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他二十八歲的生日。
長島別墅的宴會廳里,為他舉辦的生日宴會正要開始,他卻在臨下樓時,面臨了一場嚴厲的譴責。
小妹芝月沖上樓來,一臉憤怒的沖進他的臥房,大妹雅茜則追在她身后,大概是試著想阻止她,但是顯然失敗了。
接著,芝月劈頭對著他大吼,“拜托你幫幫忙,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什么?”他愣了愣,正在調整領結的手停頓,錯愕的望著小妹。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家其實都很受不了你的雞婆,只是不想傷你的心,所以才一直隱忍著!”傅芝月繼續對他吼,而他,一頭霧水。
“芝月!別再說了!”傅雅茜沉聲的警告。
“我就是要說,我已經受不了了!”傅芝月對著姊姊吼,然后又轉向他。“我已經滿二十歲了,我的感情我會自己負責,不用你多管閑事!”
這下,他終于知道為什么了。
“芝月,艾倫.葛林不是真的喜歡你,他是因為和同學打賭……”
“不用你管!他是好是壞都與你無關,我不是三歲小孩了,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傅芝月憤怒的吼著。
“芝月……”他試著想解釋,可是小妹不聽,仿佛他不是她的大哥,而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般的瞪著他。
“我已經受夠你了!”傅芝月恨恨的說:“為什么我的大哥是你?如果我的哥哥是昭凡堂哥,或是圣鈺堂哥就好了!為什么是你﹗”
“啪”的一聲脆響,傅雅茜摑了小妹一記耳光。
“不要太過份了!傅芝月!”傅雅茜冷聲的斥責。
清脆的巴掌聲帶來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芝月捂著臉頰,不敢置信的瞪著姊姊,而雅茜,也警告地瞪著她,臥房里,除了彼此喘息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芝月,我很抱歉!绷季茫懦领o地開口,對著紅著眼眶,緊抿著唇的小妹低低的說,抬手想象往常一樣摸摸她的頭,她卻忿忿的躲開。
“別碰我!”傅芝月憤怒的吼,用力的拍開他的手!八阄野萃心悖瑥慕褚院箅x我越遠越好,別再管我的事了!”
“傅芝月!”傅雅茜生氣的大吼。
他看著僵在半空中的手,良久,握拳收回。
“我很抱歉自己不是你心目中希望的哥哥,也很抱歉阻礙了你的戀情!彼瓜卵郏偷偷恼f。
“哥!”傅雅茜低啞地喊著,憤怒的瞪向眼底有著悔意,卻還是倔強的咬著唇的小妹。
“雅茜,別說了,是我不對,我太多事了!彼柚勾竺茫蛐∶!罢娴暮鼙福ピ,以后……不會了!彼f,然后默默的離開臥房。
他拋下一室賓客,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到處亂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遠離了喧鬧的市區,上了高速公路,沒有目的地的向前馳去,直到心血來潮,看到交流道便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周遭的原野景色遼闊,一大群吃草的牛散落在廣大的草地上,他繼續沿著道路往前開,直到夜色完全覆蓋,他來到一個湖邊小鎮。
比起曼哈頓的喧嘩,入了夜的小鎮,顯得寧靜。
連續開了幾小時的車,許是累了,他在路旁停了下來,熄火。
靜靜的坐在車上,小妹責怪的言語又在他腦袋里回響著。
他知道芝月發飆是為了什么。
她仰慕的學長艾倫.葛林,前些日子向她告白了,她正開心興奮的準備好好的談一場戀愛,結果因為他調查艾倫.葛林的身家背景,意外得知對方只是跟其他人打賭,如果他能在一個月之內拐傅家千金上床,并且錄像存證,他就贏了一萬元的賭金。
而那個“證據”,會被他們上傳到網絡上,供大家付費下載。
他還發現那是他們那一票人慣常的賭局,芝月不是第一個。
所以他出面,一一對那票少爺的父親表達對此事件的關切之意,結果那群做父親的,為了免去兒子的牢獄之災,向他保證會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并在當天晚上將他們打包,有的是丟到鄉下,有的是送出國。
而艾倫.葛林則是被他父親丟到鄉下外祖父的農場去磨練了。
他這樣做,真的錯了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芝月竟然會拿他和昭凡堂哥或是圣鈺堂弟做比較,甚至怨著為什么她的哥哥是他,他真的……錯了嗎?
手機響起,他沒動,好一會兒才慢慢掏出手機,是雅茜。
他接通電話,傳來傅雅茜關心的詢問。
“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彼p嘆一聲。
“你現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隨便走走,沒注意到這是什么地方!
“哥……”
“雅茜,你不用擔心,我不要緊的,明天就會回去了!彼吐暤陌矒。想問小妹的情況,話到嘴邊,猶豫著,他不該再多事,可是……“雅茜,芝月她很喜歡艾倫.葛林嗎?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不,艾倫.葛林雖然頗會做表面工夫,但你也調查過了,應該知道他們那一票人個個都是紈子弟,沒一個好東西,芝月對他的仰慕,只是一種距離制造出來的美感,等芝月真的跟他相處之后,依她的個性,不用二十四小時就會認清現實,幻想破滅了!
“是嗎?可是她那么火大……”
“哥,芝月只是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是這樣嗎?
“對,她無法接受自己仰慕的人之所以向她告白,是為了區區一萬元的賭金,不能忍受自己的身價竟然輸給一萬元,更不承認自己看人的眼光那么差,所以想找個不會記恨她的人怪罪,發泄怒火,而哥你就是最好的人選,你不要想太多了!备笛跑鐪芈暤卣f。
“我知道了,不過……雅茜,你老實說,我以前是不是真的給你們帶來很多困擾?”
“哥,你別放在心上,都只是一些小事!
“真的有?”傅語修嘆氣了!案嬖V我。”
“唉,芝月吃東西有個習慣,會把最愛吃的東西留到最后!备笛跑巛p聲的說!靶r候你以為她留下來的東西是不喜歡吃的,又因為怕媽媽看見,所以很好心,總是很快速的幫她吃掉,看她欲哭無淚的樣子,你以為她感動,還告訴她以后都會幫她吃掉!
他愣了愣。“那她最快吃完的那些,都是她討厭的?”
“對。結果你以為她喜歡,還把自己的分給她吃!彼p笑出聲。
“她吃得那么快,像是迫不及待,我以為她很喜歡,而留到最后的那些東西,她都猶豫遲疑要吃不吃的。”
“討厭的馬上解決掉,喜愛的則留下來慢慢享受,芝月就是這樣!
“所以幾次以后,芝月就盡量避開我,如果避不開,就會先把她“討厭”的東西吃光光。”他當初以為她討厭。
“對!备笛跑缛讨Α
“那……”傅語修拚命回想!八荒昙壍臅r候,寫了一封情書給班上的男同學,我幫她約對方到家里殷勤款待,她對我很生氣,不是因為……害羞?”
“不是,那封情書是她的朋友漢納請她轉交,結果哥你那么做之后,漢納誤會她也喜歡那個男同學,罵芝月卑鄙小人,跟芝月絕交了!
“還有嗎?”他有氣無力的問。
“哥,要說完,可能花一整個晚上也說不完喔!备笛跑绱蛉さ!澳切┒歼^去了,而且都是小事。”
他輕嘆一聲,“看來芝月今天的爆發,果真是日積月累,才一口氣爆發出來!
“哥……”
“沒關系,我只是很抱歉,我想做個好哥哥,可是顯然是失敗了!
“哥,不管是昭凡、硯星,或是圣鈺、圣耘,他們都是很棒的哥哥沒錯,但是我從來不覺得哥哥比他們差,也從來沒有跟盈琇、湘蕓,或是婉意換哥哥的念頭,我的哥哥就是傅語修,我只要這個哥哥,其他人,就只是堂兄弟而已!
“謝謝你,雅茜!备嫡Z修閉了閉眼,忍住沖上眼眶的熱氣。“你不用擔心,我明天就回去了,請爸媽不用擔心。對了,還有宴會的事,就麻煩你代我向賓客致歉,收拾殘局了!
“我知道了!
“謝謝,再見。”按下結束通話鍵,他順手關機,丟到副駕駛座上。
他只是想為親人盡一點心力,能幫得上忙的,他都會盡全力去做,沒想到原來沒幫上忙,反而替親人帶來困擾。
長長的吁了口氣,他身子向前傾,趴在方向盤上,F在怎么辦?
他知道自己要找個地方用餐,住宿,可是沖動的跑出來,除了車鑰匙和不離身的手機之外,他證件皮夾都沒帶在身上,要回去,車子的油也不夠他回曼哈頓。
他也清楚,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他的困境,但是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見到任何認識的人。
所以只能在車上窩一晚,明天情緒平復下來,再打電話求救好了。
無妨,雖然天氣有點冷,不過車上有暖氣,不至于凍死……
“叩叩!避嚧皞鱽韮陕曒p敲,他猛地抬起頭來,偏頭望向副駕駛座的窗戶,只見一道人影站在外頭,一會兒,那人彎下腰來,一張年輕漂亮的笑臉出現。
是一個東方女孩。
這一瞬間,他仿佛看見光芒從那粲笑的秀麗臉龐散發出來。
“Goodevening,Sir。WelcometotheMapleLeavesHotel。”輕柔的語調給人一種溫暖柔軟的感覺。
他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停在一家旅館斜前方,原來是旅館人員出來招攬客人。
他降下車窗,淡漠有禮的也用英文回道:“抱歉,我沒有要住宿。”
蘇菲亞雙手靠在車窗笑望著他,“先生是東方人,來自哪里?”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臺灣!
“!好巧,我也是呢!彼老驳谋硎,然后改用中文說:“你會說中文嗎?”
“會。”傅語修也改用中文回答。
“太好了,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嗎?”她笑容更加燦爛。
“大概吧!望著她,”他一會兒才老實托出,“我身無分文,也沒有任何證件!
“喔,原來是這樣!”她點點頭,笑道:“沒關系,你進來吧,我們還有空房,你只要隨便給一個抵押品就可以!
是嗎?有抵押品就行了?
他身上可當抵押品的東西不多,不過都價值不菲。
身上這套晚禮服的袖扣是鉆石的,他二十五歲生日時昭凡堂哥送的禮物,他不知道真正的價錢是多少,不過至少十萬美金跑不掉。
手上這支手表,則價值五萬六千八百美元。
“有提供晚餐嗎?”傅語修問。
“有的,我們餐廳的大廚還在,可以為您做幾道拿手好菜!碧K菲亞立即回答!熬退愦髲N下班了,也有二廚在,二廚是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廚藝雖然比不上大廚,不過餐點還是很美味。 睏魅~旅館的二廚,就是她啦!
最后他點點頭,升起車窗,抽出車鑰匙下車,鎖上。
下了車,兩人靠近之后,他才發現這女孩很年輕。大概是打工的學生吧!
他知道附近有所有名的大學,就在群山之中,那所大學的酒店管理學院,被公認是全美最好的,她或許是那所學校的臺灣留學生吧。
“請跟我來!碧K菲亞笑容燦爛,腳步輕快的走在前面。
他跟在她后面,一名門衛漾著真誠的笑容恭敬的喊了一聲“歡迎光臨”。
“安迪,謝謝你。”她笑著向門衛道謝,再回頭微笑地告訴他,“是安迪看見你,然后通知我的!
他僅是默默的點點頭,跟著她走進大門。
大廳裝飾樸實溫馨,柜臺在中央偏左處,而在柜臺的左側,是一道微彎曲向上的寬敞樓梯,大廳右側則是沙發區,再過去則以整片彩繪玻璃隔間,是餐廳的部份。
此時,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沙發里,或聊天或飲茶、酒,看到新客人出現,都用著好奇的眼光探索著。
“蘇菲亞,有新客人!”有人這樣說著。
“是。Я艘粋帥哥來養養大家的眼咩!”她笑著回答。
客人們哈哈笑著。
“他們都是楓葉旅館的長期住客,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碧K菲亞一邊跟客人揮手打招呼,一邊微笑的用中文向他解釋并做介紹!拔覀儣魅~旅館已經有百年歷史了唷,有三層樓,總共二十六間套房!
他還是保持沉默,跟著她走到柜臺,他站在柜臺外,她則走進柜臺,動作快速的幫他辦理住宿登記。
“請問先生要住幾天?”
“明天早上就走!
“啊……真可惜!彼ь^望向他,頗為失望的嘆息!拔覀冞@兒雖然不是主要觀光景點,不過風景非常優美,絕對不輸給其他地方,先生如果愿意多住幾天,本旅館可以為您做導覽!如何?”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指了指登記簿!昂昧藛?”
蘇菲亞難掩失望,不過還是漾出笑容。
“好了,請填寫您的基本數據,并在簽名處簽名!睂⒌怯洸痉旁诠衽_,連同一支筆推到他面前。
傅語修接過,填了幾項基本數據,最后簽下名字,拿下左手的袖扣,再連同簽名簿和筆推還她。
“這是我的抵押品。”他說。
本以為她會審視一下抵押品的價值,誰知道她只是笑著,接過手便看也沒看一眼,直接收進抽屜里,反而對他的數據和簽名比較有興趣。
“原來是傅先生,我叫做蘇菲亞,您要先到餐廳用餐,還是我們將餐點送到您的房間?”她微笑地問。
“送到房間!彼卮!澳莻袖扣請好好保管,那是非常重要的禮物!币娝@么輕忽,他忍不住叮嚀。
它的重要性不在于它本身的價值—雖然它確實價值高昂,而在于它是家人送的、有紀念性的禮物,若非身無分文,他也不會拿來當抵押品。
“這樣啊,既然是重要的禮物,那我可得小心保管。”蘇菲亞微笑,打開抽屜將袖扣拿出,接著解下頸子上的項煉,將袖扣套進鏈子里,和她的粉紅心形煉墜相依偎,再戴回脖子。“這樣就沒問題了!
傅語修看著袖扣沒入她衣領中,消失在她胸前,莫名的,一股燥熱感襲上,撇開臉,神情更顯淡漠。
“我的房間!彼愿馈
“好的,我帶您到您的房間!彼⑿Φ卣f,轉身拿下掛在墻上的其中一把鑰匙走出柜臺!案迪壬,你的房間是306,請跟我來!
她率先走向樓梯,剛好一名年約三十的男人從樓上下來。
“啊,塞西爾,你來得正好,我帶客人到房間去,柜臺就交給你暫時看管!彼⒓唇淮。
“我知道了!蹦俏幻腥鳡柕哪腥丝戳烁嫡Z修一眼,點點頭,走到柜臺后面。
“他是塞西爾,是旅館的總管,什么都管!碧K菲亞壓低聲音說,還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傅語修還是保持沉默,不過他回頭望了眼塞西爾,不知為何覺得有點眼熟。
他們來到三樓,蘇菲亞打開房門,打開電源之后,側身讓他先進房,才跟著走進房里,來到窗邊拉開窗簾。
“這間房間有陽臺,雖然現在外面很黑看不到什么,不過明天你就可以看見很美很美的風景喔!”她介紹!斑@是收音機和電視機的開關,這里有電話指南,電源插座則在這里,還有,這是……”
“不用介紹了!彼驍嗨。
“是!彼⑿Α!案迪壬,您的晚餐等一下幫您送上來,有沒有需要注意的事情?譬如有沒有過敏的食物?不吃什么東西?”
“沒有,什么菜色都可以,份量不用太多,麻煩你了。”他禮貌的點頭,很明顯的是請她出去的意思。
“是的,有任何需要,您可以隨時跟柜臺聯絡,祝您愉快!碧K菲亞退出房間,輕輕的將門關上。
背靠著門板,抬手輕覆上依然猛烈敲擊的心口。
那個人真的好帥喔,那雙深邃眼眸帶著幽微沉郁之情,讓她著迷不已。真糟糕,自己對房里的人一見鐘情呢!
門,毫無預警的被打開,靠著門板的她,一時反應不及,低呼一聲,整個人往后倒向房里。
“小心!”傅語修反應快速,伸手接住她。
久等不到疼痛加身,蘇菲亞悄悄睜開緊閉的眼,看見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才發現自己躺在帥哥的臂彎里。
“哦?嗨!”她非常尷尬的笑了笑,吶吶地打了聲招呼,一張俏麗的臉蛋慢慢的紅了起來,紅暈還延伸到頸子,沒入衣領內。
他懷疑她大概全身都紅了吧!
傅語修沉靜地望著她,深幽的眼直勾勾的望入她眸。
蘇菲亞呼吸開始急促,神魂幾乎被他的眼給懾去。
好一會兒,他才將她扶起,讓她站好之后放開她。
“我需要換洗的衣物,輕便的,可以幫我準備嗎?”他客套的問,這是他開門的原因,誰知道她會靠在門上。
他沒有裸睡的習慣,尤其外宿的時候,總不能穿著晚禮服睡覺吧!
“好的,沒問題!彼⒓椿剡^神來。
“謝謝,麻煩你了。”傅語修點頭。
“不客氣,這是應該的!彼卸Y地回答,望著他,在他微蹙眉頭的注視下,好一會兒才醒悟,他在等她離開。
“對不起,不打擾您了。”又紅了臉,她趕緊轉身退出房間。
“別再靠著門了!备嫡Z修關上門的時候,交代了一句。
蘇菲亞瞪著門板。他剛剛是在笑話她吧!
那戲謔的語氣有別于他之前沉郁的表情,讓她雖然被嘲笑了,還是漾出甜甜的笑容。
再看了眼門板,輕輕的呼了口氣,她轉身下樓為他張羅所需。
一下樓,幾個人馬上靠了過來,有老有少,都是楓葉旅館的長期住客。
“蘇菲亞,怎樣?”
“什么怎樣?”她笑著問。
“那位帥哥呀!”
“對啊,他是從哪兒來的?你們剛剛是用中文交談嗎?都說了什么?”聽不懂實在讓人好奇得要命耶!
“沒有談什么啦,就是一般住宿的問答。 彼p描淡寫的說,而這也是事實。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為什么連行李都沒有?”
“我不知道耶!他不只沒有行李,還身無分文,連證件都沒有呢!彼柭柤,愛莫能助!安贿^我看過他填的出生日期,今天剛好是他的生日呢。”
“哎呀,今天是他的生日!”
“瞧他穿得那么隆重,會不會是參加生日宴會。俊
“那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呢?”
蘇菲亞靜靜的站在那兒,心頭也微微忖度著。
是啊,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一臉落寞的坐在車子里,還身無分文……
“蘇菲亞!背脸恋穆曇粼谒竺骓懫。
蘇菲亞回頭,總管塞西爾站在那里。
“塞西爾,什么事?”
“我剛剛聽到你說,他身無分文,連證件都沒有,是嗎?”他瞪著她,一副準備算賬的架式。
“啊……”糟糕!“喔,我要趕緊到廚房去請金姆大叔煮幾道拿手菜,啊啊,還有好多東西要幫他準備,我先去忙了,大家早點休息,晚安!彼掖业牡缆曂戆玻隳_底抹油溜之大吉。
“哎呀!被她逃掉了。”有人呵呵笑著說。
“總管就不要太責怪她了,蘇菲亞就是這么善良熱心!”也有人替她說情。
“對啊,而且那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懷人,總管不用擔心啦!”
“就是就是,他穿著高級的晚禮服,氣質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一定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因素才會身無分文又沒帶證件的跑出來啦!”
“啊,對了,我剛剛有看見他給蘇菲亞一個抵押品,是個袖扣,看起來價值不菲呢!
“我也有看見!甭灭^的行李員舉手,他也是來自臺灣!拔衣犚娝f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要蘇菲亞好好保管,蘇菲亞就把它串在項煉上戴著!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有那個抵押品,總管不用擔心收不到錢啦!”
塞西爾一臉無奈的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他有說了什么嗎?只不過開口問了一個問題而已不是嗎?
“通通回房去睡覺!弊詈,他忍無可忍。
“是,總管!北娙朔浅B犜挕!翱偣芡戆玻魈煲。”
真是的!
這里每個長期住客幾乎都有著大小不一的麻煩纏身,同樣也是讓楓葉旅館一直無法賺錢的原因之一!
塞西爾很無奈的在心里嘆了口氣。
老板不管事,每天悠悠哉哉的過日子,把所有的責任全都丟給他這個總管負責,還大言不慚的說:“要不然怎么叫總管?”
好,他沒話說,一肩扛下管里的責任,誰叫他是“總管”,偏偏,蘇菲亞卻太過熱心善良,老是招攬一些賠錢生意進門,讓他為了平衡收支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可惡,都沒有人體諒他要經營這家老是做賠錢生意的旅館是多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