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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穿越時空,巧婦拙夫 >> 逸菊吟作者:羿君 | 收藏本站
逸菊吟 第六章 作者:羿君
    十日后菊香摟

    送走看熱鬧的人群之后,韓千劍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他和藍菊悠的新房。那群衙門同僚原本還不打算這么快就放過他,還想跟進來鬧洞房,不過在和韓千劍比試之后,一個個敗得灰頭土臉,全被韓千劍輕輕松松給送了出去。

    他緩緩推開房門,看見藍菊悠身著紅色嫁衣穩坐在床沿,懸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妥貼下來。

    至進門之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個能成家。爹娘早死,沒人催促,他也沒想過成家的事,不過打從他解事起,他在心中一直埋著一個愿望,就是娶個妻子,有個胖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但是多年來江湖打滾的生活,讓他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實現;不料,在這個小地方,他卻找著了要同他過一世的伴侶。

    韓千劍深呼吸后才跨入門內,直向藍菊悠而去。

    揭開蒙頭紅續,藍菊悠揚起的眸光和他對上,教他的心驀地打了個顫。此刻是他的洞房花燭夜,這個認知教他有些不知所措。

    “菊悠,菊悠娘子……”他輕輕喚道,收到的是藍菊悠微嗔的容顏。

    “快去沐浴,渾身上下都是酒味,臭死人了!”藍菊悠一點都沒有新娘子的差澀,反倒大咧咧地將他往外推。

    韓千劍聞聞自己,自知理虧,只好摸摸鼻子去洗掉酒味。推開門便見小豆子、小春子跌坐一團,見韓千劍納悶地望著他倆,便連跑帶爬地沖下樓去。

    “怪事,那兩個小子玩什么花樣?”他暗忖,但是他倆身上穿的銀藍色套頭高領棉衫倒引起他的疑問。

    那不像是當朝的衣物,他們是打從哪里變出來的?

    刷洗后,韓干劍才小心冀翼地踩進房門。里頭的燭火早熄,隱約只見藍菊悠躺在床里邊,他也輕輕地躺在她身側。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韓千劍便不敢任意造次。只得壓下對于洞房花燭夜的遐想,乖乖睡覺。

    但一整晚他都是翻來覆去,無法成眠;畢竟一人睡和兩人睡的感覺不同,同時現下睡在他身側是他方成親的妻子,心中的興奮之情不難想像。

    可惡!這個小子怎么還不睡!藍菊悠心中暗罵。

    這木板床可硬了,教她躺著怪不舒服,一心只想回平行次元中的軟床睡,怎知韓千劍直亂滾像煎魚似的,這教她怎么溜呢?

    她瞄瞄自己手中的戒指,一個計謀浮上心頭。她假裝翻身,面對著韓千劍。

    雖然藍菊悠合起雙眸,但是她的臉近在咫尺,教韓千劍心頭如何不小鹿亂撞,連忙背過身子,不敢看她。

    藍菊悠唇角浮現一個狡黠的笑意,揚起戒指瞄準他頸子,藍光閃過,韓千劍登是和周公下棋去也。

    隔日清晨,韓千劍一起床不見藍菊悠身影,教他有些許納悶。而昨夜一夜無夢也教他有些疑惑,他何時見周公去的,為何一點印象也沒有?

    縣老爺說給他一個新婚假期,讓他可以多陪陪小妻子。他信步走至窗畔,推開它,發現底下柴房門邊,小豆子正砍著柴薪,看他一副矬樣就知道對他來說這是件苦差事。韓千劍微微一笑,便自窗框躍出,抽去小豆子手中的斧頭,示意小豆子讓開,換他試試。

    不多時便將一堆柴薪劈成適合灶中燃的柴火。小豆子崇拜地望著他。

    突然,有塊手絹出現在他額畔拭去他的汗滴,韓千劍呆楞地望著那手絹的主人——他的妻子。

    藍菊悠笑盈盈地望著他:“辛苦了!

    韓千劍一時間感到心頭甜滋滋的……將心中的疑問暫放邊去。

    “捕頭姐夫,你可以教教我們功夫嗎?”小豆子和小春子睜大了眼望著他。

    韓千劍拍拍他倆的頭頂心:“好啊,只要你倆有心,我自然愿意。”

    “捕頭姐夫,十方禪寺今天有個法會,我們去玩玩好嗎?”小豆子祈求地望著他。

    韓千劍欣然點頭,樂得兩個孩子雀躍不已。

    十方禪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大會是這方圓百里的大事,寺里的方丈每年都固定于此時為百姓祈福并說法。

    而虔誠的善男信女也會在法會期間至寺里奉上鮮花素果,拈香供佛。難得出來游玩的姑娘們也會在這時候借上香的理由外出透透氣,同樣也招來許多小販來做生意。

    自山上通往寺門的臺階上擠滿了人潮,好不熱鬧。

    小豆子和小春子像游水般地撥開人群往山上走,不時還有人和他們寒喧問好。

    “孩子就是孩子!表n千劍笑著說道。

    “真是!”藍菊悠哼道!斑@兩個家伙一見到好玩的便跑得不見人影!

    她微惱地跺了跺腳,這嬌態看在韓千劍眼里分外可愛。有妻若此,夫復何求?他心里樂呵呵的。

    鐘罄聲悠揚,嘹亮的在山林間回響,如流水澆息世俗喧囂,凡夫俗女抬頭望向山門方向。

    “法會要開始了!”不少人驚呼。

    許多人拎起裙擺衣腳于臺階上奔跑,藍菊悠一不留神便被沖撞至韓千劍懷里,她不滿地瞪向那些人的背影。

    “那么性急做什么!又不是趕著投胎!彼麄兺铝送律。

    “你的言行收斂點。”韓千劍輕斥,她說話總是這么口沒遮攔的,不像個女人家該有的樣子。

    “我說錯了嗎?夫君。”藍菊悠挑高了眉看他,存心挑釁。

    最好你嫌棄我,一口氣把我給休了,咱們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藍菊悠心里打這主意,暗自竊笑。

    “別這樣!表n千劍莫可奈何地嘆口氣,拉住她的手帶向自己身邊。

    藍菊悠微微抗拒,冷著臉瞟了他一眼,韓千劍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是我不好。我的菊悠娘子……”他在藍菊悠耳畔低聲賠不是。

    看他一副無辜模樣,藍菊悠造作的怒氣也告煙消云散。說真的,對一個好脾氣的人能發什么脾氣呢?他都先招認不是了,她的戲碼也就唱不下去。

    風起,卷起階面上的落塵與殘葉,高高低低向下頭的臺階掃去。

    突如其來的涼意教藍菊悠忍不住打個噴嚏,韓千劍自然地將她納入臂彎里。她忿恨難平地打了他肩頭,而韓千劍只是笑著接過她的粉拳。說實在話,她的拳頭能對他造成什么傷害呢!

    打了幾下拳頭,發現韓千劍無動于衷,藍菊悠便無趣地作罷,乖乖地倚在他臂彎里。韓千劍的體溫暖暖地圈住她,教她有種安適感,更把山徑上的涼意給隔在外頭,她唇畔不自覺綻出笑意。

    藍菊悠身上淡淡香氣沁人韓千劍心田,滿是她的味兒,系在他的心,似乎也把他和她的宿命也相連在一塊。他環住藍菊悠的腰,領著她一階一階往上走。

    “別氣了呵,氣壞身子多劃不來。”他于藍菊悠耳畔喃喃說著。“放寬心,我們去聽聽方丈師父說法。”

    “不,我想去后山那兒的湖邊坐坐!彼{菊悠故意唱反調,等著看他怎么回應。

    “那好,就去湖邊坐會!表n千劍哄著她,只要她息怒,要他做啥都好。

    秋天不只是藍天高遠,連湖水也被晴空洗得清亮,像塊鏡子似地躺在山谷里映照流云山色。然而愈近立冬,天氣也愈涼。從谷中傳來的風息帶點淡淡的蕭瑟——

    韓千劍和藍菊悠相偕坐于湖畔的草地上。藍菊悠自然地倚在韓千劍懷里享受那分安適感,而韓千劍則是偷偷地咀嚼美人在懷的小小虛榮,嘴邊漾著藏不住的笑意。

    藍菊悠隨手拉起韓千劍佩劍上穗子玩耍,眸光偶爾瞟向韓千劍傻笑的臉龐。

    這個傻子其實長得還算順眼,濃密劍眉底下一雙帶著稚氣的眼瞳,高挺的鼻梁、方正的臉龐,和永遠都帶著笑意似的唇片。一個老是一本正經的人,怎么看都教人想捉弄他。藍菊悠不假思索地捏了把他的臉頰。

    韓千劍吃痛,無辜地瞅著她,他又做錯什么?

    見他一副含冤莫白的模樣,藍菊悠忍不住逸出一連串銀鈴似的笑聲。

    縣城外十里坡上有座荒廢的山神廟,原本香火鼎盛,但自從一日廟祝離奇死亡,陳尸大殿,找不出兇手,且傳出晚上鬧鬼的消息后,便沒人敢去那兒參拜。

    漸漸荒草漫跡,成為廢墟。

    而近月前,有位獵戶夜里打從那兒經過,聽見廟里傳來駭人的異聲,同時夾雜凄厲的呼叫聲,慌得他拔腿就跑,連獵物都來不及帶走。這消息傳出后,那地方再也沒人敢去。

    此刻山神廟里燃起篝火,劃亮大殿里的景物。一位穿著獵裝的光頭男子坐在首座,一雙眼帶著邪氣盯著篝火瞧。底下坐了兩排人,約莫有十多人之譜。飛天鈴鐺赫然在其中。從上回光頭男子以奇怪的東西放出駭人的聲音后,便沒人敢前來探視究竟,山神廟也就成為他們的藏身所在。

    “老大,你說的那神兵利器究竟什么?”背上背著爪鐮的疤面男問道。

    光頭男子冷冷地膘他一眼,那疤面男害怕地低下頭去,因為在場的人都明白若是惹惱了帶頭老大,他就只有吃不完兜著走的命運。

    當初老大召集人馬時,因為不知道他的底細,因而不服從,結果老大只以手指尖指著不服的人,那人便昏厥在地;他隔空點穴的工夫放眼全江湖沒人及得上,而且他的內力驚人,以指尖一比,連石塊都會碎裂,這等勁道在江湖上還未有第二人。

    看來他是害怕我對他不利,這些烏合之眾。光頭男子心中暗自冷笑,這些低能的古代人,不過是小小的雷射槍便讓你們肝膽懼裂,連原始的打火機都能叫你們三天說不出話來。生活在這種年代簡直是天堂,一些簡單的技術都能讓他們奉若神明,只要再將時空通行許可拿到手,從三十世紀運來更高科技的產品,便能稱霸這時代,同時讓歷史從此改寫。

    他召集這群人,主要是因為好控制,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事拖拖拉拉,多所顧忌,若談起逐鹿中原大業則惶惶不安,唯恐干犯龍顏。眼下這些人雖然是這朝代中的雜碎,功夫比不上那些正道人士,不過只要讓他們怕他,便不擔心背叛這回事。

    所謂的功夫,在雷射槍前還能起什么作用。給這些雜碎些許甜頭嘗嘗,就更死心塌地。他唇畔滑出笑意。

    “死光頭!你居然叫我們西山四虎兄弟來這破廟找你,膽子不小。少得不耐煩了!”自廟門走來四個彪形大漢。為首的一名大漢,臉上有一道自左眼角延伸至右頰的刀疤,他的話音中帶著森森殺意。

    “放肆!居然敢對我們司空老大這么說話!”飛天鈴檔站起來同他對仗。

    “屎空,連大便都是空的,想必腦袋也空空的了……這是哪來的怪名字!”那四個身著虎皮圍巾的漢子狂肆地笑謔。

    司空影也跟著他們笑開來,不過他的笑聲陰惻惻的,像是人快斷了氣似的有些虛軟,但又連綿不絕牽了幾轉,像是從九泉下的冥府傳來的鬼吟,教人從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教那四人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我看得起你們,希望你們加入我旗下!彼究沼半p手交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一雙下三白的眼睛在他們身上轉了轉,果然見到西山四虎氣呼呼的樣子。

    “我想揭竿起義,這會正需要四個先鋒!

    西山四虎聞言笑得更張狂。哪知司空影手一揚,一道白光滑向他們,頓時便不能動彈,像是廟里頭的木頭佛像,此刻他們明白碰上了惹不得的人物,個個冷汗直流……

    原先便在山神廟中的人見首領大顯神威,個個嘖舌不已。老大這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絕招不知從哪學來的,根本無法防備。西山四虎今天是栽跟斗了。

    “老大饒命!您怎么說,我們兄弟絕對全力以赴……老大饒命……”

    司空影眉一挑。“我要你們放出消息,告訴全江湖的人,嘯天令重出江湖!就在這兒,這鎮上!”

    話一出,所有人皆睜大了眼,嘯天令!

    夜風颯颯,吹得外頭的草皆垂首彎腰……

    韓千劍攏攏被子,今晚有些寒意,也許就快變天了。他在被窩中縮縮身子。其實他是怕冷的,尤其是跟著師父拜師學藝那段時日,師父老愛要他在大雪紛飛的日子里蓋薄被,說要練練他抗寒的能力,誰知抗寒沒練成,反倒更教他畏寒。翻過身子,發現藍菊悠眨著雙眼凝視著他。

    “相公,你不睡嗎?”

    “呃……快了,快了!表n千劍輕輕挪向藍菊悠的方向。

    藍菊悠察覺到他的意圖,瞳眸掠過狡黠的微芒,她笑得燦爛,手心滑過他的頰,韓千劍亦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柔軟的觸感。

    “睡呵……”藍菊悠在他前額上印上一吻,隨后戒指射出藍芒,隱沒在韓千劍的頸項。

    又急又快的黑暗迅即將韓千劍的意識卷入。他又見周公去了。

    呵呵呵……藍菊悠踩著愉悅的步伐走回平行次元的房間。

    天光大亮,韓千劍又發現自己莫明其妙地陷入昏睡中,帶著半惱的心情遂直接向衙門報到。他垂頭喪氣地坐在桌前,和陶杯大眼瞪小眼。

    踏進廳里,老林便看見韓千劍枯坐在那兒,朝他自己后頭吹了聲口哨,差役們馬上一擁而來,團團將韓千劍包在中心,各人各找張凳子,坐下來睜大眼睛望著他。

    “頭兒,您看來有些憔悴……這幾日累了吧?”老林曖昧地撞撞韓千劍的肩頭,其他人興奮地望著他瞧。

    “是啊,瞧您累的,身體可要照料好啊,別以為年輕就可以為所欲為。”小呂也插嘴。沒發言的人紛紛點頭,眼里皆帶著曖昧的笑。

    “這樣可不成喲,老了會不好!

    “咱們同事一場,特地幫你找了些補品,強精補腎健體防體虛……”小錢從背后拿出一個雕工精美的木盒子,里頭盛裝的是一支老山參,上頭還綁著紅緞子。

    “這可是三和堂的老大特地為捕頭您留的好貨喲。”

    那群衙役們笑得花枝亂顫,反正牽涉到風花雪月、男歡女愛、云雨巫山之類的事他們就特別高興就是。

    韓千劍沒好氣地瞟了他們一眼:“啐!什么都沒發生,我睡得像豬一樣。”

    他們紛紛怪叫,個個嘴歪眼斜的,全是不相信的模樣,仿佛是見了什么怪物似地全張大了嘴巴。

    “頭兒,你這么不解風情嗎!

    “還是——”

    “頭兒,該不會你這么年輕就……不濟事了……”

    幾十個捕快全湊至韓千劍面前瞅著他,細細研究他的氣色,有人還捏捏他的皮膚。

    “頭兒,三和堂的大夫醫技高明,你要不要去給大夫看看,診斷診斷……”小陳開口,提出他最誠懇的建議。

    而這個提議引來其他人的共鳴。老林便作勢要領他去三和堂。

    韓千劍雙手一擺,將他們趕開:“去去去!有時間想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如去城里好好巡視。別忘了,這段時間城晨多了不少生面孔,還有十里坡那山神廟……”

    一聽見十里坡山神廟,那些聒噪的捕快們登時以手掌掩住嘴,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看我,我瞧你,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頭兒,那兒不干凈,咱們別去呵……”老林試探地說道。誰敢去那兒,萬一被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如何是好,命搞不好也飛了。

    “不想去,那好,別在我耳邊嘮嘮叨叨!表n千劍沒有第二句話。

    “是是是,頭兒說得極是,咱們這就上工去!

    那些人飛也似地沖出去,不敢多待一刻,生怕跑慢了便被派去山神廟巡察。

    韓千劍朝他們離去的方向冷哼,就知道他們的脾性。抓起桌上的佩劍,戴上官帽,他也外出巡視。再怎么說,這縣城的安危就全在他肩上,不警覺些怎么得了,萬一又來了個像飛天鈴鐺之類的人怎么辦,還有大牢的看守也得加強,因為才剛把飛天鈴鐺逮著,沒兩天就讓他跑了,弄得現在城里的姑娘們人人自危。

    想到這兒,他輕輕地嘆氣。說起來這飛天鈴鐺還算是他和藍菊悠的媒人,沒有他,他韓千劍怎么可能和藍菊悠共結連理。雖然還得謝謝他,不過站在縣民的立場,還是得將他緝捕結案才是。

    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看在他這點赤誠,讓他和藍菊悠成一對恩愛到老的夫妻?

    轉著走著,他已把整個城走了一半。一路上的人皆樂呵呵地朝他問候,多半是說這城里的一朵名花就被他摘下之類的渾話。剛點完第一百個頭,便瞧見阿大匆匆向他跑來。

    “捕頭,你媳婦的店有人鬧事,砸了全店的桌子,你快去瞧瞧!”

    菊香樓有人砸場!怎么回事?韓千劍腳不停歇,直向菊香樓去,心中擔心的是菊悠不知會不會有意外。

    沖過三條街,離菊香樓還有一段。心中暗怨,平時不覺這縣城有多大,今兒個卻教他跑不到終點!

    遠遠便見三四名非善類的漢子雙手插腰杵在店里,其中一名拎小雞似地將小豆子抓起,半空里晃著。小豆子快喘不過氣來了,臉上紅白交雜。里頭近八成的四角木桌已不成原形,裂的裂、塌的塌,連椅子也是,可憐兮兮地垮在地板上。

    韓千劍竄上階,從那人手中搶下小豆子,并將他納在背后,以劍放在身前戒慎地盯著那些來意不善的人。

    “你們眼里沒王法了嗎?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婦孺,未免將國法置之不理!

    “王法?呸!京城遠在天邊,還什么王法不王法!

    那漢子仗著自己比韓千劍高一個頭,便居高臨上地怒視著他。

    韓千劍聞言,劍身一轉,“轉成劍鞘端對著那人的胸口一點,那個漢子便連退了兩三步才站穩。

    “在下韓千劍,忝為本城捕頭,拙荊為菊香樓店主,不知有何冒犯,致使這位兄臺在這兒鬧事?在下身為本城治安之職,希望兄臺能說分明!

    “老子就愛鬧事,怎么著,你管不著!”那四名大漢排成一列,雙手插腰,一行人惡狠狠地瞪著韓千劍。

    “那別怪本人不客氣,職責所在,不得不為!表n干劍微一拱手,便斜前跨出一大步,以劍指點住他們四人的穴位。

    由于出乎意外,那四個莽漢只能呆立原處無法動彈。

    “得罪!表n千劍抱拳為禮,同來的阿大拉下腰間的繩索將他們捆做一團。

    韓千劍拋下他們連忙走至藍菊悠身畔:“菊悠你沒事吧?”

    藍菊悠拍拍裙擺上的煙塵,澄亮的眼瞳中找不出一絲恐懼,依然閃著自信的光彩。

    “沒事,你回去吧,我和小豆、小春打理一下就好了。別婆婆媽媽的。”她用力地將韓千劍推開。“你快回衙門去吧!

    韓千劍摸摸鼻子,灰頭土臉地被自己媳婦趕出家門。不過他走出菊香樓前又走回他娘子身前,將她漏了扣上的團花扣結上,把微露出她頸子的衣領給系正。

    都已嫁做人妻了,怎么可以這么賣弄風情,他心里頭叨念著。弄完了才和阿大拉著那伙人離開。

    斜睨著阿大邊偷覷他邊竊笑的神情,韓千劍一時氣不過,端了他屁股一腳,教阿大險些從臺階上摔下去,幸好他下盤穩,沒教他跌個狗吃屎。

    “笑啥,有什么好笑的?”

    “我什么也沒做啊……”阿大哀哀地瞅著韓千劍。

    頭兒是怎么回事,火性愈來愈大,之前不是說他沉穩內斂嗎,怎么成親后就變了樣。

    藍菊悠輕佻地倚在柜臺邊撥弄著算盤,月牙白的綢袍合身地貼在她身軀上,腰間以棗紅緞帶隨意扎成單結,同時還在腰帶上系了個鈴檔,只要她身體微動,鈴聲便會響起。雖然晚上天氣轉涼,甚至帶著微寒,可是她的領子就是不肯好好地拉好,總得露出大半個頸子。

    有外地來客呆呆地望著她時,她還拋去淡淡的眼波……

    這會兒又來了五名著勁裝的漢子,他們表情和普通人一般,但是精明人一瞧便知他們是有來歷的。短小精練的身子骨,眸中透著光,一看便知非平常人等,他們吃著桌上菜飯,但眼角余光則是注意著藍菊悠的舉動。

    直到人差不多都散盡時,他們才走同柜臺的藍菊悠。藍菊悠算著帳便覺得有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身上,抬起頭才赫然發現那五位客人將她困在柜臺里頭。她心知有異,表面仍不動聲色地瞅著他們。

    “客官,有事嗎?本店也要打烊了!彼仙鲜种械膸け,而指頭上的戒指則對準他們。

    “大娘,我家老大請您把東西交出來,別扯破臉。”

    其中一個為首的人開口。

    藍菊悠心跳漏了一拍,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假意陪笑:“什么東西啊,我不知道,大爺有向小店訂酒席嗎?小店定會記得,不會遺漏的。”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大娘別說笑了!

    為首的尋隊眼光輕佻地在藍菊悠身上溜過一轉,藍菊悠亦發現他輕薄的意圖,涼涼地回給他一個笑容。

    她左手手指不住地在桌面上跳動著,發出清脆聲響,銀色的戒指反射燭光微芒。

    “不懂就是不懂。客官是不是弄錯人了?”

    那五名漢子馬上抽出腰間的佩刀,其中一個當場劈向藍菊悠,突然間一聲凌利聲響破空而來,那刀應聲裂開。那五人呆了一呆,即知有高手助陣。方才拔刀的男子突然間被一道拳風給擊倒,其他四要連忙望向拳風來向,只見韓千劍一臉怒氣地站在那兒。

    近來是怎么回事,時常有人來菊香樓鬧事,而藍菊悠今日的打扮著實又讓他的怒氣上揚,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把他這位捕頭當一回事。

    “你們得先過我相公這關。”藍菊悠笑開來,保鏢回來了,這下生命無虞。

    聽見她這么說,那些人便使出自身絕學攻向韓千劍。一時間刀光當頭罩向韓千劍,但他也不急,看準了方向,身形向后飄去,落在菊香樓外。那些人也跟出去,于是刀劍碰撞聲不絕于耳。

    藍菊悠從柜臺后走出,其實看韓千劍和人過招她心里還是會記掛的。她也不是沒良心的人,人家有恩于她,多多少少總要把他的好記在心里,更何況他現在可是她的保鏢哪!

    不過還好,看他的樣子能應付得來。她心里松了口氣。但下一刻一把刀突然從韓千劍背后殺來,教藍菊悠不禁驚叫。而她的呼聲引來一名漢子的殺機,一柄反射著點點寒光的單刀直向她襲來。

    韓千劍見那勢一急,手中的劍勢便加重,直刺中一名漢子的手臂,劍尖一挑,又滑向另一人,火光進裂,那把單刀登時從中斷裂,反手點住三人的穴道,但是向著藍菊悠而去的單刀卻不是他所能制止,他臉色大變。

    誰知那人卻突然身子一軟,斜斜地摔倒在地,而藍菊悠撫住心口直舒氣。

    “老板還真沒唬人,防身武器真管用!彼哉Z。

    “你沒事吧?”韓千劍一個前步竄來,趕緊看看他娘子有無傷勢,幸好她毫發未傷,才教他定下心!八窃趺粗趺赐蝗婚g倒了?”

    他蹲下身子檢視那失去意識的人,看不出他有什么明顯外傷,那到底是怎么昏倒的?

    藍菊悠眼瞳轉了轉,這不關她的事喲!誰教他自動進入戒指雷射光槍的射程范圍內呢,她唇畔滑出一朵頑皮笑意。

    韓千劍回頭時恰恰捕捉到她的微笑,一瞬間教他胸口一緊,喘不過氣來。他不禁以手指尖撫上藍菊悠的面頰,柔細的觸感通過指尖傳達至他心里頭,他的瞳仁瞬間化作深邃的海洋,只映照出她的容顏。

    她是他的妻啊……韓千劍思緒停頓,只有藍菊悠的笑顏據守心頭。

    藍菊悠被他的模樣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怎么搞的,一直呆呆地望著她。她拉下韓千劍的手,但反而被他握在掌中,他溫熱的體溫慰貼著她的掌心,教藍菊悠俏臉一紅,心中怦然一動……

    “你定累壞了,我差小春子弄點東西給你填填肚子。”藍菊悠抽出自己的手,假裝忙碌地整理散在柜臺上的帳薄,不敢再看韓千劍的面容。

    而韓千劍自嘲地笑了笑。“我得先將這幾個混混送府查辦,晚些回來,不用等我!

    把那五人送進牢里,韓千劍支開輪值的人,獨自一人在偏廳里喝悶酒。心中著實悶得很,走了個江鈴,這會兒城里又莫明其妙多了五色人種?h老爺今早才哀哀地求爺爺告奶奶地要他別讓縣城出亂子……

    別出亂子,這話說得簡單,可他韓千劍連自己的婚姻都擺不平了,怎么可能把大大的一座城管好呢?

    他又灌下一杯酒。

    夜半無人,韓千劍獨自走回菊香樓,無人的街道教冰寒的夜更形寂冷,銀燦燦的月光被云絮遮去,只能靠手中的那只燈籠照路。

    他推開菊香樓的后門,沒有半盞燈火,想必都睡了。徐行至柴房邊,他突然已起第一回住在菊香樓時聽見的異響,福至心靈地朝里頭望去,不看還好,一看里頭的情形便教他大吃一驚!

    藍菊悠和小豆子、小春子換上了奇怪的衣裳站在墻邊,而藍菊悠手掌一按墻面,那墻便出現一道漫溢著藍光的門狀物,他們三人便穿過那藍色光門,消失無跡!

    韓千劍連忙推開木門,急向那光門沖去,在光門消失的前一刻也跟著他們進去,但因為動作太猛,整個人摔在平地次元的地板上。

    藍菊悠等人被他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韓千劍也在見到平行次元中的景象和他們身上的衣飾后楞了一下子。

    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地板上鋪設了軟墊,而且還有三個圓滾滾的大枕頭在要板上。那地板鋪設的又是什么東西,居然可以把人的臉照出來!為什么藍菊悠身上穿著那襲藍衣如此古怪?

    一大堆疑問在韓千劍腦中轉著,他眼前的東西怪得超出他所能想像的程度。

    突然,一道藍光激射而來,韓千劍尚未看清,昏沉沉的黑暗已教他無法思考……

    “記住,你沒進來過!你沒進來過!”藍菊悠的戒指上又浮現一個圓形的藍色光屏,她反復以光屏在韓千劍額上來回掃著。它可以用來消除人的記憶,是讓時空監測員被人發現真實身份時用來消去那人印象之用,可以維護他們自身的安全。

    “菊子姐,怎么辦?”小豆子問。

    “菊子姐,你想瞞捕頭大哥一生一世嗎?他可是你夫婿呢!毙〈鹤硬毁澩赝{菊悠!安额^大哥他常望著你背影發呆,而每當你和那些看來就不是好家伙的人周旋時,他臉上總是浮現擔心的神情!

    “是啊,捕頭大哥他是真把你當妻子看待!毙《棺诱洶税俚啬{菊悠。

    藍菊悠兩難地低頭盯著韓千劍的臉龐,悠悠長嘆。

    “真教人傷腦筋!

    他們三人垮著臉看著陷入昏睡中的韓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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