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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傾情 第1章(2) 作者:江雨朵
    “……那個,是不是睡眠不好呢?近來的臉色都比以前更差了一些!

    “是精神方面的壓力。”我隨口說著,把紙杯放回到柜臺,展了展圍裙,轉身開始整理。

    “這家伙的神經比模樣要看起來更纖細呢。”店長多嘴地在背后講解,“只要隨便發生點什么,馬上就能看出來。全都掛在臉上呢!

    “喂!”我回頭吼道,“不要把我說得好像小孩子一樣啊!

    “說小鬼是小鬼有什么不對。俊鳖^上戴著顏色鮮艷的帽子,連胡子也染了顏色的店長不甘示弱地瞪回來,“不坦率一點接受別人的意見,你啊,將來一定會成為最危險的那種人!”

    “喂——”站在門口的店員不快地回眸,“有客人要過來了!你們不要吵了!

    “歡迎光臨!钡觊L立刻扯著嗓子扭轉脖子。

    “搞什么啊……”我小聲地嘀咕,這里是樂器行,又不是咖啡店。進來的客人想必也在思考和我相同的事吧。我看得出那個高個子男人表情怪異地盯著店長看了一眼,才摟著女伴的腰,慢悠悠地走向掛在墻上的吉他。

    會逛樂器行的家伙,老實說都有點怪異。

    店長之所以樂意雇用我在這里打工,主要是因為我對人類完全沒有興趣。不管來的人把頭發挑染成七色彩虹,還是耳朵嘴唇穿著銀環我都能一視同仁地對待他們。

    “以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講,這點非常厲害。”

    店里的人都這么說。

    “因為全都討厭啊!蔽野贌o聊賴地回擊,“不管是怎樣的人,都討厭。”

    “你到底經受過什么苦大仇深的迫害。俊

    “沒有,但就是覺得煩!庇每吹模家呀浭軌蛄。不必親身感受什么,電視里天天在演奇怪的事,總之是我出生的時機不對,這個世界早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就像現在,這個穿著皮夾克的瘦高男子,摟著明顯要小他十歲的年輕女伴。隔著堆積貨物的過道,我都能聞到那種令人不快的煙草味道。但是戴著長長項鏈的女人,卻完全不在乎地緊靠著那男人的懷抱。

    “……是美女呢。”

    身邊的人小聲地說著。

    “是嗎?”我興趣缺缺地回應,又再抬頭看了一眼,黑濃的頭發直垂到腰部,隔著一排貨架,隨著走動的位置,慢慢掠過眼底。

    忽然駐足,她回過頭,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

    隔著被漆成彤色的貨架,只能看到這些了。

    皮膚白白的,頭發黑黑的,然后眼睛細長,感覺有點像傳統故事里的妖怪。冷淡地對視上那個望來的眼神。我彈著指甲,把頭別向其他方向。

    “下雨了。晴美。”招呼著身邊同是打工身份的店員,我先行步出柜臺,到門外放下遮雨的擋板。店里多是木制的樂器,注意防止水汽浸染這點非常重要。

    “雅也君有帶傘嗎?”晴美幫忙豎起擋板的同時問著。

    “我和吉他不一樣,濕了也會干的!

    才這樣說完,腦后忽然被人大力地打了一巴掌。

    “你這小子,開這種玩笑是不行的哦!”

    “搞什么啊!睙⿶灥鼗仡^,敢打我的人當然只有店長!拔艺f過不要打我的頭!”

    “是因為你先開那種玩笑我才……”

    “我到底開了什么玩笑?我只是……”

    笑聲。

    就像鑰匙掉到光滑的地板上所發出的那種最清脆最清脆的笑聲。

    驀然闖入,打斷了我與店長的對峙。

    回眸,是那名黑發的女子。

    正抬手擋住嘴唇微微地笑著。

    因為雨天,背著光線,還是看不太清她的臉。

    只是歪頭的動作有種異常嫵媚的感覺,像順著擋板流到手指上的雨水一樣,粘粘的,很難拂去。

    莫名其妙的,胸口有種難受的感覺。

    周圍變得安靜了一剎。雨點斜斜地打在臉上,鼻子嗅得到雨天特有的氣息;野咨膱鼍袄铮械囊磺卸枷衤齽幼。

    高跟鞋的聲音,背在肩上的銀灰色皮包發出細微摩挲的聲響,勾住男子的纖細手臂,擦過身畔時傳來的香水味道。

    “雅也君?”

    豎板的另一邊傳來晴美為難的聲音。

    我忙不迭轉過頭,不知不覺手中失去力道的緣故,擋板正傾向晴美的方向,任其獨自勉強地向上托舉。

    “抱歉,走了下神。”

    我用力抬手,把擋板掛上頂棚的掛鉤。

    回到店里洗了洗手,重新回到我的位置,卻變得有點心不在焉。沒有目標性的只是隨意任由目光在店內游走,不知怎的,落在了染有淡淡灰塵的彤色隔架上。

    好像電影里的回放鏡頭,那名鳳眼女子回眸的動作,快速地在腦內重播了一遍。

    “搞什么?”我嘲笑自己,把抹布高高拋起,然后接住。

    “喂!

    放學的路上,穿著制服的中學生都是三三兩兩地走著。我和安信良屋也很自然地一前一后混雜在這支毫無特色的隊伍中。

    “嗯?什么事?”

    習慣目光游曳邊走邊四下亂看的他,把書包抱在懷里,微微側抬起眼。

    “哪個女生比較好?”

    我抬了抬下巴。

    他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前面車站的位置,站著幾個女學生。一律都是灰藍色的制服搭配西服裙。裙子下面與三折襪之間的地帶,是纖細惹眼的一截小腿。

    馬上臉就紅了,露出不好意思的羞赧笑顏。目光卻沒有立刻收回來,支吾地笑著說:“……我喜歡左邊那個。”

    左邊的?

    梳著乖巧的及肩黑發,兩旁分別卡著造型簡單的紅蝴蝶發卡,露出潔白耳朵的輪廓。隨著轉身的動作,可以看到眉目細致的容顏,尖尖的下頜,黑白分明的杏眼。

    “你是自戀者嗎?”

    我好笑地看他一眼,在他小腿上輕輕踢了一下。

    “看起來和你差不多。”

    他瞪我一眼,沒有說話。

    電車叮叮進站的聲響,路邊嘈雜的聲音,流動的畫面里,我和良屋依靠慣性移動著雙腿。雖然不論往左、往右,看到的都是和平常一樣的風景,但是對于隱藏其中的某些聲音、某些氣息,我卻變得敏感在意。

    會開始偷偷地在意起女性的存在。

    雖然同齡的女生大都帶著愚蠢的表情。

    良屋說班上的關子長得很可愛。我卻不以為然。

    “她太胖了。笑起來又特別的傻。”

    同齡的女孩子似乎都有點嬰兒肥。

    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嘰嘰喳喳,這點倒是和良屋有點像。

    “我見過漂亮的女人哦。”

    不知道為什么,我會以一種炫耀似的口氣,和這家伙聊這種事。

    “哎?”大概就是為了看到這種馬上羨慕起來的眼神吧!笆裁礃幼拥模俊彼H感興趣地問我。

    “看上去很有魅力,笑聲好聽,悅耳,有種成熟的香味。”

    “小雅你臉紅了!

    “什么啊。”我推他一把。

    “真的!彼倚χ汩_。

    我難為情地低了低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提起她,聲音里竟會嵌入一種神往的語感。到了夜晚,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因為睡不著而揪著棉被輾轉,眼前莫名其妙地總是出現那半張驚鴻一瞥的臉。

    細細長長的眼睛,黑得過火的眼瞳,略微上揚的眼線。

    “好奇怪呢!

    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煩躁,我推開窗子,讓夜晚的風直吹進來,希望能帶走那種令我不安的燥熱。

    我所居住的位于二層的閣樓式房間,探出頭,可以俯瞰整條街道。天上有著凜冽清澈的繁星,半夜時分,白天喧囂的街道都睡著了。好像只有我獨自醒著,為著我不理解的變化獨自困惑。

    旁邊的房子就是良屋的家。

    房間的燈都暗著。

    他一定還在睡吧。

    可是我卻怎樣都無法重新躺下,偷偷地穿上鞋子,躡足出門,披著外衣站在街上,撿起小石子投往良屋的窗子。

    一直打到第七顆,靠近窗邊的臺燈終于被擰亮了。

    睡得就像貓科動物似的腦袋帶著睡眼惺忪的表情探了出來。先是晃了晃,困難地睜開眼,才打著哈欠勉強地對視過來。

    “搞什么。啃⊙,現在才四點半耶!彼÷暤睾爸,指了指手腕。

    “馬上就五點了嘛。很快就天亮了。下來了啦!蔽宜恢 

    “但是……”他煩惱地抓著頭發,“好啦。你等一會兒!

    雖然是夏天,但這個時間站在街上還是有點冷,我抱著肩膀哆嗦了一會,但想到這樣太難看,不想被小看的自己故意把手揣入衣袋,裝出一副很襥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

    下半身穿著藕荷色的短褲,上面穿著橘色夏季夾克,腳上是拖鞋的良屋揉著眼睛走了過來。

    “今天不是暑假前最后的學期典禮?干嗎起這么早?”

    “都說了睡不著啊!蔽曳糯舐曇。

    “但是我想睡啊!彼卣Q邸

    “一個人沒事可做會很煩。”

    “兩個人就可以了嗎?”

    “對。”

    “……被你打敗哦。”嘆息著低下頭,一蓬蓬沒有梳理過的頭發像小狗的毛發似的垂了下去,但是很快又沒辦法似的抬了起來,鼓脹著臉頰很義氣地微笑著拍上我的肩,“哪,好了好了,陪你去玩投球行了吧!

    在街道后面的空地,長著大片白色的日詰草。

    遠方是正在修建的橋梁,隔著鐵絲網遠遠傳來汽笛聲響。

    帶著藍色霧靄的空氣沁人心脾。草葉上的露水很快染滿我與良屋的衣擺?盏厣戏e存的汽油筒壘成高高的堡壘。幾個廢棄的易拉罐叮叮當當像編鐘一樣在風中響著。

    良屋戴著大大的棒球手套,頂著困倦的表情站在對面。

    我扔球給他,他伸手接住。然后反復重復。

    簡單的游戲,但是汗依然流了下來。郁熱的心情就像微藍中亮起的天空,漸漸地變得清晰。

    良屋,在我真正不爽的時候,莫名地并不多話。當然,說不定這是因為清早的緣故,他還在困吧。

    但是失眠的夜晚,可以有個人,什么都不說,只是站在對面,不停地接住我投出的球,這個事實,讓我覺得有些說不出也不想承認的開心呢。

    “喂喂,要記得請我吃早餐哦。”

    不在乎我兇惡的表情,這樣直接對我要求的人,叫做安信良屋。

    “——好啦!

    裝作滿不在乎,卻在轉身之后偷偷笑起來的我,是從這一秒開始承認他是朋友的荻雅也。

    十四歲以前的記憶,是終日混沌。

    沒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覺得有趣的事物。每一天和每一天都相差無幾,就像流動的河水,飄落的棉絮,日復一日的電車,沒有變化的痕跡。

    現在,也不能說我改變了。

    只是,開始能略微地感受到那股涼風。

    像那個晚上,敞開窗子后,吹進來的夜風,以及睡眼惺忪站在鐵絲網旁,迷迷糊糊地和我玩著投球游戲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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