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舉一個近一點的例子,”鄭東旭在電話那頭說了個女人的名字。安緹聽過,她是臺灣極有名企業家的妻子,纏綿病榻良久,前不久剛離世!昂靡魂囎訒r間,她也是Ricky的客人!
“你怎么不早說!”東旭現在透露的,全是安緹渴望的、卻難以探知的內幕。
“我以為你知道——”
“我查不到。 卑簿煱没。Ricky大師作風神秘,不管她怎么追探,總是不得其門而入!八訰icky大師的客人都是這種重癥患者?”說這話時,她腦中浮現那天電梯里的貴婦身影,并不像生病的樣子啊?
“不是患重病,就是身有隱疾。”為了洗脫好友‘小狼狗’的嫌棄,鄭東旭不得不把話說清楚。“按摩就按摩,他干嘛穿得像電影男明星一樣?我今天還看見他穿風衣耶!哪個按摩師像他一樣——”
“從我認識Ricky,他就是這么講究門面,只要是出門,一定會換上得體的衣服。而且,”鄭東旭加重語氣。“換個角度想,如果你的客人全是那種金字塔頂端的貴客,你能夠隨便穿穿嗎?”
也——對喔!安緹皺眉。若真像東旭說的,‘經典旗艦款’——不,是Ricky大師并非如自己所想,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小狼狗,那——
不就是自己誤會人家了?
一想到這可能性,她背脊冷汗狂流。
怎么辦?現在還有挽回的機會嗎?
“東旭——”她換上諂媚的聲調。
“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币宦牼椭浪敫陕,鄭東旭在電話那頭說:“我說過,我只幫你一次。”
“好啦,”她嘟起嘴,知道是自己理虧!拔易约合朕k法就是——”
結束通話,安緹捂臉發出一串呻吟。她很確定自己留給Ricky大師的印象不佳,現要她拿什么臉求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還是說將就點,另挑以為沒那么厲害的‘神之手’來做采訪?
她擠眉弄眼掙扎良久——不行,基于職業道德,她實在沒辦法坐視自己這么敷衍帶過。
“都怪你啦!”她連連拍打著自己的腦袋!耙悦踩∪!見人家長得帥,就認定人家絕非善類!
現在好啦,出糗了吧!
長長一嘆,她硬著頭皮再打電話上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求求你,Ricky大師,請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
在她碎念聲中,電話再次被接起——
五分鐘后,滿臉沮喪、誠惶誠恐外加忐忑不安的安緹坐在卓海面前。
“我是真心希望大師能夠答應接受我的采訪,讓更多人認識您這份辛苦、偉大又神圣的工作——”
打從進門,類似的場面話不斷從給她嘴里冒出。
卓海半個字也沒聽進耳朵里。
他比較好奇的是,她剛是為了什么貿然離開,現在又是為了什么原因回來?
就在安緹場面話說盡,氣氛越發沉悶詭異之際,卓海終于打破沉默。
“你剛在電話里頭說,你誤會了我一些事,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嗎?”
安緹猛一咽口水。
怎么辦?該照實吐露嗎?
一般有骨氣有guts的男人,聽見自己被當成了吃軟飯的小狼狗,應該不會覺得是恭維吧?
她支支吾吾說:“就是……因為……您也知道……您的長相、氣質……跟一般業界的按摩師比較起來,實在是太出色……”
見她雙眼亂瞟,卓海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他身子前傾,慢慢逼近她。
“大大大……大師?!”有必要靠得這么近嗎?她僵著身子不住后退,直到沙發椅背擋住她去路。
“我要聽實話!彼币曀劬φf。
她嘴角一垂,做出哀求的表情。她敢打包票,他一聽到答案,一定會立刻叫她滾蛋!
卓海魄力十足地俯視她。
直到她承受不住壓力,豁出去供出一切。
“我我我……我以為……您是那種……靠女人吃飯……”話還沒說完,她下巴忽地被抬高。
卓海露出讓人背脊一寒的冷笑。
不妙!安緹從他眼底的火焰瞧出,眼前的人氣炸了。
好大膽子。卓海俯視安緹慘白泛青的小臉。對一個拼命努力好不容易才爬上目前為止的專業人士來說,她的說詞,十足傷人自尊。
從小到大,縱是親如家人,也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質疑他的賺錢能力。
她是第一個。
“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我不該以貌取人——不,我的意思是,是我的成見太深,我不應該因為您的外貌,就誤會您的專業——”要不是下巴被扳住,安緹肯定立刻下跪磕頭。
只要他消氣,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你覺得我長得像那種吃軟飯的男人?”卓海近距離貼在她臉前。
他俊美的臉龐成功占據安緹所有視線。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誤會……”她梗著聲音答。他臉實在貼得太近,感覺嘴一撅就能碰到他臉頰,實在讓人很難好好思考跟呼吸。
尤其,他還長著一雙無比清亮又深邃的眼瞳,直勾勾看著她。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手臂內側又開始發癢,‘恐俊男癥’又隱隱約約要發作。
救命啊!她心里哀嚎著。
這家伙,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實在難消心頭怒火。
瞧著林安提慘白的俏臉,卓海感覺體內蟄伏已久的壞癖好正蠢蠢欲動中。
若不提過往的‘豐功偉業’,任誰也猜不到,外表溫和有禮的卓海,曾經榮登師長大人們口中的惡作劇大王。
卓海喜歡欺負人,喜歡設計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讓身邊人尷尬不已。這壞習慣發揮最淋漓盡致的年紀,是他高中到大學前期,直到后來幫人推拿的工作占去他太多時間精力,才不得不收斂。
他做過最轟轟烈烈的事,就是糾眾在大學開學典禮上放煙火——校長在眾多掌聲中站到麥克風面前,嘴巴才剛打開,一個字也還沒說,外邊便沖天炮煙火齊飛,足足熱鬧了半小時有余,雖然當時的煙火秀花掉了他一個月的伙食費,可一回想校長當時表情,仍舊能讓他笑上好幾分鐘。
“既然你質疑我的專業,為什么又回來找我?”他按捺怒火追問,打算先把事情弄個清楚。
“我打給東旭,”這話題讓她稍緩了口氣!八艺f了一些事,我才驚覺我錯了!
跟他想得一樣——卓海右眉一挑!澳銢]想過,說不定——是東旭跟我聯合起來騙你?”
她搖頭,完全不考慮這可能性。
她很確定,依東旭個性,他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而且,根本沒必要。
“我真的很抱歉!彪m然下巴被人握著的姿勢不太好說話,她仍舊努力解釋。
“我也知道不管我說再多,做錯的事就是錯了,我也沒那個立場跟資格要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可是……可以的話,可否再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不管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這一回絕對會好好表現!
“要你做什么事都可以?”他瞇著眼慢條斯理重復。
他詭異的口氣,讓她忍不住補上一句:“但是非法跟出賣身體的事情不行!
望著她戒慎惶恐的表情,他大笑著挪開手。
老天,她也不瞧瞧自己,怎么會以為她有本錢做什么‘非法跟出賣身體的事’?
安緹被笑得有些尷尬,自己也覺得有一點小題大做,但有說總比沒說得好嘛。
卓海一揩眼角。真是——好久沒笑到流眼淚了;谒醭H说母阈μ旆,他決定破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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