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晚飯再走?你一個人怎么下山?等謙一回來送你啊!”
唐奶奶真的舍不得她走。
“奶奶,我就是不想看見他,才要趁他不在的時候走的!彼龂@了口氣,老實說。
唐奶奶聞言,不再開口挽留。
依依不舍的與唐奶奶道別,步薇琳不敢再回頭。
走過櫻花樹下,飄落的花瓣灑了她一身,掌心向上,承接落下的花蕊。
唐謙一討厭櫻花,可為何又種櫻花?又雕櫻花呢?
“陰陽怪氣又莫名其妙的人!”不想了,把討厭鬼拋在腦后,就像刪除不要的檔案,丟進資源回收桶,他傷透她的心,不只在工作上,還有……別的地方。
走出櫻花小徑,與三名身材壯碩的男人擦肩而過,步薇琳不禁停下腳步,狐疑回眸。
“他們去的方向……”
瞧見他們氣勢洶洶的走向民宿。
那三個男人絕非善類,一臉蠻橫、無禮,唐謙一出去了,留奶奶一個人在家里,會不會發生什么事?
“我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她嗤笑自己的多心,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會有事?
提起行李,她再度向前行,但是她的腳步變得好沉重。
“就看一下、看一下就好!彼挪幌滦,也許是奶奶無語含笑送她走的神情太寂寞了!熬涂匆幌,確定奶奶沒事……沒事的,他們只是來找奶奶喝茶……”腳步一旋,她轉身走回民宿。
飄落地面的櫻花,被泥濘的腳印蹂碎,步薇琳眉頭皺了起來,腳步沒停的走進民宿。
奶奶不在大廳,也不見那三名壯漢的身影,細弱的嘈雜聲自工地傳來。
步薇琳心一覺,湊近一看,小臉迅速泛白。
“不要,不要這樣……”唐奶奶步伐蹣跚,淚流滿面,苦苦哀求正在破壞她房子的人。
“死老太婆,滾一邊去,都怪你那個好孫子,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給你們一個教訓,想蓋房子,要看老子爽不爽!”
那些人嘴里低咒著惡毒的字句,不停的破壞地椿,還拿起一旁的機器亂砍。
只見立好的木椿倒了好幾根,唐奶奶哭著、喊著,乞求他們不要破壞她的家,但是這些打手不為所動,揮開唐奶奶的手,害唐奶奶踉蹌倒地。
“住手!”步薇琳整個人暴怒。他們怎么可以對老人家這樣?太過份了!“我要報警了!
她立刻扔開行李箱,沖過去將唐奶奶扶起來,焦急地問:“奶奶,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不要拆我的房子……不要拆我的房子……求求你們……”
唐奶奶淚流滿面,心急的想要守住正在興建中的房子。
耳邊聽著奶奶的苦苦哀求聲,步薇琳心疼不已,憤憤不平的怒瞪著面前三個惡徒。
這是奶奶的家,奶奶最重要的東西,她不只一次看奶奶望著興建中的房子笑得開心,像是圓了個心愿,這些人憑什么來破壞?憑什么讓奶奶傷心?
這些男人,欺負一個老人家很驕傲嗎?
步薇琳強悍的那一面讓她決定挺身而出。她將唐奶奶扶到一旁坐下,跨步向前,獨自面對惡勢力。
“你好,我要報案!边B聲警告都沒有,她掏出手機直接報警。
正在破壞房子的匪類聽見了,莫不回頭瞪她。
“臭女人,多管閑事!”
她拿出手機對著他們猛拍,留下證據!按竽腥似圬撆撕苤档抿湴羻?沒看見老人家求你們嗎?沒王法啦!”對付這樣的人,步薇琳完全不示弱。
“賤女人!”為首的人氣勢洶洶的朝她走來,拳頭舉得老高,眼看就要揍向她,邊出聲喝道:“手機交出來!”
不說廢話,她將對方的惡行惡狀用手機拍下來。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唐奶奶哭得泣不成聲,聲嘶力竭的大喊,一邊阻止惡人打步薇琳,一邊阻止另外兩個人繼續破壞。
聲音引起周圍鄰人的注意,許多人出來幫忙,場面混亂,扭擠、叫囂,一同對付闖入的惡人。
突然,一根靠著柱子的巨大原木砸向無助的唐奶奶。
步薇琳見狀飛身沖向前,她速度很快,但地面不平,喀一聲,鞋跟斷了,但她無暇停下腳步,一把將唐奶奶推倒。
只見巨大的陰影倒向她,她腳好痛。
最后一個印象,是無邊的痛和黑暗將她擊沉——
第5章(1)
民宿的經營,是戰區。
好的景點人人搶,做生意嘛,自然要有充足的子彈,可民宿越是飽和,豺狼們更是不會放過看中的點。但最怕的是黑道介入,想分一杯羹。
在心底翻涌的憤怒,讓唐謙一差點失去理智,他雙手緊握成拳貼在腿側,壓抑內心深處的嗜血暴力。
他一不賣地,二不巴結,終于激怒那些黑道份子。
“唐先生的意思是要和解或者提告?”一旁的年輕律師以手指扶了扶下滑的眼鏡,自他從警局回來報告完情況之后,唐先生就一副肅殺的神情。
答案只有一個——“告!”他絕不接受和解這種答案。
破壞他珍貴的事物,傷害他重要的人——犯了他的忌諱后,說句“對不起”就想擺平一切恩怨?
不,這些人全部都得付出代價。
“不論花多少錢,我要知道背后主使人是誰,這種事,我不容許再次發生!彼沤^后患,一勞永逸。
年輕律師點了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拎著手提箱走人,準備打官司了。
待年輕律師走后,只剩下唐謙一獨自站在病房外頭,想了很久,卻遲遲無法扭開門把走進去。
憶起年輕律師提出醫院的驗傷報告——雙手、軀干多處挫傷,右小腿骨折……
“謙一,你怎么那么慢?”唐奶奶自病房探出頭來,伸手要拉他進房!澳憧禳c勸勸薇琳,她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吵著要出院回日本,這怎么可以,她現在行動不方便啊……”
唐謙一看著毫發無傷的奶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滿是對步薇琳的愧疚。
他帶著Michaell回家時,發現附近擠滿了人,有警車、救護車,他正好目送救護車離去。鄰人見他回來,吱吱喳喳的告訴他,他不在家這短短兩個小時發生了什么事。
剛開始定樁的工地被毀得差不多,看來是得重新再來。
地面上有打斗推擠的痕跡,以及她壞掉的高跟鞋——
想起那畫面,此刻,仍不敢見她。
“奶奶,我沒事,我好得很,你不要緊張嘛。”聽她的聲音很有精神,應該傷得不重吧?
他推門而入,看見坐在床上的女人,頓時呆掉。
驗傷報告只是文字敘述,親眼目睹才發現她傷得有多嚴重。
眼角的擦傷還算輕微,最明顯的是右小腿打了石膏,左腳雖沒上石膏但沒好到哪里去,大腿因被工地的鐵釘貫穿,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而原來光潔的小腿上有著點點傷痕。
更不用說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淤青、擦傷多處,襯著白皙的肌膚,更顯觸目驚心。
松松垮垮的住院衣服披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非常虛弱。
此刻他眼中的步薇琳,還是看著戰甲的戰士,而是傷重的小兵。
“……”嘴唇微張,卻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心頭狂炙燃燒的怒火此刻化為滿心的不舍。怎么會傷得這么重?
怎么可能沒事?她一定很不舒服,卻逞強著,只為了不讓奶奶擔心愧疚……
“謙一,你看看,薇琳傷得這么重,怎么可以就這樣上飛機呢?快勸她留下來,起碼等傷好一點再走!”唐奶奶催著孫子說些好聽話。
見他不語,只好轉頭繼續游說步薇琳!稗绷,奶奶會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留下來好不好?我不能讓你這樣回日本,若你父母瞧見你這樣,我真的過意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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