜托,你別這個模樣行不行?你這樣會讓我以為這一回你是認真的!闭f到這里,巽凱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會是想來真的吧?”
那個殷芷杰果真會是家聲的最后一個。
齊巽凱像是被什么駭到,手撐住桌面,身子越過桌面來到區家聲的面前,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區家聲一個伸手就把他給推回去。
“我不是認真,我只是覺得可惜。因為殷芷杰她……是我遇過最特別的女人!
“就因為她不纏你?”
“不,是因為她夠冷靜,理智!焙苌倥嗽谟龅剿麜r還能保有這兩項特質,所以他才覺得殷芷杰特別!叭绻敢,我相信我們兩個會有相當美好的一段關系。”
齊巽凱冷嗤了一聲!翱墒俏蚁氲降膮s是另一回事!
家聲挑起眉等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你們真的擁有那么一段美好的關系后,殷芷杰想結束,你想繼續時,那你怎么辦?”
區家聲霍地站起,馬上回說:“不可能,”他斷然拒絕這個可能性。
“向來只有女人纏我,我怎么可能去纏女人!所以,結論是你剛剛說了個笑話!
是笑話嗎?
齊巽凱可不這么認為!畢竟現在放不開那天上的事的人是家聲,而不是殷芷杰。
齊巽凱雙手環胸,看著區家聱忙著翻他的名片本。
“現在你又在做什么?”
區家聲頭抬也不抬的回答:“找女人!
他是個名副其的花花公子,所以他怎可能讓殷芷杰那個女人困擾他的感情生活太久!
翻名片本,區家聲的眼珠子突然一亮——
有了,就這個方巧玲。
區家聲快速的拿起電話按了八個鍵。
接通電話,齊巽凱看著區家聲眉開眼笑的敲定今晚的約會。
看來浪子的情傷永遠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那個殷芷杰果然是睿智的,懂得怎么樣才能讓自己避開不必要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