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行啊,外婆年紀那么大!睍跃G哭喪著一張臉。慘了!第一天上學就鑄下大錯,還要連累外婆。
糟糕的是,她連自己為什么犯錯,犯了什么錯都不知道。
真是委屈三級加冤枉無敵。
“我也知道不行,所以還是老方法!可是……”丁當皺著眉頭瞅了曉綠一眼,欲言又止。
“兩個人嘀嘀咕咕地做什么?請家長而已嘛,曉綠的哥哥又不是第一次來。”后座那位大眼睛女生突然將頭顱湊過來,不以為然地說。
哥哥?
麥曉綠與丁當對視一眼,一個眼中畫著大大的問號,一個眼神閃閃爍爍。
“誰?”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嚇了后座的女孩一跳。
丁當抓起書包將女孩好奇的臉給擋了回去。
“不就是駱君豪咯。每次你要請家長,都是他來充當你哥哥的,同學老師都已經認定他了!倍遥麄儍蓚人的性格那么像,不用刻意裝扮,別人都以為是兄妹了。
后面的話,丁當并沒有說出口。
“駱君豪?”曉綠再一次將這個名字細細念了一遍,除了從丁當嘴里聽過兩次之外,實在沒有什么別的印象,“那么,你應該認識他吧?放學之后能幫我請他再來一趟嗎?”曉綠睜著一雙鹿一般清純無辜的眼睛,信賴而又期待地望著好友丁當。
丁當卻一反率直沖動的個性,遲疑著,咬唇不語。
要去嗎?一定要去找駱君豪嗎?
曉綠好不容易忘記了他,從他的陰影里走了出來,現在,要再度讓她記起從前的一切嗎?
曉綠敏感地察覺到好友的為難,故作輕松地一笑,說:“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不讓回家就不回家嘛,我今晚就留在學校里過夜好了!
“哪有那么簡單?”丁當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這個麥曉綠,原本以為,她除了外表沒變之外,說話的表情,走路的樣子,看待事物的標準,包括穿衣審美的觀點,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現在看來,還有最重要的一樣沒有變,那就是她樂觀的天性,天塌下來當被蓋,沒有什么了不起。
那么,好吧!丁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駱君豪,就算你有三頭六臂,我也不會怕了你!
更何況是我們的大姐頭——麥曉綠咧?
“玎玲玲!辈戎险n鈴聲進來的是方臉禿頭大肚子的男老師賈文道。文以載道,標準的舊式學究,渾身一股子古板正氣,最是看不慣半點歪風邪氣。
男老師板著一張撲克臉,一臉嚴肅地走上講臺,“咳”一聲,教室里宛如蒼蠅振翅一般興奮的“嗡嗡”聲一下子全部消音。
賈文道對這樣的效果極為滿意。
“同學們……”
忽然他的聲音頓住,墜滿肥肉的頸部隨著學生們整齊劃一地扭轉方向而轉向左側方——門口的方向。
那里倚著一個身穿標準仁愛校服的男生。雪白的襯衣,藍色西裝褲,領口打著藍色領結。一雙修長的腿交疊著,揚起尖尖的下頜,用一雙細長而又溫柔的眼睛靜靜地凝望著講臺上的老師,對自己造成的轟動效應視若無睹。
“報告!钡鹊劫Z文道停止了開場白,注意到了自己,男生才用一種比小學生還標準的語氣,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報告。并且,收回了與老師直視的視線,將一雙細致若畫的眉眼藏于細碎的劉海下面,恭恭敬敬。
“嘔——”與此同時,一聲響亮的作嘔聲帶著夸張的尾音自教室上空升起,飄散于空氣里。
難得露出一絲微笑的賈文道變臉如翻書,漲紅了一張大餅臉,怒氣沖沖地轉過頭來,“誰?給我站出來!”
自然不會有人站到前面去。
“丁當——”拖長的音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經過一輪精密的掃射,老師的目光極為精準地鎖定目標。
“刷!”幾十雙眼睛猶如探照燈一樣又齊刷刷地朝著一個方向聚攏。
“老師,有事?”丁當非常合作地站起來,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
“你剛才發出的那是什么噪音?”
“老師,我想吐!昨晚可能著涼了,早上又吃了不干凈的東西,現在胃疼得厲害!
恐怖!這樣都能被抓包!
丁當彎下腰,痛苦地皺著眉頭,似乎下一秒又要發出那種刺耳的“嘔”聲。
賈文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抖著胖胖的手指,剛要發作,卻聽得那道溫和優雅又不失磁性的嗓音禮貌地問:“老師,請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哦。進來吧!進來吧!”對于自己的得意門生,賈文道向來不吝于笑臉相迎,兩頰的肌肉隨著胖胖的手指一起抖啊抖。
“嘔。”
看來丁當的胃部真的很不舒服,她在那個男生抬腳的一瞬間,又忍不住發出了令男老師變臉的噪音。
“老師,丁同學好像真的很不舒服,瞧,她臉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蹦猩诮涍^丁當身邊時,突然定住腳步,回過頭,無比誠懇地對賈老師說。
老師氣憤的神色一下子煙消云散,點了點頭,“哪個女同學愿意陪丁當去醫務室?”
眼看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消散于無形,同學們都暗自松了一口氣。中間更有無數少女的芳心為男生的氣度所折服,所以,根本沒有人愿意陪那個沒事亂攪和的丁當去醫務室休息。
丁當偷偷扭過頭去,朝麥曉綠眨了眨眼。
別人不知道,曉綠對這個人的真面目可是清楚得很。她可是在替曉綠出口惡氣耶。可是,很不幸地,在她為麥曉綠兩肋插刀,不惜與“變色龍”賈文道作對之時,那個花癡女竟然一臉呆滯地望著朝她愈走愈近的男生,臉帶潮紅,眼冒星星。
!不要!
丁當只來得及在心里慘嚎一聲,便見麥曉綠“蹭”地站起來,以跋千山涉萬水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驚乍表情,激動地一把抓住男生的胳膊,用一種夢幻般的、喜極而泣的顫抖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你……沒有死!”
轟!
丁當只覺得一股熱流直沖上腦門,曉綠她,這、這是怎么了?
方才還猶如燒沸的一鍋水,為著丁當的行為而竊竊私語的同學們頓時瞪大了眼,猶如被卡住了脖子一般,自動消了音,目瞪口呆地看著兀自激動不已的麥曉綠。
“太好了!你……你……”曉綠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成為眾目睽睽的焦點。
她一徑只是沉浸意外得來的喜悅之中。
從不曾料到自己還有再見到“邢風”的一天。他的樣子沒有變,一點都沒有變。
還是那樣頎長的身影,眉目依舊如畫。她還記得,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穿著軍營里最普通的軍服,沒有任何官階,和來來往往一隊一隊經過的小兵沒有任何區別。
那時,她站在他的面前,手上捧著剛剛為父親織好的毛披肩。
“王爺在不在大帳里?”她很隨性地問。
他低頭,也是那樣非常恭敬的樣子,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磁性的溫柔:“王爺不在軍帳,小姐如果不趕時間,可以去大帳里等一等,如果要通報,小的可以先去找韓侍衛!
第二章王子駕到(2)
無可挑剔的態度,無可挑剔的回答。
他總是這樣的!
這樣謙遜有禮的邢風!
她終于等到他了。
曉綠覺得周身的血液都似要沸騰起來。
邢風!聶行風!他們說,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他們說,你是天下賊匪之首,混進兵營,只是為了伺機刺殺我的父親;他們還說,你并沒有想過真的要帶我走,你答應跟我私奔,只不過是為了給你自己制造一個行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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