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瞇著眼,青筋倏然暴跳。
她竟敢離開他!她竟敢!
轟的一聲,徒留余溫,空無一人的床榻,爆碎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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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威龍淚眼婆娑,獨自一人又走上先前曾迷過路的林子,只是上回走時心有不甘,這回不同了,她是懷著心痛如絞的心情離開的。
他竟想讓她死?
越近黃昏,山嵐霧氣越重,而她的思緒也仿佛那婉蜒曲折的山徑,陰晦的隱入了那蓊郁幽林中。
她一面抹淚,一面趕路。光線照不進林里,連風都有些陰颼颼。
驀地,她竟覺得全身泛起一陣涼意,仿佛某人就在附近……
猛地一抬首,赫然發現這某人正一臉風雨欲來的站在她跟前。
“!你怎么……”這么快就追來了?她大為吃驚,不由得害怕的倒退了好幾步。
他見狀,眼神更為冷峻!盀槭裁措x開?”他厲聲問。
毛威龍一見到他,鼻子一酸,竟嚎啕大哭起來!斑說呢,喜兒都告訴我了,我只是你手里的一顆棋子,再不走就成死尸了!”她朝著他怨憤嗔恚的哭號。
他擰了劍眉。“你不信我?”只聽喜兒一番話就毅然離開,她竟不信他!
她又退一步,離他更遠,因為她已嗅到危險的氣息!拔摇恢档孟嘈诺娜耸俏。”她幽幽的搖著頭。
“說清楚!彼凵窈龅匾怀,嚴肅地看著她。
“我……”該說嗎?她轉過身,有些掙扎。
“小龍?”冷冷的聲調在她身后陰森地響起。
她埋怨地望他一眼。“要我說清楚,你怎么不先說明白?當初為何娶我?這幾次我受襲、九死一生又是怎么一回事?”她豁出去了,既然要攤牌,那大家就一次把話說清楚,他休想再瞞她什么!
“好,我說,那你先告訴我,你打算上哪去?”
直瞅著他深邃的瞳眸,心跳要命地快了好幾下!拔乙鼐┏!彼Ψ住心跳,老實回答。
“回京?”
“嗯,我到京城找答案。”
“找什么答案?”他不解。
她噘起唇,憋了好久才開口道:“回去找你真正的世子妃!
“……你再說一次!”他瞪著她,緩緩的吐出話,臉色扭曲,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什么其它的情緒。
毛威龍紅唇扁了扁,臉兒往下垮,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也就是說,我不是真的世子妃,真的世子妃已經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是冒牌貨!”她終于說完,人也頓覺輕松,但他為什么還沒發怒?
“你是說,你貪圖新娘的紅嫁衣,將突然暴斃的女人身上的嫁衣穿在自己身上,然后被人誤以為是新娘子,被迫拜了堂?”裘償謙簡短的重復一次她方才所說的話。
“嗯,因為……那嫁衣真的好漂亮嘛!但是,新娘子真的是莫名其妙暴斃而死的,人不是我殺的!”她心慌的說,就怕他誤會。
他涼涼的接口,“但你冒名頂替?”
她低下首!皩Σ黄稹彼奶摰牟桓覍ι纤难。
“為什么說對不起?”
“因為……我騙了你!碧痤^來偷觀他,以為他會帶著滿腔怒火怒視自己,但在看見他的笑容時,她不禁愕然!澳悴簧鷼?”
“此事你為什么不早說?”
“有偷兒會自個兒承認偷了東西嗎?”她垂頭喪氣,一臉小媳婦模樣。
“這會不就說了?”他斜睨她。
“那是因為偷兒也有不得不自首的時候嘛!”她自圓其說,人也尷尬起來。
“既然自首了,就跟我回去吧!彼麪科鹚氖。
“就這樣?”她錯愕的眨眼。他不是應該憤怒的指責她欺騙,再暴怒的質問她真正的世子妃尸首在何處?甚至……甚至當場扭斷她的脖子,將她當作謀財害命的殺人把治罪?
可是,他怎么連多問一句都沒有,還露出了幾乎看不出的微笑?
真是見鬼了,這家伙要不是夠陰森就是腦袋壞了!
“什么就這樣?”他反倒疑惑的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把話說清楚,抽回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手!奥牶茫也皇悄阏嬲钠拮影!你的妻子已死,我是冒牌貨,你還要我回去做什么?”她幾乎是吼叫著。
這下他總該明白她做了什么,該對她發火了吧?
而裘償謙是發火了,而且是很生氣的將她的小手重新握緊!耙院筮@雙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自抽離!”他幾近暴跳如雷。
“什么?”她傻眼,F在是怎樣?怎么劇情跟她設想的全然不同,到底是她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
他約莫氣昏了,只是瞪著她不發一語。
她也氣呼呼的回瞪他。
“我問你,與我拜堂的人是誰?”半晌,裘償謙終于打破對峙的開口。
“是我!
“那與我洞房的人又是誰?”
“也是我。”
“這就沒錯了,既然這些事都是你做的,我管別的女人死活做什么?”
“咦?”
見她這是傻愣愣的,他嘆口氣!吧倒希不明白?只有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我床上交歡的發妻。說不定這會你肚里也有我的種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那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又已經死了的女人?”
“呃?”她呆呆的看著他。他說得沒錯,他娶的人是她,可不是那短命無緣的女人……“你不在乎我欺騙你?”雖然暗喜,仍忍不住囁嚅的問。
“老實說,我很生氣!
“那你……”聽他這么說,她登時垂下頭來。就說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嘛?
“可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卻是一件喜事,解決了令我頭痛的問題,所以我沒有空生氣了!
“呃?喜事?”她迎向他的眸。
他是一個愛冷著臉的男人,但此刻他的眉眼、嘴角都有著輕淡的笑痕,而且突然用力地擁住她。
那火熱的懷抱銷魂蝕骨,讓她心動了一下,忍不住勾了勾他,蜻蜓點水地啄了他發熱的唇。
他目光發緊地盯著她,似乎不滿意她淺淺撩撥的行為,于是托住她的后頸,將她拉向他,捧住她的臉龐,深深占有的吻住那屬于他的甜唇。
毛威龍嚶嚀陶醉,每次這家伙只要輕輕碰她,露出渴望誘惑的眼神,她就貪婪得想……吃掉他!更何況他這回似乎天熱溶冰,自個兒熱情滾沸了呢。
他的身體猛地一陣竄熱,臉色一變,僵硬著背脊道:“回去!”他需要立即解決,否則他就會在這林中不顧一切的要了她!
“好……呃,不!”聽清楚他說什么后,她好半晌才能抓回四散的神魂。
“不?”他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她怒視他!澳阆胍业拿鼏幔俊辈铧c被他色誘得忘了她還有性命之憂呢!
她可不能色欲熏心,成了“草下魂”!
“回去后我會向你說清楚一切!辈还芩煌猓话压催^她,塞進臂膀里,就這么一路施展輕功,直奔裘莊……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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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之山甲,或坐或站的幾個人,包括王妃、湛青、喜兒以及李文,全都呆愣的瞪著眼前鶼鰈情深、恩愛逾恒的……嗯……賢伉儷。
瞧著裘償謙一臉的神清氣爽,嘴角隱約微揚,那滿足感毫不隱藏的流竄在他閃動的瞳眸之間。
另一頭,也不是另一頭,而是她,毛威龍的頭正被迫擠進他胸膛,兩人公然黏在一塊,他像寶物會被偷或會自己落跑一般將她緊鎖在懷里,也就形成了兩夫妻這么恩愛相“黏”的畫面了。
其實,若是換了性子外放的女人緊巴著男人也就算了,如今是這平日沉矜持重的男人反常的扣著看似不滿的女人不放,這就成了奇景一件。
“我說兄弟啊,你們有必要在咱們面前演出這么恩愛的戲碼嗎?”湛青收起張大的嘴,終于忍不住問。他這是怕老婆跑了嗎?抱這么緊!
“這不是演出,這是真情流露!
嚇!他在說笑話嗎?眾人更驚愕,這冰柱竟說起笑話來了?
他真是世子爺裘償謙嗎?
“你……”湛青睜著大眼。“好吧,你們夫妻盡管真情流露去,咱們當作沒看見就是,但是你找咱們來到底有什么事?不會就是要咱們來看你們夫妻如何真情流露的吧?”
瞧他竟當眾吻起懷里想掙脫他懷抱的女人,讓她像馴貓似的又乖乖縮回他懷里,湛青呆若木雞,F在是怎樣,他錯過了什么嗎?怎么這家伙才經過一夜的追緝逃妻,人就變了樣?
王妃也是傻愣愣的,兒子長這么大,她從沒見過他化冰的模樣,這會瞧見了,自是震驚不已。
裘償謙收拾完不安分的妻子,終于有空理眾人了。“我是來宣告一件事的!
“什么事?”喜兒狂怒的質問。想不到表哥這么快就將人追回,還在她面前如此的恩愛,她惱得幾乎要吐血了!
“我宣布毛威龍是我的妻子,我的世子妃。”
“廢話,兄弟,你傻了不成?誰不知道她是你的世子妃……咦,你叫她毛威龍?”湛青發覺奇怪的問。
“她本名叫毛威龍,不叫毛小龍!
“噢,然后呢?”名字差一個字,沒什么大不了,大家不會因為換了名字就不承認她是他的妻子,那這家伙在搞什么鬼?大費周章的宣布……“等等,難道她原來不是你的妻子?”湛青想通了什么,陡然問出。
裘償謙竟破天荒粲笑了起來!皼]錯,我的妻子換人了。”
“什么?這怎么回事?”王妃首先震驚的跳了起來。這孩子在胡說什么?
于是裘償謙將發妻告訴他之事當眾再說一遍,聽完,眾人的嘴差點闔不攏。
“既然她不是真的世子妃,表哥,你為何還把她帶回來?應該將她送回京城,治她個冒名頂替、欺騙皇族的重罪……對了,她還欺君,皇上若知道這丫頭騙了他,可是殺頭重罪的!”喜兒馬上掩不住興奮的連連說道。
“我沒打算這么做!彼淅涞幕卮。
喜兒愕然!氨砀纾莻女騙子啊,說不定她還謀財害命,殺了真的世子妃!”她見縫插針的指控。
就知道這心懷不軌的女人會這么說!毛威龍又蠢蠢欲動的打算離開相公的懷抱找喜兒理論去,不料他又將她壓回懷里,一手看似漫不經心的往她小蠻腰摸去,一路滑至嬌俏的嫩臀,這么輕輕一捏,她小臉登時微變,人又安靜下來。
“人不是她殺的,這點我可以證明!彼f。
“如何證明?”連毛威龍都驚得張大嘴。
“我派人查過了!彼艘豢诓瑁煨斓恼f。
“查過了?你查過了?”毛威龍驚得眼睛都快凸出來,原來他……他早就知道了?!”
他淡笑的瞧著她!澳阋粏柸恢,完全在狀況外,連太上皇是誰都不曉得,讓我感到懷疑,所以請總管派人去查。”
“啊,那你一開始就發現我是冒牌的?”如果是,這人還真精明,而且真沉得住氣,明知她是假的還不動聲色?她接著瞪向李文,原來他也早知道她的底細,卻沒吭聲?可惡!
李文有些無奈,只得聳肩避開主母的怒視。
裘償謙搖首。“不,我也是最近才確定這件事的,因為總管這幾日才找出太上皇指定的那個女人的尸首。
“你找到尸首了?”
“沒錯,經過徹查,確定此女是心疾病發而亡!
“啊……”她說不出話了,難怪當她說實話時,他連尸首在哪都沒問上一聲,原來他早知道了!凹热荒阍缰懒,那在我告訴你一切時,干么還表現出一副像剛得知的樣子……好像還笑了?”她有種被耍的感覺,咬牙瞪著他。
他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我笑是因為我很高興,你愿意自己對我吐露實情!边@讓他感到她已經開始信任他,雖然她“畏罪潛逃”這點還是讓他十分不爽。
“但這女人還是欺騙了你,表哥,你怎能輕易放過她?”喜兒恨道。
“這是我和威龍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他不悅的駁回她的話。
“表哥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但她明明是個騙子,根本不是真的世子妃——”
“與我拜堂的人是她,所以她是我的妻子,也是唯一的一個!”他沉著臉轉向母親!澳,我今天會說出這一切,就是要得到您的認同,不管原先的世子妃是誰,孩兒都只認同她是我唯一的妻子!彼f得堅決。
王妃瞧著他一臉溫柔的將媳婦鎖在懷中,一只手還不太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移,而她則是咬著唇,紅著臉,整個人傻呼呼的,只能嘆氣,“唉,娘看得出來,你是疼這丫頭上了心了,都依你吧,娘也沒什么好說的!彪m無奈,但只要兒子幸福,她就接受,況且兒子已經變了,變得溫暖,她很清楚這是誰的影響,既是如此,能不成全嗎?
“謝謝娘!彼φf。
“不成,表哥,你可是位世子,怎能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做把子,這傳出去必成笑柄!本惯B姑媽都接受了?
裘償謙聞言冷笑。“我娶妻何時需要外人的認同?何需你認同?”面對喜兒,他轉而嚴厲。
她驚退一步!氨砀纭
“謙兒!”王妃見她受驚,趕緊出面護住侄女,責怪兒子過于嚴厲。
但他依舊沉下臉!跋矁,我再說一次,你們的位置永遠也不會改變,你若再要興風作浪,企圖讓威龍離開,就休怪我無情,先送你離開裘莊!”他凍死人的冰柱模樣又現。
知道威龍會走是喜兒的關系,他自是惱怒不已,但礙于她是娘的至親,從小喪失雙親,一手由娘扶養長大,他也視她為親妹子,若趕她出莊,她將無路可去,顧及這點情分,他才沒有立即將她轟出裘莊。
但她顯然沒有危機意識,一再與威龍作對,挑戰他的容忍度,不得已,他只得先撂下難聽的話,就盼她知難而退,別再癡心妄想,否則就別怪他將來無情。
“你要趕我走?”喜兒簡直不敢置信!表哥因為那個女人要趕她走?瞪著還倚在他懷里的人那得意幸福的模樣,就像在對她示威似的,一股羞憤油然而生。“表哥,我恨你!”說完人便憤然離去。
“謙兒,你這是……唉!”王妃無奈跺腳,想去追人。
“娘,別追了,我不愛她,這樣才能讓她死心。”他攔住母親。
“唉,這丫頭死心眼一輩子,是該認清事實的時候,否則可要誤了她一生了。”王妃想想,還是隨侄女去吧,她雖憂心無奈,但兒子不愛人家,說什么都是無用的。
“好了,這男女私情吵吵鬧鬧也說清楚了,該談談正事了吧?”湛青看完戲,興味索然。
“嗯!笔窃撜f清楚了,因為他懷中的人兒“藥效”又快過,眨著眼,好像有話要說,一副受不了的蠢蠢欲動。
“所以,她不是太上皇親自挑給你的人選?”湛青指著毛威龍,愛笑的臉龐難得沉下。
“不是。”低下頭,又想吮她誘人的紅唇,不過這回裘償謙忍住了沖動,他還有話要交代清楚,等事情了結后,這紅唇……該會被他吻得更加艷麗吧!
“那你解套了,她不用死啦,照你這么說,該死的人已經死了,咱們的計畫還是沒變!闭壳嗪転樗吲d。
“不,她還是得死,因為他并不知道該死的人已死!
“那就告訴他啊,讓這事趕快做個了結!闭壳鄡墒忠慌摹
“不,我打算這次一鼓作氣,一網打盡!
“……我明白了!闭壳嗪龅仡h首同意。
“什么死不死的?什么一網打盡?你們到莊在說什么?再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我要發怒了!”毛威龍的魂又歸來了,氣咻咻地,這兩個家伙盡說著悶話,誰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給她一個交代,難不成把她騙回來后還是要拿她開刀?
裘償謙忍不住失笑!斑@不就要說了?真沉不住氣!
“我沉不住氣?我再不呼氣就要斷氣啦!”她不滿的在他懷里仰著頭朝他咆哮。
他嘴角噙著微笑!爸览,我就要說了!彼麑忄洁降乃俦Ьo一點,以防這泥鰍又溜出他懷里,同時發現自己真的很享受有她在懷的感覺。“事實上,威龍,你趟了一淌渾水了!
“我趟什么渾水?”毛威龍仰著首,呈現茫然狀。
“我來說吧!闭壳嗟溃骸澳,不,原來的新娘子是太上皇指定要赴死的人,原因是,那位被指定的新娘子身上藏著一個大秘密!
“大秘密?”
“沒錯,一個關乎國家的大秘密!
“呃?”
“話說從頭,你可知道,我與黎國兩國長年征戰,皇上為這事傷透腦筋?”
“國家戰事我自然知道,但都是邊境的零星戰事,并沒有真的影響咱們的內陸安危!”
湛青搖著頭。“原本是沒有,但是黎國若與咱們的重臣聯合叛國,那情況就不同了。”
“有人叛國?這該死的人是誰。俊彼@訝憤然,雖然她只是一介平民,但也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愛國之心人人皆有,遇到這等出賣國家的小人叛徒,她可是義憤填膺的。
“這人就是我爹!濒脙斨t平靜的說。
“什么?你爹?這事跟你爹也有關系?”她很是震驚。他爹不是皇上的親皇叔嗎?若要叛國,內神通外鬼,國家可就真的危險了。
裘償謙凝重的頷首。
“就是因為有關系,這才會‘強迫’他娶妻,他得大義滅親。 闭壳酂o奈的解釋。
“為什么娶妻就能大義滅親?”她不解。
“事情是這樣的,皇宮內透過幾個高僧、法師流傳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傳說,說是這世上有一個龍女,只要龍女與皇親結合就能壯大國威,相反的,若此女一死,國必有難、天下易主,而太上皇自幾年前退位傳位給當今皇上后就云游去,據說就是去尋找此女,如今此女已找到,當然得匹配皇親以永續國祚,皇上因此指定償謙為迎婚之人!
“一國國運竟系于一個女人……龍女身上,這未免也太無稽了吧?”她皺著眉。
“你不信,但是裘王爺信,因為多年來他一直覬覦皇位,只是太上皇對他始終防范,讓他無機可趁,而且裘王爺兵權在握,卻始終是有叛國消息,無實質叛變證據,太上皇也對他無可奈何,這才精心編了個傳說,目的就是為了制造證據。
他喝了口茶,又接著說:“為取信于裘王爺,太上皇甚至提早退位,揚言要去尋這龍女,為國祚延續千萬年基業,實則是為了加深龍女存在的可信度,這讓裘王爺深信不疑,因為太上皇居然可以甘于平淡,放下至尊之位離開,表示這傳說是真的!
“咦?盡管他相信傳說是真的又如何?跟相公大義滅親又有什么關系?”聽到這兒,她還是一頭霧水。
“換我來說吧!濒脙斨t接口!盎噬现付ㄎ矣H,就是要讓這龍女現身,也實踐了龍女與皇親成親就能壯大國運之事,但接下來的計畫是龍女這誘餌得死,而且要讓我爹親手殺死,這樣他就會相信國家有機會易主,那么,他便會迫不及待結合黎國而露出馬腳,屆時皇上就可以正式以叛國之罪拿下他。”
“因為想奪位的人是你爹,所以皇上才指定你迎親,要你大義滅親?”她心下震撼,有點替他的處境感到心驚。
“嗯。”他無奈苦笑。
“可是……他是你爹,難道……你沒想過要勸他?”她忍不住問,兩人畢竟是父子,難道他對自己的父親沒有一點情分?
“我根本不認同他背祖叛國的行為!
“但他是你親爹不是嗎?”父子相殘,豈不是太殘忍了?
“不,他不是謙兒的爹!蓖蹂蝗缓蘼暡逶挕
“不……不是相公的爹?”毛威龍口吃起來。今天是怎么了?她聽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勁爆?
“裘慶齡根本不能生育,卻又恥于讓人得知,所以便喪心病狂的搶人子嗣、殺人全家!”
“啊?!你的意思是,相公是他強奪而來的,還為此殺了相公的家人?”毛威龍差點沒昏倒,世上竟有這等事!
“對,那失心瘋的家伙,竟做出這等泯滅人性的事來,所以這些年我帶著謙兒遠離他,避居裘莊,而謙兒自己也爭氣,沒有依靠裘慶齡就在朝中掙得一片天,如今雖然人人知道他是世子爺,但無人會將他與裘慶齡那魔頭連成一氣,那廝作惡多端,我也贊成謙兒為國除害!”王妃含淚氣憤的說。
“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覺得你們父子長得一點也不像,感覺也不親,就像陌生人!泵堈痼@低喃,又瞧向滿臉淚痕的王妃。
王妃真偉大,丈夫如此無道,她竟還能將相公當成親生兒子扶養,她不禁感動佩服不已!八阅氵@次也是要為自個兒的家人報仇嗎?”她小聲的問,很難想象他的身世竟這般復雜。
“我并無私怨,就算有,也教娘的無私給抹去了,這些年娘將我照顧得很好,我心中無恨意,但他不該叛國,我不過是阻止他的行為罷了。”
“可那龍女已死,我的出現又打亂了你們的計畫,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做?”
“是啊,你的出現可讓償謙傷透了腦筋,他一面護你,一面又心知你非死不可,簡直可以用天人交戰來形容,你該早點說出你是假冒的,至少讓他少受點折磨!闭壳嘈φf。
才說完就受好友瞪眼,怪他多嘴,但他完全不以為意,“你險些就被殺的那幾次,嚇壞的可不是他,是咱們,這家伙簡直瘋了,性子大變,差點沒殺了天下人,嚇得我趕緊回報皇上,連皇上都不敢相信,這冰冷家伙居然會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女人!
他搖著頭,至今還是想不透,這兄弟怎可能愛上這丫頭?他瞄了瞄她。一個上言不搭下語,托大滑頭的丫頭。究竟哪里好?任性狡黠,一點都不可愛!
他的不以為然全都落在毛威龍眼里,讓她齜牙咧嘴的就想要開罵。
“總之,這家伙愛慘你了,占有欲也是世界一等的,別怪我沒警告你,這醋桶將來有你好受的!”湛青掩嘴偷笑。嘻嘻,這家伙的醋勁還真讓人開了眼界呢!
“是嗎?”這句“愛慘你了”讓原本要翻臉的她又眉開眼笑,好不得意!斑@表示他緊張我,好事好事!”抱著專屬冰柱,她的嘴都要笑得咧到耳根了。
“你!”他翻白眼,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有什么好說的?
“哼!你少嫉妒我們夫妻恩愛,我看你這偷窺狂還是廢話少說,接下來怎么辦?我還要死嗎?”她臉色一變,含怨的瞪著兩個男人。
偷窺狂?這丫頭還沒忘記他曾……呃……觀賞他們的閨房之樂。
真會記仇!“雖然你不是太上皇找來的龍女,可是真的龍女已死,所以我想償謙打算將計就計,將你主動送給王爺,讓他親自收拾你俊,再重新開始這場戲碼!彼弥鵁o限同情的眼神看著她。
“你們真要我死?!”她愕然。
當這廂吵鬧得不可開交之時,遠在京城的布局者之一也沒閑著。
“什么,皇上要償謙帶著龍女出征討伐黎國?”金鑾殿上,裘慶齡表情錯愕,臉有兇光。
“沒錯,咱們有了龍女相助,這回黎國必滅!被实蹌e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裘慶齡聞言,青筋爆跳,面若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