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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爹爹三個娃(上) 第5章 作者:風維
    席炎臨走時,安排了五個侍衛,叫我今天在城里面走走,但不許跟兩個小的一起瘋玩,我高興地答應。

    背完早功課,席天將我的帽子拿來幫我系好,和齊齊一起出了門,后面搖一搖的跟著一串人。

    齊齊真的象是不常逛街的人,看到什么都稀奇的要死,連捏個泥人都可以津津有味地從頭看到尾,席天買來想送他時,他卻又不要。

    走過一條街,我覺得有些累了,步子漸漸放慢。一起來的福伯趕上前,指著左邊一間茶樓道:“太爺,你進去坐一下。讓少爺們自己去玩!

    在我家,所有人在安排的我的行程時都不會用請示的語氣,我也習慣了,乖乖地由席天扶上樓,坐在二樓臨街的隔間里,喝茶吃點心。

    “爹,你不要亂跑,我和齊齊等會兒到這里來接你。”席天柔聲細語地說。

    我回頭看看坐在不遠處的幾個護衛,再看看同桌的福伯,這種陣勢,就算想跑也要跑得了才行啊。

    兩個孩子手牽手蹦蹦跳跳下樓去,我覺得不放心,叫比較機靈的阿發跟著。

    茶樓的對面是揚州城內鼎鼎大名的醉花樓,因為是白天,尚沒有門庭車馬喧,但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人流仍然比較多,我趴在窗臺上看得十分興起。

    “福伯,你看那個,穿綠衣服的,象不象青蛙?”

    “那是張守備家的二公子,你小聲些。”

    “哈哈,他旁邊那個,也很象青蛙耶!

    “太爺,人家穿的可是白衣服……”

    “那就象剝了皮的青蛙嘛……”

    “………”

    “福伯,那個人我認得,上次他在街上攔住我,被席愿打得好慘!

    “那個是本城大珠寶商林家大爺的小舅子,就因為被二爺打了,所以林家大爺親自跑來找到二爺……”

    “他想干嘛,明明是他小舅子不對……”

    “他送二爺一對夜明珠當謝禮,說是早就想揍他小舅子一頓了,沒好意思下手……”

    “這樣啊………不過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怎么他臉上的腫還沒消,跟個沒蒸好的饅頭似的……”

    “他本來就長得這個樣兒啊。再說太爺你說話太刻薄了,怎么能這樣形容人家,就不能用些好點兒的詞?”

    “那你說象什么?”

    “柿餅。”

    “……福伯,你確實比我有文采,這樣說聽上去甜美多了……”

    “謝謝太爺夸獎。你可以再吃半塊蛋黃酥。”

    “吃一整塊好不好?”

    “蛋黃酥不好消化,大爺吩咐了,不許你多吃!

    “……唔,知道了……”

    吃過點心,福伯拿了一個小軟墊讓我靠在桌上小睡。朦朧中鄰桌的客人換了一拔兒,有個小姑娘上樓來,彈著琵琶賣唱,扭頭去看,人長得清秀可愛,可是那歌聲……和我家小愿有得拼,我睡不著了。

    “這位大爺,點首曲子吧?”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小姑娘搖搖擺擺過來,行著萬福禮,笑靨如花。

    “不用了……”

    “大爺莫非嫌小女子唱的不好?”這丫頭聰明,竟然一猜就猜到了,我忙點頭。

    小姑娘頓時淚如走珠,嚇了我一跳。明明是她自己說自己唱的不好的,又不是我說的。

    “這個……這個你拿著……”忙從衣袋里拿出幾顆金豆子塞給她。

    “小女子又沒有唱,怎么能收您的錢?”小姑娘怯怯道。

    “別客氣,拿著拿著……”

    “不要……”

    “聽話……”

    “真的不要……”

    “為什么不要,要的……”

    “不……不要……”

    我二人正在拉拉扯扯,一個正氣凜然的聲音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子,快放開她!”

    我一聽有人調戲良家婦女,忙趴在窗口朝下看,人流來往正常,沒什么狂徒啊,再回過頭來,迎面看見一個滿臉寒霜,標準俠女裝扮的女子,手按劍柄,怒目瞪著我。

    “看我干什么?”

    “眾目睽睽你也敢色膽包天,真是無恥之徒!”

    “我沒有啊。”

    “沒有?我一上樓就看見你拉扯這位姑娘,還敢抵賴?”

    “我不是拉扯她,我是給她錢!

    “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啊,這位姑娘是賣唱又不是賣身,你以為給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說完就刷地拔出劍來。

    小歌女嚇得呆住,一時說不出話。

    “動不動就拔劍也不是俠者所為啊,何況你還不分青紅皂白,脾氣太暴當心嫁不出去哦。”

    俠女大怒,挽了一個花里胡哨的劍花,喝道:“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嘆了一口氣,不走江湖好多年,想不到江湖中人一點進步也沒有,還是不肯自己記住自己是誰,動不動就問別人。

    “福伯,她是誰?”

    “華山派林長老的掌珠,林湘蕓林大小姐,今年芳齡二十,自稱是江湖第一俠女,不過同意她這個稱號的除了她父親外目前還沒有第二個人。”

    林大小姐刷得一劍劈了過來,守在一旁的侍衛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其中一個一躍而起接招,嘭嘭嘭打成一團。

    我定睛一看,“喂,怎么又是阿大在打,你們老是欺負他!

    “我們不是欺負他,主要因為阿大還是單身嘛,有跟姑娘認識的機會我們都會讓他的。”袖手一旁的侍衛阿奇道。

    福伯哼了一聲:“上次廟會上硬說太爺撞到她的那個嬌蠻小姐,你們怎么爭著上,不肯留給阿大認識呢?”

    “那個姑娘長得漂亮啊,跟這位大小姐不一樣……”

    我再定睛看了看,確實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不由有些擔心:“福伯啊,她許了人家沒有?脾氣急人又不好看,要是真的嫁不出去,就變成我烏鴉嘴了!

    “兩年前許配給青云幫的二少爺!

    “喔,那就好。”

    “一年前又解除了婚約!

    “為什么?”

    “青云幫的大少爺跟大少奶奶出門游玩,回家晚了,天黑了走到城郊,大少奶奶累了,大少爺就抱著她走,遇到這位大小姐,硬說人家孤男寡女夜行,必是拐帶婦女,不由分說,把不會武功的大少爺打斷一只胳膊……然后就退婚了……”

    “>_<………那位大少爺比我還倒霉啊……”

    這時阿大已打掉大小姐手中的劍,也不進逼,護在我身前不動。

    大小姐氣得渾身亂抖,又沒辦法,只得沖著那小歌女道:“快來,我帶你逃走!”

    她兇成這個樣子,小歌女哪敢跟她逃走,躲在我身后不敢出來,幾個侍衛忙過來安慰。

    “去去去,”我趕開阿奇等人,招手叫阿大,“來照顧一下這個小姑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菱……”

    “阿大,這位是小菱姑娘。小菱,這個是阿大,他是本地人,絕對知根知底,父母原來在老街賣豆腐,現在都去世了。阿大在衙門里做事,今年二十三歲,未婚,月薪二十兩紋銀,還有其他一些雜項收入,在西巷口有間二進的房子,人很老實的,不愛說話,但跟同僚關系處得還不錯。你還想知道些別的嗎?”

    小菱紅著臉搖搖頭。

    “阿大你呢?有什么想問的?”

    阿大的臉比小菱還紅,也搖了搖頭,偷偷看了她兩眼,抿著嘴笑了笑。

    “小菱你哪的人?住在哪兒?”

    “徐州的,逃荒來這里,在東市口王家大娘家賃了一間屋子!

    “一個人?”

    “嗯,爹半年前病死了!

    “那你平時要是沒事的話,我家阿大來找你一起出去爬爬山逛逛街買買東西什么的不介意吧?”

    小菱極輕地搖了搖頭。

    “阿大你現在有事嗎?”

    “有啊,要保護太爺您……”

    “有阿奇他們就夠了,用不著你了,你去陪小菱姑娘逛逛揚州城吧!

    “可是大爺有命……”

    “大爺的話和太爺的話你聽誰的?”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當然聽大爺的。”阿大果然毫不猶豫地答道。

    “這件事你聽太爺的沒關系,回頭如果大爺責怪的話,就由……嗯……由福伯擔著!”我拍著胸口勇敢地道。

    福伯:“>_<………太爺………”

    阿大遲疑了一下,又悄悄瞟了小菱一眼,向樓梯口挪了一步。

    小菱通紅著臉,沒好意思動,我輕輕推了推她,她順著挪了一步,阿大再挪一步,她也慢慢的跟上一步,阿大一高興,連走了好幾步,小菱羞答答跟著,阿奇在一邊想笑,被我一掌拍了回去。

    林大小姐雙目驚呆地睜著,象個木像一樣立在樓梯口,半張著嘴。

    “對不起,借過!卑⒋鬁睾偷氐。

    大小姐呆呆地挪開,兩個孩子一前一后低著頭出去了。

    我見林湘蕓愣愣地,不忍心地過去招呼道:“林小姐,過來喝杯茶吧。都告訴你我沒調戲她了,你就不信,白打一場,累了吧,坐坐坐。”

    林小姐被福伯拉著,也就坐下了。

    “不是我說,你這孩子心地很好,可就是脾氣太急了一點,以后凡事先想想再做,有話在舌頭上滾兩轉兒再說,就會好一些了!

    林湘蕓看了我一眼,突然眼圈一紅,不知想起了什么傷心事,伏案大哭。

    我和福伯想著也沒什么好勸的,只得讓她哭?蘖艘魂,大小姐一抹臉,又昂起了頭,一把從桌上點心碟里抓出兩個蛋黃酥塞進嘴里,狠狠地嚼。

    我心疼的也差點哭出來,我一次才準吃半個,她一口就吃兩個,真是沒天理啊。

    吞下點心,女俠重新振作起精神,一抱拳道:“這次得罪了,以后有機會再補償您,告辭!”說完挺著腰板下樓去了。

    “其實這孩子很有個性嘛,長相多看幾眼也很耐看的,將來一定有好歸宿!蔽乙幻娓锌幻婵粗永飪H剩的一個蛋黃酥。

    “很快就到中飯時間了,不許吃。”福伯道。

    我扁扁嘴,再喝喝茶,繼續看樓下的人流玩,約摸到了中午時分,聽到樓板咯吱呼咯吱響,阿發的聲音傳來:“三爺,你小心跌倒!

    福伯迎向樓梯口,席天與齊齊的身影慢慢冒出來。

    “小天,齊齊,玩得高不高興?”我問。

    席天停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抬起頭,白嫩嫩的臉蛋兩邊掛著淚痕,小嘴一扁一扁的,看見我,眼淚在眶里打了個轉兒,“哇”的一聲哭出來,撲進我懷里。

    “這是怎么了?”我抱著小兒子,問齊齊和阿發。

    齊齊圓圓的小臉上滿是憤憤之色,氣呼呼地說:“那個死女人,她欺負小天!”

    “哪個死女人?你從頭說好不好?”

    “是這樣的,”齊齊坐下來,喝了口阿發遞給他的茶,“我和小天正在逛街,遇到一個叫樓京淮的人,正陪著幾個人在酒樓上吃飯。那個姓樓的看見小天,很高興地叫他上來一起玩,然后我們就上去了。桌上有五六個人,姓樓的介紹說都是什么揚州…揚州有名的石頭……”

    “是揚州名士!

    “差不多,那個死女人也在,另外還有她爹,她爹是江浙巡撫,這官兒大么?”

    “比我家小炎大,算是小炎的上司!

    “姓樓的讓小天坐在他身邊,給他夾菜,跟他說話,那個死女人就不高興了,提議說是太無聊,要來行酒令對詩,非要小天也參加。”

    “小天怎么會對詩?”

    “是啊,小天對不出來,那個死女人就笑他,說什么席大人狀元出身,席二爺也算風雅儒商,怎么席家老三笨成這個樣子……”

    “小天就哭了?”

    “開始沒哭,那姓樓的幫小天,說他年紀太小,慢慢會好的。”

    我看看小天,覺得自己沒樓京淮那么樂觀,我估計小天就算到了八十歲,多半也學不會對詩。

    “后來他們繼續談詩論文,姓樓的作了一首詩,我和小天都沒聽懂,但大家全說好,那個死女人也和了一首,大家還是說好,有個人說姓樓的和這死女人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小天就有些想哭了,后來連姓樓的都夸那死女人是難得一見的才女,所以………”

    “他就哭著回來了?”

    “嗯。”

    這時席天從我懷里抬起淚痕斑駁的臉,抽抽噎噎地說:“爹,我們不玩了,我們回家念書吧!

    我嘆一口氣,拿手巾擦擦他的臉。我可愛的小兒子,平時最怕的事情就是念書,想不到為了在樓京淮那里掙面子,竟也會主動要求去念書。愛憐地朝他一笑,我抬頭向一直站在樓道口的那個人說:“我家小天的確不擅長詩文,若你喜歡才華橫溢的書生,就不要再來找他了。”

    樓京淮松開握著欄桿的手,走過來把小天摟進自己懷里,苦笑道:“我從認識你那天起就知道你不會做詩,但我還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你,如果你在意,以后我絕不在你面前談論詩詞歌賦了!

    “可是……”席天結結巴巴地說,“你的朋友都好聰明……只有我那么笨……”

    “誰說我的小天笨?”京淮擰擰他的臉,“這世上大多數的人,都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做出來的事情,笨得讓人不敢相信。小天,如果有一天你變得象那些人一樣聰明,會見風使舵,會計謀機心,會趨炎附勢,會巧言令色,會說一套做一套,也許我就不會象現在這樣,喜歡你喜歡到心口發疼了……”

    “你心口疼嗎?”席天著急地伸出小手替他揉著,“要不要看醫生?”

    “不疼了………只要你在我的身邊,我就不會疼了……”

    “那……那我就一直在你身邊……”

    “小天……”

    “京淮哥……”

    我趕緊猛咳了幾聲,提醒這兩人目前尚在公眾場合,不宜太過激情。席天紅著臉掙開樓京淮的懷抱,回來我這里,擔心地問:“爹,你嗓子不舒服?”

    “沒有,”我拍拍衣袖站起來,“中午了,爹餓了,誰要跟我一起吃午飯?今天我請客!

    也許是為了補償席天受的委屈,也許是為了討好我這個當爹的,樓京淮熱心地推薦了幾家有特色菜肴的酒樓給我,挑挑選選后,我們一行人來到以素齋聞名的一品堂。

    “你們可別客氣,我難得請一次客,愛吃什么點什么,千萬別替我省錢啊!蔽彝π靥ь^當先而入,雖然臉上還罩著帽紗。

    店小二聽見我說話,殷勤地迎上來:“幾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客滿了,恐怕還有一陣子才能有空座呢,怕餓著各位,不如另請……”

    我一把掀開帽紗的下沿,擺出一副惡狠狠的嘴臉,兇兇地道:“這是什么意思,大爺我有的是錢,快給大爺騰一個雅間出來!”

    那小二不卑不亢地一笑,躬身道:“公子說哪里話,您是小店衣食父母,怎么敢得罪?確實今天不巧了,您來遲了些,這滿座的客人都是客人,您叫我趕誰也不好,是不是?”

    “我管你趕誰?反正大爺今天在這兒吃定了,還想在這地面上混的,快照大爺吩咐的去辦!”

    我威風凜凜地說完,小聲問樓京淮,“覺得怎么樣,一般的惡霸都是這樣說的吧?”

    樓京淮忍著笑點點頭。

    “公子您開玩笑了,”店小二把手巾朝脖子上搭,冷冷一笑,“我們一品堂全靠來往的客官們幫襯才在揚州這地面上小有薄名,到現在為止,還真沒碰上不賞臉的客人!

    “大膽!敢跟我頂嘴,阿牛阿發,給我把這個店子砸了!”

    阿牛應了一聲,上前幾步。阿發則陪著笑問:“太爺,真要砸?”

    “砸!”

    “太爺,這可是咱們自己家開的酒樓……”

    “我知道!砸!”

    阿牛阿發走到了最近的一張桌子前,運了運氣。我看看店小二,他還是一臉不在乎的表情,好象吃準了我們不敢真的動手一樣。

    “喂,這里被砸了你會被老板炒掉的哦。”齊齊說。

    “不會的,他是這里的紅牌,二哥才不會炒他!毕煺f。

    “啊,酒樓也有紅牌?我以為只有妓院才有哩……”

    “太爺,我們真的砸了?”阿發再次確認。

    我恨恨地瞪了店小二一眼,扁扁嘴,揪揪他的衣角,粉委屈地說:“我今天真的是請客啦,小紀啊,你就不會想辦法給我弄幾個位置嘛!

    店小二低頭看了我一會,嘴向兩邊一裂,露出潔白的牙齒,“喲――,這不是太爺嗎?您早點用平常方式說話,我不就知道是您了嘛,剛才那兇神惡煞的,害我愣沒認出您來!”

    我嘟起嘴,又橫了他一眼,抱怨道:“小愿真是的,盡請象你這樣的怪胎來做事,真奇怪這酒樓居然還沒有倒。

    “爹,我記得小紀哥不是二哥請的,是被您撿回來放在這里的啊!毕焯鹛鸬卣f。

    “小天,連你也跟著欺負爹爹……”

    “太爺,您到底請不請客?老奴都餓暈了!备2畣。

    “請……當然請,可是死小紀不給我們座位嘛,要不這樣,我請你們去吃西市王老伯攤子上的蔥油面?”

    “>_<………”

    “太爺,您請客的檔次降的也太……太猛了一些吧……”小珠揉揉圓圓的肚子道。

    小紀雙手抱胸笑了起來,“好了,不鬧了,太爺這邊請,剛好空著一桌。”手巾一揚,瀟灑地一彎腰,大堂上滿座的吸口水聲。

    “我知道他為什么是紅牌了!饼R齊喃喃地說。

    我偷偷問福伯:“小紀真的算是萬人迷嗎?我為什么就看不出來?”

    “因為你每天都照鏡子看你自己的臉!”

    “你們知道嗎?前幾天涪威小侯爺和敬綱國舅為了爭著要小紀上菜,在這里打的好熱鬧呢!睒蔷┗捶郯素缘卣f。

    “幾位想吃點什么?”明明去端茶的小紀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陰森森地問,嚇了兩人一跳。

    “隨……隨便……”京淮心虛地轉過頭。

    “紅燒肉。”阿牛說。

    小紀啪的把菜單敲在他頭上,“你真說得出口,到一品堂來吃紅燒肉?這是素齋!”

    “紅燒筍子……”阿發說。

    又是啪的一記重敲,“竹乃君子,筍就是年輕的竹子,你想把一位年輕的君子拿來紅燒?”

    “清水白菜……”小珠捂著頭說。

    半晌沒有動靜,小珠松一口氣放下手,緊接著就是啪的一響,“笨啊,難得太爺請客,不好好宰他一頓更待何時?清水白菜,你替誰省錢?”

    “小紀你幫我們做主吧!备2f。

    紅牌店小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果然不愧是當總管的人,你們三個學著點!”說罷施施然去了。

    “你說還有人搶著要他來點菜送菜?”我問。

    “多著呢!

    “這年頭………大家怎么都這么自虐啊?”我搖頭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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