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她連忙打起精神站起來。
“像你這種惡魔都贏不了我,小小的感冒怎么可能打倒我?”她抬頭挺胸地越過尚奇諾,走向賽場報到。
她的感冒似乎比昨晚更嚴重了,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臉色也顯得蒼白。
“顧芹,殷楚到目前為止參加幾個項目了?”尚奇諾望著她的背影,不禁擔心起來。
顧芹嘆了一口氣,“這是第五項了,我怎么勸她她都不聽!
“現在要進行什么比賽?”他聽了直皺眉。
“女子組八百公尺田徑。”
“該死!她不要命了!彼呏淞R邊朝殷楚走去。
顧芹也跟在后面叫道:“她該不會有事吧?”
殷楚已經在跑道上就定位,等著鳴槍開跑。
“殷楚,第一!殷楚,七項全能!”啦啦隊齊聲為她加油。
怪了!以前她聽到這些歡呼聲,都會精神百倍,可是她現在怎么覺得頭暈腦脹兼耳嗚眼花?
砰一聲槍響后,殷楚邁開大步往前跑,好不容易跑完第一圈,她的腳步開始不穩。
顧芹心慌得要命,在場外陪著她跑,“小楚,不要勉強了。”
殷楚倔強地咬牙硬撐,一點也沒有退出的打算。
“算我求求……!你……”顧芹話還沒說完,就眼睜睜看著殷楚“咚!”的一聲癱軟在地上。
“小楚,你怎么了?別嚇我呀!”顧芹連忙拍打她的臉,可她只是虛弱地睜開眼又閉上。
她的驚叫引來一群圍觀者,眾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顧芹焦急的環顧眾人想請求幫忙,突然,尚奇諾推開圍觀者,一把抱起殷楚。
他抱著殷楚飛快的走向休息室,顧芹在后面小跑步才勉強跟上。
走進休息室,見里面一個人都沒有,顧芹急得跳腳!澳憧粗〕胰フ倚at!
“不用了!鄙衅嬷Z將殷楚安置在床上,替她把了脈,然后在她的人中處又按又壓。
恍惚間,殷楚只覺得一雙強健的臂膀環著她,耳邊還傳來急促的心跳聲,她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帥的臉孔,而且還帶著焦慮。
“醒了!醒了!”顧芹高興的叫道。
殷楚避開那焦慮的眼神,看向顧芹問道:“我……怎么了?”
“你體力不支昏倒了,剛剛我幫你把過脈,你的身體有些虛弱又有脫水的現象,喝杯水再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彼沽艘淮蟊f給她。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喝水,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不可能!像他這種動不動就對她冷嘲熱諷的人,怎么會關心她?沒譏笑她就很給面子了。
“我沒事了!”她放下杯子,從床上掙扎著爬起。
他馬上按住她的雙肩,阻止她下床,“你想干什么?”
“繼續比賽!”她推開他想下床。
“你現在那么虛弱,還想去參加比賽?”也不知哪來的怒氣,他幾乎是用吼的。
“對。偛拍愣紘標廊肆,還參加什么比賽?不如聽阿諾的話吧!”顧芹也忙著勸阻。
“我才不相信你這個蒙古大夫!彼麓,卻很沒用的晃了一下。
“不準!”尚奇諾一手扶著她,粗聲道。
雖然他不是正式的醫師,但他也跟爺爺學了七、八成,說什么他也不讓殷楚冒險。
她狠狠的瞪了他半晌,“笑話!我看你是想讓我不戰而敗,然后自己去贏十項全能吧!”
他也瞪了她半晌,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女人!”
“怎么惱羞成怒了?被我識破詭計了!對吧?”她仰頭睨向一臉怒氣的尚奇諾。
“拜托,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吵,真是服了你們了!鳖櫱壅娌恢撛趺磩袼麄儭
“我才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哼!”察覺尚奇諾還扶著自己,殷楚甩開他想往外走。
走沒幾步,殷楚突然覺得頭重腳輕,整個人倒在尚奇諾的懷里。
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他抱住雙腿,一把扛了起來。
“你、你、你想干什么?”她嚇了一大跳。
“帶你回家!彼~開大步往外走。
她拼命的扭動,可就是下不來,“不要!我們還沒比完,他們下的賭注怎么辦?”
“去他的賭注,既然你昏倒了就視同棄權!剩下的項目也不用比了!鄙衅嬷Z不理會她的掙扎,繼續往外走。
“我命令你放我下來!”雙腳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壓制住,她只剩下雙手可以捶打他的背。
可是,她早已體力透支,平常還算有力氣的拳頭,現在卻發揮不了作用。
“啪啪!”兩響,殷楚瞠大雙眼,不敢相信尚奇諾居然打她屁股,一旁的顧芹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這個惡霸!惡魔!惡鬼!快放我下來,聽到沒有……”
一路上只聽到殷楚的叫罵聲,而尚奇諾則無視于旁人驚訝的眼光,默不吭聲地扛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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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殷楚很沒面子的被尚奇諾扛回家之后,流言便在校園里傳開來,
連走在路上都聽到有人在談論——
“聽說阿諾和殷楚是一對耶!”
“怎么可能?他們不是不和嗎?”暗戀尚奇諾的女孩不以為然地道。
另一個暗戀者則沮喪不已,“唉!我看有可能喔!阿諾還為了她放棄比賽呢!”
“對!如果他不放棄的話,男子十項全能冠軍就非他莫屬了!闭Z氣中充滿惋惜。
“這么說……難道阿諾真的愛上殷楚了?”有人驚叫起來。
也有人聯想道:“糟了!那殷楚也愛他啰!”
“不!我想可能是殷楚自知贏不了阿諾,才用這種方法教阿諾放棄比賽的!
“哼!都是殷楚害的,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杯葛這個女人!”不服氣的暗戀者說得義憤填膺的。
“你們在胡說八道什么?要談論尚奇諾是你們的事,干嗎把我扯進去?”正巧經過的殷楚全都聽進去了,她高分貝的吼道。
有人鄙夷的說:“少裝了啦!其實你很哈阿諾,對不對?表面上不喜歡他,好讓我們對你失去戒心,可暗地里卻勾引他!
“胡說!誰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多得數不完,還怕少一個尚奇諾嗎?哼!”殷楚根本不屑和他扯上關系。
“你的男朋友是很多沒錯,但哪一個比得上我們的阿諾?”
“沒錯!你分明就是凱覦阿諾的美男色。”有人附和道。
她覬覦尚奇諾的美男色?殷楚覺得可笑極了。
“哈!瞧你們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么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厲害角色呢!那個小白臉,也只有你們這群不長眼睛的笨蛋,才會把他當成寶。”殷楚忍不住破口大罵。
“那你說!你和尚奇諾究竟是什么關系?”有人乘機逼供。
“倒八輩子霉才和他有關系!”他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現在她卻被說成覬覦他,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有人不相信的說:“明明想要又不敢承認,真是假惺惺!”
“你裝昏倒還不是為了接近他?”有人不屑的譏笑殷楚。
那次被他扛著走,她已經很慪了,現在還被說成這樣!殷楚氣得七竅生煙、雙手發抖。
“我可以發誓!”她沖口而出,“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他一眼!
“你說了可要算數喔!”這群暗戀者還不放心的要她做下承諾。
“當然,這種不中看又不好吃的小白臉就留給你們好了!彼龤夂艉舻亓滔略捵呷。
雖然已經表明“心跡”,但殷楚仍然覺得煩悶不已,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像是不甘心、氣憤、懊惱……
哼!這全都是尚奇諾惹的禍,有機會她一定要討回公道!
“殷楚!等等我!币徊寇噺乃砗篑倎。
“是你呀!志強!币蟪袘械鼗剡^身,發現是她的長期追求者之一。
“你怎么了?”志強發現她無精打采的。
“我沒事!干脆我們去喝下午茶吧!”她強打起精神,想找點事來做,以轉移注意力。
“好呀!請上車。”志強喜出望外地打開車門。他邀過她十數次,總是被她拒絕,今天她居然主動提出邀約。
不知為何,殷楚一上車就后悔了。
志強卻是喜滋滋的,他體貼的問道:“你想去哪喝下午茶?”
“算了!我突然又不想去了,改天吧!”沒來由的,她只想回家去。
“。繛槭裁?”他惶恐的望著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因為我不高興!”她的心情懷透了。
望著殷楚美麗的容顏,志強低聲下氣的哄道:“我到底哪里不好,只要你說,我一定改。”
只要她高興,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她瞄了他一眼,故意找碴的說:“穿得那么土不拉基的,一看就知道跟你出去不好玩,停車!”
志強委屈地看看自己的穿著,不懂襯衫搭配西裝褲哪里土了,可他又不敢問,只好乖乖的停車。
沒想到冤家路窄,殷楚才打開車門,就看見尚奇諾和一個女孩子肩并肩走了過來。
“志強,你想看電影嗎?”殷楚伸出車外的腿又縮了回來。
“好呀!我家有家庭電影院設備,你想看哪一部電影?‘魔咒女王’、‘關鍵報告’、‘恐懼的總和’,還是……”
“隨便啦!”她心不在焉的說,雙眼被尚奇諾的一舉一動吸引著。
哼!他一手摟著那女孩的肩膀,而那女孩把身體全靠在他身上,還一臉陶醉的花癡相。
這時,尚奇諾也發現殷楚了,他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示威似的親了女孩一下。
殷楚不想被他比下去,轉身抱著志強,也在他唇上親一下,“好!就去你家。”
“其的……”志強簡直傻了眼,呆呆的摸了摸嘴唇。
“你希望是假的嗎?還不開車!”她望著漸漸走遠的兩人,心底莫名的燃燒起怒火。
“是!”志強踩足油門,不敢再遲疑,以免佳人又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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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尚奇諾經過社區的活動中心,發現殷楚獨自在里面練搏擊。
不知為何,他像被什么吸引似的,就這么站在門口看她。
那覆上一層薄薄汗水的肌膚,更加突顯她線條優美的身段,在她揮拳、踢腿間,他仿佛看見生命就在她身上閃耀。
察覺有人進來,殷楚只睨了一眼,并沒有理會尚奇諾,繼續練搏擊,直到累了才停下來休息。
“你來干什么?”她冷冷的瞪著尚奇諾,像恨不得將他劈成好幾塊似的。
尚奇諾聳聳肩,“剛好經過。”
殷楚自顧自的擦汗、喝水,氣氛陷入一片僵凝。
尚奇諾輕咳一聲,說道:“沒想到你喜歡這種激烈的運動?你的身材已經夠標準的了,這么練不覺得太辛苦了嗎?”
她反問道:“你以為女人做運動,只是為了把身材練得像芭比娃娃一樣來取悅男人?”
他挑眉看她,“不然呢?”
該死的沙豬!總以為女人是為了男人而活。她撇撇嘴回道:“錯!運動能讓女人擺脫傳統女性角色,發泄情緒與精力,讓女人更加自主!
“是嗎?原來女人運動是為了發泄情緒與精力,難怪我剛才看你揮拳有些急躁,而且全身的肌肉繃得太緊了。”
殷楚立刻反唇相稽,“你懂什么?憑什么指導我?”
“我懂的剛好比你多一點點!彼麛[出她最討厭的自大模樣。
“好!那我們就來較量較量!彼龜[出挑戰姿勢,全身散發出一股氣勢。
比功課、比運動,雙方不相上下,比口才更是誰也勝不了誰,至于比武嘛!男人天生在力氣上占優勢,尚奇諾覺得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他懶懶地開口,“算了,我不打女人。”
什么叫“算了,我不打女人?!”
居然敢貶低她,瞧不起她!
這話分明是帶著性別歧視!殷楚更火大了。
“笨蛋!我是在向你挑戰,不是要你打我,這可是有差別的!彼荒樀陌翚。
他揚起雙眉,不以為然地道:“萬一打傷你,我就不好向殷奶奶交代了!
他未免太自大了吧!憑什么認定會打贏她?
“哈!我可是搏擊社的社長耶!連走路都帶風呢!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彼罩袚]了一拳,不知是因為剛練完拳,還是生氣的關系,她的兩邊臉頰露出兩片緋紅。
他看了看她,心想像她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童話中等著王子來解救的柔弱公主,然而,這樣的她對男人而言,卻有另一番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念頭,尚奇諾有些煩躁地擰緊濃眉,嘴里盡挑難聽的來氣她,“是!有狂風、暴風、颶風、龍卷風,就是沒有微風和春風!
再也受不了尚奇諾言語上的挑釁,殷楚飛快地朝他揮出下勾拳,想要打腫他的下巴。
但他微微側身,用手輕輕一撥便躲過這一拳。
殷楚毫不遲疑的再揮出前叉拳,隨即旋身一個飛快的回踢,結結實實的踢在尚奇諾的前胸。
本以為可以聽到他的哀嚎聲,但在拳風過后,殷楚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怔忡的盯著尚奇諾。
為什么他的身軀像一塊海棉似的,使她擊出的力道在瞬間消失無蹤?
“這招在太極拳里叫作‘四兩撥千斤’,就算你使出的力氣再大都不管用!彼靡獾卣UQ邸
這就是所謂的太極拳?
他每天跟著尚爺爺打那種慢吞吞,比蝸牛還慢、比烏龜還鈍的拳術,居然這么厲害!
她偏不信邪,掄起雙拳喊道:“我就不信你的烏龜拳比我的快!”
說完便出手進攻,招招犀利、狠毒。
然而,不管她的動作有多敏捷,尚奇諾仍然以靜制動,每一招都比她快一步,逼得她節節敗退,勉強維持防守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