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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主的男人(上) page 13 作者:雷恩那
    她輕薄他得逞。

    聶行儼當真是一時不察、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還想她接下來會耍什么爛招,想著是否該拿條繩子把她捆了才好繼續問話,他盯著她額頭上的小腫包和頰面擦傷,有些仿佛是內疚的心緒生出,還沒想好接下來該如何處置,她又來犯!

    自己的一身香,他也聞到了。

    此際香得著實明顯,而近在眼前的始作俑者不僅不認錯,還來強吻強摟……她到底可以混帳到何種境地?!

    軟舌掃過他緊閉的齒關,舌尖上的溫香令他防不勝防。

    柔軟氣味絲絲往口內滲探,他心頭一悸,背脊震顫,雙掌握住她的兩邊肩膀,挺起上身,忿然地將自己從她身上拔開。

    他按住她,將她死死按在榻上,目光似火似劍,赤灼凌厲。

    “夏舒陽。”簡單三字,語調沉緩,卻盡透戾氣。

    真的抓痛她了,那一雙隱忍怒火的鐵掌,指節繃得硬如剛,似乎再加重一點點力道,就能徒手掐碎她的骨頭,挫骨再揚灰。

    但是他……臉紅了。

    麥色面龐染開一層薄緋,團著兩朵紅暈的顴骨部分尤其明顯。

    他的嗓聲和注視狠絕到令人不寒而栗,指勁大到教人想哭爹又喊娘,但那張峻厲嚴肅的面龐紅了。

    卻是紅了呢……

    驀然間,加諸在雙肩上的疼痛也不是太難忍受。

    她笑咪咪!皩④姶笕丝烧婧寐劙,聞著聞著……就想吻了,實在管不住。唔……要不,咱讓您也搶個吻回去,來個兩不相欠?”

    “你放肆!”

    “唔,我是放肆啊!闭J同。

    “混帳!”

    “嗯,我確實是個混帳!秉c點頭,再贊同不過。

    “那么……將軍大人想搶我這個混帳的吻嗎?快快,您來搶,我等著。”無限期待地噘高紅唇。

    “你——”

    “儼帥!有軍情來報,有、有軍情來來……呃……”李冉收到屬下通報后快馬趕來,進宅門,過前院,疾步奔入正堂里,緊急情報在見到羅漢榻上的一雙人兒后,整個僵在舌根處,吞吐不出。

    北境軍屯里的這處大將軍宅第著實簡樸,說穿了就是座兩進的院子罷了,雖堅固實用,但灰撲撲的沒點亮色,跟位在帝京那座由皇上所賜的北定王府根本沒法比,聶行儼也僅是將此處當作睡覺場所,若遇軍務繁忙之際,則干脆睡在前線的駐軍大營內,有時一整個月也不見他回宅。

    即便他回軍屯宅中,這座宅院等同駐軍帥帳,有任何軍情或緊要事務皆可直闖稟報,所以守門的仆役理所當然地放行李冉,李冉也理所當然地闖進永遠大門敞開的正堂廳內,然后……驚到都忘了作禮,呆若木雞。

    他心目中至高無上、浩氣凜然、威猛果決、冷峻剛毅的大將軍王爺,竟然……竟然想……這怎么可能?!

    但,那明明就是強龍硬壓的勢態沒錯啊!

    但,怎么可能?!

    聶行儼自然看出年輕副將把他想得非常之歪。

    咬牙忍氣,在松開對姑娘家的禁錮前,他不忘再補一記寒鋒凜冽的厲瞪,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好吧,暫且不捋猛虎虎須,她乖些。

    那,只動動嘴皮總行吧?

    于是夏舒陽探出粉嫩舌尖舔了舔唇瓣,嘴角猶然帶笑,臉上神情如貓兒偷了腥、卻還意猶未盡的饞樣兒。

    聶行儼覺得自己又被惹到,面皮底下竄火,一火大,出手就推偏那張混蛋嬌顏,壓著不讓她轉過來。

    “喂!我的頸子,你唔……”嘴被塢了。唔……

    “說!”聶行儼迅速坐正,直視年輕副將。

    李冉被強而有力的單音命令震回心神,作揖拜下,快聲道——

    “儼帥,前鋒哨站飛鴿來報,五戟嶺上數座烽火臺盡燃,嶺外陀離大軍集結,欲取飛泉關!

    被鐵掌壓住臉、搗了嘴的夏舒陽一聽,臉色驟變,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

    第5章(1)

    梁津津將探得的消息告訴她時,她也曾問,既確知那些人是陀離新遣出的一批細作,為何不直接將此事透露給北境司衙,讓官府直接拿人?

    梁津津告訴她,官府直接拿人,跟那些人自個兒出紕漏被逮,意思不一樣。前者明顯能推敲得知,龍瑤公主身邊定有天朝的暗探潛伏,因陀離王廷這批探子由龍瑤公主親選,名單掌握在她手中,唯有她身邊親近之人才能得窺一二。

    后者的話,是遭利用的天養牧場突然有所警覺,發現事有古怪因而主動追查,又因追查到最后,為逮賊不得不聚眾滋事,揪著人鬧得不可開交才被官家盯上,最后雙方都被拿住關進大牢。

    一口氣折損八名暗樁,龍瑤公主對身邊的人雖不可能全然不疑,但中間多出天養牧場這一道轉折,才使得北境官府順藤摸瓜查出這八人底細,這對于潛藏在龍瑤身邊的天朝暗探們而言,著實安全許多。

    所以她才會痛快應下,配合著干了這一場,可沒讓干娘、干爹知曉。

    出了事,由她扛,他卻想把戰線拉到干娘干爹身上,他這人……真不貼心!

    “怎么?不能找嗎?”打蛇打七寸,聶行儼正掐在那七寸上頭。

    “唔……”姑娘咬牙悶聲。

    他面若沉水,淡淡又道——

    “天養牧場與北境茶馬司往來一向頻繁,你們又獨拿‘五畜牙行’的官同書,在農家,五畜指的是犬、牛、羊、豬、雞,在牧地,則是牛、馬、駱駝、山羊、綿羊,此地又接邊境,馬匹需求尤為緊要,戰馬也有不少是透過天養牧場這中間手取得,信譽向來是好的,但這一回落得官同書和通行文件被騙了去,這個局怎么瞧都不太真,倒像故意讓人得逞,再來個甕中捉鱉。”

    他能不能別琢磨那么多。

    想那么多,不頭疼嗎?

    夏舒陽不自覺鼓起臉,按在膝上的手越抓越緊,喉頭也緊,她用力咽了咽。說不出話。

    想說,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能扭轉局面。

    模模糊糊有種恍然大悟之感,以往她常在干爹身上瞧見,見干爹被干娘輕易幾句就堵得說不出話,脹紅黝臉氣到險些跳加官,惱羞成怒又束手無策之際,原來啊原來,是這般的滋味……

    遇上這種時候,干爹被逼得退無可退,著實無招了。

    然,有道是無招勝有招,“無”這個字,學問大了去,例如——

    無恥打遍天下。

    “無”,也就是“沒”。她家干爹沒臉又沒皮,只管無恥耍賴到底。

    “你……干什么?!”聶行儼瞬間屏住呼吸,愣愣垂目,瞪視一頭栽倒在他膝上的人。

    她一把青絲鋪散開來,幾掩沒他的大腿,高高束起的發里還編著兩條麻花小辮,尾端各系著一根斑斕鳥羽,顯出幾分俏皮可愛……

    豈是可愛?可恨才是!

    “放肆!”他探掌欲將她扯離,見她背心開著大洞,不禁一頓。

    “唔……人家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早上只喝了半碗清粥,就被逼著干了那么多活兒,午時不到又莫名其妙被逮進都統司大牢,這牢里不給水不管飯,能挨到現下都算我本事了。將軍大人,可憐可憐小的,賞碗飯吃吧,咱餓得坐不直腰,四肢無力,頭昏眼花又前胸貼后背了,然后那個……那個后背還涼颼颼,好冷啊,我可憐的衣衫,還是干娘親手替我縫制的,她難得給我制這一身衣,如今卻被撕成這模樣,我對不起干娘啊……”

    怕男人一把掃開她,又來追問她那些著實難答的事兒,夏舒陽一不做,二不休,耍賴耍得徹底,干脆抱住他的腰、揪緊他的衣。

    “將軍大人,好心的大人,王爺啊,這位好心的爺啊……暈了,我、我沒法喘息,要暈了——”哀怨拉長調,小腦袋瓜直往他肚腹亂蹭亂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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