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霽看了眼落幕的鬧劇,少了一些聒噪的人,加上這些割肉似的交出束修費用的姑娘們也都一副要專心上課的模樣,他覺得好笑,讓眾人快快坐回位子上,開始上課了。
得了意外之財的裴子瑜,開心的拋了拋手中的銀兩,坐到最后面的位子,將這份意外之財分成了幾份。
一份是給皇甫霽的束修,一份給李師母坐月子,算是新學生的賀禮,一份則是歸入學堂的伙食費里,一份是歸入學堂的雜支費用,自己則是一分不取。
當她分好,皇甫霽這堂課也上完,只聽見他在講臺上沉冷的對著下頭的學子交代今日的功課。
“今日所教的課業,所有人回去必須抄寫,七歲以下抄寫一份,十歲以下抄寫五份,十四歲以下的超寫十份,十五歲以上一律三十份,明天交上來-不許他人代寫,代寫的讓我抓到,罰抄五十份,聽清楚了沒有?”
這話一說完,底下隨即傳來一陣哀嚎。
呃,裴子瑜錯愕的看著在前頭冷冷交代回家課業的皇甫霽,有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十五歲以上抄寫三十份,還這不許他人代抄,代抄要罰寫五十份……這分明就是故意整以柯有金為首的那些姑娘,讓她們一次就嚇死,知難而退地明天不敢再到學堂報到了,還可以吞了她們剛繳的束修……
吼,實在看不出來,這霽三看起來就是個溫良恭儉讓的翩翩公子,怎么也會有這么腹黑的一面呢?
第八章掉入河中
下了一整夜大雨,到了隔天清晨依然沒有放晴的跡象,這也讓原本打算去巡視草藥園,看看剛種植的草藥生長情況的裴子瑜取消今日的行程。
“小姐,那你今天還要出門嗎?”刀豆問著不停望著屋外雨勢的裴子瑜。
“你去把馬車備好,我們到學堂去一趟,把你跟八角的情形跟黃公子一聲,看他愿不愿意收你們這么大的學生!
她思索了下,又看著刀豆那聞言后變得有些急切的臉龐,嫣然一笑道:“然后再去看看有沒有束修可以收。”
聽到裴子瑜為了他跟八角兩人的事情,特地要在大雨天出門,他感動之余,開心的猛點頭,“我馬上去,馬上去!”
裴子瑜笑看著幾乎樂翻天的刀豆跟八角,這兩人小時候也一直在學堂上課,到了十二歲才到她家來幫忙的。
昨天跟著她到學堂后,突然跟她提,真想回學堂多上點課,多識些點、多念幾本書,讀書是好事,她自然也是同意的。
他們兩人多認識點字,以后對她的幫助就越大,可以幫她管帳管草藥園,她是樂見其成。
這雨勢挺大的,許多學子到學堂的時間都晚了,也有許多人沒來,尤其是昨天那些假借要讀書的名義,實則來釣金龜婿的姑娘們,完全沒有她們的蹤影。
黃輔濟這記釜底抽薪果然是高招,一次就嚇死她們,不過,還是有不死心的人,例如柯有金。
看到她手邊一迭抄寫得滿滿都是字的紙張,真想不到她竟然能夠抄寫出三十份,也真是佩服她了。
“柯有金,看不出來你竟然可以抄寫出三十份呢。”
“哼,怎么,懷疑啊!笨掠薪鸩恍嫉膾咚谎郏澳阍摬粫B下雨天都要來收學費吧,我可是繳了一個月的束修!
“束修我自然是要收,不過我出現在這里可不是為了收束修!
“那你來這里做什么?”柯有金充滿警覺性的瞪住她,就怕她也說要一起上課。
“關你什么事情。”她好笑的看了眼如臨大敵的柯有金。
柯有金警戒的盯著裴子瑜,就怕她今天一天也坐在這邊上課,搶了她的風采。
裴子瑜挑了挑眉,根本不想回答柯有金的問題,今天她帶八角跟刀豆來拜師這事,在黃輔濟還未同意收下他們兩人之前,她自然是不會說的,免得萬一事情不成,會被一向眼高于頂的柯有金酸了一頓。
沒一下子,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裹著修長身型的皇甫霽,走進課堂里。
柯有金一見心上人來了,第一個沖到前面去,將一整迭的作業交給他,希望得到他的贊成。
“黃公子,這是我昨天夜里挑燈夜戰寫完的,你看看是否有錯誤!笨掠薪饾M臉興奮、眼睛放光的直看著皇甫霽,一副“你快夸獎我,快夸獎,說我很棒”的表情。
皇甫霽冷冽的清眸不動聲色的掃了柯有金手中散攤開的那幾份作業一眼,冷冷說了句,“回去罰寫五十遍,你再讓人代抄,罰寫一百遍!
柯有金胖胖的圓臉瞬間龜裂成冰紋,但還想為自己辯解一番!包S公子,這是我自己抄寫的……”
皇甫霽將她的作業接過,隨意瀏覽了下。
“找人代寫,字寫得好看很難,寫丑卻很簡單,你手中那三十張作業有四個人的筆跡,沒有一份是你自己寫的!彼敛涣羟槊娴漠敱娡虏,“還有,在下在這學堂是教書的先生,請柯姑娘記得尊稱在下一聲先牛!
底下瞬間響起一陣哄堂大笑。
柯有金瞬間惱羞成怒,對著身后那一群孩童怒喝道:“笑什么笑,再笑小心我讓我爹把你們在我家工作的親戚全給轟出去!”
“柯姑娘,學堂不是讓你耍大小姐脾氣的地方,如若你無法克制自己的脾氣,在下就只能請你到其他學院學習。”皇甫霽毫不留情面的冷聲告知。
再三的被污辱,她柯有金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難堪和污辱,生氣的將手中作業往那群無辜的小孩身上砸去,氣呼呼的哭著跑了出去。
“你們幾個把地上的紙撿起來,拿到后面廚房給蔚娘當柴火,然后趕緊回來,要開始上課了。”
幾個孩子七手八腳的將散落一地的紙撿起,拿到后頭廚房。
皇甫霽眉尾略挑的看著裴子瑜,和她身后一臉興奮的刀豆和八角兩人。
不等他開口問話,裴子瑜便率先開口詢問,“黃先生,不知道你收不收超齡的學生?”
“你?”
“不,不是我,是刀豆跟八角,可以嗎?”她前世所受教育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比起他們這純種古人,學問淵博得多了,不是她臭屁,皇甫霽想當她老師,恐怕資格還不夠。
“學習是不分年紀的,他們有心學習肯來上課,我自然是歡迎的。”他點了下頭,“不過,他們兩人是你的隨身護衛,你讓他們來上課,你的安全呢?”
“放心吧,還有刀豆他爹可以幫我駕馬車,刀豆叔的拳腳功夫也沒問題,不用擔心!甭犓@么說,皇甫霽這才安心了許多。
“那我就不打擾你上課,我先到學堂后面去看看李師母跟小嬰兒,我娘親讓我給李先生帶來一副豬腰子跟幾只土雞,讓他給師母補補,我得趁新鮮趕緊給他拿過去。”說著裴子瑜人已經消失在皇甫霽眼前。
這場大雨一直持續到接近巳時仍然未停歇,眼看就要到準備午膳的時間,在李先生家逗弄小嬰兒的裴子瑜可沒那么厚臉皮的留下來,讓李先生多準備她的飯菜。
又稍微寒喧了幾句,她便離開往學堂方向走去,打算讓刀豆先載她回去一趟,他再回來上課。
卻在這個時候,柯家一名下人匆匆忙忙、慌慌張張地跑來,一看見她便道:“裴姑娘,您快跟我一起去救我家小姐,去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