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點點頭,小姐心里有主意,不是個胡鬧丫頭!昂,我帶小姐過去看看。”
“霍大哥,麻煩你陪王叔去找狗兒,除了大街上,小巷子里也要仔細找,最好大聲嚷嚷,讓所有人都曉得有第四個孩子丟掉了,如果狗兒還沒有被帶離開,找到的機會會比較大!
霍平點點頭,領著王家夫婦去尋孩子。
“紙兒、筆兒,你們把攤子收一收,雇個人把東西全搬回馬車,先回家!
“是。”紙兒、筆兒應聲。
吩咐完,凌馥雙就要跟著張叔走,不料手腕被一把抓住,人也被往后一扯,她困惑的轉過頭,一看見臉色深沉的傅子杉,這才猛然意識到她竟然把主子也在現場這事兒給忘了。
“爺,咱們快去看看吧,若能救人一命,是天大地大的福報。 边@是前輩子她待的那間分局主管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傅子杉牢牢盯著她,心道,她就這么相信自己有本事救人?
見他還是一動也不動,她放軟了嗓音,懇求道:“爺,我知道身為貼身奴婢,現在該回去給風塵仆仆的主子燒水、煮飯菜,可是……拜托、拜托,這不是單純的擄人事件,今兒個已經是第四起了,若不及時阻止,以后一定會有更多的男孩受害!
他回想起那時她判斷他受傷原因、形塑兇手的精準情形,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好吧,就看看她這次會怎么做,不過,發號施令的,只能是他。
“張叔,你說說方位,我帶馥雙過去就行,你去府衙擊鼓報案,讓大人派衙役幫著手!备底由嫉馈
聞言,凌馥雙輕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對厚,她怎么沒想到要報案,虧她還是人民保母。
很快的,傅子杉和凌馥雙來到第三個受害者家里,這是一家糧鋪,受害者叫做汪月郎,今年十二歲。
目前糧鋪外被一群好事的百姓們擠得水泄不通,凌馥雙拚命想往里頭鉆,卻無能無力,見她氣喘吁吁的模樣,傅子杉覺得好笑,想動手幫一把,卻聽見她突然揚聲大喊——
“讓讓,大家讓讓!神捕傅子衫在這兒呢,大伙兒快讓讓,神捕要來破案了!”
果然,大家探究好奇的目光一同轉向聲源,眾人還自動往兩旁退,讓出一條路來。
傅子杉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丫頭,他的名頭她使得還挺順手的。
眼前沒了障礙物,凌馥雙馬上走進鋪子里,傅子杉也大步跟上。
汪月郎不在前廳,汪老板和汪大娘則是哭成一團,他們聽見神捕到,汪老板馬上拉著妻子跪到傅子杉跟前,頻頻磕頭哀求,“神捕大人,您一定要把那個惡人繩之以法。”
“大人,我們家就這么一根獨苗,倘若他和穆家、錢家的兒子一樣,變得瘋瘋癲癲的,讓我們怎么活?”
聞言,疑問在凌馥雙的心中升起,是精神受創嚴重,導致精神異常?不對,每個人的精神承受度不同,怎么會每個失蹤的孩子都發瘋?
沒多久,大夫自房里走出來,對著汪氏夫妻搖搖頭,嘆道:“老夫無能,治不了!闭f完,大夫一拱手,連診金也不拿了,轉身離開。
“大夫,請留步!绷桊ルp連忙出聲喚住他。
“姑娘有事?”
“請問大夫,小公子的頭部有沒有傷痕?”
大夫偏頭想了一下,反問道:“姑娘想知道是否因為頭部受傷、以致于精神癲狂?”
“是!
“沒有,他全身上下傷得厲害,頭上卻無傷口,不過他的脈象有異,老夫診不出因由!
“多謝大夫!绷桊ルp目送大夫離去后,轉過身道:“汪大娘,我們可以進去瞧瞧月郎嗎?”
這會兒哪有不給瞧的,就算治不好兒子的病,也要把那歹人給抓起來,替兒子報仇!
“神捕大人、姑娘,請隨我來!
房間就在糧鋪后頭,走幾步就到了。
推開門進去,汪月郎蜷縮在床角,兩手緊緊抱著枕頭,嗚咽個不停,瘦弱的身子不斷顫抖著,而且他的目光煥散,嘴里念念有詞。
有個丫鬟跪在床邊,手拿著帕子想為他凈臉,見有人進來,丫鬟馬上起身退到一旁。
凌馥雙上前,刻意把聲音壓低道:“汪月郎,不要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出乎意料,汪月郎竟然有所反應,緩緩抬起頭望向她。
她一看,發現他的眼神根本無法聚焦,可是奇怪的是,她卻覺得他(的模樣很認真……所以,他不是瘋癲,只是表現得很瘋癲?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個月來,你去了哪里?”凌馥雙又問道。
瞬間,汪月郎的眼底迸出恐懼,嘴角卻大大勾起,還笑得前仰后合,只是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胸口,這一抱,松松的衣袖往后滑,露出他手臂上的傷痕。
她一看,馬上知曉這些傷是被人或掐或捏或捆制造出來的,而且看他的反應,他似乎能夠聽明白她的話,只是卻做不出正常反應……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子杉像突然發現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汪月郎的兩只手,翻過來。
凌馥雙看見了,汪月郎的右手內腕處有三個圓圓的、類似指尖壓出來的印子。
汪月郎掙扎著,想掙脫傅子杉的鉗制,但他一個小孩子哪敵得過傅子杉的力道,傅子杉再將他的手翻轉過來,同個高度,手背腕間,有一截大拇指的印子,是舊痕。
什么時候制造出來的?帶走他那天,還是帶他回來時?
汪月郎被掐住的是右手,若兩人同方向前進,代表對方是慣用左手的。
凌馥雙想了想,堅定的看向汪月郎,問道:“帶走你的那個人,是不是長相斯文,笑起來很親切,年紀只有十幾歲,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哥哥,你覺得他是大好人,于是沒有想太多,便跟著他一道走了?”
她仔細觀察汪月郎的反應,就見他雙眼倏地瞠大,好似想點頭,卻怎么也做不到,且他的手腳開始不自覺地抖動,但不像是因為害怕,擺動的幅度太大,如果他的表情可以算數,代表她猜的沒錯。
凌馥雙繼續往下推論,“你與他說說笑笑的離開鎮上,經過你身邊的人,都沒有發覺絲毫異樣,可是一到人煙少的地方,他的笑臉不見了,突然用力扣住你的手,力氣大到你想尖叫,可是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他還是個左撇子,對不?”
汪月郎的眼睛張得更大了,激動得舞動四肢,牙齒相扣,發出咯咯的響聲。
凌馥雙又道:“行,我知道了,你沒有瘋,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語言和動作,對不對?”
汪月郎再次張大眼睛。
“好,你不必勉強自己點頭,只要我說的對,你就把眼睛張大;我說錯了,你就閉眼睛,好不好?”
汪月郎又張眼。
至此,傅子杉也看出一點門道,不過這丫頭是怎么這么快就觀察出來的?不簡單吶。
“到最后他把你帶到一個地方,不讓你離開,無論你怎么哭、怎么哀求,他都不為所動,他欺負你了,對嗎?”
汪月郎先是睜眼,最后卻閉上眼睛。
“我懂了,他把你交給另一個人,帶走你的,只是為人辦事!
隨著她的話,汪月郎的五官開始糾結,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他開始放聲號叫,那喊聲聽起來像是受傷的野獸,讓人好不忍。
“月郎,沒事了,不要怕……”汪大娘見兒子如此,哭著將兒子一把摟住。
“爺……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凌馥雙踮起腳尖,在傅子杉耳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