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無聲無息的突然從天而降,跪在陸昊允面前。他們是皇上的人,負責保獲他人身安全的暗衛。
“救人!”陸昊允只有這兩個字。
“屬下的職責是保護公子!毙l十一說。
“你們保護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經商天分。她的經商天分比我還要高,孰重孰輕還要我說嗎?”陸昊允冷峻嚴厲的對兩人道。
衛十一和衛十二兩人對視了一眼,僅猶豫了一下便異口同聲道:“屬下遵命!苯又鴥扇松硇我换伪闶チ僳櫽啊
陸昊允見狀,臉色稍微好看一點點,但緊蹙的眉頭卻沒有一絲放松的跡象。
“放心,那兩個人的武功很高,一定能將你家姑娘救回來!彼矒崛~嬤嬤,“如果她真被張家人帶走的話,咱們就直接去張家要人。若她身上少一根頭發,我就叫他們拿命償。”他冷酷無情的迸聲道。
葉嬤嬤用力的點頭,用衣袖抹去淚水,臉上憤恨冷厲的神情不下于陸昊允。此刻她對張家恨之入骨,聽陸昊允說要拿張家人命來償時,她只想叫好,叫活該。
兩人回到馬車上安靜地等候,雖然心急如焚卻又莫可奈何,只能在心里不斷地向菩薩祈求保佑佟子若平安無事。
日長歲久,兩人如坐針氈般的等了又等,似乎等了一整年般,終于等到有人返回。
回來的是衛十一,他如實向陸昊允稟報道:“人已經找到了,但昏迷不醒。四名歹徒皆已制伏。我們將人暫時安置在胡同內的一間屋里,阿岳去請大夫,十二守在那里!
陸昊允在聽見“昏迷不醒”四個字時,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冷峻而鐵青。他緊繃著臉開口道:“帶路!
佟子若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面無血色。平躺的身子單薄得幾乎要淹沒在薄棉被里,若非那張小臉還露在外頭,根本看不出被子下還躺了個人。
她,怎么會這么瘦?這么蒼白?這么的羸弱?
平日的她總是充滿了自信與活力,精神奕奕的站在課堂里連續說上一個時辰,甚至兩個時辰的課也不見她喊一聲累。
平日的她總是用完早膳就會出現在議事廳或書房里,與他或各地來的商鋪掌柜論事,一討論便是一整天,大伙散會各自回房休息后,她還能一個人孤燈忙到三更半夜。
平日的她總是不認輸,對他大小聲又齜牙咧嘴的,比他那些五大三粗的屬下們都還要強勢,身上哪看得出來一絲柔弱?
可是那樣的她現在卻躺在他面前,面無血色,慘白柔弱,不醒人事!
陸昊允不禁握緊拳頭,感覺有把火在心里狂燒,火勢愈來愈大,愈來愈難以壓制。
“人呢?”滿腔怒火的他,聲音卻像十二月寒冬般的冷冽,令聽者不由得一顫。
“柴房里。”阿岳答道,他已將大夫請來又送走了。
至于衛十一和衛十二則在完成救人任務之后,再度消失不見,繼續做他們的暗衛。
對了,他們也已經回到城南他們所居住的三進宅院。
轉移時,將昏迷中的佟子若抱上又抱下的自然是陸昊允,這事他做得非常順手又自然,讓葉嬤嬤看了都不知道該謝他還是該罵他。
總之,回到自個兒的地盤上比較讓人心安,葉嬤嬤能專心照顧佟子若,陸昊允也能放心去處理那幾個張家的爪牙,以及罪魁禍首張家。
來到柴房,陸昊允冷漠無情的看著那四個被捆綁手腳、塞住嘴巴的張家爪牙,就像在看四個死人一樣。
他沒有開口與他們說任何一句話,只是站在雙眼充滿了驚惶害怕的他們面前,面無表情的連對阿岳下達三個命令。
“阿岳,把這幾個家伙送到青州官府,讓青州知府重審,找出主使的罪魁禍首,我要他償命!
“是!
“動員我們在商界的影響力,我要封殺張家,讓張家在青州商界寸步難行,在最短時間內垮臺!
“是。”
“讓張家知道他們究竟做錯了什么又得罪了誰才自取滅亡,我要他們今后每天都活在悔不當初與驚恐之中,直到張家徹底垮臺不復存在為止。”
“是!
說完,陸昊允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阿岳心想著,張家完了。
陸昊允這一怒當真是震動了整個青州。
因妻舅的關系,青州知府一直都知道青云城里來了這么一個大貴人,只是貴人低調不見客,他也只能按捺著攀附投誠的心,耐心的等候被接見的機會。
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治下的愚蠢百姓竟去得罪了這位大貴人,簡直快要把他給氣死了。所以即便沒有嚴審治死罪的秘令,他也不打算放過那個該死愚蠢的罪魁禍首。
張家二房那對父子直接定罪,其父張盛碩因捐官有官位在身沒辦法一次治死,只能先免去他的官職打入大牢。其子張守信沒等到斬首,嚴刑逼供的傷勢已先在牢房中奪走了他的命。
張家如陸昊允所愿,整個陷入不安與恐懼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張家經營的產業也一間間的陷入困境之中,不是東西賣不出去,就是貨源出了問題,甚至出現合作多時的下游商販們集體倒帳,拿了貨、欠了貨款卻不認不還的事。
張家找不到人幫忙,昔日商場上的朋友都知道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個個都離得遠遠的,就怕被遷怒而惹禍上身。
無技可施又為了存活下去,張家的鋪子只得一間一間的關,然后又一間一間的賣,惡性循環不止。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張家的財富已縮水了大半,差不多將當初侵占佟家產業所得的財富都吐了出來。
青云城內許多人聽聞此消息時,都會爽快的說上一句“惡有惡報”或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同情。
這些事,佟子若都不知道。
那天她昏倒之后,整整又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把整座院子里的人都急死了。
青云城里稍知名的大夫都被請了過來,從各別診治到聯合會診,每一個大夫都被坐在一旁、渾身散發出凍人氣息的陸昊允嚇得不敢亂說話,連一句摻有“不”字的話都不敢說,例如不太好、不確定、不太妙、不知啥時會醒來等。
總之,在佟子若清醒過來之前,那群大夫幾乎是被軟禁在三進院內,個個愁容滿面、苦不堪言。
幸好佟子若后來醒了,沒昏迷個三天三夜。
佟子若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累,渾身無力又渾身酸痛,整個人很想再昏過去?墒窃诳匆娍弈[雙眼的葉嬤嬤,以及突然多了對熊貓眼的陸昊允時,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昏倒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救我!彼撊醯拈_口道,同時給了他們一個微笑。
“姑娘,你把老奴嚇壞了!”葉嬤嬤淚如雨下的抓緊著她的手。
“我沒事……”她虛弱的回應。
“都昏迷了兩天還說沒事?!你再不醒老奴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葉嬤嬤抹淚道,眼淚一刻也沒停過。
“別哭,我這不醒來了,沒事!辟∽尤舫粤Φ陌矒崴,說完這幾句話,呼吸又不順的喘了起來。
陸昊允見狀皺緊眉頭,開口說:“葉嬤嬤,不要哭了,別再讓你家姑娘擔心了,去請古大夫過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葉嬤嬤這才迅速止住淚水,匆忙起身點頭道:“老奴這就去請大夫過來!
葉嬤嬤離去后,陸昊允始終就這么站在原位,一言不發的看著——不,或許該說瞪著佟子若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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