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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京城 >> 斗氣冤家,因賭結緣 >> 贏得良人歸作者:于媜 | 收藏本站
贏得良人歸 第一章 作者:于媜
    “賭仙?”

    位于城西某座氣派大宅的偏廳里,一雙長腿大剌剌的架在桌上,長相俊美貴氣的男人正斜著眼,不以為然的看著眼前悠然搖扇的飄逸男子。

    四方府位于內院的花廳里布置得華麗雅致,五、六名隨從模樣的男子恭敬候立太師椅兩旁,如眾星拱月般的圍繞著慵懶倚坐的男子。

    “沒錯,這賭仙名氣頗大,京城上下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憋h逸男子以清然嗓音說道。

    傲然盯視眼前這張淡然面孔,四方翟眼里透著不以為然。

    “好個狂妄的家伙,竟敢自稱為‘仙’。”未免太過目中無人!

    聞言,飄逸男子忍住笑一本正經道:“那是因為她的名字里有仙字!

    心高氣傲的四方翟怎能容許有人比他名氣還大,這下像是抓到對方的小辮子,損起對手更理直氣壯。

    “一個大男人名字竟有個仙字,簡直像個娘兒們一樣!彼姆降源醵镜某靶。

    “‘她’本來就是個娘兒們!”男子似笑非笑掃他一眼。

    愣了下,四方翟臉上閃過詫異,旋即恢復自若神色。

    “一個女人?”他若有所思瞇起眼。

    不露痕跡的將他的表情看進眼里,飄逸男子不語,唇邊卻浮現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怎么我從沒聽過這號人物?”他挑挑眉,一伸手,一杯用剔透青瓷裝著的溫熱碧螺春已恭敬地擱進手里。

    “你這么自負,眼里怎么看得進其他人?”飄逸男子淡淡勾唇,清明似水的眸閃過一抹挖苦。

    一針見血的話卻煽不起四方翟半點火氣,反倒讓他狂傲地仰頭大笑,壓根是把這句話當作稱贊。

    “那倒是!”說著,看似漫不經心卻透著犀利的黑眸掃向身旁一干走狗!澳銈冋f,怎么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人?”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責怪這些跑腿辦事的奴才不夠盡責。

    “公子,這──”

    一幫平時陪著主子吃喝玩樂的走狗無奈交換一抹眼色──主子成天老忙著上酒樓、逛窯子,哪來時間聽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但當奴才的沒膽說真話,只能卯足了勁拍主子被上好衫袍遮住的馬屁。

    “公子,大概是這賭仙名號還不夠響亮,才入不了公子的耳。”

    “沒錯、沒錯,這女人就是這樣!”一幫走狗拍馬屁有志一同,頭點得可起勁。

    “這賭仙是何來歷,說來聽聽!蹦腥丝裢毓垂词种割^。

    仿佛解了噤聲令,一群走狗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的搶著要報告!皥蟾婀樱瑐髡f這賭仙之前曾經被玉皇大帝召見過,擁有仙人般不可思議的神技!

    “是啊,還聽說這賭仙的賭法千奇百怪,天上爬的、地上飛的──”

    “你腦子裝糨糊!什么東西能爬到天上去?能飛的還用得著在地上跑嗎?”

    話還沒說完,口沫橫飛的家伙被狠狠賞了一記爆栗。

    “公子,您別聽阿七的!”兇惡的臉孔一轉向主子,立刻換上十二萬分恭敬與殷切!霸捲撨@么說,這賭仙不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能賭!”

    “可不是嗎,她的賭法從不按牌理出牌,誰都摸不清她心里究竟盤算些什么,曾經有個北方來的大漢帶了畢生積蓄來找她對賭,結果把所有家當都給輸了,因受不了這打擊,據說一出賭坊就跳河尋短去了。”

    “說穿了,輸錢事小,輸給一個女人丟面子事大。 

    “可不是嗎──”

    一伙奴才不約而同點頭如搗蒜。

    不動聲色聽了半天,四方翟將目光轉回身旁神態悠哉,唇邊始終掛著微笑的男子身上,眼底滿是不服氣。

    “冷玉,連你也信?你不覺得這些謠言離譜了點嗎?”

    “沒與她交過手,你說這話不足為奇!薄八ⅰ钡囊宦,冷玉收起折扇。

    “我不跟女人交手!彼p蔑冷哼。

    “怎么?怕輸?”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瞥向他。

    怕?

    京城里,四大貴公子的名聲可是壞透了,輕佻浪蕩、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好人家的閨女一聽這名字,無不駭然走避,還有誰能比他們更壞?

    但這么一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間皆是尊貴優雅的男人,怎么也無法把這個“壞”字跟他聯想在一起。

    一雙總是帶笑的薄唇習慣性的勾起一道迷人的弧線,無害的笑容像是被裹上了糖蜜的毒藥,唯有眉宇間流露著一抹浪蕩不羈與輕佻,泄了他的底。

    “怕?”被激怒的男人咬牙擰眉,憤然冷哼!叭粽媾铝艘粋女人,我四方翟四個字就倒過來──”

    等等!

    話聲戛然而止,四方翟若有所思挑起眉,難不成冷玉的意思是要他──

    思緒迅速轉了一圈,性感薄唇慵懶勾起一笑,四方翟從容地將高大修長的身軀往太師椅一靠。

    如果這是戰帖──那他接下了!

    “好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本公子就去會一會她!”

    此話一出,冷玉微笑,一幫奴才卻駭然抽氣,你一言我一語的喳呼起來。

    “公子,您可別小看這賭仙,據說她可從沒輸過!

    “是啊,您可千萬不能輕敵啊!”

    “公子,您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啊──”

    修長手指閑適端起上好的青瓷送茶入口,慵懶的眸光才徐徐抬起,朝一干奴才掃去。

    “怎么?你們是怕我會輸?”

    語聲極輕的一句話,卻教一室的吵吵嚷嚷遽然噤了聲,一個個乖得像被割了舌頭的八哥鳥。

    搖搖頭,四方翟縱容的笑了笑,這群欺弱怕事的奴才,可把他的習性學得真通透。

    “要賭什么?”從容不迫將瓷杯擱回,四方翟將目光轉向冷玉。

    冷玉的笑容加深,臉上浮現一抹興味。

    “你確定?”

    這笑容看進四方翟眼底不像勸阻,反倒像是挑釁。

    “打從我倆相識第一天起,我四方翟何時說過戲言?”

    名聲壞透了的四方翟跟文采四逸的冷玉會結成莫逆之交,至今仍是城中百姓茶余飯后的話題,誰也想不透,一個專事吃喝玩樂的浪蕩子,跟一個循規蹈矩、斯文儒雅的讀書人,怎么會湊在一塊?!

    “好,我要賭的是──你必須讓賭仙點頭嫁給你!

    嫁給他?

    四方翟赫然一驚。

    他生性玩世不恭、游戲人間,要他娶一個女人回家,豈不形同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只是個賭局,你大可不必認真!笨闯鏊捏@駭,冷玉不慌不忙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能贏就好?”他不必真的把麻煩娶回家?一抹邪魅笑容從俊美臉孔上浮現。

    看來,這個白面書生就算讀了一柜子圣賢書,跟他也是一樣半斤八兩,滿骨子的壞。

    “這可是你說的!”冷玉把責任撇得干凈俐落。

    “我賭!”四方翟快意仰頭大笑!澳蔷鸵谎詾槎!”

    冷玉笑意加深,清朗的眼底像是有抹不明所以的東西一閃而逝。

    “賭注呢?”四方翟不忘最重要的事。

    冷玉的清冷眸光定在他腰際那塊琥珀配飾。

    “就賭你腰間那塊琥珀。”

    只把玩過那么一回,愛玉成癡的冷玉就此念念不忘,非得到這塊琥珀不可!斑@琥珀──”四方翟一詫,遲疑沉吟半晌。

    這塊琥珀為松脂歷經千年凝結風化而成,茶褐色的琥珀看似不起眼,但其質地溫潤剔透,舉石就光,整個珀石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芒光,見過的人皆愛不釋手。

    他早該知道依冷玉這文人性格且愛玉成癡的習性,要的絕不會是銀兩。

    但這琥珀可是他費盡千辛萬苦輾轉從西域買來的,據說全天下只有這么一塊,色澤、透度、渾然天成未經過切工的環形,可是絕無僅有的稀世珍寶。

    就算拿天下跟他換,他都不會割愛。

    但現下,賭的可不只是琥珀,而是男人的面子與尊嚴,況且,他的對手只是一個女人,他有必贏的勝算。

    大掌豁出去似的往桌上一拍!爸灰逸斄耍@塊琥珀就歸你所有,若贏了的話──”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壞壞的笑。

    “如何?”冷玉閑適挑眉。

    “我要你男扮女裝游城一圈!惫庀肽钱嬅婢妥銐蚪倘舜罂烊诵。

    “可以!”冷玉胸有成竹的搖著扇對他綻開笑!澳俏揖偷戎鴣砟苗炅!

    冷玉倏然收扇優雅起身,白面如玉、束發頂冠,一身銀白衣衫的身形顯得清逸修長。

    看著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花廳外,四方翟不由得在心底冷笑。

    好個狂妄的家伙,看似溫文儒雅口氣卻不小,要贏走他的琥珀?下輩子吧!

    “公──公子,您確定真要去找賭仙賭一把?”

    見客人走了,一群走狗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在此刻充分顯現出平時仰承主人福澤的忠心,每一張臉孔上凈是擔憂。

    “怎么?你們怕她的招牌被我給砸了?”四方翟狂放的大笑。

    “不是的,我們就怕公子──會輸。 

    笑聲戛然而止,四方翟臉色大變的收起仰天狂笑的態勢。

    “你們這是看不起我?”

    “不是的,公子,是──是那賭仙從不曾輸過,公子的勝算不到一成!”阿七小小聲的說。

    “凡事總得有第一次嘛!”

    邪魅的眸染上了笑意,兩片輕佻揚起的好看薄唇不懷好意的驟然笑開了。

    “公子,您要三思啊,萬一賭輸了──”他們現在的日子逍遙得很,跟著主子天天四處吃喝玩樂、游山玩水,可不想多伺候一個女主子。

    “你們好大膽子,竟敢咒我!彼姆降院翢o威脅性的笑罵。

    “不是的,奴才們是擔心公子降低了身分,區區一個女人罷了!”

    “公子,一個女人不值得您浪費時間。”

    “是啊、是啊──”話頭一起,一群應聲蟲忙不迭附和著。

    四方翟好笑的掃視眼前一群奴才,閑適挑眉問:“方才唾沫橫飛的快把‘區區一個女人’捧上天的是誰?”

    一群奴才頓時啞口無言,你看我、我看你,莫不尷尬狼狽。

    “別凈在這發愣,去查查那女人的底細,不管是大的小的,只要是關于她的,全都給我找回來!

    “公子,您──您說什么?”查底細?

    一群走狗茫然怔了怔,像是突然耳背,紛紛遮遮掩掩的挖起耳朵想聽明白些。

    跟著吃喝玩樂習慣了,一時之間要替主子辦正事,這群平時自詡為走狗的奴才還當真有點不知所措。

    “發什么愣?還不快去,要我這塊寶貝琥珀被贏了去,我拿你們是問!”

    “是,公子。”

    一群走狗吠了幾聲,便爭先恐后的奔出門去挖底細。

    雜沓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廳里剩下一片前所未有的安靜。

    端起桌上那壺上好的碧螺春替自己倒了一杯,他閑適的輕啜細品著融入舌尖的茶香與回甘,瞇起眼沉吟思索著。

    依他看,這賭仙不過是手段高超一點的女騙子罷了,一干凡夫俗子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倒要看看,這個比他名氣還大、名聲比他還響亮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三頭六臂?!

    ***

    “一張畫像?”

    四方翟瞪著手里的女人畫像許久,不悅的目光緩緩投向身旁一干走狗。

    “是──是的!痹九d高采烈等著領賞的一干走狗,瞧見主子鐵青的臉色,笑容登時僵在臉上,隨即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你們給我看那女人的背干嘛?我要看的是臉!”四方翟動氣的怒罵!盎巳鞎r間,你們就只找出一張只有背影的畫像?我花錢養一群飯桶做什么?”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這群飯桶卻只弄來一張不濟事的背影畫像,他依舊連那女賭鬼的模樣都不知道。

    “回──回公子,這──這賭仙神秘得很,平時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這張畫像我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

    一群走狗結結巴巴的解釋,只差沒跪到地上去磕頭請罪。

    平時的四方翟溫和得像是沒半點脾氣,可以任這幫奴才搭肩稱兄道弟,可當板起臉嚴厲起來,可是讓人驚怕得連石頭縫都想躲進去。

    “你們的意思是說──拿回這樣的東西夠了不起了?”四方翟的聲音極輕,卻讓一干走狗嚇得臉色直發白。

    “不,不是的,公子!币桓勺吖奉^搖得只差沒飛出去。

    “你們拿出的九條牛跟兩只虎只有這么點本事?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妥當?”

    “公子,有了,我想到那賭仙家里是開賭坊的,爹娘平時都跟一群賭徒混在一起!惫纷咏üλ频募泵φf道。

    那女人家里是開賭坊的,爹娘還都是賭徒?

    四方翟嘲諷一笑──這家人還真是一門英烈啊!

    “就這么多了?”四方翟斜睨著狗子。

    “就──就這么多了!”

    才剛得意翹起幾寸狗尾巴的狗子,被主子冷眼這么一掃,立刻成了喪家之犬,連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你們還真好意思回來見我!”四方翟咬牙切齒的吐出話。

    “公子,奴才們這就去找,請公子再給奴才們一點時間──”一群走狗慌張說道。

    “不必了!”要他再等上個三天,他可沒那個耐性!

    修長的身軀霍然起身,把身旁一干走狗給嚇了一大跳。

    “公子,您要去哪?”

    見主子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一干走狗慌慌張張的跟在屁股后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昂然身影頭也不回,只丟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句話。

    英挺修長的身軀走遠了,一干走狗還在后頭你看我、我看你,丈二金剛摸不著腦。

    “公子──是不是想去抓老虎?”

    許久,其中一人才終于不確定的小小聲吐出一句。

    其余幾人紛紛納悶搔著腦袋,一缸子腦漿半天還是擠不出個結論來,只能勉為其難的囁嚅道。

    “大概吧!”

    ***

    “盈盈,替我抓住它──別讓它給跑了!”

    正午,云家后院里爆出一聲咆哮,一個俐落的嬌小身影從灶房沖了出來,手里還握著把亮晃晃的菜刀。

    “仙仙?”

    站在后院里撿拾柴火的小丫頭赫然轉頭,一看到你追我跑的一大一小黑影,立刻驚慌失措跳起來,懷里的柴火飛散了一地。

    俐落的小影子從盈盈腳邊竄過,還沒來得及驚呼,殺氣騰騰的黑影已經緊接著朝她沖了過來。

    閃避不及,盈盈差點跟云仙仙撞成一團,幸好來者手腳靈活的俐落閃開,顯然早已訓練有素。

    “今天不殺了你,我云仙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兇狠的撂下話,云仙仙繼續邁開大步往偏院追去,追殺的氣勢絲毫沒有稍減。

    等看清楚了你追我跑的一大一小,盈盈習以為常的搖搖頭,慢慢彎身撿起散落一地的薪柴。

    “阿福──你有膽子偷吃就有膽別跑!”

    咬牙切齒的嘶吼自偏院另一頭傳來,幾乎掩蓋了廳前圍著賭桌廝殺的賭客們,熱血沸騰的吆喝聲。

    盈盈聽若未聞,逕自抱起薪柴轉身入了灶房。

    反正自從仙仙從某個賭客手中贏得那只狗之后,這種場面就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是的,剛剛云仙仙追殺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只狗。

    追進偏院,仙仙站在院中氣喘吁吁的四處張望,氣急敗壞地走向那只狗唯一可能藏匿的地方。

    拉開角落里的柵門,一大團黑影立刻爭先恐后從里頭涌了出來。

    “哎──你們別出來!”

    仙仙手忙腳亂將率先沖出圍欄的豬給攔住,另一腳趕緊把幾只搖搖擺擺想鉆出來的鴨子擋住,幾只羊在柵欄后探出頭,蠢蠢欲動的叫著,慌亂間,一只雞拍著翅膀飛到她頭上,把她的發髻抓得亂七八糟后,還想趁機開溜。

    “你們通通給我回去!”

    滿肚子怒火燒得更旺,把一窩的雞鴨豬羊全塞回柵欄里,趕緊關柵門、上了門栓,才總算松口氣。

    這些個雞鴨豬羊全是她與人對賭時贏來的,原本打算養得又肥又胖才宰殺,但不知不覺越養越多,最后反倒不知道該從哪一只先吃起。

    于是,只好繼續養這一大窩只消耗食物、糧草,完全沒有任何好處的畜生。

    “那只該死的畜生跑哪里去了?”舉袖抹了把汗,仙仙咬牙罵道。

    平時老愛在廳里院外囂張晃蕩、狂吠擾人的狗,現下知道情勢不對,躲得不見狗影不說,連半點聲音也沒有。

    好只該死的畜生,她贏來的肯定是全天下最貪吃,最可惡,也最狡猾的狗。

    “最好你都別給我出來,要讓我逮到,看我不先剝了你一層皮,再拿你來燉香肉才怪!”恨恨撂下威脅,她提著菜刀氣沖沖的回灶房去。

    “好只該死的狗。”她燉了三、四個時辰的東坡肉,一口就進了狗肚子里,怎能讓她不嘔。

    “女兒啊,今晚吃什么?”

    突然間,一顆腦袋從灶房外探進來,興致勃勃的問。

    正站在大灶前的身影聽若未聞的瞪著砧板,好半天動也不動。

    “香肉!”她殺氣騰騰的擠出一句,舉起手里的菜刀,狠狠將砧板上的蘿卜砍成兩半。

    愣了下,云老爹像是突然領悟到這股不尋常的殺氣從何而來,語氣突然變得小心翼翼。

    “阿福又偷吃了什么?”

    “東坡肉!闭谠钋俺床说挠,無奈的轉頭回了句。

    聞言,云老爹結實倒抽了口氣。

    “什么?那畜生把我的東坡肉給吃了?”這下,換成云老爹氣得七竅生煙。

    他可以輸錢、可以不吃飯、睡覺,就是不能一天不吃東坡肉。

    “這畜生,看我非剝掉它一層皮不可!”

    撩起袖子,云老爹氣沖沖奔出灶房,罵聲大老遠都還聽得到。

    搖搖頭,盈盈逕自又轉身翻炒鍋里的菜,廳前的賭客還等著吃飯,可不能怠慢了財神爺。

    云家賭坊不但供賭還供吃飯,算來這也是云老爹的德政之一,當然絕不是因為云家老爹宅心仁厚、慈悲心腸,而是要讓賭客可以安心在賭坊里盡情揮灑銀子,不必跨出云家大門一步。

    炒好了最后一道菜,盈盈鏟起裝滿一大盆端到飯廳去,砧板前的仙仙則是余氣未消的繼續砍殺蘿卜,將它徹底大卸八塊,然后丟進另外一大鍋滾水里,準備煮蘿卜湯。

    瞪著在水里載浮載沉的蘿卜塊,仙仙眼底透出殺氣,仿佛在里頭看到的是那只一口吞掉她心血的狗──

    但這一鍋蘿卜當然不會是那只該死的畜生,仙仙恨得牙養癢的抓起一旁的鹽巴豪邁的丟進幾大把,拿起大勺胡亂攪拌幾下便盛起端進飯廳里。

    回到房間里,沾滿一身油煙的仙仙虛脫癱坐在椅子上,每天替賭客張羅三餐飯菜就已經夠她累的,還要對付一只貪吃狡猾的狗,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會心力交瘁。

    她一定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

    “發了、發了!”

    正埋頭苦思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云大娘興奮的呼喊。

    “發了、發了!”束著簡單發髻、一身簡潔俐落的素色棉裙,云大娘看起來就像個不拘小節的女中豪杰。

    “娘,您贏錢了?”仙仙冷眼斜睨著她娘。

    才十六歲的年紀,仙仙卻老成得活像六十歲,全都拜她這對活寶爹娘所賜,不沉穩點,這個家鐵定會被爹娘給玩垮。

    “不,比這個更好!”云大娘激動得臉紅通通的,兩個眼睛睜得比當年看上云老爹時還要閃亮。

    “什么?”不耐擰眉,仙仙現下可沒心思跟她娘玩謎猜。

    云大娘像個小姑娘似的興奮緊握雙拳,睜得斗大的兩眼閃閃發亮,歡天喜地宣布道:“財神爺上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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