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是因為姑娘你不夠淡定?”
曲清音點頭,“對呀。”
“你聽到什么了才會這么不淡定?”吉吹雨好奇了。
柳楓鋅他解惑,“她聽到了水堡主九月十五月圓之夜邀戰陰魔的事!
“這個確實是挺讓人不容易淡定,”吉吹雨拿筷子夾菜,一邊吃一邊道:“外面的人都在猜陰魔到時會不會現身!
“你覺得呢?”
“我認為陰魔會去。”吉吹雨說得亳不猶豫。
柳楓一笑,“英雄所見略同!
“曲姑娘呢?”
“我也勉強算個英雄吧!
“要說水堡主真是條漢子,敢這樣發出戰帖!奔涤陰┡宸卣f。
曲清音卻嚀了一聲。
柳楓看她,“清音有其他看法?”
她將目光投向了樓下的街上,聲音淡淡地道:“一個真正疼愛女兒的父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是拿把刀逼著水大小姐去死!
吉吹雨不禁問:“不這樣要如何為女兒討回公道?”
“讓一個人死的方法有很多,武功有時并不代表實力,尤其現在陰魔已是江湖眾矢之的,根本不需要他這樣高調邀戰,做戲過頭就顯得假了!
柳楓斂陣,輕搖著手里的扇子,未作聲。
“你這樣講是對水堡主有偏見嗎?”
“我只是就事論事!
“水堡主為人還是慷慨豪爽的,不失為一方霸主!奔涤耆滩蛔槠滢q解。
“那又如何呢?”
面對她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吉吹雨一時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柳楓適時插話,“你們兩人是上輩子有仇嗎?總是這樣針鋒相對!
吉吹雨哈哈一笑,戲謔地一眨眼,道:“我們這叫不是冤家不聚頭,楓子,你吃味兒嗎?”
柳楓一伸手就將身邊的人扯進了懷里安放在膝頭,笑道:“你能這樣的話,我就吃味兒。”
從始至終,曲清音手中筷子上夾的那顆獅子頭一點都沒晃,偏頭看了看吉吹雨,然后泰然若素地將獅子頭送進了嘴里。
吉吹雨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后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朝著她豎起大姆指,“曲姑娘,我服了!彼谋砬、動作竟然都沒有一點變化。
下一瞬,曲清音左手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閃電一般刺向某人的大腿。
柳楓手中扇子展開,擋住簪子,笑得有些苦,“我錯了還不行嗎?”
曲清音冷冷睇著他。
柳楓拿過她手里的簪子,重新為她插入發間,老老實實地把她放回原來的座位,起身誠懇地道:“對不起!
吉吹雨目光瞥了瞥她頭上那根關老夫人所贈的簪子,嘴角勾了勾,低頭專心喝自己的酒。
曲清音又拔下那支簪子,淡淡地道:“這支簪子我現在喜歡,卻不表示我這輩子會一直喜歡,你明白嗎?”
柳楓面色微變,手中的扇子也緊了緊,“清音——”
曲清音看著手里的簪子,眼神有些復雜。
柳楓再次從她手中拿過那簪子,插入她頭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輕嘆一聲,“別使性子!
曲清音也嘆了一聲,轉身半趴在窗臺上,去看街上的行人。
柳楓和吉吹雨對視一眼,然后便自顧自對飲吃喝,明智地不去打擾她。
因為他們都發現了,現在的曲清音心情似乎非常非常不好,只要一絲撩撥就會燃起滔天大火。
第8章(2)
月光鋪滿地,彷佛下了一地的雪。
天上新月如鉤,窗前美人如畫。
一件披風落到了她的肩上,接著一雙大手攬住她的肩將她擁進懷中,輕輕嘆了一聲,道:“你今天的情緒不對!
“我不想說!
柳楓搖搖頭,“你不說,我不會追問。你若想說,我便是最好的聽眾。”
曲清音看著天上的新月,伸出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比诵娜粢踩邕@皎潔的月光該有多好。
“再美的月色也不能不睡覺啊,天晚了,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你先睡吧,我再站一會兒。”
他嘆了口氣,“你不睡,你以為我能睡得著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吉吹雨的消息是不是很靈通?”
“打探消息他確實很有一套,你有事問他?”
曲清音有些猶豫。
柳楓看出她的遲疑,便道:“他的嘴還是很嚴的。”
她扭頭看他。
“只是,你真的想在這個時間去找他問事情嗎?”
曲清音挑眉。
柳楓擁緊她,嘆道:“別去,我真的會吃醋!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吉吹雨那種男人!
“有時候人明明知道卻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不像是一個會吃醋的男人!
“男人都會吃醋!
曲清音手扶在窗欞之上,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我心中疑問難肖,總也平靜不起來!
柳楓正色道:“你為什么不肯問我呢?也許你想知道的事我也可能知道!
曲清音依舊猶豫。
柳楓改為從后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納入自己懷抱,在她耳邊道:“我們已經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你不必防我的!
“我只是擔心!
“擔心?”他訝然。
曲清音點頭,“你會吃醋,難道我就不會擔心你不再那么喜歡我嗎?”
“這跟你想知道的事有關系嗎?”
“有。”她的回答很肯定。
“真的不能讓我知道嗎?”
“雖然你早晚都會知道,可是,我依舊希望你是最后知道的那一個!
“為什么?”
“因為——”曲清音低下了頭,“雖然早死晚死結果是一樣的,但是時間上就會有差別,晚一點的話也許事情就會有轉機了!
“有道理!
“可是,”曲清音話鋒突又一轉,“這也要分情況,有吋候卻是寧早不晚的!
“清音啊,你想太多了,這一點都不像你的性子!
曲清音伸手捏了捏眉心,略顯煩躁,“我不介意被人說成是壞人、妖女,但是……”
柳楓截斷她的話,“就算是妖女我也是喜歡的!
曲清音躲開他的唇,用手擋住他的嘴,蹙眉,“我師父說過,壞人也有壞人的原則,壞也要壞得有格調,禽獸已經為人所不恥,如果禽獸不如的話,那就真的可以等雷劈了。”
柳楓的手探進她的衣襟,聲音也有些低沉,“我現在就想禽獸你……”
曲清音伸手就去拍他的咸豬手,微嗔地道:“我在說正經事。”
“我做的也是正經事!
“都沒節操了,你還正經個鬼啊……”
柳楓眼角眉梢都帶了笑,她總算是甩去了剛才那個心事重重的樣子,鮮活不羈才該是屬于她的。
“別鬧,快放我下來,要不我真生氣了啊。”
柳楓將她反壓在窗前,伸手摟著她的腰,含笑抵著她的額,聲線低緩而帶誘惑,“別人的事我們何必那么在意呢?對不對?”
“如果不完全算是別人的事呢?”
柳楓很沒原則地表示,“只要你是安然無恙的,那就沒什么好值得計較的。”
“柳楓!彼p聲喚他。
“嗯?”他洗耳恭聽。
“懂得適時沒原則的男人是最可愛的!
“那嫁給這樣可愛的男人會不會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曲清音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只是伸手環住他的頸子。
“這是答應了?”他挑眉。
“我還沒想好。”
“需要這么久嗎?我很難熬啊!
“你現在娶了,日后又反悔,我不是成了棄婦?與其那樣,還不如未曾嫁過。”
柳楓感嘆一聲,“你現在這樣我豈不是做了怨男?”
曲清音一本正經地道:“那做曠男如何?”
柳楓一手將她撈抱起來,道:“曠男我是不做的,陰陽協調方是正理。”