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透明冰柜里五顏六色的冰淇淋,傻眼了。
“你要吃……冰淇淋?”有沒有搞錯。克齽偪戳讼峦饷娴臏囟扔,才十三度耶!
“是啊!彼戳丝戳宅槤M目的冰淇淋,有些失望!熬尤粵]有提拉米蘇口味的……”
羅如芳不可思議的環顧了下店內,一個客人都沒有。
這證明了果然不是她大驚小怪,正常人應該都不會想在這種天氣吃冰吧?
“好了!痹谒l呆的同時,他已點好口味,付了錢,拿起冰淇淋,便拉著她往樓上走去。
這家店二樓看出去的街景出奇的好。因為都沒有客人,他們選擇了靠窗的位置。
“要吃嗎?”他遞給她一支塑膠湯匙。
她搖搖頭,接著又忍不住問道:“你真的都不冷?”
“會不會冷跟吃冰淇淋是兩回事!币娝龥]有興趣,他也不發為意,自個兒吃了起來。
她看闐他吃冰淇淋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忽然開口!拔颐妹靡埠芟矚g吃冰淇淋!
“哦?”他抬頭瞧了她一眼,有點意外她會主動提到自己的事。
通常她不太跟他談私事的。
羅如芳沒有注意到他的訝異。
回憶一旦打開,往事便一幕幕躍入腦海!八f啊,有個很好的大哥哥曾送過她一支冰淇淋,而且對方在我們姊妹最窮的時候,給了我們一千元,讓我們得以生活!
想到過去曾受過的苦,再對照如今的生活,不管怎么說,她實在該感謝楊堯修。
楊堯修挖冰淇淋的動作頓了下,略略皺了眉,不知為何聽到她的話,心里竟有種不舒服感。
是為了她說起過去生活很困苦,也是因那個在他什么也不知道時,適時在她生命中出現,并幫助了她的男人。
一千元對他來說,根本是掉在地上也懶得撿起來的東西!可想而知,她過去的生活是他絕對無法想像的艱辛。
為什么那個時候幫助她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呢?為此,他居然感到懊惱不已。
將冰淇淋送入口中以掩飾復雜的情緒,他換了個話題!澳愫湍忝妹酶星樗坪鹾芎!
“是啊!碧崞鹈妹茫难凵褡兊萌岷!叭缦J俏規Т蟮,我們感情當然很好了,其實就某方面來說,她更像是我女兒!
瞧著她難得的溫柔,與平常在公司嚴肅的形象截然不同,他才明白,原來她也可以流露出這樣柔美的模樣。
然而,一憶及她的轉變是因為她妹妹,而不是他,他忽然覺得向來愛吃的冰淇淋沒了滋味。
他不懂,她是喜歡他的,不是嗎?為什么她的表現卻跟那些愛慕他的女人都不一樣呢?
她不依賴他,不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在辦公室中,她對于公事的專注程度遠勝于對他,有時他都覺得自己還比較在乎她。
“啪!钡囊宦,塑膠湯匙跌落在地。
在察覺自己因為煩悶而下意識做出摔湯匙的舉動時,楊堯修才驚覺不對勁。
他瞪著地上湯匙,內心震撼不已。
究竟什么時候開始,她的一言一行便足以牽動他的情緒?
他變得貪看她的各種面貌,開始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甚至在意她重視親人更勝于他……
真是太荒謬了,明明是她在暗戀他,為什么現在搞得好像他才是愛得比較多的那個人?
“?”渾然未覺他復雜心思的羅如芳輕呼一聲,將另一支干凈的湯匙遞了過去。“喏,這給你吧!”
他繃著臉,默默接過湯匙。
“你……在生氣嗎?”這才后知知覺的發現他的臉色不對,她有些不安的問道,一邊在心中思索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
“沒有!彼斎徊粫姓J心中所想,因此隨口胡話了個理由,“我只是想到我那些親愛的弟弟妹妹而已!
拜他生性風流的父親所賜,他有六個弟妹,分別由五個不同的女人所生,這群弟弟妹妹跟他這放蕩不羈的大哥可不同,個個從小就從他們的母親那兒學會怎么巴結老頭子。
羅如芳愣了下,想起這些年來聽到關于楊家的傳聞,頓時感到歉疚。
“抱歉,我不是有意讓你想到那些……”
在楊氏食品工作了這么多年,她也知道他那些弟弟妹妹是什么樣的角色。
他們兄弟姊妹之間并沒有手足的情份可言。
楊興宏各房太太之間的明爭暗斗可激烈了,耍小手段,誣陷的伎倆層出不窮,再加上他外頭的女人,不管在臺面上還是背地里,都斗得極兇狠。
過去鄭玉倩接下經營不善的楊氏食品,公司瀕臨倒閉危機,而楊堯修更擺明對楊氏沒興趣,所以盡管他是嫡長子,但一來無野心,二來又不得寵,他們便不大將腦筋動在大房上。
可近幾年來公司漸漸有了起色,去年新推出的幾樣養生食品更是大賣到全臺灣都缺貨,她可以感覺到那些人又慢慢的注意到楊堯修母子。
生在這樣的家庭,很痛苦吧?
在外人眼中,他是個天之驕子,然而認識他這么久,她曉得他一點也不希罕楊這個姓氏。
“不提他們了,談談你妹妹吧!”不想多提那些掃興的事,他只好將話題兜回另一個其實他也不怎么有興趣的上面。
“你說如希呀?”談到妹妹,她的眼睛又亮起來,此刻的她看起來很不一樣,仿佛散發著某種光芒,教他移不開視線!八苈斆,也很漂亮和貼心,過去我們姊妹日子過得不好,她一直覺得對我很過意不去,認為都是因為她,我才會那么辛苦,因此上了高中后,便沒再跟我拿過半毛錢。”
“其實,以我現在的薪水,多養三、四個妹妹也綽綽有余了,但她就是不愿意麻煩我!绷_如芳輕聲嘆息,語氣中既是無奈,又是關懷!叭缦:軔坼X,非常愛,她總是對自己很小氣,卻很舍得花大錢買東西給我。”她笑吟吟的瞧向他,“你不覺得,能有這樣的妹妹是件幸福的事嗎?我是真的很高興能夠有她這樣一個妹妹!
楊堯修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的覷著她。
雖然他不認識那個叫如希的女孩,可他在她眼中,看到“幸!眱蓚字。
在親情方面,如芳比他富有太多,望著她溫柔的神情,他相信羅如希一定是個好妹妹。
“對了,我有她的照片喔!”難得跟人提起寶貝妹妹,她一時間忘了他是她極力想保持距離的男人,開心的從包包里拿出手機,按了幾個按鍵后遞至他面前,“看,她很漂亮吧!”
他望了望那張被設成手機桌布的照片,是如芳跟另兩陌生女孩的合照,想來那年輕女孩就是羅如希了。
如芳說的沒錯,她妹妹的確長得很漂亮,而且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可愛的小酒渦,若能夠再養胖點,別瘦得像風一吹就飄走的模樣,美麗的程度絕對不輸給他過去所交往的那些美女。
很難想像五官平凡的如芳竟會有個這么漂亮的妹妹,她們姊妹恐怕只有那雙眼睛和尖尖的瓜子臉相似。
但,一向愛看美女的他,目光只在那個漂亮女孩身上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便移至旁邊那個他最近幾乎天天都會見上面的女人臉上。
是因為跟妹妹合照的關系吧!照片里的她笑得好溫柔,是過去好多年來,他不曾見過的。
他忽然覺得那笑容好美好美,美得令他完全轉不開目光。
一股酸澀像是打翻的醋壇,自胸口蔓延至喉頭,楊堯修無法不嫉妒的想著。
可惡,她明明是喜歡他的,為什么從沒在他面前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怎么樣,她很美吧?”以為他的失神是因為看到漂亮的妹妹,羅如芳心中盡管有著小小的失落,仍強迫自己忽略。
拜托,如希可是她妹妹呢!有個美麗到能讓楊大少爺看得失神的妹妹,她應該要高興才對。
“嗯!彼笱艿貞寺暎闶栈匾暰。
還能怎么自欺呢?他已無法再說服自己,對她僅是一種習慣和依賴。
他是真的很在乎她,在乎到害怕她離開,在乎到因為不滿她對妹妹的好臉于對自己而吃醋……
等等,吃醋?
他竟會因她而吃醋?
一個念頭閃過腦中,楊堯修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某種困擾他許久的渾沌思緒豁然開朗。
原來……
他忽的笑出了聲。
天哪,他這個游戲人間,交過無數女友的楊家少爺,怎么這回居然遲鈍至此?
或許,過去每次與女人交往的經驗都是轟轟烈烈的,他從沒想過,愛情竟然也會以這種形態出現。
他總以為,愛情呢,只要能在最美麗的時候迸出絢爛的火花,就值得了。反正他很清楚自己喜新厭舊的性格,從來也沒想過要跟誰長長久久,只要能得到一時的快樂,他根本不在乎未來日子會如何。
可是如芳不一樣。
他們之間不曾擦出過什么火花,她不是嬌艷的花朵,反而像是一顆不起眼的種子,默默的在他心上扎了根。
他愛她呀,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早在理解到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前,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在她之前,他身邊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從不曾為誰有過如此強烈的情緒。
那些因她而生的恐懼、在乎、嫉妒,都是源自于此,偏偏他竟遲鈍到今天才發現。
“呃,副總?你怎么了?”見他一逕發呆,臉上還露出古怪的笑容,羅如芳蹙起了眉。
他沒有答話,只是瞧著她,笑得很愉快。
能夠理清自己心中的感覺,真好。
“喂喂,先說好,如希是我的寶貝妹妹,你可別去招惹她!币詾樗瓷厦妹茫X的瞇起眼。
雖然她不認為妹妹會被他的美色吸引,但依如希愛錢的程度,肯定一點也不介意有個有錢得要命的男朋友。
楊堯修清了清喉嚨,用極盡溫柔的語氣,喚了那個他這陣子都不敢叫的名字,“芳芳!
“……什么?”好久沒聽到他這樣喊自己,羅如芳很意外。
而且他眼中蘊含的情感,令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起來。
“你還愛我嗎?”他問道。
她瞪著他,全身僵硬。
事隔那么久,他為什么又問起這事?
“芳芳,”他認真的瞧著她,“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手中拿著高腳杯,羅如芳咕嚕咕嚕地灌干里頭甜甜的香檳。
臺上的人哇啦哇啦在講什么她都聽而不聞,耳邊環繞的盡是下午楊堯修在冰淇淋店里跟她說的那句話——
芳芳,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那時,他的語氣中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深情。
她拿起另一杯香檳,再度一飲而盡。
“他到底為什么要跟講那句話?”她喃喃的道,用冰涼的酒杯輕觸燒紅的臉頰。
她都快分不清臉上的熱燙究竟是來自于酒精,抑或是他那句話了。
她承認她是膽小鬼。
下午聽了他的話后,她當下的反應是奪門而出,丟下他跑掉。
她很沒種的不敢回公司,因此在外頭晃了好久,冷冷的十三度天,她全身都燥熱得像有把火在身體中焚燒似的。
一直晃到將近六點,她才想起晚上有尾牙這回事,匆匆忙忙搭了計和車趕過來。
她真的不懂他為什么要對她那樣說。
是真心的?還是只是逗著她玩而已?
她并不想將他當成會開那種惡劣玩笑的人,但卻更想不透他是喜歡上她哪一點。
自認識他以來,瞧著他身邊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她們之間的共通點,就是都是大美人,而她完全是再普通不過的路人樣貌,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她不覺得他會愛上自己。
更何況他才見到如希的照片呀!他都已經看了漂亮的如希,為何還會說喜歡她?
芳芳,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可惡……”將高腳杯重重放在桌上,她氣那個攪亂她思緒的男人。
她環顧了下四周,還好,大家都玩得很瘋,沒人注意到她的失態。
可是,楊堯修到底跑哪兒去了?她都來餐廳一個多小時了,他這身為副總的人,居然還沒出現?
她剛進餐廳時,其實是不太想見到他的,因為還沒想到該怎么面對她,但過了這么久,他都還沒出現,不禁令她有些擔心。
她猶豫片刻才站起身,趁著臺上的人忙著呼口號炒熱氣氛,悄悄移動至鄭玉倩身邊。
“董事長!彼p聲喚道。
正在跟陳總經理聊天的鄭玉倩回過頭,見到是她,立即露出笑容,“如芳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嗎?”
“那個……”她咬了咬唇,“董事長,您有見到副總嗎?”
楊堯修雖然平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對于這母親還是很尊敬的,他若有來尾牙,肯定會先來向她請安。
“你說堯修嗎?”鄭玉倩皺了皺眉,“沒有耶!我從六點來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他呢!大概又溜到哪兒去玩,忘了尾牙這件事吧!”
她早就看開,兒子不來參加尾牙便算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樣。 彼蜞嵱褓稽c了點頭,“我有事要跟副總說,那我再去找找看好了!
楊氏食品的員工極多,這次包下這整個餐廳辦尾牙。她在餐廳里四處找了一會,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剛喝了太多香檳,身體有些飄飄然,她深呼吸了幾次,試圖動腦思考。
他會去哪兒呢?下午跟他出去時,他明明還記得晚上要尾牙的事呀!
羅如芳心不在焉的走出餐廳,當玻璃門打開時,冰冷的風迎面撲來,因為酒精而微醺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
“對了,打電話給他!
她自皮包里撈出手機,卻發現上頭有好幾通未接來電,想來是剛剛在里面太吵,她才沒聽到。
再看,發現居然是楊堯修打的。
她抽了口氣,再也顧不得先前想躲他的復雜心思,連忙回拔他的號碼。糟糕,不曉得他找她有什么事。
電話響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幾乎要放棄,才忽然被接通。
“喂?”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另一頭響起。
“副總?你人在哪里?”一聽到他的聲音,情緒不再緊繃,她略略松了口氣。
“終于發現我失蹤了呀?”
仍是痞痞的語氣,但她就是聽出不對勁,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不若平時那么爽朗有朝氣。
“你……”她本來想問他人還好嗎?但想想又覺得有點怪怪的,最后只好道:“尾牙已經開始一陣子了,你不過來嗎?”
“我也很想!”他嘆息,“可是我現在在醫院。”
“醫院?”她不禁提高音調,剛才松懈下來的情緒再度緊繃,“你怎么了?為什么在醫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還好嗎?要不要緊?”
天哪,他怎么會跑到醫院去?
“芳芳,你冷靜一點,”喔噢,能感受到她的緊張,真好,“我是受了點傷沒錯,但是……”
“冷靜?我怎么可能冷靜?你傷了哪?”聽到他受傷,她心慌意亂的低嚷著,“不,你先告訴我,你在哪家醫院,我過去找你!”
聽出她的在乎,楊堯修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他乖乖報出醫院名稱,不再逗她。
“我馬上到!彼杆俚牡,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也不管尾牙還在進行,直接趕去他所說的那間醫院。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她匆匆遞了張千元大鈔給司機,不等找錢便下了車,朝急診室跑去。
她心急如焚,張望了一陣子,最后才在角落看到正坐在椅子上的跟兩名警察談話的楊堯修。
“副……”她奔了過去,也不理會一旁的警察,一心只關心他的情況,“你怎么了,到底傷到哪里?”
不知為何,那聲“副總”她莫名的喊不下去。
“芳芳,你終于來了!币姷剿,他眼睛一亮。
她焦急的打量著他,想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他全身上下看起來都還好,但右手手掌處纏了圈厚厚的繃帶。
見他似乎沒什么其他外傷,心稍稍安了些,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怎么弄傷的?”
剛在電話里沒問清楚情況,只是一聽到他受傷,就什么也不顧的趕來,現在想想還真是沖動。
“被砍傷的!彼麩o奈的舉起受傷的右手,晃了晃,“好在只有右手受傷而已!
“被砍傷?”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楊先生,謝謝你的合作,那我們先走了!眱晌痪鞈B度異常恭謹的道,想來是因為他的身份。
“不會,謝謝你們!睏顖蛐蕹麄凕c了點頭。
見警察走后,她才又開口,“那兩位警察……為什么來找你?”
“還不就來做筆錄嘍!鼻扑钡醚劭舴杭t,是真的很在乎他吧?“你走了后,我在路上被人襲擊!
雖然不是什么大傷口,不過裝裝可憐便能換來她關心的話,他倒是很樂意啦!
果然,在聽了他的話之后,她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喔喔喔,被她如此在乎的感覺,原來是這么令人愉快!
“被,被人襲擊?”她好心疼!笆菗尳賳?”
“大概吧!”他聳聳肩,“那五名持刀的歹徒是這么說的!
“你--”她急道:“那就把錢給他們呀!反正你那么多錢,又不缺那一點!
“我給了啊!”他這么怕痛的人,哪會為了那點不痛不癢的零頭跟自己過意不去?“他們一跟我要錢,我就把皮夾整個遞過去了!
“那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還傷了你?”
“這真是個好問題,”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給了錢后,他們還想砍我,而且后來被路人發現,他們連掉在地上的皮夾也不撿就溜了!
羅如芳微張了口,說不出話。
這歹徒的行徑,也未免太不尋常了吧?
再怎么說,大白天的,既然拿到錢,怎么還會想砍人鬧事?而且不撿皮夾這一點更是奇怪。
他們是真的歹徒嗎?或者,其實根本別有所圖……
心中轉過幾個念頭,某個再明顯不過的答案突地躍入腦海。
她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難道是那些人?
“芳芳,”楊堯修語帶撒嬌的喚道,還不忘拉她的衣角,“我想吃東西。”
她愣了下,低頭對上他期盼的眼神。
他眼中閃著“我餓了我想回家”的光芒,仿佛對自己掛了彩的事一點也不在意般。
莫名的,她的心又重重的痛了下。
這男人啊,是否有猜測到,意圖傷害他的,很可能事與他同父的手足呢?
去年楊氏食品大大賺了一筆,楊興宏擬好遺囑的事,他們如果又都還不知道,依她對楊家其他人的了解,是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么,他這個當事人有想到這點嗎?她發現自己無法從他眼中讀出任何線索。
如果他有想到這一個環節,為什么還可以如此平靜?
如果他不曾想過,她又是否該告訴他有這個可能?
“芳芳?”他又喚。
她回過神,“嗯,我陪你回去!
她正想先去外頭招車子,不料楊堯修卻忽然起身握住她的手。
她呆愣的轉頭望向他,“你--”
“下午讓你逃了一次,這回我不會再讓你逃走了。”他淡淡揚起微笑,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