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量正要踢向老人家的腳硬生生的停住,狐疑的目光移到沐晴兒的臉上,竟看到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兒。
以前總看她一身破爛,現在打扮起來,嬌滴滴的模樣還真是令人垂涎三尺。
“我的美人兒,真是想死大爺我了!”胡有量不客氣的伸出手要拉她。
沐晴兒不屑的撇嘴,身子靈巧的一閃,“少用你的臟手碰我,識相的話,快滾開!”
“瞧這派頭,聽說你嫁進阮府,看來是真的!焙辛棵孀訏觳蛔,粗聲粗氣的說,“別以為自己真是金枝玉葉,不過就是嫁了個廢人,等同守活寡。過不了多久,等你把阮家的二少爺給克死,被趕出阮府,你就只能跪著來求我了!
沐晴兒冷冷看著他,跟他講話簡直拉低了自己的身分,她看著被打倒在地的老人家,注意到他的腳似乎被打斷了,頓時怒火中燒,上前要將人給扶起來。
胡有量又伸手要拉住她,但是手還沒碰到沐晴兒,頭就被塊木頭襲擊。
他痛得叫出殺豬般聲音,沐晴兒嚇了一下,這才看到一向沉默不多話的蘭花撿起了一旁被打爛的木椅,用力的砸向他。
胡有量捂著頭,鮮紅的血液流下,他忍不住驚恐大叫,“還愣著做什么,把這幾個賤女人全捉起來!”
他的下人全都一擁而上,只見蘭花身手俐落,沒幾下就把幾個大男人全給打趴,還不忘將胡有量試圖碰觸沐晴兒的手硬生生的折斷。
“蘭花!”桂花在一旁拍手叫好,還不忘提醒,“別忘了——還有腳,把這家伙的兩只腳都給折了,看他以后怎么出門來欺負人!”
蘭花冷著臉,不留情的打斷了胡有量的兩條腿。
“滾!”她瞪著他們,簡單的吐了個字。
胡有量痛得昏了過去,他的下人連忙抬著他,連滾帶爬的一溜煙跑了。
沐晴兒跟圍觀的人群一樣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向來沉默不多話的蘭花有這么好的身手。
“蘭花,你好棒!”她忍不住用力的鼓掌叫好。
蘭花聞言,臉上的殺氣消失無蹤,露出嬌羞的淺笑,“讓夫人受驚了!
“沒有的事。我看你打壞人,不知心中有多爽快,”沐晴兒開心的說,“你真是太厲害了!”
“謝夫人夸贊!碧m花說完,默默的退到一旁。
受傷的老人家有些狼狽的跪在地上,“多謝姑娘們相救!
“你受了傷,別行這種大禮!便迩鐑荷焓謱⑷朔銎,“看你傷得不輕,我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崩先思乙廊惑@魂未定,連忙爬到角落抱住害怕得縮著身子的兒子,“慶子不用怕,壞人走了,沒人會打慶子了!”
沐晴兒走過去,低頭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她彎下腰撿起方才被丟在一旁的椅子,但手還沒碰到,就被慶子伸手推了一把。
“夫人!”桂花連忙伸手扶住她,臉一沉正要罵人,卻被沐晴兒用眼神制止。
“慶子,不可以無禮!”老人家連忙彎腰賠不是,“對不起,夫人!這椅子是慶子的寶貝,親手做的,最喜歡。”
沐晴兒看著一旁被打壞的木椅,“這些全都是慶子做的嗎?”
“是我與慶子一起做的!崩先思覈@了口氣,“我老了,眼睛不太行,以前還能多做些大點的東西,但現在沒法子,只能做些椅子、凳子,掙點銀子。慶子的腦子打出生就不好,雖然手巧,但沒人敢用他,我們爺倆只能靠著做些小玩意過日子!
沐晴兒不怕慶子一張黑黑臟臟的臉,蹲到了他的面前,“你叫慶子?”
慶子怯生生的瞄著她,點了點頭。
“你做的椅子好漂亮,可以給姊姊看看嗎?”
慶子用力搖搖頭。
“沒關系!”沐晴兒微笑制止老人家的斥責,就算只是一眼,也可以瞧得出這椅子做得很精巧,不單老人家的手藝好,慶子的能耐也很值得期待,她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慶子跟慶子的爹能做這個嗎?”
慶子沒說話,目光死盯著那張圖里的奇怪椅子,眼底閃著奇怪的光芒。
“這叫輪椅,姊姊的相公腳不方便,需要一個可以活動的椅子,”她柔聲道:“慶子若會做的話,還能做給自己的爹,你看,現在爹的腳傷了,若有這椅子,就能推著爹四處走,你說好不好?”
慶子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圖給搶過來,塞進自己的衣服里。
“慶子,怎么可以搶東西?”慶子的爹一急,連忙斥責,“快把東西拿出來!”
“老人家,他要就給他吧!”沐晴兒站起身,要桂花拿些銀子交到老人家的手里,“你先拿這些銀子去看大夫,等身子舒爽些,上二胡同找沐家的奶娘,就說是沐家小姐交代你們過去,叫奶娘派人叫我一聲,我會回沐府與你一見,我有事相求!
“夫人對小的有恩,沐家我會去,只是這銀子……”老人家搖著頭不愿意收銀子。
“拿去吧!你帶著慶子過日子不容易,這銀子不多,但應該還能撐些時候!崩先思蚁肓讼,最后也沒推托,拿著銀子跪在地上,用力的磕著頭。
沐晴兒見狀有些無奈,連忙將人扶起。這時她的眼角注意到角落有些動靜,但四周看熱鬧的人全都沒注意到。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一眼就認出是被她所救的紫衣男子。
他在角落瞇著眼睛打量她,眼神似乎在探索什么,令沐晴兒沒來由心頭發毛。
“夫人?!”蘭花注意到沐晴兒的異狀,不解的輕喚一聲。
“蘭花,你看……”沐晴兒才分心一會兒,紫衣男子已經消失無蹤。
蘭花看過去,自然什么都沒看到,“夫人,你要奴婢看什么?”
沐晴兒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沒什么。”
她扶起老人家,送他去看大夫,將那個神秘的紫衣男子給拋到腦后。
第6章(1)
在暖月居里,夜靜悄悄的有些詭異。
沐晴兒靠著窗臺,看著不遠處的書閣,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頭的阮靖。也只有在夜幕低垂,緊閉的門窗才會打開,她也才有機會可以看看他。
縱使他察覺到她盯了他大半夜,也沒有費心的看她一眼,始終靜坐低頭看書,好似屋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夫人,晚了!惫鸹ㄔ谝慌暂p聲的說:“奴婢替你鋪床。”
“我不困,”沐晴兒的手撐著下巴,連頭都不回的說:“桂花你說,他是存心的嗎?”
她坐在這里盯了阮靖好久,除非他是死人,不然不可能沒有感覺,不過他卻連個眼神都不愿賞給她。
桂花微笑的順著沐晴兒的目光看向阮靖,“方才蘭花替將軍沏了壺茶送去,今夜將軍心中似乎有事!
“有事又如何?他縱使有事也不會告訴我!碧岬竭@個,沐晴兒頓感煩躁,起身離開了窗臺,往大門的方向而去!疤m花呢?”
“在外頭!惫鸹ㄟB忙拿了件披風跟在她身后!巴忸^冷,夫人小心身子!
“我沒這么嬌弱,”沐晴兒好笑的掃了她一眼,“不過我倒有個疑問想問你!
桂花趁沐晴兒問話停住腳的機會,將披風替她穿戴好,“夫人想問桂花什么?”
“你與蘭花是將軍賞給我的人,但若有一日我與將軍的命令相違背,你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桂花沒料到沐晴兒會問她這個問題,她想了一下回答,“將軍將我與蘭花賜給夫人,我們姊妹倆自然是夫人的人,一定聽夫人的,但我們的命,是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