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叫嘟嘟?”這么一只雄壯威武的大型犬,叫它嘟嘟似乎有點……太可愛?
“我小時候有一只小狗玩偶,就叫嘟嘟!
這算哪門子的理由?給玩偶取名就已經很傻了,還給家犬取同樣的名字,也不管外型是否適合,不過殷天想起自己給小貓們取的名字,似乎沒立場批評人家。
看他若有所思,她主動聊起來。“嘟嘟很聽話,我沒叫它過來,它就會乖乖待在那里受罰!
“讓它過來吧,它也不是故意的。”其實他不是特別心軟的人(那撿貓的是誰。,可是嘟嘟那哀愁的表情,活像怨靈盯著他,害他有點吃不下去。
“你是客人你最大,聽你的!”楊家熙對愛犬吹了聲口哨,嘟嘟立刻奔回主人面前,這次不敢亂撲客人了,乖乖蹲坐在主人腳邊,它知道主人吃飯時的規矩,表現良好才有零食吃。
“嘟嘟真乖。”殷天對這位芳鄰多了一層認識,除了過度好奇、煮飯好吃,還馴狗有術。
“不乖就別想當我的狗!彼鹣掳万湴恋恼f,讓他有種想吐血的感覺,如果那五只小貓也能這么乖,他就不會睡眠不足了。
話說回來,看似普通的炒飯和味噌湯卻十分美味,殷天比平常多吃了一倍,肚子都撐著了,不過還是比不上楊家熙,沒想到世界上有這么能吃的女人,食量絕對是他的兩、三倍!看她身材那么標準,兩次見面都穿運動服,想必是個熱愛運動的人,連她養的狗都體態結實,真是健康又陽光,跟他一個天一個地……
楊家熙對自己的大胃王表現毫無愧色,用一副聊家常的口氣問道:“你平常都吃什么啊?我看那天你買了泡面、餅干和冷凍速食品,那些很不營養耶!”
電梯里才一、兩分鐘的時間,她就能觀察得如此入微,殷天對她只能說佩服了。“我不太會煮飯,有時會叫披薩或是速食外賣。”
“還是很不營養!”她也會在外面用餐,但是會選營養齊全的菜色,想拿披薩或漢堡來打發她,那是沒可能的代志。
“沒辦法。”雖然獨自生活十多年了,他仍是笨手笨腳,清潔工每周來打掃兩次,能保持干凈就夠了,至于吃的他并不講究,反正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像他這種人說不定死了更充實。
“這樣吧,以后我煮多了就分你吃,你說怎么樣?”她非常重視健康和養生,看不慣別人亂吃東西,殷帥哥這么有愛心又住在她對面,她很樂意跟他分享美食。
“不用麻煩了!彼匠:苌俑讼嗵,都忘了“坦率”兩字怎么寫,話一出口馬上就后悔了,這么好吃的東西誰不想繼續吃?
“哪會麻煩?我又不是特別為你煮飯,只是順便而已,別客氣啦!”
熱情的人果真難以抗拒,他心想自己也不該太別扭,干脆答應道:“如果方便的話,請幫我多做一份晚飯,買菜錢我來出。”因為他不吃早餐也不吃午餐,那時他都在睡覺……
“好,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有煮飯就叫你過來,要是我跟朋友出去就顧不到你了!
“朋友”,多讓人羨慕的字眼,殷天相信楊家熙一定交游廣闊,連他這個見鬼的鄰居都照顧到了,可見她做人多么熱心,過馬路都會扶著老婆婆、老爺爺,他大概也被她列入同情范圍了。
于是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包括手機、電子信箱和FB,楊家熙忽然拍了桌子說:“對了!我們都是一個人住,有事要互相照料,免得死在家里都沒人知道,尤其我可能會被嘟嘟吃掉,那可太慘了!
“你說話真直接!毕氲剿淮蠊房惺车哪樱悬c頭皮發麻,她卻說得自然而然。
“人生嘛,除了死翹翹就沒啥大事,不過死翹翹也是早晚的問題,你說對吧?”
“對!彼奶孤首屗汇,確實,他再苦悶也無濟于事,說不定哪天暈倒在家里,無人聞問就掛了,何必太在意一些小事?
“好了,我要帶嘟嘟去散步,你回去照顧小貓吧!
她這人有話就直說,吃完飯就該散了,反倒是他愣了一下才說:“喔,謝謝招待。”
“多拍幾張小貓的照片傳給我,我幫你好好宣傳!”
“好!彼兴麃砘蚪兴,笑容一樣爽朗,他算是開始有點了解她了,這女人有夠man的,他表現得卻非常娘,甚至被狗嚇暈了,聽說第一次見面的印象很重要,在彼此心中的形象大概就固定了。
也罷,至少他不用裝勇敢或堅強,就做個隨時會暈倒的弱男子……好像也不錯?
說來不可思議,純潔的友誼就此順利展開,殷天很快確定了楊家熙過度熱情,卻沒有賣弄風情的意思,這讓他感到安心又有點灰心,似乎她沒看上他是一種遺憾?
因為種種原因,他基本上沒有朋友,除了父母偶爾會聯絡,他早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常常一整天也不說半句話,五只小貓雖然可愛卻讓他筋疲力竭,楊家熙這個芳鄰則是意外之喜,如果可以,他希望繼續擁有這份友誼,不會因為一些“見鬼”的事而拉開距離。
老天爺應該會答應他這個小小愿望的,對吧?
至于楊家熙呢,認識殷天只是一件小事,因為她朋友太多,沒什么特別的,她一樣照自己的節奏過日子,只是每當她沒跟親友聚會的晚上,就會煮一大堆食物給兩人一狗吃,等吃完飯殷天就告辭回家,當然他早就付了餐費,一個月六千六百元,隨便她做多做少都可以。
這個價格還是兩人拉鋸了好久才決定的,原本他要給一萬,她只肯收三干,最后才說六這數字比較吉利,那就六六大發,他吃得不用客氣,她也煮得非常大方。
說來有趣,他們的生活作息完全不同,就像太陽和月亮的交替,當她起床時就是他上床時,她上班的時候他反而在睡覺,幸好兩人都要吃晚餐,才有了相聚的交會點。
這天晚上七點,殷天接到楊家熙的電話,準時上門來吃飯,看她在廚房忙碌,他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除了拿碗筷、端盤子,什么也幫不上忙,上次洗碗還打破碗,洗菜也洗得不干凈,徹底被嫌棄。
盡管不好意思,當他坐在桌前等候,仍有一種微妙的幸福感,就像小孩子等著媽媽說開動,他自己的母親可不曾如此,以往都是廚師或保母做飯,直到父母離異,他也離開那個家,更不曾嘗過家常菜的滋味。
“今天吃烏龍面,我放了很多好料,還有自己涼拌的小菜,你看怎么樣?”
“好!笨雌饋砭秃苊牢,他怎會有意見?
經過一段磨合,楊家熙知道他有挑食的毛病,不喜歡吃任何黏乎乎的東西,像是山藥、秋葵、茄子等,對咖哩醬、番茄醬、沙拉醬也很排斥,幸好她第一次做的炒飯是醬油口味,否則他可能吞不下去。
殷天說自己天生就挑食,其實是因為他?吹焦恚芏喙矶际菤埲辈豢,拖著血淋淋的傷口、要斷不斷的肢體,他吃飯時不希望有過多聯想,還是離那些東西遠一點。
楊家熙一放下湯勺,殷天就上前端起鍋子,她煮的總是超大分量,雖然她的體力肯定比他強,他能做的還是要盡量做,怎么說他也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