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夏凝望著那雙銳利的眼睛,不經意間捕捉到一閃而逝的溫柔光芒。心臟,霎時一緊,“哦……嗯……沒事……”
幾個男人一涌上前,將靳狂和顏夏圍住,另有兩個人攙起那個倒地的男人,一起走過來。
那個男人抹了抹嘴角的血絲,憤怒地盯著靳狂,“小子,你混哪的!敢在我的地盤鬧事,活膩了吧?”
靳狂輕蔑地笑笑,完全不看他噴火的眼睛,“你的地盤怎樣?”
“怎樣?”男人獰笑,“讓你死無全尸體!兄弟們,給我教訓他!”
男人一聲令下,圍著靳狂的人有掏刀子的,有拎酒瓶的,一齊向靳狂襲去。顏夏身在暴風圈中央,就見數只男人手臂在她腦袋上方揮舞,玻璃破碎聲,哀號痛叫聲……雖然在靳狂的保護下,那些攻擊絲毫傷不到她,但對男性的恐懼,以及對暴力的憎惡,讓顏夏的頭劇烈地疼痛起來。
說起來,那些小混混根本不經打,靳狂是實戰派的,打架如同家常便飯,下手不分輕重,拎著那個叫囂的男人左右開攻,直打得他口吐鮮血。
顏夏看著那個威凜如帝王的男人,他對眼前的慘狀視若無睹,表情既無冷意,亦無憐憫,漠然得仿佛那只是一粒塵埃。
她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顏夏尖聲大喊。她的腦子嗡嗡地疼痛,這種違法暴力嚴重侵犯了她的道德底限,引爆了顏夏冰封的怒火。
于是,理智再一次遠離顏夏。
顏夏上前一步,抬腳,狠狠踢向靳狂的小腿。
靳狂沒有防備,尖尖的皮鞋前端對腿骨造成重創,他悶哼一聲,彎腰蹂著傷處,“瘋女人,你又怎么了?”
“你給我住手!”顏夏抬腿還要再踢。
靳狂伸手擋住,順便也丟開手里的人。那個人鼻青臉腫,虛脫地滑到地上,差不多就剩一口氣了。
顏夏怒視著他,“你是不是野人?人家又沒得罪你,干嗎把他打成這樣?”
“女人,你……”靳狂氣不打一處來。他是為她出氣,她居然反過來當面質問他,還說他是野人!靳狂咬牙,把火氣壓下,冷著臉不說話。
“他犯什么錯了你這么打人?萬一打死他怎么辦?”顏夏不依不饒地逼問。
“他不來挑釁,我會出手?”
“是你先打人的好不好?”
強壓住的火苗迅速狂竄。靳狂知道這女人倔,但沒想到她蠻不講理。他為什么打人?要不是知道她有什么該死的恐男癥,他管這趟閑事?
這個不分場合亂發火的蠢女人!
靳狂微瞇眼,唇邊浮起譏誚的笑,“如果不是你歌唱得難聽,也不會招來麻煩,我也不需要救你!
她唱歌難聽!是誰逼著她上臺出丑的!“誰讓你救了?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啊,只懂實施暴力的野蠻人!”
好心當成驢肝肺!靳狂真想掐死這個女人,她服個軟,給他個臺階下,就這么難嗎?“我腦子進水了才會救你!就讓你發瘋被送進精神病院最好!”
顏夏怔住。
沉痛洶涌而起,吞噬了那雙清澈的瞳眸,失去光澤的眼眸,空洞而茫然。
靳狂意識到自己氣極,一時口快刺傷她,懊惱不已。他扭過頭,不看她受傷的可憐表情。
“好好的,怎么又吵起來了?”程昀走過來,疑惑地看著這個亂七八糟的場面。
顏夏聽到程昀的聲音,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哀戚地望著他。
靳狂胸口微痛。這個女人對他不是冷冰冰就是兇巴巴,何曾露出過這么柔弱、惹人心疼的表情?
程昀淺笑,“顏夏,你……”
話未竟,顏夏已撲進他懷中,雙肩微微地顫抖。程昀一怔,雙手不自覺地輕摟住她,柔聲輕問:“怎么了?”
靳狂冷冷的看著他們,轉身離去。
“唉,靳哥……”老伍追了上去。
程昀望著靳狂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第二天,顏夏拖著一身疲累上班。有時候,心理的疲倦比生理的疲倦更讓人消沉。她覺得自己永遠無法跟靳狂和平相處。
靳狂是個不輕易妥協的人,她也有自己的堅持,他們的思想、背景,處處充滿矛盾,遇上問題都不肯讓步,只會拼殺得你死我活……唉,真是太累了。
顏夏現在最頭疼的事,就是跟靳狂見面。她跟人事部要了個助理,讓她專門替她跑總裁辦公室。
程昀敲敲敞開的門,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顏夏抬頭,回以微笑,“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找你嗎?”程昀走進來,從背后變出一束花,送到她面前。
顏夏微驚,不解地看著他。
“你不喜歡?”
“啊,不是!鳖佅慕舆^花,輕輕聞了聞,抿唇笑,“第一次有男人送我花,有點意外!
程昀故作吃驚,“我豈不是很幸運!
“是善良吧。”顏夏凄涼地笑,“哪個男人會送花給一個丑女人!
“你不丑!背剃勒,“是他們有眼無珠,沒有看到你燦耀奪目的一面!
顏夏凝望著他,怔怔出神。
程昀伸出手,穿過她耳側的發,輕輕撩動,指尖碰觸那副夸張的眼鏡,含笑的眼中有洞悉一切的銳利。
顏夏呼吸一緊,前夜,心臟狂跳的感覺又回來了。
“嗯,戴著它比較安全。”程昀輕笑,“這樣,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美麗!
“我……”顏夏眼眶微濕,微啟的唇散發出誘惑的風情。
程昀斂去眼中異樣的光芒,傾身靠近。
顏夏羞澀地低首,回避他張開的情網。
程昀置于她耳側的手悄悄下滑,沿著細嫩的肌膚,勾起她的下頜,強迫她仰起臉。
男性的氣息環繞著她,淺淺的迷醉感讓人渾身虛軟。
她的心里期待這個吻,但是……
眼看程昀即將吻上她的唇,顏夏倉惶地推開他,臉向一側別開,不期然地,與玻璃外的人視線相觸。
昨晚,顏夏深受打擊的表情一直在靳狂腦中回放。
明明是一個挑不出半點優點的女人,為什么總在他腦子里陰魂不散呢?難道就因為那特殊的恐男癥,勾起他少得可憐的同情心?
靳狂百思不解。
他早早到公司,滿以為跟顏夏見面以后他的幻覺會消失,可是,今天上午卻冒出一個顏夏助理,所有文件都通過她傳遞,他根本見不到顏夏的面。
忍了半天,靳狂終于坐不住,殺到顏夏辦公室。
然而,遠遠地,他看到程昀送給顏夏一束花,他僵住了,直勾勾瞅著兩個人情意綿綿地對視……繼而接吻。
顏夏推開程昀的一刻,靳狂松了一口氣。可接下來,顏夏飄向他的眼光卻讓他倍感狼狽。
程昀此刻也發現了靳狂,他朝靳狂招招手。
不想,靳狂毅然轉身,揚長離去。
“慘了……”顏夏頭疼地皺起眉。
程昀好笑地問:“怎么了?”
“我成天跟他強調制度的重要性,結果被他撞見我在上班時間……”顏夏看看他,沒再說下去。
“呵呵,我連累你了!
“不是,不關你事。”顏夏著急地辯解。
程昀莞爾一笑。
顏夏摸摸滾燙的臉頰,起身說道:“靳狂可能找我有事,我過去一趟。”
“好,晚上我請你吃飯!
顏夏淺淺地點了下頭。
第5章(2)
顏夏踏進靳狂的辦公室,立刻迎上那令人膽寒的殺人目光。
顏夏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出于安全考慮,她沒有關門,在距靳狂十步之外的范圍站定。
這一舉動,激怒了靳狂。
“工作時間打情罵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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