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宇還算沉穩,但寧天宙性子急,抬起腿就要去踹門。
“別,娘肚子里有娃娃呢,要是把娃娃給嚇出來了,可怎么辦才好?”寧天宇急急阻止弟弟犯傻。
“可人家想知道娘和姨姨在說什么!睂幪熘婺搪暷虤獾卣f。
“那也不必進去啊。”
“不進去,怎么知道她們說什么?”
“傻了啊,這么簡單的事,隨便推論也知道!睂幪煊钫f道。
見大兒子說得胸有成竹,寧熙鏵覺得有趣,順勢問道:“那你來說說,娘和筆兒阿姨在里頭講些什么?”
“天這么熱,卻把門窗關得緊緊的,又讓紙兒阿姨守在門口,誰都不許進,表示她們正在商討很嚴肅、不可讓人知曉的私密事兒!
寧熙鏵點點頭,分析得很有道理,大兒子越來越有她娘辦案的架勢。
這幾年若有官府斷不出來的案子,只要往程馥雙跟前一送,三兩下就能被她找出原兇。
有人說堂堂王妃怎么可以拋頭露面?但他承諾過,要讓她做喜歡做的事,他就會辦到。
“什么私密事呢?”寧天宙很合作的跟著問道。
“咱們府里誰最大?”寧天宇反問弟弟。
“自然是娘!睂幪熘娲鸬美碇睔鈮眩耆活櫦巴鯛數鹳F的面子。
“滿府上下,就算娘最大,可娘還得忌諱著誰?”寧天宇一步步往下分析。
“爹爹嗎?”寧天宙指指自己的爹。
“沒錯!爹爹想生個妹妹,可娘的肚子不爭氣,老是生兒子,不像筆兒阿姨能耐,總生丫頭,咱們的娘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肯定是關起門來,要逼筆兒阿姨換孩子!
紙兒忍不住笑出聲,這是哪兒的話啊,生兒子倒成了肚子不爭氣?不過大少爺確實能耐,還真是猜了個透徹,將來大少爺肯定也能成為青天名捕。
寧天宙鼓起腮幫子,天真的問:“那咱們要讓娘換妹妹嗎?”
“當然不行,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是自己家的好!睂幪煊钪苯泳芙^。
“可不能換的話,娘會傷心,娘就想要個妹妹啊!睂幪熘媸钦驹谀锬沁叺。
“不擔心,要是你們娘這一胎又生了弟弟,你們可不許哭喪著臉,爹保證,一定在最短的時間里,讓你們的娘肚子里再裝個新娃兒!睂幬蹒f無比信心地拍拍胸口。
寧天宇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有道理,讓娘有點盼頭,心里就不難過了!
紙兒捂著嘴,非常努力的憋住笑。王爺這可是坑孩子、坑老婆啊,王妃哪里在乎丫頭小子的,她就是怕一個一個不斷的生下去,好好的身材走樣。
寧天宙一拍手道:“行,就這么著,咱們進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讓娘別失望!
半個月后,筆兒生了。很遺憾的,這次她心想事成,終于生了個兒子,爺終于有后了!
樂得她不聽老人言,剛生完,就哭得一臉眼淚鼻涕,停不下來。
再過三天,程馥雙也生了,唉……又是個兒子,她的肚子,不是普通的不爭氣!
父子三人對視一眼,寧熙鏵上前,一把將老婆抱進懷里,哄道:“不難過、不沮喪,咱們很快會有下一個!
還、還、還……下一個?程馥雙額頭三條縱線穿過。
“娘,我們會疼愛弟弟,你別擔心!睂幪煊钫f道。
總算有個會安慰人的,她把大兒子摟進懷里,親個不停。
寧天宙摸摸娘的手,再摸摸娘的臉,認真說道:“娘不難過,我們絕對不會嫌你的肚皮不爭氣!
程馥雙再也忍不住哭了,不過不是像筆兒喜極而泣,而是為自己得生個不停悲從中來。
番外篇:驚天響雷之后
一道響雷,驚醒了屋里的男女。
天色很暗,又沒有點蠟燭,凌湘看不清處屋里的情形,只曉得屋里有人,她揚聲道:“雙兒?雙兒在哪里?娘在這里,有沒有聽見娘的聲音?”說著,她抬手往一旁摸去。
被摸到的女子,嬌嫩甜美的嗓音揚起,“夫人,我是紙兒,不是小姐,您弄錯了!
“我是筆兒,夫人,我在這里,小姐呢?小姐在哪里?”筆兒也伸出手,卻沒摸著小姐,倒是摸著一雙粗粗的手。
“我是張嬸!笔值闹魅碎_口。
“夫人,大家都別動,我下床去找找有沒有蠟燭。”張叔說道。
他下了床,摸索半天,才找到一小段蠟燭和打火石,用力擦了幾下,蠟燭燃起,他端起燭臺,走到炕邊,微光照亮了每個人,但眼前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張叔望著三個俏生生的丫頭,都是瓜子臉、柳葉眉,長睫彎彎,五官明媚,竟有幾分相似,他再看向旁邊的婦人,三十來歲,鵝蛋臉,額頭光潔,唇邊有一顆小痣,樣貌挺好。
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紙兒才吶吶的道:“我記得屋子燒起來了,我想叫醒大家,可是煙好大、火好燙……”
筆兒也說:“里正家的胖妞哭得好大聲,她一直尖叫,叫得我耳朵都快聾了,可我發不出半點聲音,心里還想著,早知道會起火,不應該讓胖妞住在家里的,那丫頭的嗓門很驚人!
換張叔開口,“我聞到菜油味兒,發現有人在燒房子,我一把拉著張嬸要跑出去,一拉開門,就讓人一棒子給打暈了!
看看紙兒,再看看筆兒,凌湘確定每個人后,驚疑的問:“我們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們被燒死了嗎?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們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問話,沒有人可以解答,只能沉默的望著彼此。
轟的一聲,又是一記響雷。
筆兒猶豫了一會兒道:“夫人,我腦子里面好像出現一點東西!
“什么東西?”張叔問。
筆兒指指張叔、張嬸說:“你是爹、你是娘!彼D過頭望向夫人!澳闶谴箧ⅲ垉菏切∶,咱們一家人都生病了!
“我也想起來了!”紙兒驚叫道:“大妞、二妞、三妞,我們是爹娘的女兒!”
凌湘也想起一點了,她柔聲道:“爹種著兩畝地,收成不好,家里都快揭不開鍋,先是娘生病,可咱們沒銀子請大夫,只能拖著,不多久,爹也病得下不了田,然后是我們幾個孩子接連生病,最后一家子通通死了!
張嬸問:“難道……咱們被燒死了,鬼魂卻附在這家人身上?”
此話一出,接下來的是一片嚇人的靜默。
過了許久,筆兒突然問道:“胖妞呢?”
“會不會她逃出去了?”紙兒望向筆兒。
“我不知道,我被嗆暈了!
凌湘又接著問:“那雙兒?她沒附身,是不是代表她沒有被燒死?”
“應該是!”紙兒急急接話。
“那小姐現在會在哪里?”張嬸問。
筆兒認真思索了半天,說道:“小姐一定會進京去找霍爺爺,要不就去找傅爺!
“那就好……”凌湘松了一口氣,只要女兒沒事就好。
“那咱們要不要進京去找小姐?”張叔問。
“當然要,咱們是一家人,當然要在一起!奔垉合胍膊幌刖突卮稹
“可咱們家里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下一頓在哪里還不曉得,哪里來的盤纏?”紙兒皺著眉頭道。
“賺!咱們合力賺。我會做茶葉蛋、皮蛋,還有山藥餅和筍干,小姐教我的那幾菜式我都會。”張嬸志高氣昂道。
“要不,張嬸學小姐,把這菜單拿去酒樓里賣,先籌一筆銀子,再買雞買鴨?”筆兒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