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陽城很是熱鬧!彼蠼謨膳詮埻绦械昙吟[次櫛比,巷弄內尚有許多小鋪攤位,一大早街上人來人往,生氣勃發。
“我喜歡這里!彼鲋嫒莺仙涎郏钗谇宄壳逍碌目諝。
她喜歡四季分明的臨陽城;喜歡它的生氣勃勃,喜歡它的繁華與喧鬧,喜歡人們間熱絡的互動、茶樓酒肆的閑話家!幢汩e談內容泰半由她貢獻,她仍是喜歡這里。
他側顏望著她清麗的面龐,俏生生的模樣,即便身著男裝,仍掩蓋不了天生麗色。
“能如魚得水般處在適合己身之地,夫復何求。”他有感而發。
“你……有什么困難嗎?”她驀地睜開眼。聽他感慨的語氣,莫非生活上遇見了什么難題?
冷遙夜一怔,微微笑問:“想仗義行俠?”
她沒有回答,然杏眼圓睜,唇瓣上揚,那自信滿滿的神采仿佛在說:有何不可?
“沒什么,只是有感而發。”他淡淡回道,不打算多說。
她斜過頭打量。這男子分明長得翩然俊逸,有溫和淡雅之風,為何她覺得在他溫雅的笑容里,常無意間流露出淡淡的疏離感?那笑意隔著層紗似,好不真實。
他面色沉靜地回望,對她打探的目光不以為意。
“咱臨陽城姓冷的僅有兩家,待會兒我陪你去瞧瞧!彼蝗惶岬。
“無妨。不過,她興許嫁人了。”他漫不經心道。
“這可麻煩了!彼烈髦。他曾提及自家大姐當年與家里絕裂后,不再使用娘家閨名,倘若嫁了人,連本姓都去了,要尋找就更加難了。
他隨口說道:“我不會待太久的。”
“別誤會,我可不是怕你住太久!彼B忙解釋。
“不是這原因。實是家里事務繁雜,不允離開太久!彼p描淡寫,看似對家中之事不想多談。
瞧他氣度神韻皆屬不凡,許是大戶人家。家里以何營生?有無其他兄弟姐妹?還是家有嬌妻引頸企盼……她險些咬住舌頭,暗罵自己心思何時跟阿爹如出一轍了。
“今兒個回去,如果我阿爹跟你說了什么,別太在意。”一想起阿爹,就想起稍早前與阿爹的對話;雖說阿爹聽進了她的勸阻,卻難保不會突發奇想地追著冷遙夜胡亂盤問。
他納悶軒眉,不解她突然提及這些話的用意。
她無奈苦笑,不知如何解說才是。
忽地,一群人像追著什么似地向前奔走,漫步于街道的兩人頓時被群眾推擠到街角,她不解地眨巴著眼,好奇張望,眸光瞥見人群中有個熟悉面孔,她大聲喊道:“小三子!小三子!”
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回過頭,一見她,便往回擠到她面前,喊道:“大小姐也來看熱鬧啊?”他是四季茶樓的小伙計。
“看啥熱鬧?”她納悶。
“喬大爺稍早前領了人到‘杏林堂’拆匾額去了!毙∪忧酀嫒萆蠞M溢著看熱鬧的興奮心情。
這興奮的熱情顯然未能感染季珞語,她不悅地撇著嘴,揮揮手讓小三子離去。
“‘杏林堂’就是關家初期創業的小藥鋪?”冷遙夜忽問道。
她點頭,斜眼看向他,狐疑道:“你該不會也想湊這個熱鬧?”
“有何不可?”他微微一笑。
這人的笑容真是好看——即使隔層紗似,倘若揭開這層紗……那會是什么樣的笑靨?她怔了怔,螓首輕晃地趕走腦中遐思,回道:“既然如此,我便帶你去吧!
于是兩人隨著人潮來到“杏林堂”,此刻前方已擠滿一圈圍看熱鬧的人群。身形中等、略為福態的喬富貴站在正門前方,高聲喊著話。她站在人群外圍冷冷看著,對喬富貴的廢話絲毫沒有興趣。
“那人是喬富貴?”冷遙夜清冷的嗓音低聲問道。
“嗯!表馊圆粣偟氐芍胺降膯谈毁F。
冷遙夜微瞇起眼,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當橫匾招牌被拆下時,眾人一陣嘩然。她轉過身,冷冷地說:“沒趣,不想看了!闭Z音一落,人已往回走。
他隨后亦走出人群,靜默地來到她身旁。
“我只是替好友感到心疼與不舍,一會兒就好!彼寄康痛,悶悶說道。剛才匾額被拆下的剎那,她憶及這幾年來曲映歡的委屈與艱辛,心里一陣不快。
冷遙夜默不作聲,盯著她瞧的黑眸淡靜得瞧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忽地,一記悶雷傳來,悶悶沉沉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時布滿了灰厚的云層,看來一場春雨免不了了。
“咱們可得趕緊找個地方避雨!边@么想的同時,圍觀的群眾也留意到天候的異變,紛紛散開離去。
匆忙之下,她不自覺地拉起他的手往前疾走。冷遙夜眸底輕掠過一抹難解的情緒,旋即回復淡然無波的沉靜神色。
奔走一陣,她停了下來,赫然驚覺自己從剛才就一直握著他的手不放。
天空烏云密布,春雷驟然轟隆作響,她驚得心兒怦跳,急忙松開他的手。見冷遙夜一臉淡定自若,顯然未將她冒失的行為放心上,她這才神寧一笑。
驀地,雨珠狠狠地落下,擊打在屋頂上發出啪嗒啪嗒聲響,眼看就將傾盆而下。
“躲雨吧。”
耳邊傳來他的輕嗓,她點頭領著他拐進小巷,從捷徑而去。大雨毫不留情地嘩啦而下,兩人冒著雨一路疾奔,冷遙夜緊隨她身后,見她奔走的步伐……他眉峰微蹙,心下犯疑。
“咱們到‘水龍吟’避避。”她略為停頓,回頭見他跟上,這才又邁開步伐。
一路奔進“水龍吟”,元琦見她一身錦衫被淋得半濕,忙讓人取來干凈巾帕。
“這雨怕會下一陣子,大小姐先上樓歇會兒,我讓人燒壺熱茶!
她點點頭,與冷遙夜上了樓,眸光狐疑地瞧了瞧——他與她分明同時進出,何以此刻他僅面上些許薄水珠,身上那襲淺灰綢衫看起來卻挺干爽?
第2章(2)
春雨滂沱,早春薄寒侵人肌骨,淋得半濕的她忍不住打起噴嚏。見狀,他起身將敞開的窗拉上,再將剛才元琦給他的干凈巾帕遞給她。
她道聲謝,接過手忍不住喃喃自語:“怎么他就沒淋濕?不會真是仙人吧?”
他嘴角微揚,沒理會她的戲言,外面落雨聲嘩啦,偶爾伴著幾聲響雷。
店內小伙計備了茶水點心上來,將已盛裝沸水的鐵壺架上紅泥小爐文火燒煮,幾盤干果糕點布上桌,打躬退去。
她拭著發上雨珠,他則提起鐵壺在兩人的茶碗注入熱水,熱煙縷縷直上,茶香陣陣撲鼻。他端起茶碗徐徐而飲,窗外春雨霏霏,襯得屋內氛圍益發疏傭閑適,他渾身飄逸悠然的氣韻,好似原就屬于此處,如此怡然!
她心底忽地有絲異樣。瞧他散發出的從容自若,怎么看都不像落難異鄉。他對尋親一事又似乎可有可無,聽天命也不是這般隨意唄?
“你來臨陽真是為了尋親?”心頭有疑,她脫口問道。
對于她的直率,他不以為意,僅挑眉淡笑,不答反問:“不然你以為呢?”
呃……她一時語塞,皺了皺鼻,訕訕地道:“怎把問題丟回來給我啦?”
聞言,他輕笑!笆逻^境遷,很多事就不強求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她圓睜著眼,鼓著腮頰。誰擔心來著?她是好奇啦!然而經他這么一說,她反倒不好意思再多問什么。
“喝吧,茶都涼了!币娝龥]動,他輕聲道。
她端起茶碗,眼珠子骨碌碌轉,心想,怎么這會兒他倒成了主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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