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佛寺景致都大同小異,大姊前一陣子才去了趟靈鷲寺,自然是不想再聽經,這佛寺的景致想必在大姊眼中也不覺得新鮮了!
“堂妹如若想到后山走走,領著丫鬟去便是,不必顧慮我,現在我只想閉目養神好好休憩一番。”
說實在的,她對二房的人一向沒什么好感,在他們做了那件事后,對二房的人更是反感到不行,一點都不想看見二房的人,尤其紀月云這個堂妹,當她無意間得知二嬸處心積慮跟秦家拉攏關系,想將紀月云嫁給秦風沛當小妾,而紀月云自己本人也愿意時,俗話說,“寧愿挑蔥賣菜,也不與人共事一夫”,這讓她對紀月云的觀感更不好,一點都不想跟她共處。
“那我就不打擾大姊休息了!甭牭郊o紫心這么說,紀月云便領著自己的丫鬟離去。
紀紫心看她離去,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警戒心便放了下來,一放松倒是覺得有些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還真有些累,既然沒什么事,你們來幫我更衣,我想小睡一會兒。”
她自臨窗矮榻上站起,槌槌肩膀向屏風后方走去。
她睡覺時,即使是午睡也一定要換上寢衣,這兩個丫頭很清楚她的習性,因此只要出門,不管是否會休憩,都一定會幫她將寢衣一起帶上。
“是!彼齻儍扇松锨盀榧o紫心更衣。
第七章陰謀詭計一大堆(2)
就在紀紫心只著中衣要換上輕便寢衣時,白果卻怎么也找不著她稍早放到內廳的包袱。
“怪了,我明明把裝著小姐衣裳的包袱放到了這矮柜上,怎么不見了?”白果疑惑地到處翻找著。
“不見了?”紀紫心停下脫掉中衣的動作。
“我方才有看到二小姐的丫鬟碧蓮又提了幾個包袱放在前廳桌上,會不會是后來二小姐她們的包袱跟小姐的弄混了?”甘草回憶道。
“有可能,我去碧蓮放物品的地方看看。”白果撩開垂蕩的珠簾往前廳走去,“碧蓮怎么這么粗心大意,出去也不將門給掩好——”白果話還未說完,突然間驚聲尖叫,“啊!你是何人?滾出去!”
聽到白果尖叫怒喝的甘草心里咯噔一聲,“小姐我出去看看,您趕緊先自己將衣服穿好!彼B忙跑了出來,一看,前廳門口竟然有個不高,但身形十分魁梧的男子伸長脖子往她們屋里頭探頭探腦。
白果回過神立刻迎身擋在門口,不讓他再接近門口半步。“出去,你是誰?”
“紀姑娘在這里吧,本少爺乃是……”男子無視她的阻攔,野蠻地一手推開白果,一腳就要踏進屋里。
“不管你是誰,都給我出去,你沒見到我們這院子都是女眷在休息嗎?”甘草見白果一個趔趄被推倒在地,飛速向前將人用力往后推,拉過門扇“啪”的一聲關上,把他擋在門外,“你一個男人亂闖女眷院子,這象話嗎?快出去!”
這男子沒防備地被甘草這么一推,連連退后幾步,頓時一陣惱火,一腳便踹開正準備上閂的門扇。
“滾開,你們這兩個賤人,是你們大小姐約本少爺來這里私會的,還敢這么對我!”男子氣惱地一把推開白果跟甘草兩人,邁著大步,梗著脖子硬是往里面闖。
就在他一手要撩開珠簾硬闖內廳時,他的肩頭被人猛力一扣,還未來得及反應,便隨著驚恐的驚呼聲,整個人已經被丟出屋外,摔得鼻青臉腫。
男子自地上爬起,抹去人中上兩條鼻血,怒指著趙天祺,“是你家大小姐約我來這里私會的,你是個什么東西,敢擋爺的路,給爺讓開!”
“滾!”
私會?!
這一次聽得仔細了,紀紫心沒敢擔擱,迅速穿好衣裳沖到門邊,一臉凜然的安睿像個威嚴的門神站在門口,擋住所有妖魔鬼怪入侵。
看著他擋在門前巍峨挺拔的背影,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叫紀紫心瞬間松了口氣,只要有他在,她總會不由得感到莫名安心。
紀紫心從趙天祺身后微微探出頭,看著那個對他叫囂、胡言亂語的男子,低呼一聲,“王大威!”
這王大威是二嬸陳氏三嫂王氏的娘家大哥的兒子,是個夜夜眠花宿柳,平日里仗著家里有點恒產就無惡不作的二世祖,有不少人被他打傷到回春堂來醫治,常聽傷員咬牙詛咒他,她有時代替爹出診,也會在大街上看到他欺壓百姓,這才認得出王大威。
“紀姑娘,你什么意思,約小爺我到這里跟你私會,還讓人打傷小爺我,你玩我是吧!”王大威對著她憤怒叫囂。
“你胡扯什么,休得敗壞我名節,馬上給我滾!”紀紫心隔著趙天祺怒喝。
“小爺胡扯?你讓人送來你的肚兜,還說小爺胡扯!”王大威扯出收在衣襟里繡著蝴蝶的翠綠色肚兜,揚了揚。
紀紫心一看,驚詫地瞪大眼,搗著唇紅著臉驚呼,“我的……”
白果跟甘草兩人也壓抑不住,驚呼一聲,“。∧恰
“那不是小姐昨天剛換下的……”甘草扯著白果,搗著嘴壓低嗓子焦急地說著,“今天一早我要去取早膳前才拿到浣衣場,怎么這會兒……”
聽到甘草跟白果的對話,紀紫心馬上想到今天早上無故出現在她院子的珠梅,憤怒地握緊拳頭,“是老太太跟二房……”
她眼尾掃到了院門外正往她這里趕來的幾抹身影,忿忿咬著牙,“好!她們今天演這么一大出戲,就是為了讓我身敗名裂……”
趙天祺雖然站在門外,但屋里她們三人刻意壓低聲音的對話卻聽得一清二楚,看了眼王大威手中的那抹翠綠,心火頓起,伸出手對王大威寒聲命令,“把東西交還大小姐,立刻滾出這里,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你是個什么東西,敢命令小爺我,小爺我今天非讓你好看不可!”王大威訾目怒視擋在門前的趙天祺。
他王大威哪里吃過這種虧,將肚兜往衣襟里一塞,握緊爆著青筋的拳頭就要往趙天祺揮去。
趙天祺深眸微斂,心下一凜,身形一閃。
王大威的拳頭還未碰到趙天祺,也還未看清他的招式,整個人又飛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頓時發出如殺豬般的凄厲哀嚎,“啊——”
正掐著時間計算著該趕來抓奸的越氏和紀月云,被這幾聲凄慘的哀嚎聲跟撞擊聲音嚇了一大跳。
祖孫倆連忙相互攙扶著趕來,這過大的動靜也引來了正好經過附近的師父注意。
在王大威自地上爬起來,準備再度沖向前揍趙天祺為自己討公道時,就聽見院門邊忽然響起一道如洪鐘般響亮的叱喝,“何人在廟里大聲喧嘩、動武行兇?”
“哎呀,這是怎么回事?大孫女你院子里怎么會有男人?”越氏驚呼聲扯得比任何聲音都大,像是怕人聽不見似的。
看到老太太跟紀月云一行人出現,紀紫心心下轉了一圈便有譜了,二房動員所有人大費周章籌謀這一切,就是為了破壞她的閨譽、毀掉她的名節。
看到兩名和尚朝他走來,王大威表情痛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趙天祺,“師父,你來得正好,這人在靜云寺里行兇,快將他抓起來!”
一進院子,看到擋在門口的趙天祺,越氏就知道她們的計劃被這混蛋給破壞,即刻故意驚呼著看向鼻青臉腫的王大威,“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咦,你不是親家侄子嗎?你為何會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