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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愛過我 第七章 作者:葉幸眉
    仲杰玷在父親韋大富的跟前不遠處,像是有千萬只螞蟻正啃咬著他的皮膚似的,渾身上下皆感不對勁,他不時的扭動著身軀。

    “我問你,你多大年紀了?”韋大富的丹田極有力,所發出的聲音常是不怒而威的響亮。

    “二十三。”仲杰猶如蚊子叫似的,回答得極小聲。

    “二十三,哼!”韋大富輕蔑的哼道,“虧你還記得自己多大年紀啊,我還以為醉生夢死的你早就忘了。”

    “爹!”仲杰求饒的喊道。

    韋大富斜睨的眼,瞧著這個杰出的兒子猶如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不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成天惹是生非,失望之余,不免對一向睥睨群雄,既杰出且優秀的大兒子應杰,寄予更高的期望、更多的期許。

    “都多大年紀了,成天還東混西混的,瞧你那模樣,連站都站不好,教我怎么成就你?怎么敢把事業交給你做?”韋大富怒斥。

    仲杰勉為其難的站直身體,但不知怎么搞的,就是覺得渾身上下不對勁,害他連站都站不好。

    “你娘老是說我偏心,不肯放手給你機會試試看,也不瞧瞧你這副德行,我能放心嗎?我能放手嗎?”

    仲杰無言以對,只是東捉捉西摸摸的,不住的扭動著身軀。

    韋大富失望的猛搖頭,本想打發個這個阿斗兒子退出去,卻又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我問你,你那個什么同窗的藍志朋,究竟是什么來歷?”

    “他們家在滇南可稱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這是仲杰聽藍志朋自己說的。

    “家境富裕,成天游手好閑、不事生產的,難保不會坐吃山空。 表f大富指桑罵槐的道。

    仲杰一臉無辜的表情。

    也不曉得兒子是聽進去了沒,韋大富只好打量的又道:“你大哥剛從日本回來,接了不少生意,我讓他就把你安排到日本瞧瞧吧,也好打發你那個孤群狗黨,讓他早點回家去,別老是窩在這里。”

    “爹……”仲杰沒想到爹竟想用這種方法下逐客令。

    “小人閑居,乃萬惡的淵藪。”韋大富語重心長的低喃。

    仲杰聞言,只好將頭垂了下來,猶如一朵即將凋謝的花似的,再沒讀過書,見過什么世面,這么淺顯的一句話,總也該聽得懂吧!他識的摸摸鼻頭。

    叩!叩!

    叩門聲傳來,望著大哥的身影,仲杰松了好大一口氣,那強力忍住的竊悅笑容,不小心差點流泄了出來。

    “你先退下去吧!”韋大富說道。

    “是!敝俳芤晦D身,迫不及待往屋外奔去,匆匆與大哥閃身而過。

    “爹。”應杰大大落落的走了進屋。

    “嗯!表f大富不高不低的應了一聲,順手拿景德瓷杯,喝了一口溫醇的熱茶,理著頭緒。

    擁有大將之風的應杰與仲杰是截然不同的氣候,打從進退應對到舉手投足,再再顯示他不凡的氣韻,韋大富滿意的瞧了瞧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兒子,但一想到心頭的結,臉色便不知不覺的再度板了起來。

    “坐吧!”韋大富半命令道。

    應杰依言在爹的對面坐了下來,氣度依稀恢宏萬千。

    “爹,您是不是對孩兒這次由日本接回來的幾筆生意還有疑問?”應杰開門見山的問。

    韋大富搖頭,“那倒不是。”

    這個辦事素來讓人既放心又安心的兒子所接的生意,還會有什么問題嗎?他可是放心得很呢!只是,他從未開口夸過兒子,他不想破例,更不愿輕易的顯山露水表明一切。

    他是自負的,他是絕對的,他是權威的一切!韋大富擺著傲然的淺找笑容,不可一世且意氣風發。

    “那是……”應杰戰戰兢兢的問。

    “我想讓你安排仲杰到日本看看世面。”韋大富是用命令的口吻。

    應杰略略的輕蹙了一下眉。

    “怎么?有困難嗎?”

    應杰搖搖頭,“我會盡量托人安排,我想,就讓仲杰到丸信商社實習一下,也好見見國際視野。”他很快的就把難題四兩撥千金的解決了。

    “嗯,好,那孩子是該吃點苦了!表f大富對這個大兒子的表現,真是除了滿意便是得意了。

    應杰雖人在父親跟前,心卻系著閨房里的晏姝,原以為就要和父親結束對話了,卻又聽見父親道:“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合計合計了!

    “嗯?”他聽不懂爹這句話之含意。

    “你都二十七了,至今卻仍中饋猶虛,這問題你有沒有想過?”韋大富的聲音凜然得令人心驚。

    “爹,子嗣的事怎可勉強?”應杰回答得理直氣壯。

    是的,他一向是這么認為的,盡管這兩年來,祖奶奶以及爹有形的加諸幾許的壓力在他身上,他仍是一本初衷的執著。

    “是嗎?”韋大富哼了好大一聲,反問:“那你的意思是——”

    “順其自狀,該是有后,自然會來報到,又何必心急呢?”應杰堅定不懼的答道。

    “是,我可以不心急,祖奶奶也可以不心急,但你對得起韋家的列祖列宗嗎?”韋大富拿了個好大的帽子往應杰身上壓。

    應杰靜了下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與爹起正面沖突。

    “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想,你不會愿意背負大不孝的罪名吧!”韋大富聲聲句句鏗然有力。

    “爹……”像是前有斷崖后又有追兵似的,應杰覺得一下進退失據了起來。

    “你好好想一想吧!”

    應杰知道爹早已作了決定,只是一直不愿正眼去面對,但事到如今了,只好敞開來問個明白,“爹,您的意思是……”

    “休妻或者直接納妾,二選一!表f大富言簡意賅的。

    像是五雷轟頂似的,應杰覺得整個人歷經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不可能!要我休妻或者另外納妾,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應杰鐵青著臉反抗道。

    “晏姝沒能幫你生下一兒半女的,你還有什么好留戀的呢?”韋大富說得極輕褻。

    “爹,晏姝是我的結發妻子,所謂一夜夫妻百世恩,我不會更不可能做出如此絕情絕義的事!睉軋远ǖ谋硎。

    韋大富略略別過頭,似乎不想再聽兒子說下去。

    “更何況,在我病危時,是晏姝陪著我度過最危險的時刻,晏姝對我有恩,我不能拋下她!睉芸释麑Φ鶆又郧,明知極為困難,但仍盡心盡力。

    “爹……”見爹什么反應,應杰情急的叫道“

    韋大富這才幽幽的回應,“韋家并沒有虧待晏姝啊!”

    “爹,我并不是咱們韋家虧待了晏姝,而是,我們不能絕情絕義,晏姝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我休了她,往后她該如何活下去?她還有什么將來可言?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這么做!睉軐嵲诓桓蚁胂耜替c他離異后的生活。

    “你怪我?”韋大富反問,一臉的不屑。

    應杰搖頭,急急的否認。

    韋大富輕哼:“如果你要怪的話,就怪她的肚皮不爭氣!”

    “爹,我不能離開晏姝,絕對不能!睉軓奈慈绱耸Т脒^。

    “這件事恐怕不是你所能作主!”韋大富斬釘截鐵的說。

    “不,我絕不!”應杰也不甘示弱。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殉夫,舍生亦如此。波瀾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晏姝念誦著應杰教她讀過的詩,燭影縈縈,只見應杰神情落寞的端坐窗欞一隅。

    不同于平日的意氣風發,應杰緊蹙著眉,雙手緊放在胸前,不時的吐著氣,那令人費疑猜的落寞神情,好讓人心痛哦!

    一整夜了,這氣氛一直如此低迷與詭異,晏姝不曉得應杰究竟遇到什么樣的挫折,想上前安慰,卻又怕搗亂他的思緒,進退兩難!

    其實,她的心也并不好受,下午,祖奶奶的一席話,一直牽引著她的心,奶奶要她不要讓應杰左右為難,要她懂得適時的進退,愈是如此撲朔,愈是如此迷離,愈是令她無所適從……

    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晏姝緩緩迎上前去,“應杰、應杰!”她連喚了兩聲。

    他勉強牽動嘴角,竟漾不起微笑。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憂心仲忡的問。

    嗅著晏姝迷人的體香,應杰搖搖頭,這次終于將微笑漾了起來。

    “應杰,瞧你這模樣,我好擔心哦!”

    “傻瓜!”他伸出雙手,將她緊緊的攬進懷里,“有什么好擔心的呢?我說過,天塌下來,一切由我扛,是我的責任,我一定保護你的!

    好奇怪的一段回話哦!應杰以乎是話中還有話……晏姝暗忖并掙扎的從他懷里抬起頭來,欲問個究竟。

    “不要頑皮了!”應杰半阻止道。

    好吧!就躲在應杰的懷里,靜靜的聆聽應杰的心跳聲也是一種幸福,晏姝乖乖的靜了下來。

    周遭的氣氛靜謐得好完美,完美得似乎不像在人間,晏姝心驚的想著,隱約的感受下弦月的月光恰好投射在兩人身上。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應杰有感而發。

    “應杰,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晏姝敏銳的嗅出了不尋常。

    他點點頭,緩緩補上,“我愛你!我會永遠的愛著你,直到天長地久。”再度緊抱著她,惟恐稍稍松懈,她便會離開。

    美麗的承諾是迷人的,足以令人迷炫的,只是,這情景很不尋常,晏姝半掙扎著仰起臉。

    “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我疼你都來不及了,哪還存空生你的氣呢?”應杰親吻著她的發梢。

    “我們成親那么久了,我都一直未能替你生個一男半女的,你不介意嗎?不生氣嗎?”晏姝干脆直截了當的問。

    “為什么忽然提到這個問題?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了?”松開緊抱住晏姝的雙臂,應杰緊張的問。

    他很害怕爹爹已將要他休妻或者納妾的事告訴了晏姝,他不愿她承受這樣的壓力,千斤重擔,一切由他,他不要晏姝受到一了點的委屈與不安。

    晏姝聽出了端倪,“應杰……”她緩緩站了來,情緒略顯激動的問道:“什么風聲?告訴我、告訴我!”

    “沒事的,沒什么事的。”應杰安慰道,并暗自責怪自己的失言。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晏姝頓時覺悟祖奶奶話中的含意,祖奶奶先是責怪她無能為應傳宗接代,后又要她知進退,不要讓應杰為難,這么明白,她竟還不清楚?笨啊!

    原來,祖奶奶是要她引退,要她成全應杰,她怎么這么糊涂呢?竟到現在才弄懂!

    她即將被休棄了,即將成為應杰的下堂妻室了!

    應杰還說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難道她的不孕以及即將被休棄的傳言已遍及整個韋家莊,只剩她,她是當事人,也是惟一蒙在鼓里的人,天!這教她該如何是好啊?

    晏姝胡思亂想的胡亂揣想,眼淚也隨著忐忑的心,不爭氣的溢了出來。

    “你別胡思亂想了,沒什么事的,沒什么事的。”應杰澀澀的道,他的心也很亂。

    眼淚一發不可收拾的肆虐在晏姝雙頰,應杰愈是如此的撲朔的安慰,愈是令她啟疑竇,愈是令她不安。

    “晏姝……”應杰伸出雙手,欲拭去她的淚珠。

    她甩開了他的手。

    “晏姝你……”應杰沒想到她竟會拒絕他。

    “你讓我靜一靜吧!”努力的噙住淚水,晏姝哽咽的說。

    他攤攤雙手,“好吧!”他此刻的心情也著實是混亂無比,“你好好靜一靜吧,我到書房去了!

    望著應杰準備離開寢室的背影,晏姝的心幾乎全碎了,應杰居然連解釋都不想解釋,難道一切都已變了模樣,所有的承諾都已變質了?

    天!她該怎么辦?該怎么辦?一下由最幸福的人變成了最悲凄的人,像是由山嵐的頂端跌落谷底似的,晏姝覺得自己猶如粉身碎骨一般,無助且無力的只能讓淚水溢滿臉頰。

    應杰踏出門檻前,又回過頭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子,請你相信我!

    那是怎么樣的情形呢?晏姝想開口問,但眼淚一下梗住了咽喉,沒來得及開口,應杰便已離去了。

    她聽見了應杰的嘆息聲,更聽見窗外忽地降落的雨聲,再加上自己的淚水滴聲,聲聲牽動著她的心,一時,竟感到無助的凄楚……

    “娘,孩兒向您請安!辈豢梢皇溃瑑叭灰淮鷹n雄的韋大富在母親跟前仍是必恭必敬。

    放下了握在手掌心的佛珠,祖奶奶輕哼:“怎么安呢?!”

    韋大富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琢磨著母親不開心的原因。

    “娘,是不是下人們服侍不周,讓娘不得愉悅,心情不得開朗……”

    韋大富還未將話說完,祖奶奶便揮揮手,阻止他再往下說下去。

    “娘?!”韋大富一臉的誠惶誠恐。

    “唉!我這命啊,不曉得是什么勞碌之命,煩完了兒子的事還得為孫子輩掛心,一刻不得閑。 弊婺棠套栽棺园膰@著。

    “娘,是什么事惹您心煩呢?是應杰嗎?一定是仲杰,那個不孝子。”韋大富直覺的便認為一定是不孝子仲杰惹得母親心煩不已。

    祖奶奶搖搖頭,“不干仲杰的事。”

    韋大富忙止住了口,等候母親往下再說。

    “是應杰,是老身的寶貝長孫!

    應杰?韋大富這就詫異了,他知道祖奶奶一向疼愛應杰,而應杰也十分的孝順,更不曾令人多掛一分心;但今天祖奶奶居然會為了應杰而憂心,這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娘,應杰是怎么惹得您老人家心煩?”

    祖奶奶半責怪的睨了兒子一眼,“應杰成親至今都已經三年了,卻仍沒有子嗣,光是這件事就夠老身我煩了,哪還能心安呢?”祖奶奶干脆把掛在心里的問題丟出來。

    “娘!”韋大富恍然大悟,咽了咽口水,“孩兒不孝,沒能防患未然,讓母親為小兒的事掛心!彼麅羰秦煿肿约骸

    “唉!”祖奶奶揮揮手,示意兒子不必再自責。

    韋大富順勢道:“應杰是韋家的長系,傳宗接代的任務尤其重要,也難怪娘憂心忡忡,其實,這事孩兒也曾在心里盤算!

    “喔?是嗎?那你是怎么個盤算法?”祖奶奶不冷不熱的問。

    “娘,孩兒認為,當務之急就是為應杰另納新妾,指望新妾為應杰傳宗接代,即刻的為韋家繁衍后代子孫。”

    祖奶奶點點頭,挺是同意的表情。

    韋大富又接著道:“這事孩兒已找應杰談過了!

    “嗯!”祖奶奶贊賞的點點頭,“說來聽聽。”

    “孩兒對應杰曉以大義一番,讓應杰明白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倫常之道!

    “就這樣?”祖奶奶的口氣顯得相當的不屑。

    “娘……”韋大富定了定后又道:“孩兒已明白的告知應杰,要他在休妻與納妾的方寸中,自己作選擇!

    祖奶奶的雙眸頓時閃爍著晶亮,這正是她心里所想的,正合她的意,她當然是喜形于色的開心噦,可是……

    “應杰怎么?他同意了嗎?”這是她的疑慮。

    “我是他爹,我說的話就算數,這點由不得他!”韋大富極為武斷的表示。

    “最好是這樣…”祖奶奶欲語還休,一臉的憂心忡忡。

    “娘,您的意思是……”韋大富追問。

    “應杰那孩子挺死心眼的,我怕他離不開晏姝,他會舍不得晏姝的。”在她已屆一甲子的生命里,孫兒應杰和孫媳晏姝的恩愛,真的是人間少見的,要拆散這對鴛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教她不得不但著心。

    “娘,這個您就別掛心了。”韋大富漾著自信滿滿的神色,“我會安排得天衣無縫的,一切的一切,都會依照我的計劃行事的。”他一臉的老謀深算。

    “唉!其實老身也不是真要拆散他們這對恩愛鴛鴦,而是晏姝的肚皮不爭氣,怪不得老身。 弊婺棠毯鋈恍奶摿似饋。

    “娘,沒有人會怪您的,您別胡思亂想了!表f大富安慰道。

    “唉!”祖奶奶仍是不住的長吁短嘆。

    “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韋家并沒有虧待晏姝,怪只怪她自己不爭氣!

    祖奶奶若有所思的沉吟。

    為了令她更寬心,韋大富便又安慰道:“娘,若老天爺要怪罪的話,就怪罪孩兒吧!一切的罪愆就讓孩兒來擔!

    祖奶奶仍是無法釋懷,但為了韋家的后代香火,也只能忍痛下令:“你就看著辦吧!”

    “是,娘!表f大富胸有成竹的允諾。

    應杰神采黯然的緩緩退出父親居住的莊院,往留園方向走回。

    實在很難想像父親竟要他立刻動身前往海南,只為了一塊借地的產權問題,就要他先簽下一大堆還來不及仔細過目的文件,并要他立即出發前往處理,父親這種種異常的行為,真是令人費疑猜。

    才剛風塵仆仆的由日本回國,隨即又要出遠門,坦白說,他還真是有千萬個不愿意呢!

    并不是他不熱中于事業,而是,這租借地的產權小事,似乎不必勞動他千里遠行,真搞不懂父親是怎么想的?

    事有緩急輕重,對一個管理者而言,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授權,而不必事必躬親的就能達到應收的功效,但父親似乎并不這么認為,唉!父親都這么命令了,他又能如何呢?

    帶著無奈的心情,應杰緩緩踏進留園。

    一踏進留園,他整個心思便全部系在晏姝身上,想起溫柔的妻子晏姝,他的心也就跟著溢滿了柔情,他還沒和他的妻子晏姝好好的敘一場,也還不及將彼此還未解開的心結攤開來好好談一談,可是,卻偏偏不從人愿,他又得出航了。

    好無奈哦!輕嘆著氣,應杰踏進了和晏姝雙棲雙宿的房間。

    “你回來了!”晏姝上前迎接,歉疚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晚上,是她和應杰圓房以來,除了應杰出外經商,應杰第一次未回到他倆的房間過夜的特殊夜晚,內心的復雜實在是難以形容。

    “嗯!睉苌袂槁燥@落寞。

    見應杰落落寡歡的神色,晏姝原想道歉的心情一下又沉落了下來。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她問。

    “我很想跟你多說一些話,可是爹卻要我立刻出發到海南!睉艿脑捳Z夾雜著依依不舍以及無奈。

    “現在?”晏姝訝異的問。

    他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她的心猶如玉石沉落海底一般,沉重的加速墜落,難道應杰連談都不愿談,只想用逃避來面對一切?

    他也在為難?!祖奶奶的話語還猶在耳際: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忍心讓應杰背負不孝的罪名嗎?你忍心讓應杰左右為難嗎?

    應杰這么的愛你,你更該成全他,應杰不是你一個人獨有的,應杰是屬于整個韋家的,應杰是韋家傳宗接代、承先啟后的所有希望……

    想到此,晏姝的心更是疼痛且糾葛得難以平復。

    “你怎么了?”應杰靠近她問,“是不是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懷?”

    她搖搖頭,努力掩飾自己不尋常的情緒。

    “晏姝,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他想解釋。

    晏姝卻不愿面對事實,她很怕應杰就直截了當攤了牌,說出要將她休離的原委,那將教她情何以堪?!

    “我幫你收拾行囊!标替D過身,拉開衣柜抽屜,一副忙碌的模樣。

    應杰見狀,也只得攤攤手,心想,事緩則圓,也許,從海南回來之后,會有所轉圜吧!這也是他惟一所能寄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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