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狂微一側首,淡淡地問:“你討厭我?”
顏夏搖頭。
“你不喜歡我?”
唔……顏夏想了一下,再搖頭。
“那不就得了!苯褚桓崩硭斎坏目跉猓澳悴挥憛捨,也不是不喜歡我,不就代表你喜歡我?”
“啊?”這是什么邏輯?
“放心,我是好男人,你跟我,不會吃虧的!苯衩挤逡惶,那模樣,別提有多跩了。
哪有人這樣強迫中獎的!
靳狂的眼神忽然放柔。他蹲下,認真地凝視著顏夏,“你不必馬上答應,我們先交往一段時間培養感情,我保證不會令你失望!
交往?怎么直接跳入這一步了?“這樣……不對……”
“怎么不對?”
“順序不對!”顏夏吼他,“哪有人還沒相愛就先交往的?”
“是嗎?”靳狂不以為然,“還有人先結婚再談感情的,這沒什么吧!
“我……”
“喂,女人,你別不識好歹!苯竦臏厝嵋婚W而逝,一眨眼的工夫,變回那個兇狠的野蠻人,“我這輩子從沒低三下四求過女人,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你什么時候求過我?這是求人的語氣嗎?分明就是脅迫!“不行,說什么都不行,我才不要跟一個‘傭兵統領’交往!”這名詞擱玄幻小說里,感覺就像未開化的人類一樣。
“你有別的選擇嗎?”靳狂痞痞地笑,“只要我放出話,說你是我女人,全世界的男人都得離你遠遠的。”
顏夏呆了一秒,迅速還擊:“那又怎么樣?我寧可自己過一輩子!”
靳狂目光晦黯,散發出肅殺之氣。
呃……這么說,確實有點傷人。他又沒有惡意,只是喜歡她而已……雖然方式讓人很難接受,但是,但是……
她一再拒絕,要是換成別的男人,早就掉頭走人了,虧他一直硬挺著。顏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是不是強悍的男人,心理承受力也比較強?還是他的神經比常人粗呢?
“你別急嘛……你突然這么說,一般人都很難接受,對吧?”顏夏試著耐心跟他談。
靳狂想了下,點點頭。
“我不討厭你,也不排除……將來有喜歡你的可能,但是,我對男性有恐懼,這樣子,你跟我要怎么交往?”
“這個問題不難。你只是有心理障礙,我有信心幫你治好它!
顏夏嘆氣,“你現在這樣說……”
“大丈夫一諾千金,我靳狂說過的話,絕不反悔!”
靳狂鏗鏘有力的宣言并未讓顏夏動搖。
她幽幽地低下頭,清澈的瞳眸染上渾濁的悲色。她比任何都清楚,她的病好不了。因為她的心里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對任何人都不能說的秘密,這個秘密注定與她相隨,也注定她一生無法得到救贖。
她何嘗不想過正常的生活,何嘗不想跟男人談談戀愛,感受被人呵護的幸福?可是她不能……她的幸福早在那時毀了,她的童年、她的未來,被撕成一片一片,再也無法完整。
“顏夏?”靳狂輕聲喚她的名字。她的安靜令他不安,為那片他無法窺知的內心世界深深不安。他寧愿她跟他吵,跟他鬧,甚至動手打他也不要緊,但是不要沉默,沉默是最可怕、最傷人的武器。
顏夏輕輕看著他,雖然她看得到他眼中的真心,但是……“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承諾。靳狂,你本身就是一個沒有未來、不安定的人,怎么可以對我許諾,怎么讓我相信你能夠實現它?”顏夏的話語里沒有咄咄逼人的銳利,只有語重心長的感慨,“我們不合適,你不是能夠給我救贖的人。”
“沒試過怎么知道?”他不聽她那些遙不可及的設想,他只知道,想要一件東西,就要全力爭取,不管最后結果如何,至少人生沒有遺憾。
“我不想試!鳖佅钠嗳灰恍,“如果我真的愛上你,卻沒辦法跟你在一起,到時候該怎么辦?”
靳狂嘿嘿了兩聲,“你怕愛上我?還是為我動心了吧?”
“靳狂!我說正經的!”她發現她永遠沒辦法跟他正常談話,那么悲傷的氣氛全被他的嘿嘿破壞了!
“我很正經啊。”靳狂輕輕一笑,站了起來。望向遠方的神情透出一股獨立于天地間的傲然,“真正強大的人,眼中只有目標,不猶豫,不動搖,心無雜念。我想要你,未來就不存在不可能,就算前方真的有妨礙我們的難題,只要一心解決它就好,我們一定會在一起,這就是我的想法!
“所以……”靳狂低頭,看著她,“顏夏,你是膽小鬼!
“我才不是!”顏夏也站起來,倔強地迎視著他。
靳狂微微一笑,“向我證明啊。”
“好,你說,怎么證明?”顏夏斗志高昂。
“愛上我。”這一瞬間,靳狂的眼神邪魅而性感,連帶聲音都透著一股誘惑的磁性。
顏夏張了張嘴,臉頰像火燒一樣,“你太狡猾了!”
“哦!苯癯冻鲆荒ǖ靡獾男,“是嗎?”
顏夏低下頭,喃喃道:“你一定會后悔。”
“也許,但是……”靳狂邪惡地咧開嘴,“不試過,怎么知道?”
不知死活的男人!顏夏恨恨地瞪著他,卻禁不住為他的堅持深深感動。明知前途艱難仍執意勇往直前,這樣的男人……她恐怕不會再遇到了。
“好吧。你贏了……”顏夏頹然地垮下肩。
“哈哈——”靳狂放肆地長笑,“哎,女人,叫聲老公聽聽!
“你別得寸進尺!”顏夏氣得跳腳。這個野蠻男人,給他三分顏色就敢開染房,臉皮真厚!
“碰你又碰不得,還不許我在嘴上占你點便宜?”
“想得美!做夢!我只答應跟你交往試試看,你要是表現不好,我馬上退貨!”
“喂,女人,搞清楚你現在在跟誰說話!”
“怎么樣,你砍我。
“你這女人……”靳狂卷起袖子,作勢朝她撲去。
顏夏撒腿就跑,“啊——君子動口不動手,靳狂,你是小人!”
喊叫聲、討饒聲,最后變成嬉笑聲。
靜謐無人的公路上,一男一女交替追逐。天邊的星光,悄悄閃了一下,似乎也在羨慕他們的快樂。
不知過了多久。
“不行了,我跑不動了……”顏夏挑了一塊柔軟的草地坐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男人體力比女人好,靳狂的呼吸平穩,還有閑情抽煙。
顏夏伸直雙臂,平躺在草地上,“靳狂,他就是棒棒糖求饒法的發明人?”
“嗯?”靳狂愣了一下,“哦,嗯!
“他結婚了,還有孩子……”
“怎么了?”
顏夏彈坐起來,執拗地問:“他怎么可以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含恨離世,可是,他卻活得好好的,跟另一個女人組成家庭,過得這樣幸!
靳狂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問題。怎么不可以這樣?這不是很正常嗎?
“那個女人的死難道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男人太無情了!”
“不然,怎么樣?”靳狂淡漠地吐出一口煙,“殉情?還是守著她的墓碑一輩子用愧疚折磨自己?”
“反正……不公平……”顏夏說不上來,看到那對夫婦甜蜜的表情,她總覺得哪里不舒服,“如果我為一個人付出那么多,在我死后,一定不樂意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唉,當你的男人真慘!
顏夏不高興地看著他,“我是自私,有什么錯嗎?我想要一分獨一無二的感情,我愛的人在遇到我之后,生命中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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