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要不要告訴娘親,這是怎么一回事?”凌玉曦自認為通情達理,訓話指正之前一定要先問清楚,免得孩子覺得委屈,抱怨當娘的不懂他的心。
咬了咬下唇,凌霄可憐兮兮的瞅著母親,“爹爹是不是不要小包子了?”
凌玉曦怔楞了下,終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暗蹩赡懿灰“樱磕镉H不是說了,這幾日爹爹有要事在身,回城里去了,不能陪在小包子身邊!
“可是爹爹說過,沒有看到我,他睡不著覺!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子哄小包子,難怪小包子胳臂全彎到他那兒去了。好吧,她自我檢討,上一世獨立自主的嬌嬌女不太懂得討好人,可是,當娘的再苦也要安慰兒子。“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城里到這兒來回要一兩個時辰,爹爹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如何來看小包子?”
“爹爹真的不會不要小包子?”
可憐的小包子,這根本是嚴重缺乏安全感。凌玉曦輕聲一嘆,伸手將他抱進懷里,溫柔的道:“娘親向小包子保證,爹爹很愛小包子,就像娘親一樣,見不到小包子,我們會擔心,有小包子在身邊,我們會開心,小包子是我們最珍貴的寶貝。”
“真的嗎?”
“真的,小包子忘了嗎?爹爹教小包子武藝,陪小包子爬到樹上摘果子,親自給小包子打造弓……爹爹如此愛小包子,怎可能不要小包子?”
陰霾一掃而空,凌霄開心的咧嘴一笑。
這時,銀珠急匆匆的走進草藥園,“小姐,福伯剛剛從城里回來,說城里發生了大事,這會兒在花廳等小姐!
凌玉曦神情一肅,連忙放下凌霄,牽著凌霄離開草藥園去前院的花廳。
一見到凌玉曦,福伯立刻起身,“小姐……”
“福伯不急,坐著就好,回春堂的藥材送到了嗎?”凌玉曦最擔心的還是自個兒的生意,更重要的是不能誤了人家醫館。
“送到了,這是易大夫給小姐的帳冊和銀票!备2畬装干系牟及f給凌玉曦。
凌玉曦將凌霄安置在一旁,在上首坐下!俺抢锍隽耸裁词拢俊
“吳家被淮城衛包圍了!备2@魂未定的道。他一直覺得小姐不應該拒絕吳少爺的提議,可是小姐認為吳家看似得意,其實是站在風口浪尖,一不小心就會落入萬丈深淵,凌家這種只求生存下來的落魄人家還是別去招惹,沒想到小姐真說中了。
凌玉曦想起那日在小屋外無意間聽聞的內容,由此可知,吳家被淮州城衛包圍應該是傅云書的杰作!案2芍涝桑俊
“我打聽了一下,可是各說各的,總之,應該是跟海盜有關系!
凌玉曦若有所思的挑起眉。大齊初建之時,為了鞏固政權,嚴禁海上貿易,直到前一任太宗皇帝才開始鼓勵海上貿易,也因此大齊海上貿易并不活絡。大齊十三州當中,瀕海的并非只有淮州,但因為地理位置居中,淮州最大最富裕,所以最大的出海港當然也在淮州。
因為海盜猖獗,致使淮州商賈不愿意從事海上貿易,難免也教其他帥看了心生怯步,因此吳家就成了大齊唯一進行出海買賣的商賈。若是吳家被圍與海盜有關,很有可能是吳家勾結海盜……原來如此,難怪吳家敢不畏海盜威脅出海買賣。
“除了吳家被淮州城衛包圍,城里還有其他的事嗎?”
“如今城里只準進,不準出!
“只準進,不準出?”
“對,好像是防止吳家的人潛逃出去,我是趕著禁令開始之前離開!
凌玉曦覺得好笑,又不是那些有通天本領的權貴,已經將人家家里包圍得水泄不通,有必要擔心人家潛逃出去嗎?
頓了一下,福伯試探的道:“小姐,吳家與鎮國公府有關!
凌玉曦一怔,“什么?”
“我也是聽說的,淮州大戶人家皆知此事,要不,單憑吳家商賈的身分,淮州那些身分尊貴的人家如何瞧得上眼?”
淮州大戶有一半以上的貴女皆找她看病,她難免聽到一些私密的話,吳家是商賈,正經八百出身的人家并不歡迎,可是每回的賞花宴,吳家必在受邀之列,原來是因為鎮國公府……她明白了,傅云書名義上對付吳家,事實上是沖著鎮國公府,如此說來,海盜的問題就不是那么單純了。
“福伯,只要有機會,我會向鎮國公府討回我爹的清白!
聞言,福伯眼眶立刻紅了,突然站起身,在凌玉曦面前跪下來,聲音哽咽道:“小姐,我知道這太為難你了,可是你要跟侯爺回京了,老爺一生的清白也只能靠你了。”
福伯與凌父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福伯的妻子是凌父為他娶的,福伯的兒子甚至成了凌玉琛的伴讀,每每想到凌父死不瞑目,福伯就傷心難過?墒,如今凌家能安安穩穩的在淮州扎根已經不容易,哪敢妄想對付鎮國公府這樣的外戚權貴?
凌玉曦起身將福伯攙扶起來,“不為難,為人子女,豈能見父親含冤而死卻無動于衷?福伯放、也,終我一生,我一定會讓凌家光明正大回到京城,也會讓琛哥兒將來挺直脊背站在朝堂上。”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福伯已經管不住淚濕衣襟!靶〗,你能有這份心就夠了,莫拿自個兒的安危開玩笑。”
“這幾年福伯幾乎都跟在我身邊,還不了解我嗎?我不會莽撞行事!
福伯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開玩笑的道:“是,我會提醒侯爺,教侯爺盯著小姐,別教小姐一時義憤填膺闖禍了!
“福爺爺放心,我會告訴爹爹!绷柘鐾蝗惶饋淼。
福伯見了哈哈大笑。
凌玉曦懊惱的瞪兒子一眼,沒有那個男人,她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凌霄撒嬌的爬到母親身上,卻很英勇的說:“小包子會跟爹爹一樣保護娘親!
凌玉曦冷哼一聲,“小包子一顆!”
凌霄咯咯咯的笑了,在母親的懷里鉆來鉆去。
凌玉曦懶得理他,讓福伯去休息,然后抱起那顆心情無比暢快的小包子回房,同時叫銀珠帶著帳冊和銀票跟上他們。
凌玉曦沒有試圖打探城里的消息,一來因為她相信淮州城很快就會解除準進不準出的命令,免得引發民怨;二來左鄰右舍的莊子會自動互通有無,若城里有消息傳出來,不打聽,人家也會把消息送上門,反之,若沒有消息透出來,她也打聽不到。更重要的是,傅云書只要完成任務就會出現,她自然可以從他那兒得到第一手消息。
果然,淮州城隔日就恢復自由進出,只是身分的核對更為嚴格,不過,傅云書卻是過了十日才招搖過市的來到莊子。
看到傅云書,凌霄好像恨不得撲過去,可是雙手卻緊緊抓住母親的衣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傅云書看了凌玉曦一眼,見她點了點頭,確定她已經說了,便蹲下身子,看著凌霄,張開雙手,下一刻,就見凌霄松開母親的手,飛也似的撲進他的懷里。
“爹爹,小包子好想你哦!”凌霄緊緊揪著傅云書的衣襟。
“爹爹有要事在身,娘親沒告訴小包子嗎?”
“有,可是小包子還是很想爹爹。”
“對不起,以后爹爹再也不會丟下小包子這么久!备翟茣е柘稣酒鹕,走到凌玉曦面前,貪婪的直盯著她,“夜里是否擔心得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