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倍緜跤乃蜻B日來疲于應付登門找碴的同業,而顯得格外疲倦。
拜天王寺那家伙所賜,她現在真是有家歸不得,那些想取她腦袋的人多至擻不清,隨著登門踢館的人愈來愈多,周圍的民怨也跟著日益加深,無辜受到波及的左鄰右舍對她無不怨聲載道。
現在的她宛如眾矢之的,有她在的地方便是風暴所在,附近的飯館客棧早已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打死不做她的生意。
干他們這一行的,仇家一籮筐,朋友少得可憐,她實在想不出此時此刻她還能投靠誰?
“說真的,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咱們男未婚、女未嫁,共處一室不太好吧?”以大字站姿擋在門前的古小樓,絲毫沒有讓出走道的意思。
“你幾時把我當成女人看過?”英雄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推開擋在門前的古小樓,就要進屋去。
“話是沒錯啦~~不過……”面有難色的古小樓支支吾吾地按往她的肩,阻攔的意味甚為濃厚。
發現他似乎不太愿意讓她進門,英雄不禁納悶地瞇起美眸。“一句話,你到底讓不讓我借宿?”不悅地挑挑兩眉,一心只想好好休息的她漸漸失去了耐性。
“小借!
“你說什么?”沒料到自己會被拒于門外的英雄悻悻然地拉高了音量。
眉峰隱隱抽動的她,想到自己此刻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暫時先按下怒火,放軟語調向他保證道:“一晚,就借宿一個晚上,等明早養足了精神我就走!
已經好幾天沒闔眼的她,現在最渴望的便是能好好的睡上一覺。
“英雄,我真的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但你是知道的……”他沉痛地輕嘆一聲,以指比了比她身后那批隱身在夜幕中虎視眈眈的狼群,而后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說:“要是讓你進來,那我今晚就甭睡了。”
“沒良心!沒義氣!”英雄悻悻然地指著他的鼻子罵,虧他倆還是合作拍檔呢!他居然挑在這個節骨眼棄她于不顧。
此情此景不禁令她想起今早在面攤吃面,天外突然飛來幾支長箭,颼颼地插在她的腳邊,嚇得鄰桌食客紛紛走避,逼得那面攤老板不得不跳出來送走她這尊瘟神。
“對啦、對啦~~我沒良心、我沒義氣,所以就不送了!睂τ谒闹缚卣諉稳盏墓判牵瑢⑺纳碜影膺^去面向大門,用力一推。
“等一下!古——”
砰!急促的甩門聲登時打斷她未盡的話語,令她愕然不已。
愣看著面前的門板,吃不飽又睡不好的英雄當不只能轉頭將怨氣發泄在身后的人馬,但可恨的是,當她解決完一批人馬后,接著馬上又來一批,終于在東方漸白的時候,筋疲力竭的她氣喘吁吁地將雙刀往地上的泥上里一插,總算解決掉所有的麻煩了。
“不行了,得先找個地方休息,要不然我絕撐不過下一波的攻擊!眮辛⒃谠匾魂囕p喘后,英雄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收起雙刀,正在苦惱去處時,腦海里頓時閃過一個名字——
伊川瀧!
“親愛的,真高興你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想到我。”慵懶悅耳的聲調明顯帶著一絲驚喜。
遭人踩著痛處的英雄眉峰隱隱抽動,不客氣地將臉一板,僵著聲說道:“我只睡一晚,明早便離開!
“何必如此見外,我這里隨時都歡迎你,你高興待多久便待多久!币链{笑盈盈的將僵在門外的她領進房,一頭如瀑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柔擺動,像匹熠熠閃亮的上等絲絨,看得她一時愣住。
“親愛的?”
英雄回過神,刻意避開那張異常艷麗的俊美臉龐,堅持道:“多謝,但我只待一晚!
“隨你。”伊川瀧莞爾地笑笑,不勉強她。
“我累了,請你出去吧!”說罷,即轉過身脫去外衫。
但動作到一半,突然覺得身后疑似有兩道火辣辣的視線猛盯著她瞧,英雄渾身不自在的轉過頭,不期然的對上他風情萬種的桃花眼眸,她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芙頰不受控制地竄上一陣燥熱。
“我今晚要在這里睡!币链{文風不動的站在原地欣賞著她寬衣解帶,語氣中很是理所當然。
英雄愕然,“不成!你不能留下來!
被他以那種不明所以的眼神盯著看,英雄這衣服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進退兩難地有些困窘。
遭她拒絕的伊川瀧受傷的皺起眉頭,哀怨的問:“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總之就是不行!”他不肯離去,她索性助他一臂之力,邊將他往外推,邊不耐煩的催促,“伊川瀧,我要休息了,你快點出去!
“親愛的,咱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一起睡又有何妨?難不成你到現在還在害臊?”末句,正中她的要害。
英雄面色微沉,不太有說服力的狡辯,“誰、誰跟你害臊來著!”可惡,這家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害臊,那就一起睡吧!”俊美的臉龐浮現一抹得逞的笑容,隨即使出看家本領,伸手搭上她的香肩,半強迫地將她拉到床邊。
說起來他們同床共枕也不只一次了——第一次見面,這人便將她壓在床上;之后在客棧,她更是領教過他無人能匹敵的睡癖;接著是最近這一次……
嗯咳,循環之毒發作的她強行將他壓至床上行禽獸之事,雖然過程她不記得了,但事后經由他口述,她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算了,隨便你吧!”不打算繼續和他耗的英雄沒好氣地擺擺手,不理會他,逕自脫鞋爬上床。
一句話,她認了!
然而才躺下來,即見俊美艷麗的臉龐迅速在她的眼前放大,被他突如其來的壓迫性舉動給嚇了一跳,英雄忍不住驚慌地倒抽一口大氣,然而大量灌進肺腑的卻全是他的氣息。
發現這人頗富侵略性地將手撐按在她頭部的兩側,雙眼早已布滿血絲的她有氣無力的說:“伊川瀧,我很累……”
她輕嘆,有些招架不住他隨心所欲的暖昧舉動,熟悉的男性麝香味在他俯身接近她時撲鼻而來,有意無意地擾亂著她的氣息。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吻吻你,我不會多做些什么的!彼袜,吮吻著她的唇瓣,靈巧的舌毫不費力的探進她的檀口,在盡情肆虐后,改以舌尖反覆來回舔舐她的齒列,而后再意猶未盡地重新纏住她的舌尖。
“可、可你這樣……我沒法睡覺……唔……”破碎不全的低語斷斷續續自嘴里逸出,就算英雄的睡意再濃,被他近乎挑逗的吻法吻著也忍不住意亂情迷,呼吸,心跳全都亂了套。
“再一下下就好。”
他的聲音太迷人,令她無法拒絕。
她自認不貪戀美色,可眼前這尊禍國殃民的妖孽男卻漸漸地讓她無法自拔,知道他正在用他的方式蠶食她的心房,英雄輕喟一聲。
而后閉起眼睛,不太熟練的回應起他的吻。
纏綿的吻持續了好一陣子,在欲望浪潮攀至頂峰即將潰堤之際,伊川瀧突地放緩攻勢,改以啄吻她的唇,沙啞著聲音輕微喘息的問:
“你這幾天跑哪去了?”將他吃干抹凈后便跑得不見蹤影,這女人真該打!
“一堆麻煩找上門!彼叴⑦呎碇蓙y的心緒,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沒抗拒他的索吻,難道她已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嗎?
“因為天王寺那廝的關系嗎?”停止撩撥她,伊川瀧慵懶地側躺在她的身邊,欣賞她染上淡淡紅暈的芙頰。
“除了他,我想不出有誰會這么無聊。”她說著,話勢突然一轉,悻悻然地指著他鼻子抱怨,“你還好意思說呢!這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了誰才被追殺的?”
紅顏禍水,這句話果真沒錯,說穿了天王寺會對她下達格殺令,全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擺平他。”反正梁子結都結下了,他不在乎多杠上這么一次,興許他剛好可以趁這次機會除掉天王寺那廝,省得那人總是糾纏不清。
“免了,我自己處理便行,你別插手。”情況已經夠亂了,他還想來膛渾水?想害她一輩子都被天王寺那個醋壇子追殺嗎?
漸漸敵不過睡意侵蝕,英雄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逕自翻過身,背對著他側躺。
哪曉得身后的伊川瀧會因她無心的話語而陷入一片愁云慘霧之中!坝H愛的,你信不過我?”能力遭人質疑的他好不哀怨的問,儼然就是一副怨夫相。
“我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復雜!彼鉂夂竦墓緡,眼皮漸漸垂下來。
“我會交代下面把事情做得干凈俐落一點,絕對不會留下后患!
他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
“咱倆非親非故的,你沒有必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痹谡f完這句話后,一股凜冽的寒意立即自背后襲來,不是她孬種,她是真的很想睡覺,所以請原諒她裝睡假裝沒有這回事吧!
“到現在,你還想跟我撇清關系?”伊川瀧不悅地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逼她正視問題。
饒了她吧!給彼此留點空間不是挺好的嗎?干嘛一定要這么鍥而不舍?凡事都講明了還有什么樂趣?
“不吭聲,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彼瓦捅迫恕
可惡!可惡!為什么就不能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無法再繼續裝了,英雄咬牙,忿忿的睜開眼眸,神情嚴肅的反問他,“你是真的要我對你負責嗎?”
看樣子不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她今晚肯定是甭睡了。
“你敢給我始亂終棄,我就死給你看!”他一臉決絕。
英雄的臉上登時出現三條線,暗暗地咕噥,“算你狠……”算她怕了他,她退一步便是了。
“三個問題,問完后我再決定要不要對你負責!彼龔娖茸约赫褡髌鹁,嚴肅的丟出第一個問題,“你跟天王寺是什么關系?”
“曾經是密不可分的關系!彼敛华q豫的說。
“你們有一腿?!”她不敢置信地拉高聲音,登時有一種綠云罩頂的可笑想法。
“當然沒有!
“怎么沒有,你剛不是說密不可分來著?”她質問,一股微酸醋意在心底翻攪。
討厭和那人扯上關系,伊川瀧厭惡的皺眉,“我是說密不可分,并沒說我和那廝有什么暖昧瓜葛,你休想混為一談!
英雄一時語塞,輕哼一聲后接著問:“天王寺是不是喜歡你?”
被問到痛處的伊川瀧有些猶豫,不太想承認那人是喜歡他的。
“應該……”
“還說你們沒有一腿!”英雄一個機伶的坐起身,氣呼呼地指著他的鼻子怒吼。
“怎么?你吃醋了?”拉開她指著自己興師問罪的纖纖玉指,再毫不避諱地將手臂橫過她的胸前,伊川瀧邊用調侃的語調問,邊不著痕跡的施力壓著她往枕榻躺。
“你少臭美了!”她承認,她確實有點不是滋味。
不知自己為何會讓他牽著鼻子走,英雄懊惱的撇開螓首,有些困惑地問:“為何一定要我負責?”
“因為我喜歡你!鄙磉叺娜藘荷碜用黠@顫了一下,伊川瀧莞爾性感的薄唇款款吐出更令她驚心動魄的事實,“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對你有好感,是你一直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倒是你,為何這么介意我和那廝的關系?”
呃~~現在要來講真心話是吧?好。∷号憔褪。
英雄癟癟小嘴,“誰教你長得一副葷素不忌的桃花臉,我總要確認一下你們是不是有什么曖昧,免得將來被戴了綠帽子嘛!”
真教人意外,這頭野性難馴的小獅子竟然也知道要顧慮將來的事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已動情了?
伊川瀧興奮的拉著她的小手按在胸前,肉麻兮兮的說道:“真沒想到你這么在乎我!
芙頰再度添上一抹紅云的她,在他不害臊的把整個頭貼過來時,有些無奈的跟他坦白,“伊川瀧,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人,如果硬要擠出一個人選,我想那個人應該會是你吧!”
既然他這么誠懇,那她也豁出去了。
伊川瀧的鳳眼微微一勾,笑意十足道:“我很高興你能這么坦白!遍L著薄繭的指寵溺地刮摩著她發燙的臉頰。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沒說完!彼刃∪、后君子,索性把丑話說在前頭,“老實告訴你,我這人心眼小又愛記仇,有朝一日如果你不守夫道、紅杏出墻,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和奸夫……呃~~淫婦……也不對,總之,你敢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欲,她的獨占欲不見得會少于天王寺的愛憎之心,敢來招惹她,他最好先有心理準備。
“還有別指望我會跟你夫唱婦隨,成親后,你繼續經營你的黑羽樓,我照樣于我的賞金獵人,咱倆互不干涉,如果這些你都同意的話,那咱們就找個時間訂下吧!”說著、說著,周公又再度向她招手了,她又困又累地打了個呵欠,眼角有些濕潤。
“伊川瀧,我要睡了,你別再搔我的臉了,我明天還得早起……”
眼皮漸漸垂下,沉沉睡去。
早起做什么她沒說完,但就算她不說,他也猜得到七、八分,以她的性子,她必是去找天王寺那廝算帳,釜底抽薪確實像是她會干的事。
凝睇著她疲憊的睡顏,伊川瀧鳳眸一緊,愛憐地在她耳邊低語,“安心睡吧!天王寺那廝我會替你擺平的。”
看來,是時候和那人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