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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紐約 第六章 作者:弋陽
    整個世界都在下雨。

    他看不清,但不后悔。

    時值冬季,氣溫卻不分時令地日漸轉暖,終日晴朗的天空一直遷就古怪的溫度,偶而也會爆發出不滿的情緒。

    “好象要下暴雨哎……”小安呆呆地望著窗外,自言自語。

    已經是晚上八點,大霧伴著狂風遮住了夜幕,來往的車輛明顯減少,偶有行人經過也步履匆匆。

    見狀,小安也加快了手里的工作,準備回家。

    把手機扔進包里,穿好外套,正抓起白兔寶寶的羊毛手套時,已經掛上“休息”牌的門被推了開來。

    “對不起,我們開門了!毙“惨贿叴魇痔滓贿呎f。

    “我不是來買書的!蹦贻p人解釋。

    什么?不是來買書的?小安戒備到縮起瞳眸,眼睛里暴發出類似醫用X光的強烈射線。她斬釘截鐵!斑@里謝絕推銷!

    “呃?”年輕人一楞,旋即失笑!拔乙膊皇莵硗其N的!

    “免費的東西我們也不要。”現在的推銷員都很厲害,先甜言蜜語地表明東西是免費的,然后又委婉無奈地說要收點運輸費。她才不會上當咧!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岑越是住在這里嗎?”他彬彬有禮地問道。

    原來是找老板的。歹勢歹勢!“請等一下,我上去叫他!

    臨上樓前,小安又偷瞄了來人一眼,不禁在心里感慨:厲害!才兩天的光景又換人了,最近老板還真是桃化瓣瓣、艷福不淺。

    “嗨!”見到岑越下樓,宋在云大聲地打了個招呼,聲音里纏繞著毫無掩飾的愉悅之情。

    倒吸一口熱氣,小安差點被這個帶著一千萬伏特光芒的笑臉電翻在地。

    她趕緊抓起背包,“我先走嘍!贝藭r不走,待會還是要被人趕走。算了,走也要走得有尊嚴一點。

    “這家店是你開的?好羨慕,我也想當老板!彼卧谠坪闷娴丨h顧四周,稍息又將目光收回在岑越的面上。“岑……你跟昨天好象有點不一樣!

    岑越身著米色的V領白色襯衫,較之昨夜一身冷色系的黑衣黑褲更添了一份溫文。

    “是不是現出原形嚇到你了?”岑越遞給他一杯熱茶!澳愀蛱煲灿悬c不一樣!

    “真的?哪里不一樣?”他好奇不已。

    “多了兩個黑眼圈!

    “!那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沒辦法,我太興奮了,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老想著在PUB里發生的事!碧岬阶蛲恚卧谠屏⒖套兊门d奮起來。

    “我早就聽說過[UNDERTHE

    SEA],那家店在圈子里很有名,可是一直都沒去過。昨天在公司加班,設計程序其實很枯燥,也不知道怎么就會把車子開到那的……”

    滿溢著青春氣息的面容綻開一朵陽光璀璨的笑容!皼]想到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對了,昨天弄臟你的表,我買了一支新的賠你!彼卧谠品畔率种械谋泳腿シ讨笥謹[出一臉抱歉樣。“嘿嘿,放在車里了,我現在去拿來!

    年輕的性子做事急噪,跳起來就往外竄去。

    誰知一開門,迎面一股冷風,吹得對門處的幾冊書頁嘩嘩作響,原來兩人對話的不知不覺間竟已下起了傾盆大雨。

    還來不及出聲阻止,宋在云就已經竄了出去。

    整個世界好象都在下雨。

    漫天的雨霧夾雜著狂風,空氣里填滿了密密的濕氣。

    車子停在街邊僅幾步之遙,待宋在云折返回來已是衣衫盡濕。

    一路齜牙咧嘴地沖進屋,從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宋在云樂顛顛地獻寶。“給你!”

    微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濕漉漉的男子,發梢仍滴著水,卻滿臉得色地露著那口潔白的牙齒,岑越被他的沖動、單純、孩子氣折騰到無力。“上樓去洗個澡吧。”

    “你不打開來看看嗎?”他微有些失望地皺起眉峰。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贬教种钢鴺翘荨!皠幼骺禳c!你已經把我的地毯弄濕了!

    小孩子有點被嚇到了,抖了抖。“老大,你好兇哦……”

    岑越抬腳踹向他的屁股。反正衣服都要洗,多加個腳印也沒所謂。

    扭腰閃過岑越的一踢,宋在云一路嚎叫地逃上樓去。

    已經在浴室里了,有人卻還不安份。

    衣服脫到一半突然把門打開,伸出腦袋來往門旁的墻壁上直打量。

    “干嘛?”

    腦袋縮回去一大半,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揪著岑越。“你沒在墻上鉆洞吧?”

    “你說呢?”他勾起一個半生不熟的笑意,看得對方心底發毛。

    宋在云非常識時務,懂得見好就收,干笑兩聲替自己解圍。“嘿嘿,我開玩笑的……好象不太好笑!标P門的速度迅捷無比。

    晚上有一場球賽,打開電視看了還不到三分鐘,一連串古怪的勉強可以稱之為流行歌曲的音符蓋過水花聲從浴室內逃逸了出來,占據在小小的起居室上空。

    五音不全不是他的錯,但嚇到別人就是他的錯!

    可是宋在云先生不但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罪孽自動消音已謝天下,反而搗鼓地更歡了!拔矣幸桓憬,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蕉……”

    ……

    萬幸的是他的動作還算迅速,很快就清潔完畢。

    “報告,我洗完了!

    岑越坐在沙發上回頭看去。

    宋在云的身高至少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身材也與他相仿,穿著他的衣褲還算合身,

    “嘿嘿嘿……”他得意地甩了甩頭!拔規洶桑 

    經過昨晚和今夜的幾個回合下來,岑越發現宋在云是那種剛見面時還能表現得比較老實比較誠懇比較體貼,一旦自以為跟你混熟了之后馬上露出臭屁愛現特別喜歡自娛自樂的騷包本性的那種人。

    他收回視線,選擇不予理睬。

    叭叭叭——

    一陣夸張的腳步聲,宋在云汲著拖鞋像風一樣卷到沙發處,俯下身從背后摟住岑越!澳銘K了,竟敢不理我!”他嬉笑的語音突然一頓,把自己的下巴輕輕地擱在岑越的肩膀上!搬灰焕砦摇

    他抱住他,說不要不理他。

    身體里空空的,因為那句話有了小小的起伏。

    可是就像沉入海里的細沙,他抓不住,只能任它們從指縫間流走。又或許,他的心早就被往事淘到干涸無力,再溫暖的氣息也激不起任何漣漪。

    拉過早就準備嚎的干毛巾,拍手罩在宋在云的頭上!鞍杨^發擦干,還在滴水呢!

    “遵命!币贿吅鷣y地擦著頭發,一邊毫不客氣地擠入沙發,開始關注起球場上的賽事風云。

    若只是乖乖地看倒還賞心悅目,怎么說也算是一個浴后美男,可惜宋在云的球品實在不佳。

    跺腳、拍桌子、大呼小叫一齊上,還好岑越的樓下沒住人,否則準有人提著菜刀上來抗議不可。

    眼看又是一個超級臭球,宋在云真恨不得自己馬上變身為超人沖進電視機里來個一腳定江山,他一時氣涌高舉手掌往大腿上拍去。

    如果他拍中的是自己的腿,純屬自娛自樂,問題是如果他打中了岑越的腿,那就只能歸類予自作孽不可活的范圍內。

    很不幸,他剛剛那一記無敵金剛掌正巧屬于后者。

    還算機靈,一掌下去后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嚴重的失誤”,整個人以媲美子彈的速度往沙發的一角疾速收攏。

    雙眼盯著電視,不動如山,可是一股寒氣卻從岑越的骨子里吹散開來,游走過皮質沙發的每一道紋理,直逼到縮在一旁的可憐人身上。

    人家說認錯才能從寬,宋在云決定先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

    蠕動向前,左腳從拖鞋里滑出,像一條在土里憋久了忍不住出來透透氣的蚯蚓,扭著悶騷的腰肢在岑越的腳裸處蹭了幾下。“疼嗎?”

    “……”沒反應。

    蚯蚓般的腳趾又向上滑行了幾寸,改在小腿肚處騷動。“疼嗎?”

    假設他在“誤傷”了岑越之后立刻選擇跳窗逃跑,興許還能保住小命。

    偏偏他自動自覺地放棄了這一線生機,還一個勁地煽風點火,非要把地球引爆才甘心!安恢阑睢彼膫字就是用來形容他這種人的。

    一個縱身,岑越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之擒住,壓倒在沙發上。

    宋在云“哇啦哇啦”的鬼叫。

    “煩死了!”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岑越沒有任何預警地吻了下去。

    這下子效果不錯,屋子里頓時安靜了。

    驚惶失措地睜著眼睛,宋在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給駭住了。那果斷的、不帶一絲回旋余地的男性氣息讓他錯諤,俄而間轉為欣喜。

    他的眼里燃了燭光,又蒙了霧氣。“岑、岑、岑……”

    吻下去的時候沒有多想,接著卻產生片刻的猶疑。

    可是那個把酒噴在他身上的宋在云、搶著替他出頭打架的宋在云、在大雨中尖叫的宋在云、從背后抱著他開玩笑的宋在云,正帶著純良、熱切、醉醺醺的眼神凝望著他,一次次地叫著他的名字。

    情路艱辛,究竟在何處才能尋到真愛。

    一路走來,早已千瘡百孔,物轉星移。

    輕嘆一聲,岑越決定放生自己。

    抱住身下那頭朝氣勃發的小獸,他低啞性感的嗓音刷過宋在云的耳廓,閃亮的眸子猶如一泓深泉。“第一,你確定你真的想做嗎?第二,這是

    ONENIGHTSTAY,我不會因此而變成你的情人;第三,如果你現在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早在PUB里的第一眼,宋在云就已經被這個斯文又俊美的男子深深吸引,無論是冰川還是火海,他都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兩人有志一同地化身為兩尾人魚,在海峰尖游竄追逐。

    這片海流極深,還好兩個人都深諳水性。

    平日里的岑越是波瀾不驚冷靜內斂的,在這個令人意外的大雨傾盆的夜里,身體里微蕩開冰雪消融后的那種清涼,在兩人的游離追逐間瞬時升騰微火山中奔涌而出的灼灼巖漿,洶涌澎湃,直燒得宋在云一身肉帛水氣蒸騰,濕漉漉的發燙。

    他熱切地回應著岑越,以他動靜適宜有張有弛的表現絕不象是沒有經驗的人,但他不賣弄,屏棄任何夸張的技巧,只是涌最深最沉的熱度何情人一起燃燒。糾纏/卷繞。

    岑越摘下眼鏡,他的眼鏡明亮而深邃,此時此刻更是溢滿了魔力,在那張斯文且書卷氣的面容上營造出一種獨特的氣息。獨特氣息,讓人靈魂飄飛。

    手掌滑入那呈現淡淡蜂蜜色的健康軀體,從寬寬的肩胛骨到厚實的胸肌,輕勾慢捺,一路輾轉,曲線求同般落在對方線條完美并且充滿彈性的臀部肌理處。

    手臂稍微使力,用掌心將之輕輕托起,靈活修長的手指則在那片山清水秀風光獨好的山坳里尋找縫隙。

    像是在美夢中驟然驚醒,宋在云身體一震,而且肌肉僵硬。

    他睜大眼睛,討好般地問!搬,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位置?”

    岑越的眼神明顯變得不快。以前在國內,從第一次性事開始,他一直占據著主動的位子,怎么到了紐約,人人都來懷疑他的能力。

    突然想起姬慕禮,哪個跟略帶孩子氣的宋在云完全不同種族的野獸男。他的心情家具惡劣。

    用恐怖的視線盯住身下蠢蠢欲動的年輕小獸,唇角滋生出危險又迷人的氣息。“你覺得有那個必要嗎?”

    “可是……”宋在云英俊帥氣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像是微笑的微笑,妄圖用“美男計”使岑越分神。

    “別亂動!币谎劭创┧脑幱,岑越單手摁住他急欲坐起的身體。

    “岑……”改用哀兵政策,一邊小心翼翼地叫著岑越的名字,一邊不安份地扭動身體。

    也許真是慌不擇路,他肯定是忘記了,這樣的神態只會激起別人更多的征服欲。

    沙啞柔沉的嗓音滲進著讓人頭暈目眩神志不清的溫暖氣流吹進他的耳窩,引得宋在暈一陣酥麻顫栗。

    他是落在陷阱的小獸,不安份地蹭動。蹭動中,又沉淪于危險的陶醉。

    “放心……”岑越微笑著!拔也粫屇阃吹摹!

    手指輕輕爬上宋在云的額頭,溫柔為他撩開遮住眼睛的劉海。

    他的笑容里帶著催眠的魔力,神情柔和無比,可是制住宋在云的力量和進入的速度同樣是干凈利落,手段高明。

    熱乎乎的肉體一下子被撬開,宋在云的頸窩熱得直冒汗,還來不及想更多,就被岑越吻了個呼吸大亂……

    神說,他會賜給每人一具軀體。

    所以不論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貧窮、以及接受或施予,都要感謝主的恩賜。

    一大早氣氛就很詭異。

    她今天上午有課,本來是不用來的,可是昨晚走得太匆忙竟把錢包留在抽屜里了,只好早上順道過來取一趟。還好昨天喬伊過來接她,否則連搭乘公車的錢都沒有。

    翻開包,正準備拿出鑰匙開門。里面人影一晃,有人走了出來。

    兩人同時一呆。

    “早安。”微笑著打完招呼,宋在云匆匆離去。

    “早安……”小安詫異地看著昨天過來找老板的那個年輕帥哥與她擦身而過,心里升起滿腹狐疑。

    抽了抽挺直秀氣的鼻梁,剛剛她的的確確聞到宋在云身上飄出的淡淡青草香。那是老板的沐浴乳的味道。

    推理一:他用了老板的沐浴乳。

    推理二:他和老板有距離小于三毫米的身體接觸。

    推理三:他用了老板的沐浴乳,然后和老板有距離小于三毫米的身體接觸。

    第二和第三哥結論都讓她因嫉妒而產生強烈的暴力欲望。仰天長嘆再長嘆,她明明是近水樓臺嘛,可是除了看戲什么好康的事都輪不到她。

    人生的苦悶還真是一言難盡!

    呃——突然無聲地張大嘴巴,小安發現手里的那把鑰匙居然不知什么時候被自己扭曲成了L形!

    不要小看巨蟹座的女人,她們會根據情緒的優劣變身為“金剛芭比”。

    “你站在那干嘛?”岑越一下樓就看到小安像雕像一樣杵在門口,臉上擺出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還好是背對著街面否則很容易讓看到的人做惡夢的那種詭異表情。

    抬頭,沮喪地看著岑越,她面色凝重地吐出兩個字!笆А!”

    她轉過身,根本沒想起一大早來這里的目的,在仰天長嘆再再長嘆之后,垂頭喪氣地離去。

    早就見怪不怪,岑越啜著熱茶開始看報紙。

    有一則公告引起了他的注意:蒼田集團即將和上杉集團聯姻。

    蒼田祿彌,那個年輕的女孩終于也走到政治婚姻這一步,無關愛情,這是公主的宿命。

    清晨的第一位客人到了,他不看書,徑自走到岑越面前,“篤篤篤”地敲了三聲桌子。

    “岑,原來你住在這里!

    “特魯迪?”那個總要裝出一副成熟大人樣,又喜歡用小狗般迷茫眼神盯著人看的卷毛小男孩。

    小手撐在桌面上,肩膀被胳膊頂起,胖乎乎的小腿在空氣里亂瞪。

    岑越覺得這個鏡頭很好玩,一個滾動向上的小黑球。欣賞了三秒種后,才伸出一臂之力幫那個小東西坐到桌子上。

    “這里不錯。”小東西表情嚴肅地環視四周,像一個資歷高深的建筑大師!昂苓m合你!

    好幾天沒見,岑越還真有點懷念他刺巴巴的爆炸式卷發!耙瓤蓸穯幔俊

    特魯迪魯出他最擅長的讓人百看不厭的小狗般迷茫的眼神,很認真地問!澳阌邢憬秵幔俊

    岑越莞而,他怎么就忘了這個小家伙的最愛呢。小安昨天好象有買吧。

    心滿意足地拿起香蕉,慢慢地剝皮。“是ADRIAN叫我來的。

    姬慕禮?岑越不語,靜候下文!

    “他讓我把這個給你!狈史实男∈秩〕鲆粋小罐子。

    拿在手里,岑越懶得打開,直接問。“他有沒有告訴你這是干什么的?”

    “你的傷好了嗎?”小東西扭了扭圓滾滾的身體,朝岑越處挪了挪!八f把這個東西涂在皮膚上,可以讓你的疤痕變得越來越淡。他還說是他把你弄傷的,所以會對你負責的!

    岑越絲毫不感興趣得把那罐東西扔在桌上。他又不是女人,也沒有自戀到不能讓自己的身體留下傷痕的古怪癖好。

    咚!像個小鉗球一樣跳到地上,特魯迪一臉正經地站到岑越面前,右手托著未吃完的香蕉及像菊花般散開的香蕉皮,大聲說——

    “他會對你負責的!

    “他會對你負責的!

    “他會對你負責的!

    像背書似的說完三句重復的話,小家伙帶著那種完成任務候的輕松表情一口吞掉剩余的香蕉。

    “你不想解釋一下嗎?”岑越皺眉。

    “是ADRIAN要我對你說三遍的!彼幻靼诪槭裁瘁綍桓吲d,伸出胖嘟嘟手指頭一陣回想外加心算,最后煩惱地歪了歪那顆大腦袋!搬矣袑δ阏f夠三遍嗎?”

    “你已經說了四遍了!贬綗o力地摸了摸他刺巴巴的頭發。

    “哦!狈判牡攸c了點頭,小手伸進口袋里一陣摸索,像變魔術似的又拿出一個相同小罐子!癆DRIAN說剛剛的那罐是給你扔的,這罐是給你涂的!

    疑惑地看了看之前被岑越拋棄在桌上的罐子!搬阏娴臅涯莻東西扔掉?”那多可惜啊,還不如讓他去賣掉呢,肯定可以換很多香蕉!嗚嗚嗚……他還想吃!

    “那這罐給你,要不要?”溫柔的眸瞳看透他可愛的心態。

    “要!”高興地把小罐子收在衣袋里!拔易吡,再見!”

    走到門口,小東西又停頓了一下,囁嚅地扭了扭衣角!啊氵有香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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