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
一、會八國語言,主要是英、中、法、德、日、荷、西、義等八國。
二、英打快速,且諳計算機文書處理。
三、年齡、相貌、身材、性別、經驗、國籍、膚色皆不拘,但動作要靈活快速。
以上條件皆符合者請至╳╳╳╳╳╳,薪資從優。
P.S.此份工作需要膽大心細之人,若無相當意愿者請勿嘗試。
紫臣望著眼前這張貼在辦公室門口的應征啟事,這才真正相信清揚說的話。她拉拉身上這套像要去參加喪禮的黑色套裝,深吸口氣,推門進去。
當她走進這間位于曼哈頓黃金地段的律師事務所,不由得目瞪口呆,天!這是……
原以為會看見大批的律師埋頭苦干,認真工作,可瞧瞧她看見什么?一群身著西裝、套裝的男女,不是在跟自己的寵物玩,就是忙著追小孩,再不就是坐在桌子上玩撲克牌。
她的到來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想問人,又不太想打擾他們的“雅興”,只好呆站在門口希望有人能發現她。
此時,有個身著墨綠色西裝,金發綠眸的男子從一間辦公室走出來,一見大伙這么沒形象,他也不糾正他們,反而脫下外套,拉下領帶,加入那群正在打撲克牌的人。
“先說好,贏的人請吃中午哦!”
“喂,杰尼,你的牌技那么好,誰贏得了你?干脆叫清揚一起來玩好了!”其中一個人吆喝著。
杰尼.金──清揚的合伙人,同是紐約炙手可熱的律師──連忙要他們小聲一點,“他現在在等他的新秘書,別去打擾他。”
“秘書?!”
大伙全驚駭的停下手邊的動作,全擠到杰尼身旁,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其中,也包括了清揚的新任秘書──紫臣。
“不會吧?清揚的秘書是死亡之位耶!他怎么還征秘書?”一個人這樣問著。
“今天早上他告訴我,說他已經找到一名自愿的犧牲者。”杰尼一副說書人的口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得牢牢的。
“誰這么有勇氣?”另一個人問。
我。紫臣在心底大聲說道。
“我怎么知道,不過是清揚自個兒選的,應該不會差到哪去!苯苣釋匣锶说难酃馐峭τ行判牡摹!爸辽僖灿型饷婺菑垙囊荒昵百N到現在,卻一直無人前來應征的啟事上的能耐吧。”
紫臣微挑一眉,雖說啟事上要求的八國語言她全通,身手也不錯,打字還算可以,但她還是不知道清揚請她的目的為何。
她望向室內僅有的兩間獨立辦公室,一間是那個叫杰尼的家伙的辦公室,他的秘書倒是很盡職的在……逗著小狗玩,另一間辦公室的秘書桌上積了一層灰塵。
應該就是那里了吧?
紫臣離開人群走到那間辦公室門前敲敲門,沒有反應。
她盯著合起的門,干脆直接開門進去。
一進去,她呆愣了下,連忙走出來看看有沒有其他隔起來的辦公室。沒有,那代表這應該就是風清揚的辦公室了。
沒錯,紫臣訝異的盯著門上一塊寫著“清揚.風”的牌子,顯示這間辦公室就是風清揚的,可是……
她再一次進入辦公室,望著一地的紙張和文件,視線落在靠近門右側的檔案柜上,上頭擺滿了資料夾,可想而知沒有分類;再來就是面對門的辦公桌,上頭沒有一處不是放了紙和文件,還有幾乎占了半個桌面的計算機和傳真機,以及一個趴在桌上的男子,看樣子他正在睡覺,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這個人八成就是風清揚,錯不了的。
這秘書的工作應該加上一項──歡迎沒有潔癖者前來應征。
紫臣環視這一地的雜亂,皺起眉頭,將皮包擱在唯一是空的沙發上,卷起袖子開始收拾滿地的紙張、文件,并沒注意到趴在桌上的清揚已醒。
清揚早在紫臣進辦公室時就已經醒了,只是他一直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沒動,想看看她會怎么做。他靜然地睜著黑眸,打量著正在收拾的她。
見到她身上一襲黑色套裝,足蹬黑色高跟鞋,清揚不禁皺了下眉頭,怎么她穿得像是要參加喪禮似的。
清揚微揚眉,不打算驚動這位勤勞的工人,等她自動發現他的存在。
紫臣有效率的將這些文件分門別類的整理好放進檔案柜中,眼角不經意瞄到辦公桌,赫然發現清揚已醒且正在看著她,她訝異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和他帶笑的眸子互視著,但過了幾秒鐘,她便恢復平靜的神色。
清揚穿著米白色西裝,戴著無框眼鏡,頭發全往后梳,但可能由于趴睡的關系,兩側的頭發全散了下來,遮住他的眼睛,但他將它們往后撥,露出帶笑瞳眸。
兩人對視良久,最后清揚微微一笑,清了清喉嚨,“你來了!
“我來了!弊铣紝⒆詈笠环輽n案歸檔。
“我的試用期是一個月,一個月后,我若是不滿意你,隨時可以辭退你,當然,我會付給你應得的酬勞。月薪方面,兩萬美金是底薪,等你正式成為事務所的一員后,會再調漲,如何?”
紫臣點點頭,心中著實不明白這樣高薪的工作竟然會空缺這么久,是什么原因呢?
“我們的工作制度是這樣的,隨便你什么時候來上班,不過由于你是我的秘書,所以你得跟我一樣時間上班。我十點上班,下班時間不定,但是你可以在五點或六點離開,有時候你需要留下來加班,不過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你的工作是為我接聽電話和整理檔案,并幫我查我需要的一些資料,加上一般秘書所做的工作。還有,當你接到什么不當信件和電話時,可以不理會盡量不要理會,當你走在路上被人怎么樣時,記得通知我他們留下了什么話要你傳,別忘了。”說完,清揚往后背靠椅子,雙手交握,“沒有問題的話,明天開始工作。”
為什么她會覺得清揚在跟她說笑話?但她依然點點頭,“我明白了!
“好,今天你先回去休息,養精蓄銳。”清揚再次打量紫臣的裝扮,見她走到門口時才喚住她!袄湫〗,你可以穿得輕松一點,通常只有在上法庭的時候,我才會要求我的秘書穿這么正式,還有,別穿黑色的衣服。”
聞言,紫臣低頭望著自己的衣著,輕點下頭,隨即開門離去。
清揚在她離開后噓了口氣,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昨天他就一直在想,為什么他會對她提出來上班的要求,而且對自己將她推入“火坑”一點悔意也沒有,今日看來,這個問題會一直存在他心中,并且找不到答案。
電話響了幾十聲后被接起又掛斷,紫臣連開口說聲“喂”的時間也沒有。
她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話筒,過了好半晌,她眨眨眼,深吸口氣,決定再打一次,但這次只響了一聲就被掛斷了,而且話筒里一點聲音也沒有,想必是拔掉電話線了,以前她在畫畫的時候就當做這種事。
頭一天上班就遇上老板遲到的情形讓紫臣有些不知所措,她對工作內容還不是很了解,因此在枯坐了一個小時后,她跟杰尼要了清揚的電話。不過,很明顯的,她的頂頭上司賴在家里不肯出門。
昨天清揚給她的印象不像是一個會偷賴不來上班的人啊。
“嗨!”一聲輕喚讓紫臣從沉思中回過神。
紫臣抬頭望著眼前的杰尼,不知該怎么稱呼他。
“叫我杰尼便行,這給你!苯苣釋⑹种械亩坦{遞給她。
“這是?”紫臣迷惑的接過短箋,上面為了個住址并畫有簡單的地圖。
“用電話是叫不醒清揚的,你還是親自去一趟吧!苯苣岷眯牡奶嵝选!耙院竽憧赡軙3S龅竭@種情況!
“噢。”紫臣皺起眉,收好短箋準備去做她第一天上班頭一件要做的事──叫老板起床。她都不知道秘書的工作中包括這項。
“對了,紫臣。清揚家里養了一只睡眠不足的惡犬,你去的時候要提高戒備,小心點哦!”杰尼別有深意的警告道。
“我知道了!弊铣加卸Y地頷首,并未聽出保尼話中有話。
杰尼溫和的笑臉在紫臣一離開辦公室后,馬上換了另一張臉──那是一張等著看好戲上場的惡質表情。
“杰尼.金大律師,你傻笑夠了沒?十二點你和客戶有個午餐約會,不想遲到話,最好現在就出門。”杰尼的秘書琳在他想得正高興的時候打斷他的冥想。
“是,親愛的!苯苣岱籽,曖昧的調笑著。
“少來!绷毡鹚膶櫸锴锾锕罚剩什焕頃。
杰尼見狀,不以為意的走進辦公室拿公文包,過了一會兒,他腋下夾了些文件走出來,交代道:“對了,下午我不回事務所,明天記得跟我做實況報導!
“怪了,清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秘書,你竟然忍心將她推進WINDWOOD?”琳佯裝不解的諷問。
聞言,杰尼臉上再次浮現惡意的笑容!耙驗槲蚁胱屧蹅冃聛淼膯T工先跟她的頂頭上司好好的‘親近’一番,我這番善意政府應該頒個為善不欲人知獎給我才是。”
琳的反應是朝天翻個白眼。
紫臣循著地址和地圖找到清揚的住處,她仔細看了看,并未發現門鈴,她只好認命的舉手敲門,但敲了半天,也未見有人來應門。
她不耐煩的嘆口氣,這里連狗影子也沒有,哪來杰尼說的惡犬?
“風律師,你在嗎?”她試著用喊的,但似乎沒多大效用。
“真是的,他在搞什么鬼?”她嘀咕道。
紫臣伸手轉動門把,意外發現門竟然沒落鎖?風清揚不是笨蛋就是腦袋有問題,不論在家與否,都應該將門鎖上,這事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竟然還……
算了,反正不關她的事,還是先進去看看他在不在,不在也好有個交代。
她不再遲疑的開門進屋,在玄關脫了鞋,步上鋪著原木的地板,眼前突然遼闊了起來。
晴空般的藍占了三面墻,唯一的光源來自右方的落地窗,薄薄的白色紗簾隨風輕揚,而陽光也隨著紗簾一明一暗地移動著,投射在原木地板上。室內的沙發面向落地窗放著,一個長形茶幾擺在落地窗前方約五步遠的地方,一塊長方形的海藍色地毯由茶幾處鋪到距離沙發約二十公分的地方為止,而整組沙發以L型繞著茶幾,水藍色沙發上趴著一道碩長的身影,是清揚!
清揚右手垂落在地板上,側著的臉龐枕著曲起的左手,看來干爽而柔軟的淺粟色頭發柔順的貼著頸子,整個人趴在沙發上沉睡,他的睡容安詳,看起來像個大男孩般。
紫臣看呆了,連眼也不敢眨一下,深怕一眨眼,他就隨著吹入室內的風而散去。
他整個人像敞在藍天中的白云一般,輕飄得讓人無法捉住,如果可以,她想畫他。
一股失去已久的感覺捉住紫臣,她想畫,她想畫清揚……
她著迷似的取出紙筆,雙眸迸出光亮的焰彩,迅速勾勒出清揚的輪廓,原本無聲的空閑多了筆在紙上移動的細小聲音,過沒多久,聲音逸去,代之的是腳步移動的聲音,然后……
“啊!呃……”紫臣的驚叫變成痛苦的呻吟。老天!風清揚的身手快到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扼住脖子。
“混帳!不知好歹的混球!竟敢在本大爺睡覺的時候擾我安眠,你死定了!連風人院都敢隨便闖進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真當我們風人院的駐院人都跟風一樣沒有顏色!”清揚眼眸里的殺意化為銳利的冰箭,掐住紫臣頸子的手稍一使勁即可輕易扭斷她的頸骨。
紫臣覺得肺里的空氣全被擠壓光了,她費盡力氣才吐出幾個字,“風……是……我……紫……臣……”
下一瞬間,加諸頸項的強力勁道倏地消失,紫臣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但她因為呼吸太過急促而開始咳嗽,咳得連淚水都流了出來。
她還活著吧?好……好可怕……她差點就死了……
“你沒事吧?”清揚仍透著冷意的聲音讓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紫臣又是一窒,要不是他及時一個擊背讓她重新呼吸,只怕她現在已等著排隊見閻羅王。
待驚恐褪去后,紫臣冷瞪著他,不明白一大早他發什么飆,害她差點一命嗚呼。“你沒有眼睛看嗎?”
清揚聞言冷睨她一眼,若是平常,他會對她的反應一笑,但此刻他被吵醒心情非常不爽,沒對她大吼大叫已經相當自制,別想他會和顏悅色待她。
紫臣回他一個更冷的瞪視,摸摸依然泛著痛楚的脖子,清揚陰鷙的神情讓她聯想到波濤洶涌的暗藍海洋。
“你來我家做什么?”清揚冷聲問道。
她深吸幾口氣,努力壓下想掐住清揚脖子的沖動,這才開口說道:“我是來‘請’你去上班的,風律師!闭Z氣里滿是嘲諷。
“上班?現在幾點了?”問話的同時,他的淺粟色頭發垂落額前,剛好遮住散發出凌厲陰狠光芒的眼眸,他習慣性的將頭發往上攏,然而仍有幾絡不聽話的發絲回歸“原位”。
紫臣看著手表回道:“十二點多了!
她瞇起眼看他,感覺在他身上的冷鷙氣息開始褪去,恢復成今天以前那個有著溫和笑容的風清揚。
“哦?”清揚沒有看她,微瞇起眼徑自望著落地窗,倏地起身,紫臣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身子。“你坐一下!
說完,他使往樓上走去,撇下紫臣一個人。
紫臣這才發現沙發后面的墻原來是一道簾子,透過半透明的簾子可以看到右方有道樓梯蜿蜒而上。樓梯的左方是飯廳和廚房,總共有十六張白色椅子和一個橢圓形白色餐桌,而和飯廳相連的廚房同樣是白色系,整理得相當干凈,靠近爐子的地方有一排用來采光的窗戶,使整個廚房看起來很明亮。
哇!他家有這么多人,不知道一起吃飯會是多么熱鬧的情景!紫臣不由得欣羨的想著。
下一瞬間,她的笑容倏地逸去,他家有多少人關她什么事,又不是她的家人。
紫臣收回視線坐在沙發上,看向落地窗,才知那一明一暗的陽光看起來很舒服,腦海里突然浮現清揚的神情,她望得、想得出神,連清揚站在她面前也不自覺。
頸子上突來的柔軟觸感使紫臣清醒過來,她一回過神便見清揚蹲在面前,手里拿著一條跟她褲裝相配的灰色絲巾纏上她的脖子,她皺起眉,反應迅速的反握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動作。
“你脖子上的勒痕很明顯!鼻鍝P撥開她的手,神情專注的打好領結,解釋道。
紫臣這才略微放下心,原來他是拿絲巾要遮住她脖子上的痕跡,但這姿勢似乎有些曖昧。
她本想后退避開這曖昧的姿勢,但清揚專注的模樣讓她自不由自主的望著他的眸子,在他打好絲巾抬頭望向她時,她才不自在的別開視線。
“我很抱歉傷害了你!贝┥峡ㄆ渖餮b的清揚那種冷酷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他瞇起眼望著紫臣脖子上的絲巾,這才覺得她順眼些,剛剛她脖子上的勒痕實在太礙眼。
“不要緊。”紫臣恢復冷靜,平靜得不起波瀾的眸子里沒有剛才的驚嚇。
清揚挑眉,對她情緒恢復的神速,心中竟漾起一絲淺淺的不悅。
他淡然地點點頭!白甙!”
紫臣一言不發的跟著起身,但在離開之前,她不禁回頭再看廳內的擺設一眼。
然后,她的眸子在清揚的身上流轉了下,將他的側面記進腦海。
她決定要將清揚當成頭一回畫人物畫的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