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狂拎了一籃子的糖果來看顏夏。
顏夏正在她的小花園蕩秋千,見到靳狂,她反射地找地方躲起來,卻發現小花園沒有藏身的地方。
靳狂帶著親切笑容,把籃子放在桌上,便退得遠遠的。
顏夏瞄到籃子里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糖果,眼睛馬上閃起小星星。她拿起一個最大的螺旋狀的棒棒糖,剝開糖紙,舔起來。
總算送對了禮物。靳狂目光輕柔如水,愛憐地落在她身上,“好吃嗎?”
顏夏迅速警惕地瞪著他,想起籃子里還有許多糖果,把桌上的籃筐搶到懷里,保護起來。
“我不跟你搶。”靳狂失笑,笑她孩子氣的反應。
顏夏顯然不相信他,把籃子抱得死死的。
靳狂想了一下,輕聲問:“你喜歡糖果?那我以后帶很多糖果給你,好不好?”
顏夏不回答,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知道嗎?我住在糖果屋里面,有許許多多吃不完的糖果!
騙人。顏夏才不相信。
靳狂輕笑,豎起手,起誓:“騙你的是小狗。”
顏夏聽他這么說,一下子來了精神。她看看籃子里的糖果,又看看這個總來惹她討厭的人,計量著,怎么樣才能讓他帶她去看看糖果屋。
“想去看看嗎?”靳狂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
顏夏馬上用力點頭。
“換件衣服,我帶你去!
顏夏激動地跳起來。靳狂笑了笑,先退出去。
五分鐘后,顏夏穿著一件青色碎花連衣裙下來。
這樣充滿青春氣息的衣服,從前的顏夏絕不會穿。靳狂看看她單薄的身子,關心道:“外面天氣冷,你穿得太少了!
顏夏一怔,旋身跑上樓。
不多會兒,她就跑下來,身上罩了一件白色針織衫,脖子上還系著一條絲巾。
靳狂走在前面,顏夏腳步輕快,很快就超過他,還不時回頭,眼神埋怨,嫌他走得慢。
靳狂替她打開車門,顏夏坐進去,對這輛陌生的汽車格外好奇,一會兒摸摸這兒,一會摸摸那兒。
靳狂上車,看到她興奮地按著車門上的按鈕,不禁好笑,“系好安全帶。”
顏夏一愣。
靳狂做示范,拉過安全帶,繞過身前,扣好。
顏夏會意,依樣畫葫蘆,不過她有點緊張,老是扣不進去。試了幾次不成功,顏夏有些生氣,用力拽著帶子,可是她越用力,安全帶越跟她作對,怎么也拉不動。
靳狂趴在方向盤上很沒風度地低笑不已。如果顏夏知道自己當著他的面,做這種蠢事,會不會殺他滅口?
顏夏聽到他笑,生氣了,要打開車門下車。誰知,她剛才胡亂按那些按鈕,把門鎖死了。
靳狂不敢惹她,趕忙收了笑,“別生氣,你慢慢拉,它就乖乖聽你的了!
顏夏嘟著嘴,輕輕扯了一下,安全帶果然聽話地拉長了。顏夏驚奇地瞪大眼睛,輕輕拉一下,又突然用力拉一下,玩得不亦樂乎。
靳狂也不催她,只一味無聲地笑。
好不容易,顏夏玩夠了,兩人才上路。
顏夏碰碰這兒,碰碰那兒,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進入郊區,樹林增多,寧靜的公路兩旁立著枯黃的樹木,秋意正濃。蜿蜒上山,車子開進林陰道,前方,就是那棟糖果屋外形的別墅。
靳狂停穩車子,顏夏就等不及跳下車。她仰頭看著漂亮的糖果屋,眼里盡是興奮的光芒。
顏夏張開雙臂,圍著房子跑了一圈又一圈,歡欣的笑聲如鈴兒一般。靳狂站在旁邊,把她當作風景欣賞。
顏夏大約跑累了,站在最大的巧克力圈下面,端詳了半天,突然抱住它突起的部分,張口咬下去。
惡……
顏夏吐吐舌頭,小臉皺成一團。
靳狂在那邊低頭抱胸,雙肩抖動。
不悅的視線射向看笑話的人。顏夏狠狠瞪著他,腮鼓鼓的。
靳狂清了清嗓子,朝她走過去。顏夏想也不想,扭頭躲到房子后面。靳狂止步,無奈地說:“要不要進去看看?”
顏夏瞪著眼睛不說話。
“屋里有很多真的糖果哦。”靳狂誘惑她。
顏夏果然動心了,但仍是倔強地不肯出去。
靳狂輕輕一笑,拿鑰匙打開門。顏夏探出頭,看著他的動作。靳狂把門打開,就閃去一邊,走到一個令她安心的距離停下。
顏夏觀察了一會兒,忍不住跑出來。她一面留意靳狂,一面往大門踱步,然后一口氣跑上臺階,推門進去。
五彩繽紛,琳瑯滿目。
花園不僅保持原來的樣子,而且多了一顆高高的圣誕樹。以圣誕樹為中心,扯出數條彩帶,每條彩帶上面都綁著不同種類,不同形狀的糖果。糖紙折射出多彩的光芒,亮晶晶的。
顏夏看呆了,這么大的房子里全是她喜歡的糖果,真的是一間名副其實的糖果屋。顏夏走進去,相中一個手杖形糖果,伸手去摘。
夠不到。
顏夏向上跳了跳,指尖勉強碰到糖果,卻抓不到它。這時,一只大手輕松將它取下,放在她面前。顏夏搶了糖,一溜煙不見了。
不管怎么樣,總算順利把她騙來。靳狂望著樹后的小身影,眼神中盡是寵愛之情。
顏夏跪在圣誕樹下,擺弄盒子里的裝飾品。她將裝飾品分類擺了一地,挑自己最喜歡的掛在樹上。
這些小玩意兒,她玩了好幾個小時還不厭。
靳狂端著杯咖啡,靜靜看著她。她大部分時間是安靜的。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她才會收起惶然的神情,做自己喜歡的事……
顏夏突然轉頭,看了看靳狂,又繼續玩。
像個孩子。靳狂寵愛地淺笑。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形是好,還是壞,F在的顏夏把他當作陌生人,什么都不記得。二十年的記憶全部被她抹掉,如今的她只是一張白紙。
也許,這就是她的愿望。
出于私心,他并不希望她恢復記憶。他寧愿從頭做起,一點一點獲得她的信任,哪怕她一輩子都是一個孩子,他也會照顧她,保護她。
只要她能忘記那些令她心碎的事。
顏夏又回頭看他。
“餓了嗎?”
顏夏搖搖頭,拿起一個熊寶寶,踮著腳掛到樹上。
一整棵樹,除了最上面她夠不到的地方以外,都掛滿飾物。
靳狂走過去,為免她害怕,故意咳了一聲。顏夏沒有反應,尋找下一個懸掛的目標。
“需要幫忙嗎?”靳狂輕聲問。
顏夏還是沒有反應,在一堆彩球中耐心挑選。
忽然,她拾起一個紫色的彩球,抬起胳膊遞給他,又指指樹上一個位置。
“這里?”靳狂問。
顏夏點頭。
靳狂把彩球掛上,笑著說:“還想掛什么?”
顏夏偏頭思索了一下,一連挑了好幾樣掛件,捧在手里,遞給他。
“唔,你讓我挑?”
顏夏欣然點頭。
似乎有人說過,孩子愿意跟你一起玩,就代表她開始信任你。靳狂認真地挑選了一個雪球,掛在樹上,“放這里不好不好?”
顏夏同意。
靳狂突然覺得,身為孩子的顏夏比身為大人的顏夏容易相處得多。
信任就是信任,懷疑就是懷疑,她不會羅列出一大堆道理跟他辯論,也不會細數他的罪惡興師問罪,高興的時候理你,不高興就甩臉色,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不必費心猜她的心思。
而且,容易哄,不記仇。
就像現在,他不過是領她參觀糖果屋,又給她新鮮玩意兒玩,她就不躲他,不怕他,并且不計前嫌跟他友好相處了。
兩個人合作把圣誕樹打扮起來?粗鴿M意的作品,兩人互看一眼,笑了起來。
“還想玩什么?”靳狂趁熱打鐵,打算用哄孩子的方法徹底征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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