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他堅持己見地說包扎好傷口便成,不用請大夫。
宦夏蓮想著當時的場景,心里一陣不舒服,卻不知是因為有女子色誘他,還是因為他受傷。
她關懷的臉讓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蓮兒不相信為夫的話?”
剌殺?她倒真的不相信,她情愿相信是色誘。
兩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怎么刺殺他?他不是會武功嗎?
宦夏蓮看他一副事實便是如此的模樣,也只好作罷。
“蓮兒怎么會來書房?”
“妾身只是想找夫君說青兒的事情,現在不打緊!彼龘牡年囎右恢笨粗撊醯哪槪娝苷f話,心才放下了不少。
“為夫沒事,你不用擔心!彼A苏Q劬,“為夫累了。”
他閉上眼睛,宦夏蓮坐在一邊,蹙著眉頭,疑惑著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他為何不說個清楚?
曾聽聞過這世上最陰險的藥便是春藥,幸好那女人下的春藥藥性不強。
只是當時他的理智差點管不住自己,若非以劍傷身,以血泄欲,只怕會惹禍上身。
雖然這種做法對自己的身子是傷了一些,狠了一點,但他最不愛受人擺布。
一雙潔白的小手拿著絲絹輕輕地擦拭著他的臉,他感覺到一股溫和。
體力消耗過度,他累得無法動一指,若是真的找來大夫,大夫必然會明白其中奧妙,傳出去就貽笑大方了,一個宰相竟以這種方式逼出春藥,守身如玉,可守身是為己抑或他人呢?這答案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你去換一套衣服吧。”那上面沾了他的血,味道濃厚得令人皺眉。
宦夏蓮聽話地去換了衣服,他靜靜地昏睡了,恍惚間,他的手似乎被一雙玉般的手握住,溫暖的小手讓他浮躁的心漸漸地平靜了。
他嘴邊隱隱帶著笑,安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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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遇刺,臥病于榻,不得早朝,于是皇帝爺搖身一變,微服出巡到了宰相府。書房內,平分秋色的兩男一人各占一邊。
“我說師兄,你也該回來,都已經四日不上朝了!比~世天脫去了黃袍,也就放下了皇帝的架子。
“這傷口一日未好,如何上朝?”臥在軟榻上的姜燮廷一邊說,一邊翻看著書籍。
“師兄,你是傷了身子,不是傷了腦子!”葉世天哼了哼,一副不爽的模樣,這宰相不上朝,多少折子到了他身上,他頭疼得緊。
“既是師弟自己種的因,便自己承吧。”姜燮廷可沒忘記是誰將那兩美人送到府中的。
葉世天這下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師兄是記恨他的小伎倆,他掩飾心虛地說:“那你也收下了。”
“你可曾給我拒絕的機會?”他好整以暇地反問。
“若是師兄想拒絕了,師弟哪會有怨言。”聽到他收下美人,葉世天也驚訝不已,畢竟以往他也明里暗里暗示了不少回了。
收下她們也不過是因為那時宦夏蓮的態度傷人,他心有怒火,所以才留下,惱火的他又故意讓她們做丫鬟,讓所有人看清楚了,這女人進了宰相府可不是有好命享,誰要是想將自己家閨女送進宰相府的,那就送進來好了,這回將她們送到了牢里去,看日后還有誰有膽子想把女人往宰相府里送。
“師兄,我這一次可是把太醫也帶出來了,你若是真的哪里不舒服,不如讓太醫瞧瞧?”
葉世天擺明賴著不走。
姜燮廷也不惱,淡道:“再休息幾日便會上朝了!
“此話當真?”
“是。”這好日子總是來得快,走得也快,過了幾天的清閑日子,一轉眼就過去了,實在是對不住自己。
“不過師兄,我實在想不通那兩人的證詞,她們說是你自己動手傷自己的!
葉世天抓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口,贊道:“這梅子糕做得比宮中好吃多了。”
姜燮廷看他意猶未盡地吃光了剩下的梅子糕,黑眸微微一垂,“你說我傷的是身子還是腦子?”
葉世天一聽,忙不迭地點頭,“當然是身子,一個正常人怎么會拿劍往自己身上劃呢,不過……”他嘿嘿地笑了笑,“師兄不是常人,所以我特意來問個清楚!
姜燮廷默默一笑,“師弟吃飽了?”
“是!
“那我便不送了,請!
“你!”
姜燮廷徑自垂頭看著手里的書,葉世天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多話,“好吧,那我走了!
葉世天一走,宦夏蓮便推門而入,“夫君,我剛剛聽李牧說有貴客!
“已經走了!
“總管不是替夫君婉拒了嗎,怎么還會有人上府?”養病要的便是一個清靜不管多大的事情,也得等他身子養好了再說不是嗎?
姜燮廷將手中的書籍往旁邊一擱,要她坐到軟榻上,宦夏蓮乖乖地照做,他又將頭一移,挪到了她的腿上閉目養神,“這人不得拒!
“嗯!彼p輕頷首,小手自動自發地替他揉著頭,讓他舒適一些。
“我有些餓了!
宦夏蓮看了看桌上空了的碟子,“梅子糕好吃嗎?”
她不擅長中饋,閑來無事的時候跟著廚房大嬸學做了梅子糕,幾次嘗試總算掌握到了其中的訣竅,特意做了一些梅子糕給他當茶點。
“正好。”他不喜甜,但她的糕點甜度剛剛好,只是他沒吃幾口,便被那餓死鬼投胎
的皇帝給吃完了。
“那我再去做!
“嗯!
宦夏蓮離開之后,他叫來了廖峰,“你去一趟皇宮,跟皇太后說一聲皇上的蹤跡!
皇上年紀輕,愛往外跑,皇族長輩中也唯有太后能管得住他。
廖峰不解皇上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爺不開心,嘴上應道:“是。”
廖峰離開之后,姜燮廷胸口的滯氣稍稍抒發,眉一揚,繼續躺著不動,這日子逍遙得令人舒服,愜意得不得了。
一根紅絲忽然纏上他的手腕,他似是沒有被驚動地躺著,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師兄面相平穩,氣血已恢復!
“有勞了!
來者一身的白衣,臉上帶著玉制面具,上頭是一張乖戾的白發閻羅的臉,他手一甩,收回了紅絲。
“怎么來了?”姜燮廷緩緩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靠坐著。
“這世上能傷你的人,我想見識一下。”
姜燮廷低低地笑了,李沐風又說:“卻沒料到是你自己傷了自己,真是讓人失望!
姜燮廷只是笑著問他:“不多留?”
“不!崩钽屣L飛身離開,臨走前丟了一句,“師兄性子真是剛烈……”
嘲諷的話讓姜燮廷嘴邊的笑僵了僵,所以他才說他不愿意讓人看病,這都看出什么跟什么了,該死!
第7章(1)
姜宰相休養了一段時日,又穿上官服下朝。
他看著身前為自己整理衣服的宦夏蓮,思忖一會兒,他開口了,“日后宮里再送來什么人,不得收下!
正為他佩戴腰帶的她動作一頓,心里一片雪亮,明白了他的意思,“夫君,是妾身不好!
那時她純粹為了私心,卻沒料到害他受傷了,她愁眉不展地看著他,“以后不會了!
看著她眉目清朗,他稍稍放心,但不是完全放心,不忘強調道:“記住了,你已經是我的人,生是姜府的人,死亦是姜府的鬼。”
他話音剛落,她的心已然一片混亂,她恍惚地點點頭,“妾身知道了!
他炯炯有神地望著她,見她承諾了,才滿意地親了親她的唇。
“別,妾身有風寒,會傳染!边@幾日天氣變化大,她也跟著著涼了他撫了撫她的臉,不聽勸,直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為夫身子健壯,不會被傳染,倒是你,好好的在府中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